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平静

  最后的平静

  昨日只是李家请了媒人过来纳彩,由于李家正君由京城远道而来,又与林正君有旧才在林家住下的。正式的提亲过程还有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请期就是定下正式的婚期,结束之后就算定下了亲事,双方都不得反悔。如果悔婚,这可是会被整个社会都唾弃的。

  林希瑾听这程序就听得头晕乎,趁着在问名前还有几天,赶紧地将她想好的剧本给段青送过去。

  李家既然过来提亲了,段家的提亲必然要拒绝。这事儿不用林希瑾穴手,在接到李家到了清河镇的消息的同时林正君就将聘礼都差人退回了段家,同时说明早已和李家有过口头之约,虽然段家小姐也是人中龙凤,但好男不侍二女,李家既然提起与林希影的婚约问题,就只好对不住段家了。此说法官方但很正面,顾全了双方的面子,只是不知为何段青却一直没有再和林希瑾联系过,就连一月一次的必要的碰头也差人推迟了。

  林希瑾虽然觉得段青此人大度,应该不会计较,况且她也心有所属,定也不乐意这门亲事。但段青是这样的态度,林希瑾不由还是有点忐忑。段青不会是出了什么事了吧?

  如此想着,林希瑾便打算到清河镇去看看段青去,顺便跟她讲讲如何利用这个剧本将美人打包带回家,也解了她一番心事。

  段青开了武馆之后也还住在东坊。她说父亲住在那里已经有了感情,暂时还不想搬。林希瑾也很喜欢段家的那个环境,笑了笑也就不多干涉了。

  林希瑾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不多久就到了目的地。

  赶车的在帘子外低低地说了声:“家主,到了。”

  林希瑾睁眼整了整衣冠,提步下车。

  “你还不死心吗!”

  林希瑾刚想敲门,就被院子里传来的这句话顿住了脚步。

  这声音明显是段正君的,带着强烈的恨铁不成钢,带着苦口婆心要把孩子从歧路上拉回来的家长的痛心疾首。

  段青,她做了什么错事儿了吗?

  “父亲!”段青突然提高音量说,“是我对不起墨笙!是我对不起他啊!你叫我如何死心!怎么死心!”

  虽然隔着院墙,林希瑾也能感受她的声音中饱含的痛苦与折磨。

  林希瑾感叹,果然,情之一字最是害人,段青这样伟岸的女子也逃不过这等宿命。

  “五年了!青儿,已经五年了!”段正君哀求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哭腔,“你看这五年里我逼你成亲了吗?你已经二十五了,我们段家也就只有你一个独苗,如果不是如此,现在我也不会逼你的!”

  家族的传承是这个社会无法避免的现实,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提到这一点,段青也没了言语。

  段正君继续说:“我不嫌弃墨笙他身上发生过事情,他是无辜的,我也怜惜他。只要你能够把他娶回去,我也没什么可以说的。只是你看现在他都要嫁入知府府上去了!你要为了他耽搁一辈子吗?你真的要绝了段家这一脉吗!”

  段正君字字锥心,字字溅血,凄厉的语气像是濒死之人绝望得快没有期待了。

  林希瑾刚刚准备敲下去的手又放了下来。她想谁都不愿意外人看到自己的狼狈模样,这个时候,她不适合进去。

  林希瑾不想再听下去,掉头回到车上,坐在马车里静静思考。

  歌怜要嫁入知府府上?

  林希瑾觉得这件事才是真正的不可思议。她还记得乔知府和她提到歌怜时的不屑反应,况且在她看来乔珂也对歌怜应该不是爱情,所以这个消息的真实性有待斟酌。

  不过这个消息是在段家到林家提亲了之后才传出来的,那么她是不是就可以猜想,是段正君迫不及待地想要让段青成亲于是去林家提亲,然后不知是乔珂主导,还是歌怜赌气,他们放出了歌怜要嫁给乔珂的传言?当然,此事林希瑾更偏向于是乔珂主导,歌怜还没那个气场可以影响到乔珂。

  既然如此,那么乔珂的目的又是为何?

  林希瑾笑了笑。答案昭然若揭,乔珂她也是希望这两人能够在一起,这是在给段青施加压力呢。

  只可惜啊,林希瑾“啧啧”地两声,乔珂你适得其反,差点就逼得段青必须要放弃歌怜了!

  林希瑾敲了敲车门,执玉探进来脑袋:“家主,有什么事儿吗?”

  林希瑾将怀中揣着的剧本递给执玉:“去趟知府府上,将这个交给乔珂。就对她说,要是让歌怜扮演这个角色的话,这戏估计能成!”

  既然乔珂想穴一脚,就让她当个总导演吧!

  好不容易出来了,自然不能就这么回去了。最近糟心事儿不断,林希瑾心情烦闷也觉得憋屈,出来一趟也带点儿散散心的意思。偷得浮生半日闲,林希瑾跳下马车饶有兴致地在商业区逛着,不时地瞅瞅胭脂水粉,小吃零食,碰上好吃的就要上一包,边走边吃甚为惬意。

  “老板,且不说你的这个价格是否合理吧,现在我不买了,不买还不行吗?你凭什么不让我走?”

  热闹的集市上倏地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林希瑾“咯噔”一下就“哎哟”一声捂住了嘴。咬糖葫芦磕到了牙齿,牙齿合上又咬了舌头……林希瑾欲哭无泪,她简直是犯太岁了!

  “这位少爷,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胭脂摊上的老板眼睛一斜,口吻立刻横了起来,“这胭脂,你试过了吧?你在唇上擦过了吧?你都开了封了,你让我怎么卖?哎,大家都说说,说说,如果大家都像这位公子似的,我这生意还怎么做下去?你不买你就别用啊!你用了不买,这不是存心不让我好好做生意吗?”

  被老板这样一吆喝,摊子边上也集了一些人,听老板说得有理,都眼神异样地对陈烟言指指点点,不时“啧啧”两声,表示对他这种行为的不屑。

  一直养在深闺里的陈烟言哪曾这样面对过众人的鄙夷目光,双眸莹莹,羞窘得满脸通红,他咬着唇气急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甚至有了掏出银子赶紧走人的冲动。

  林希瑾看着陈烟言这个样子,叹了口气,终归还是不忍心就想为他解围去。哎,果然还是个小孩子,这么点子事儿就窘迫得受不了了。啧,当初她是怎么鬼迷了心窍就觉得他坚强隐忍,惹人疼惜了的?

  林希瑾挤开人群,在陈烟言诧异又感激的目光中一步步走到胭脂铺前。她正对着铺子老板,修长的手指反过来,用指节敲了敲搁胭脂盒子的木板,锐厉的目光如鹰一般俯视着她,让胭脂铺老板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林希瑾嘴角微勾,慢条斯理地问:“这位老板,你在让这位公子试用的时候,有说过试了就要买吗?”

  这句话直指问题关键,胭脂铺老板顿时语塞,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林希瑾再问:“顾客来了你就热情地引诱人试用,如果顾客最后觉得贵而不买的话,你就故意嚷嚷吸引大家围观,逼着顾客购买。这就是你做生意的方式吗?”

  胭脂铺边上几个摊子的老板看着林希瑾,脸上都浮现了赞同的神色,瞥向胭脂铺老板的目光也满是鄙夷与不屑,看来林希瑾说得是对的了。

  围观的人见胭脂铺老板一直不吭声,也明白她是个恃强凌弱的,做的也是不公平的买卖,“呸呸”了两声也就散了。

  陈烟言低下头,嘴角浮起了一丝微笑。

  林希瑾见老板不反驳,拍拍手转身抓住陈烟言的手腕就要离开。

  陈烟言转头盯着胭脂铺老板,又掉头看着林希瑾,疑惑又懊恼地嘟起了嘴:“为什么不把她送官?”

  他还以为林希瑾会帮他报仇呢!

  林希瑾淡淡地扫了陈烟言:“得饶人处且饶人。”

  这胭脂铺的老板虽然用的伎俩不堪,但毕竟还是光明正大地做着生意,又没有做什么不可饶恕的错事,又何必把她逼到绝境呢?

  陈烟言张了张嘴,突然目光瞟到在他手腕上的林希瑾的手,脸上一红,低下头乖乖地跟着林希瑾向前走,也不再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除夕,旧的一年过去了,希瑾的平静生活也走到了最后。酝酿了这么久,也要开虐了。如题,最后的平静啊。

  牡蛎过年要走亲戚,所以停更一周,蹭蹭,希望大家过年都玩得开心~~

  然后,今天双更,在虎年的最后一天,

  祝愿大家新年快乐,事事顺心,事事如意!

  希望在新的一年里,大家读书的拿奖学金,考研的考上,工作了的升职,怀孕了的生个可爱的宝宝。蹭蹭大家,happynewyear兔you~~~<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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