064章 菩萨泣血泪

  最后进来的是云若烟,只见她衣裙摇曳,步履轻快地飘进来。她高高的昂起头,看着各人注视的眼神,高傲地瞪回去。

  “鬼啊!”众人被吓一跳,但不敢表露出来。这大小姐出名跋扈,谁敢惹她?

  云若烟用脂粉将脸上画的‘龟’样‘女’字遮盖住了,涂在脸上的粉可是比墙砖厚。

  在雪白的粉上再打上胭脂,加上红得像血的嘴唇,跟日本的艺伎有得一拼,可能她们的化妆术就是源自于此吧!

  但古代人不知道日本艺伎是谁啊,只知道她像烧给死人的纸扎婢女。

  云若烟可是心花怒放,模糊的铜镜里出现的是个千娇百媚的美女,她喜欢怎么画都行,比原来漂亮多了。

  “咦,这画为何会这样?”那边传来惊吓的男声。

  众人移步过去,钱氏深感不安,这画是她最珍爱的,还准备要它陪葬的。要是它有什么不妥,怕是预示着什么不详之事。

  她吃力地站起来,吴妈揣扶着她慢慢走过去。

  众人面色大骇,云若烟失声叫道:“明明昨天我看的是‘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怎么会变成了‘’福入东海,寿没南山’?真奇怪,画上没什么不妥啊,难道是它自己换的?”

  “老夫人,”“娘”“祖母”,惊叫声乱成一团。钱氏昏倒了,吴妈忙抱着她,几个人合力将她抬到贵妃榻上。

  呼叫,抹油,掐人中,种种努力后,钱氏人醒来了,众人皆吐了一口气。现在的二房真是多事之秋,大家都清楚。要是连顶梁柱都倒下,他们更不知道怎么办了。

  “不好了,老夫人,佛堂里的观音菩萨眼睛流血了。”打扫佛堂的李婶吓得手脚发软,踉踉跄跄的跑过来禀报。

  “快,扶我过去。”面色苍白如纸的钱氏挣扎着起来。今天发生的事太诡异了,每一件都令她心惊胆战。

  见惯风雨,历尽内宅斗争,自认为刚不可摧的自己,短短几天,就感觉到喘不过气。

  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拨弄着一切,让她无时无刻担心着下一次又会发生什么?但可怕的是,对方是谁?自己却毫无头绪,无力的感觉让她心力交瘁。

  威严肃穆的佛堂内,一个身高大约四尺的鎏金观音,它相貌端庄慈祥,手持净瓶杨柳,具有无量的智慧和神通,大慈大悲,普救人间疾苦。

  只见它慈祥的眼角还不断渗出血色的泪滴,仿佛在悲悯世人,为众生流泪。

  钱氏仿若被惊雷劈中,呆若木鸡顷刻,两眼一翻,徐徐倒地。

  二房这边是水深火热,问月静苑才开始热闹,几个丫头眉梢眼角透着愉悦。

  云杰打着呵欠懒洋洋地靠着司马炫拖沓着进来,“美人们,大爷来了,好好伺候,爷有赏。”美人却眼尾都没瞧他一下。

  “爷这么风流潇洒、倜傥英俊,别的姑娘恨不得将爷吃进肚子里。爷给你们机会,还不快快前来。”云杰自以为潇洒的甩了甩头发。

  还是视若无睹?这太伤云少爷的心了,云杰犹自捂着受伤的小心肝自怜自哀着。

  闭月嘴角下拉,心里暗忖:英俊潇洒?有花爷帅吗?有花爷俊吗?有花爷霸气吗?云夕梦假扮的花无忧成了几个丫头的梦,在她们心中烙下了印,看见好看的男人就不由自主去比较。

  “闭月,夕梦还没醒来吗?安排的事做好没有?”司马炫问道,见她们会意地点头也就放心一笑。

  “臭丫头,好歹哥们是风云六少之二,你们来点媚眼,来点娇羞,好吗?”云杰还不死心的在找存在感。

  谁知道美人全都给个背影他留念,他仰天长啸:“天啊,来几道雷劈开这几个臭丫头的眼呀,她们年纪轻轻就睁眼瞎,有眼无珠啊!”

  “哥,受挫折了?再接再厉,紧盯目标,胆大心细面皮厚,死缠烂打不放手,担保美娇娘跑不掉。”不知何时进来的云夕梦眨着眼睛取笑道。

  司马炫面对着心仪的佳人笑得很温暖:“杰弟,夕梦说的好,听她说的话肯定没错。”

  云夕梦对着他礼貌一笑,她颇欣赏他的为人,怎么说他也是个真君子。但他裸的情意,让她自觉疏远,直怕惹来误会,更加纠缠不清。

  “好,我要做蜘蛛,吐丝,缠、缠,用力缠。”云杰神色夸张地附和。

  府医给钱氏把脉,半响,神情沉重。“我娘怎么样?为什么还不醒?”云朝波急想知道结果。

  “二老爷,老夫人晕厥发病的原因是因元气虚弱,病后气血未复,每因操劳过度、骤然起立等致使经气一时紊乱,十二经脉气血不能上充于头,阳气不能通达于四末而致;

  或因情志异常波动,或因外伤剧烈疼痛,以致经气逆乱,清窍受扰而突然昏倒。症见:素体虚弱,疲劳惊恐而致昏仆,面色苍白,四肢厥冷,气短眼花,汗出,舌淡,脉细缓无力。”

  府医对学医一片热忱,讲到所擅长的范畴,马上滔滔不绝。心急如焚的云朝生打断他,“严重么?那要如何才醒来?”

  “针灸一下很快醒来,但不能再受刺激,否则后果严重。”府医沉吟半刻回答。

  “娘,您别操心了。您身体抱恙,要安心静养,知道吗?”云朝波心疼地看着憔悴得不成人形的母亲,他深知母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所以对母亲是又敬又爱。

  如果不是她,自己得像其他的庶子一样看嫡子眼色做人,身份只会比下人高一点,仰仗正房的鼻息过日。

  但在母亲庇护下,他自己过得比嫡子云朝生要得意。从小自大,云朝生还要看他们脸色度日。

  没有母亲铺路,没有母亲的循循教导就没有他今时今日的地位。

  “好,好,波儿,娘全听你的。”钱氏对儿子殷切的关怀颇为欣慰。

  “禀告老夫人,二老爷,祠堂那边准备好了,问是不是现在过去?”吴妈进来请示。

  “娘,您就别去了,不舒服就躺着。”“不行,今天是你爹的忌日,我必须要去祭祀你爹。”钱氏执意坚持。

  那个她一心一意痴爱着,想独自霸占的男人,即使为了得到他的宠爱费尽心思,手段毒辣,但她从不后悔。

  除了正室位置,他的所有都给了自己。什么事都可以错过,唯独有关于他的任何事绝对不能错过,

  当她们走到祠堂门口时,云朝生一家刚到。

  “不、不、怎么会这样?老祖宗显灵了!老祖宗显灵了!”一个下人像被鬼追一样飞快跑出来。

  “宗祠重地,休得喧闹。”云朝生威严喝斥。“老爷,奴才该死!是,是祖宗显灵了,还刮起了风,不止小的亲眼看见,好几个人也看见的。”下人磕着头很肯定地说。

  云朝声跟云朝波对视一眼,云朝波扶着二老夫人缓缓进去,云朝生在前慢走等他们跟上。祠堂内,嫡系是主导者,庶出的在旁看着。

  那下人紧紧跟着,“老爷,您看,祖宗牌位那里还是烟尘滚滚的。”大家一看,果然,祖宗牌位的上空还有萦绕着的烟尘。

  诡异的现象出现了,第二排的一个牌位忽然腾空飞起,扑向第一排的一个牌位,“啪”的一声,下面的牌位应声而倒。

  众人目瞪口呆,胆小的甚至吓得跪了下来。

  被压的牌位写着的名字是云飞然,正是云朝生逝去的父亲,压着他牌位的那个却是太祖父的牌位。云朝生忙上前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他准备焚香将牌位分开,再将太祖父牌位恭送回原位。

  忽然一阵风拂过,不知哪里来的大量香灰扬起。众人忙捂住眼睛,风停后,大家都咳嗽不停。

  “老爷,您看那边!”那下人再次叫喊起来。众人抬头望上去,只见上面用香粉写着:谋害至亲,其罪当诛;嫡庶不分,大逆不道;宠妾灭妻,律法难容;荒唐子孙,该打。

  二房的人看后面面相觑,云朝波气得眼都红了。这又是谁搞的鬼?他是不相信祖先显灵这回事的,干嘛早不显迟不显,偏偏现在才显?

  他认为是人为,所有事件都是同一人所为,而且是专门针对他们二房来的。他冷眼睨着正房所有人,他们也是懵懂无所知的样子。

  “爹,娘,哥,庶奶奶,庶二叔,祖宗既然显灵了,就是祖宗借此告诉我们,他们对现状很不满。为了让祖宗安息,不扰其极乐逍遥,也要顺着他们的意思,你们说对吧?”云夕梦环视着他们说道。

  “野丫头,关你什么事?你没资格在这里说话。”钱氏气得直打哆嗦,云夕梦非常担心她爆血管。

  “庶奶奶,我没资格?难道你有?还是庶二叔有?祖宗在教训你们嫡庶不分,你们还不警醒?庶奶奶,好手段,祖爷爷专宠你这个妾室,连祖宗都看不过眼,以致死后牌位都挨揍。资格?我这嫡女没有,难道你这个欺世盗名的姨娘有?”

  “你,你"钱氏嘴唇颤抖,手指颤动着欲指向云夕梦。突然嘴角抽搐,两眼一翻,昏过去了!

  现场乱糟糟的,喊的、叫的喧哗一片。云朝波连忙着人将钱氏送回去,并速请府医。由于祭祀还没开始,他不敢离开,怕担上不孝之名。

  “庶二叔,听说昨天庶奶奶的院子里出怪事了,连观音菩萨都流血泪了。啧啧,你说,得造多大的孽,观音菩萨才如此伤心呢?

  莫不是为某些人死性不改不肯接受超渡难过呢?”云夕梦天真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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