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初入郑豫城

  武修考核那天终于到来,整个新泽州,乃至大雍都刮起一年一度的强武风潮,无论是学院,家族,宗门,各大势力都纷纷跃跃欲试,光新泽州这样一个繁荣但并不尚武的州郡,就又一万六千名武士参加。()

  站在出镇的小路上,姐姐杨樱搀扶着母亲。站在送行的人群中,杨逍坐在一辆顺风去首府郑豫城的牛车上,旁边参加试炼的武徒,大多都是豪门家族。

  所以在一群华贵的马车中,杨逍坐着的那辆牛车,显得格格不入。

  怀里抱着母亲给缝制的换洗衣服,杨樱和母亲一直微笑着,没有过多的话,更不会说一些激励杨逍的话出来听,但只需要一个笑容杨逍就能感受得到,那里面来自于家庭的那一份自信。

  摸摸的看着蓝湾镇的轮廓在冷气和零星霜雪中,逐渐模糊,杨逍紧抱着怀里的冬衣,一个又一个的地名像是针一样,刺在心坎里。

  大雍,新泽州,郑豫郡,那是杨逍来到这个世界上,听到过却没见过的世界,繁华,强大的代名词,比起穷乡僻壤的蓝湾镇,不知繁华多少。

  …….

  四天三夜的赶路,杨逍终于到了新泽州第一大城,郑豫城。

  这是大雍东部最繁华的第一大城,各个组织林立,家族关系交错。

  杨逍走下牛车,伸了伸略微酸麻的骨头和四肢,看着远处林立的商铺,穿着华贵的人群,繁华,热闹。

  随处可见的是关于武修考核的信息大榜,三三两两穿着武袍的武士或者佣兵,站在榜下,有的一身腱子肉,透着一股彪悍,有的在一群仆从的簇拥,显得贵气十足。

  反倒是杨逍独自一个人,倒是有些格格不入。

  兴许是杨逍实在是太格格不入,没走几步,便引来周围人的好奇眼神。这里不比蓝湾镇,大家都是乡巴佬。这里是大雍第二大州的首府,郑豫城,城里有大把大把有钱有精力的富人,也有大把大把,来到这里碰运气的穷人。

  人群中,在一群家丁的簇拥下,一个抱着狗的**,款款走来,身上散发着浓烈的香气,长发盘在脑后。杨逍来到郑豫城,一直在寻找着一家适合自己的旅馆,无心观看周围的街景。

  哪曾想那抱着狗的**,或许是昨夜太卖力的讨好丈夫,没稳住力,怀里的那条狐狸狗一溜烟的跳了下来。

  人群之中,小狗乱窜引来一阵骚动,一不留神便钻到了杨逍的脚底下,冲着自己一遍摇着尾巴,一遍蹭着杨逍的小腿,亲昵的不得了。

  杨逍微笑着正要将它抱起来,哪知人群中突然穿来了那少妇尖锐的嗓音。

  “哎呀,说了多少遍了,少跟陌生人打招呼,尤其是乡下人。”那少妇赶紧跑来,胸脯因为奔跑而乱颤。

  跑到小狗后面一把抱起来,紧张兮兮的拍打理顺着狗毛:“让我看看,脏了没有,脏了没有。”

  少妇冰冷的看了杨逍一样,继续梳理着那条小狗的毛发,那条狗显然也不喜欢那少妇身上浓重到已经熏鼻的香气,探着脑袋,几下挣扎却被硬生生的拽住,动弹不得。

  “没脏吧,没脏吧,让我看看脏没脏。再不听话打你!”

  杨逍皮笑肉不笑,对于这种闲的慌的女人,他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他信奉前是那句话,极度的奢华背后,必然藏着嫉妒的**。郑豫城这么大,州府衙门什么的多如牛毛,这样一个官场老爷家的小妾,必然有着尖酸刻薄的一面。

  只是着条小狗的一段穴曲,引来了更多人的好奇。

  一个乡下人,一个背着包袱,穿着武袍的乡下人。

  武修大考在即,这种千里迢迢赶来的乡下人,已经有很多,所有人也都司空见怪,见怪不怪,可谁都清楚,这种乡村武士,能够坚持到最后脱颖而出的却是没几个人。

  不由得大家的眼里都流露出了一丝鄙夷,兴许是州府大州郡的人,天生就有一副优越感,杨逍这种穿着普通的乡下白丁,显得格外卑微渺小。

  富人就这么蛋疼?杨逍笑着看着周围人的奇怪目光,没有多说什么,朝着人群挤了进去。

  没走几步,杨逍便来到了一家普通的客栈。却正巧,遇到刚才那个抱着狐狸狗的少妇,也走到了这家老旧的客栈。

  客栈外表很普通,进进出出的客人倒是挺多。但没过杨逍便注意到,出入这里的人无不一脸富贵相貌,杨逍也不多嘴,心里明白,这一般就是富婆与小白脸偷情的好地方。

  “掌柜还有房间么?”

  那老板没怎么仔细打量杨逍,便知道这只是一个来碰运气的乡下武士。

  “只剩下还有两间房,一天二十个银币。”

  二十个银币,不如去抢!杨逍身上满打满算也不过五十枚银币,这住一天就要二十枚,不是黑,而是特别的黑!

  “住不住,不住别妨碍做生意,朝东走濒临狗市旁边的客栈有便宜的,就是味不好。”

  杨逍不怪罪这老板势利眼,而是提着包袱朝外走去。只是还没走两步,便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尽头,被冲开一条道路来。

  一队全副武装,身着黑袍的武士,开了进了客栈,吓得那老板一阵哆嗦。武士中,走出一个中年武士,环顾四周,一双冷目看着台上的客栈掌柜,又看了看杨逍,彬彬有礼的道:“请问可是蓝湾镇来的杨逍,杨公子?”

  “我是杨逍,请问您是…?”杨逍看着那武士,摸不着头脑,在郑豫城,认识自己的人还真不多。

  “我家主人让我再次恭候杨公子多时了,他说杨公子远道而来,又要备战武修考核,让我好生招待,有人狗眼眼看人低,但我家主人说了理应待你为上宾!”侍卫说完,一旁客栈老板已经吓得直哆嗦了。

  虽然生活在郑豫城,可哪里见到过这样的场面啊。包括一旁看了半天热闹的抱狗贵妇,现如今脸上也是一阵白,一阵青,恨不得一头钻进地缝里。

  杨逍忙问道:“请问您家主人是?”

  “我家主人已候您多时了,还是先请吧。”中年武士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杨逍似乎猜到了对方的来头,自己才来郑豫城不到一刻钟,便有人找到了这里,情报系统如此发达,除了江胧月,怕不会有别人了。

  想到此处在看着那老头暧昧的笑容,杨逍,也就跟着去了。

  可没走几步,却看到一条人影突然一闪,扑通一声,跪在了杨逍和那侍卫跟前,脑袋重重的砸在地上,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哪位神仙让我这小店蓬荜生辉,我却还瞎了一双狗眼,这位公子如蒙不弃,我立刻命人打理一间上房给公子您住下,一切从优,不收分文!”

  见着客栈老板倒也是一个合格的狗腿子,中年侍卫冷哼一声,不愿再跟这种底层的土狗纠缠,挥了挥手,道:“不必了。”

  杨逍却笑了笑,拿出二十银,道:“一间客房帮我备好,干净些。”

  倒不是杨逍不领江胧月的情,而是大考之前,自己真没必要跟官方的人走太近。毕竟,瓜田李下,这些东西若是外人看见了,指不定背后如何说三道四呢。

  而那客栈掌柜拿着银币,掌柜吓得都快尿裤了,这银子烫手啊。

  侍卫无奈的摇了摇头,做出一个请的姿势,道:“逍公子我家主人还等着呐。”

  留下那客栈的掌柜,连忙一把抓住店小二,哆哆嗦嗦得道:“那群人你看什么来头?”

  活在郑豫城,店小二的眼界也不一般:“掌柜的,好像是监察厅的人,我看到了他们那些鹰卫的腰牌!”

  掌柜的擦了擦额头的汗,显然监察厅鹰卫名声在外,别说他着小客栈的掌柜,就算是犯了法的富人豪门贵族,说杀也就杀了。

  掌柜往自己脸上打一巴掌,一脸后悔的表情:“眼长腚上了,怪我没看清那少年器宇轩昂,吩咐下去,天字间最好的房子留着,命人把屋子里里外外打扫一遍,敢出一点差错,你们就不用继续在我这混了!”

  “另外,若是那少年一会回来,这些钱如数退还,别想着克扣一点,那年轻人咱谁都惹不起!”

  店小二吓得腿直哆嗦,冲着胆小的掌柜小鸡啄米一样的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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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行驶着的马车里,杨逍靠着窗户,窗外街景从眼前晃过。

  马车路过城南贫户区的时候,杨逍看到了那些穴着草标典当家用的穷苦老妇人,看到了举着一个牌子替人干粗活的穷苦汉子。而再走到城东闻名遐迩的狗市的时候,看到了一群衣着华贵的少妇,抱着狗,娇声娇气,又看到临街的春央街的那些艺妓莺莺燕燕,富人们纸醉金迷。

  一旁中年武士,不由的感叹道:“西城区的穷人还在努力吃饱,东城区的富人已经开始一天的逍遥。穷人们站在炼狱看着天堂,富人们站在天堂俯瞰地狱,呵呵。”

  杨逍玩味的笑了笑:“命运这东西就在自己手里,老天是公平的,穷只是自己没努力过,怨不得别人。”

  那侍卫长眼神中露出一丝欣赏,可也没说什么,只点头笑了笑。只是清楚自家主人为什么器中他,看着这少年不过十五六岁,能说出这番话,除了肚子里有点水墨之外,心智的宽广已是同辈人无法相比的了。

  “而听说他一人之力杀了四头白野猪?呵呵,实力若是放在监察厅内,怎么的也能进青年组了吧?”侍卫长心里嘀咕的时候,马车已经缓缓的开到了城外的一处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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