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因岳托提前退场将穆图尔贺送回家,所以他并没有经历之后众大臣权贵主张以杜度的年纪和军功,不足以拥有一旗牛录。褚英三子,除尼堪年幼外,杜度和国欢二人势弱,在朝堂上根本说不说话,众人磨刀霍霍,早就眼馋正白旗这一大块肥肉,借着元日朝会,哪里还能忍将得住。若非阿巴泰和皇太极等人力挺,杜度早就支撑不住,把正白旗拱手让人瓜分干净。

  济尔哈朗喝了一大口茶,憋了一上午的气终于舒爽了,忍不住拍着肚子,道:“有吃食吗?光喝水不管饱啊。”

  岳托根本不理他,指示花儿收走他的茶盏。

  济尔哈朗腆着厚颜,拉住了花儿的袖子,软声道:“好姐姐,赏口剩饭吃吧。”

  花儿被济尔哈朗拽住,走脱不得,顿时涨红了脸,讷讷的说不出整话来:“我……我……”

  岳托无奈道:“你何必逗她。”

  济尔哈朗松了手,笑嘻嘻的看着花儿狼狈至极的逃出门,这才压低了声,指了指自己的脸:“又挨打了?”他眼神不差,虽然花儿一直低着头,可那张脸上分明印着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岳托沉默不语。

  上午他带着穆图尔贺回家,一进门她便开始发脾气,花儿恰好撞在枪口上,被她结结实实的打了两巴掌,他想劝止,可又怕适得其反,反而激得妻子变本加厉,让花儿遭更多的罪。

  阿木沙礼在木栅和穆图尔贺起了冲突,他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但这事只要一扯上阿木沙礼,他便慌了神,没了底气。穆图尔贺心里憋了火,关上房门就把绑在肚子上的包袱垫砸到了他的头上。

  大年初一,这日子就过的如此糟心,真叫人郁闷,偏他什么话都不能吐露。

  这会儿济尔哈朗将衙门里发生的争执这么一说,倒不是他要幸灾乐祸,实在是看到杜度和国欢两兄弟遭到众人打压,狼狈至此,由不得他心里起了一阵儿的快意。

  都是努尔哈赤的孙子,要倒霉就一块儿倒霉吧,谁也占不到便宜去。

  只不过……

  “八叔对他俩倒也好心。”想着八叔厚道,对他俩居然也一视同仁,不免心里不舒坦起来。

  济尔哈朗哈哈一笑:“皇太极?那是当然……他对谁都好,只要那人不挡着他的道。”

  “最后怎么决议的?”

  “没争下来,国欢要娶莽古济的女儿,所以莽古尔泰最后也不吭声了,算中立吧。剩下几个人就算蹦跶得再热闹,也没多大劲。阿牟其心里其实还是偏着褚英那房的,杜度他们暂时失不了势。接下来只要两兄弟合心,杜度打起仗来也是把好手……哦,他娶的那福晋模样不咋的,倒是挺会做人的,我看莽古济的女儿跟她一比,就和你福晋似的,货比货得丢,人比人得……”

  “阿木沙礼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差了?”他忍不住打断济尔哈朗的非议,“论相貌,人品,家世,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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