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不小心听到的秘密
大陆历197年5月21日，星期日，日曜。()晴。
无声——
戴斯在盥洗室里对着镜子伸着懒腰。真是个好天气呢，连续晴朗了两天。
如果在迪卡斯纳，现在大概还会刮着从海那边吹来的季风。带着的腥味，那可是海洋的气息呢。
从盥洗室里走出来，遇到了房间窗户里透进来的灿烂阳光。白天真的是越来越早了，夜晚则是降临的越来越迟了。果真是快要夏天了啊。
“那么，索菲亚，我们去莉娜那边。”
“好的，戴斯少爷。”索菲亚开心地回答。
有点在意她为什么都那么开心，脸上有点红扑扑的。
虽然来了也还没有多久，但是索菲亚的气色应该是越来越好了，以前可是那种缺乏营养的苍白。一个女孩子那么坚强地一个人生活，还真是辛苦她了。而且一直都拒绝别人的帮助……如果接受了别人的帮助，总是要有回报的一天。
所以也是能理解一开始她为什么那么坚决地拒绝了——“我不会成为你的情妇的。”放心，会帮你嫁给好的人家的。戴斯暗自发誓。
敲门，开门的是露丝。
“早上好，戴斯少爷。”
“早上好，露丝。”
走进里面，塞西莉亚已经坐在火炉前的沙发上了。
“早安，莉娜。”戴斯在塞西莉亚背后柔声地说。
“来了吗？那出发。”
“诶，早饭……”
“禁食哦。”
“好。”虽然自己并没有这样的习惯。
于是一行人就这样出发，到了学校门口的广场上。广场上的两个喷泉，下面的水池总是想要满溢出来一样。喷出来的水，扭曲了另外一边而来的光线，又将阳光拆成了七种色彩。
刻着塞西莉亚家那奇特徽章的马车依然停在老地方，见到塞西莉亚从校门口出来，马车夫就自行将马车赶到了那四个人面前。戴斯再次感受到了那长者般的目光，于是报以微笑。
一个马车夫，不是应该以一种恭敬的态度来对待贵族的吗？但是戴斯并没有怎么感觉奇怪。
上马车的时候，戴斯发现前面一排坐了露丝和索菲亚，而塞西莉亚小姐坐在后面那排。戴斯于是也坐到最后一排去了，只是，非常地靠近窗户，和塞西莉亚之间有一大段的距离。
马车开动后，一车人都没有说话。
氛围有点点奇怪。索菲亚时不时会偷偷看下塞西莉亚小姐，也会担忧地看一下戴斯。露丝则是微笑着，但是其实是一副无奈的表情。塞西莉亚小姐今天戴了紫色的面纱，于是看不清她现在的脸。只是总感觉，大概是在散发着黑色的能量，也因此，戴斯一路上都有点战战兢兢的。
和往常一样，到达弗兰肯多大教堂前的广场，花去了将近一个小时。教堂前早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虽然有在前进，但是依然不断地有人加入这个队伍。有神甫在维持信徒进入教堂的秩序，不过这个工作应该很轻松，因为很少有人来捣乱，大家来到这个肃穆的地方，都是怀着崇敬的心情的。
今天的天气不错，主持弥撒的又是弗兰肯多教区的大主教。所以让人觉得，今天肯定是个幸运的日子。
戴斯站在塞西莉亚的左边，身后是索菲亚和露丝。
大主教大人的声音抑扬顿挫，很能带动大家的情绪，陷入对于光明诸神的无限崇拜之中。戴斯该附和的，该赞美的，都没有缺少——只是，他实在是过于平静了。还真是恒温的生物呢，真够奇怪的。
如果有光明诸神中的一位看到了戴斯的情况，肯定会大吃一惊——虽然那个人类也在贡献着信仰之力，但是却是恒定的输出功率。
两个小时的弥撒，如果真正投入进去，其实也不漫长。当宣布结束，大主教给与信徒们赐福后，戴斯转过身来看了眼塞西莉亚，发现教堂高处的彩色玻璃上投进来的光线正照射在塞西莉亚小姐的身上。
“看什么？”
“呵呵，莉娜现在这样，有点圣母的感觉，好神圣好梦幻。”
“哦，是吗？那是自然了。”毫不扭捏地应承了下来，声音里有点高兴的样子。
顺着人流走出教堂那高高的大门，踩着台阶，一共是十二个。十二这个数字，对于光明教廷来说，具有特殊的意义，是个值得反复颂扬的数字。
“露丝今天带便当了吗？”
“抱歉，戴斯少爷，今天没有带便当。”
“那，我们找一家餐馆吃午餐。”
“怎么，你有可以推荐的餐馆吗？”塞西莉亚对于戴斯最近难得的主动而感到奇怪。
“说到可以推荐的……其实我去过的也不多，平时都是呆在学校里……啊，对了，有一家有点意思的餐馆，或许可以去看看……”
“那就去看看。”塞西莉亚走前了几步，“你带路。”
戴斯长大了嘴，有点点意外。因为其实他还有句话没有说出来——但是，那里有个奇怪的人。
丁玲当啷。
门推开了，带动了那串拉风的铃铛。外面的阳光趁着这个机会更多地跑进来了一些。
“欢迎光临——”又是那奇怪的声音。
“啊，你好大叔。”大叔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啊。
两只手握在一起放在脸的右边：“哎呀，不是都说过了叫阿姨吗？~~~~”
戴斯立马妥协：“啊哈哈哈，阿姨你好，我们四个人。”
“好的，请先自己挑喜欢的位子~~~~我等下就把菜单送过来~~~~”
于是戴斯领着那三个几乎石化了一半的女生到了上次坐过的位置上，塞西莉亚坐的就是之前露西的位置。
“那是，称为男人的生物？”塞西莉亚将面纱摘了下来，然后一脸复杂表情地问。
“啊，大概是。”
“总之，我是不会认同他的。”
索菲亚和露丝一起点头。
完全不需要你来认同啊……而且谁也不会认同的。
“露丝。”塞西莉亚很认真地和左边的露丝说。
“嗯，小姐。”
“他做的东西能吃吗？”
“大概……”
只是人有点奇怪而已，东西还是能吃的啦。戴斯有点尴尬，怎么说都是他带着大家来的，但是却让大家那么担心。刚才在门口，塞西莉亚看到那个招牌的时候也是很感兴趣的样子，不过现在她大概很失望——不，是很惊慌，充满了怀疑。
“那所有东西都先让戴斯先尝一下。”
好，这次从跟班沦为小白鼠了。
“久等了——”
“不，没有久等。”戴斯立马抢过菜单，随便扫了眼，“一份C餐，一份B餐。加两份草莓蛋糕，四份果汁，果汁随便，最好都不一样的。就这些，谢谢。”
“好的，请稍等。”
最好是等久一点，一次性端过来就好了。戴斯心里想着，回过头发现几个女生都有崇拜的眼神看着自己。
“戴斯少爷，你今天……很不错。”露丝想了一会儿，才想出一个勉强算是形容词的词来夸戴斯。
“嗯，很厉害呢。”索菲亚也一副崇拜的样子。
戴斯哈哈哈地尴尬地笑着，但是却发现塞西莉亚在看窗外。
咦，窗外有什么吗？
丁玲当啷。门又推开了。
“大叔，今天A餐。”
“欢迎欢迎，曼提恩小姐。都说叫阿姨啦~~~~”
“你很啰嗦诶。”不管那个唠叨的变态男人，露西向着自己平时坐的位置走去，但是却发现那里已经坐了人。
“上午好，露西学姐。”
“戴斯也在这里吃饭啊，还有塞西莉亚小姐。”
“曼提恩小姐贵安。”索菲亚很认真地站起来行礼。
“贵安，曼提恩小姐。”相比之下，露丝稍微有点随意。
塞西莉亚小姐脸就有点面无表情了：“你这女人也来这里吃饭啊。”
“我平时周末都是在这里吃饭的。”露西说着，打算坐到另外一张桌子边上去。
“平时都是在这吃饭的……”塞西莉亚望了眼戴斯，漂亮的紫色眼睛里闪过一丝怀疑，“既然来了，就坐一块儿。”
露丝将位置让给露西小姐，自己再拿了把椅子坐在一边。
那个穿的花枝招展的奇怪男人端了个盘子过来：“两份草莓蛋糕，四杯果汁。”
放完后，又走到露西边上，将第五杯果汁放下：“这杯是曼提恩小姐的。”
“谢谢大叔。”露西平静地道谢。
“啊啦~~~都说了叫阿姨啦~~~”
“啰嗦。”平静地喝下一口果汁。
没有得到好的回馈，那个奇怪地男人又扭捏着回去做饭了。
四个人整齐地盯着露西。
“怎么了？”
“露西学姐，发现，最帅气的，还是你。”戴斯带头表达了大家的观点。
“平常心，因为见过有比他更加奇怪的。”
“哦——”好深奥。
“他的妻子在给他生下孩子后离开他嫁给了一个富商，然后他又要当爸爸又要当妈妈……不知不觉就变成了这样了。”
“可怜的平民……在贵族之间是不可能存在这样的事情的。贵族的婚姻是神圣的盟誓。”塞西莉亚将手放在桌子上，纤细的手指轻轻碰触着那装着果汁的玻璃杯。
原来，有那么一个悲伤的故事啊。戴斯心里涌起了一股同情，觉得那位大叔的行为，也不怎么奇怪了。
午餐因为露西的加入，变得热闹不少。大家将三份套餐放在了一起共享，显得非常丰富。因为每个套餐里，有不少是独特的菜式。露西是这里的常客，知道这些菜式之间怎么配合吃会更加美味，所以很热心地指导大家。
虽然塞西莉亚有点抗拒，不过最后受戴斯的推荐，也学着用露西那奇怪的搭配顺序吃东西了。
“不得不说，这种奇怪的方式，确实有点作用。”
——还真是僵硬啊。
吃完午餐，露西学姐原本要请客付钱，但是塞西莉亚不同意。“才不会让你这个女人付钱”，直接让露丝递了一枚金币过去还说不用找了。
结果那位大叔不肯了，扭扭捏捏，扭扭捏捏，也说不出个到底什么理由，总之很不乐意的样子，要找钱给露丝……最后还是露西小姐出面才终于肯接受。
“大叔，谢谢啊，午餐很美味。”戴斯在门口招着手说，但是说完就闪了。他可不希望那位大叔又跟自己来强调说应该叫阿姨之类的。
“那么，戴斯，我有事去忙了，想见我的话，还是老样子。那么，再见，塞西莉亚。”
“哼。”塞西莉亚低声哼了一声，没有回应。
“再见，露西学姐。”
等露西走远了，塞西莉亚走近戴斯，轻轻地掐住戴斯的胳膊：“你和她一起吃过饭？”
“诶？你怎么知道？啊！！！痛！！！！”
“然后，那个，你要是想见她——你想见她吗？然后你会怎么做？”
“停停，停！很痛的！莉娜！！！！”
“……”
“她在这里做些管理的事情，所以只要在城里做些奇怪的事情，她就可以知道——她只是说的是这个！还有，上次下雨天，在这里吃饭，刚好遇上了而已！”
“哦？是这样吗？”
“是的是的，完完全全就是这样！”
“好。”放手，“接着去那里？”
“那个，要不随意地逛逛，买点东西之类的……”
“好。”
说到逛街的话，就是女生主导了。戴斯这次就没有了带路的资格，再次沦为跟班的地位——不对，已经从刚才的小白鼠提升了好大一截了，所以这次是晋升。
开始戴斯的心态还不错，先是“饭后散步有益健康”，然后是“跟着那么漂亮的女孩子散步真的是一种享受”，再是“能让莉娜开心就可以了”……然后，然后就没想法了。有点要累瘫的感觉，脚底好酸啊。
“戴斯少爷？累了吗？”索菲亚关切地问。
戴斯坐在一家服装饰品店门外的长椅上，塞西莉亚和露丝进去看衣服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女人很可怕啊。”
“诶，戴斯少爷觉得我们很可怕吗？”索菲亚难过地说。
“啊！不是不是！没有这个的意思！只是，只是我昨天恰好听到了一些事情，所以才有这样的感概……然后，不是说所有人啦，只是说有些女生，也许她们不能算女生也说不定啦，啊哈哈哈……”
“哦，什么样的事情呢？”这次塞西莉亚出来的好快。
“只是，只是……”
“嗯？”
“昨天我后来去看约翰了！然后其实我没有进去，因为刚好门没有关，我听到了水月小姐在里面。”
“只是一个商人的女儿，你为什么要称呼她为小姐。”塞西莉亚有点皱眉。
“啊，抱歉！是这样，我听到，我听到她说……她在和约翰道歉，说是因为她约翰的哥哥才那个……”
“好，我已经知道了。”塞西莉亚淡淡地回答。
诶，已经知道了吗？
“确实啊，有时候，女人的嫉妒心，真的很可怕。”塞西莉亚继续淡淡地说。
“诶？”
嫉妒心——刚才掐男朋友也是这样的原因。
<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