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直到他们冲到倒数第二营

  直到他们冲到倒数第二营,一骑飞弛追来,大嘶:“王爷有令--金牌伪造,杀-----”轰的,原本让开的道路呼啦啦便要闭上,铁银花大急,一提马缰,战马四蹄腾空,火云般的向阵中飘落,守营的清将正是李成栋,他虽认出了卢耀阳,却不动声色,大喊:“不必管格格,拿下后面那人--”他的义子李乘风却不在身边.清兵发一声喊,蜂拥围住卢耀阳,卢耀阳拔出宝剑,一阵乱砍,顿时血肉横飞。一声清叱,铁银花拨马转了回来,大喊:“随我走--”手中马鞭对着清兵乱抽,眼中急的有泪:“让开,让开!”清兵不敢伤了格格,只得让开,却对她身后的卢耀阳追着猛刺。

  铁银花在前,卢耀阳在后,又冲过一营,便到了辕门,只见辕门前火把无数,正排列着的一千名背负箭筒的弓箭手,他们人人将弓弦都绞紧了,只待发箭,一员满将站立在辕门前的角楼上,高呼:“格格,快快回转,休惹王爷生气--”正是爱阿星。

  铁银花大喊:“爱阿星,若不想我死在这里,你便快快开门--”说着手中的马鞭还在四下猛抽开路,爱阿星高喊:“格格,王爷已下了死命令,若你执意不听,他,他便令我万箭齐发啊--”铁银花:“那你就射死我吧,”说着,一提马缰,火焰般的战马腾空而起,直奔辕门前的弓箭阵。

  爱阿星急的鼻尖直冒汗,就算多铎有令,他也不敢射死格格,当下连连摇旗,弓箭阵忽的便向两边闪开,为铁银花让开了路,后面,卢耀阳在乱军中左冲右突,威不可当,可清兵蜂聚蚁集,死死挡住辕门的去路,他却是也冲不过去。

  危急中,卢耀阳双脚踏上马鞍,跟着在马鞍上一点,和身飞起,直扑而前。十余名清兵挺枪急刺,他在半空中提口气,一个筋斗,从十余枝长枪上翻过去,直落入乱军中,这里,离辕门也不过十几步了,爱阿星见势头不好,想放箭,又怕伤了自己人马,饶他有智谋,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拼命摇旗,调兵堵截。

  忽听得大营中军鼓齐擂,大条火龙如潮水从营中涌出,一彪人马锵锵驰近,几员大将的护卫下,多铎走马而来,铁银花看的真切,勒马立在辕门前,忍不住哭了出来。

  多铎遥望着自己女儿,又看万军丛中卢耀阳,立时怒火中烧,传令道:“谁杀得此人,立赏黄金万两,官赐*爵--”重赏之下,清兵蜂涌向前。

  见到多铎,卢耀阳更是怒火中烧,舞剑乱砍,清兵死伤枕藉,却又愈围愈急,连辕门外也都列起一队队的军阵,就算他突出辕门,面临的也将是千军万马的堵截,呜呼奈何,终究是要战死在这里了。

  便在此时,清营军中鼓声响起,回首望,西面大火熊熊,竟好象是辎重营走火了,多铎刚一皱眉,另一边也是火光冲天,竟是粮仓也起火,他面色阴沉,立命二将回救二营,又令一将去查炮弹营,其余兵将仍毫不惊慌的列阵四下,可在突然间,大营后呼喊四起,竟是乱遭遭,多铎大怒,令道:“呼喊者,立斩--”一将得令,大声呼喊,但听得一句“呼喊者,立斩”的号令变成十句,十句变成百句,百句变成千句,声音越来越大,最前面的清兵手执大刀,就要猛砍,突然一阵骚动,自己竟也乱了,便见后面清军阵脚大乱,纷纷避让---无数战马奔腾嘶鸣着,疯狂一般的冲了过来。

  马厩竟也是出事了。

  多铎面色一凛,他知道一定是军中有变,明军新附,很多人未必实心,所以最怕有叛乱,若一人起乱,则满营皆乱---当下,他也顾不得抓捕卢耀阳了,连连下令约束军队,以免酿成大乱。

  营门边的清军却是惊慌四闪,将官呵斥不住,哗啦啦阵容登时便给冲乱了,惊马四奔,火焰四起,踏死清兵无数。卢耀阳趁乱杀退身旁的清兵,回头看,铁银花已不在辕门了,他叹息一声,在万马奔腾中,飞上一匹惊马,一矮身,转到马腹之下,向外冲去。万马狂奔,辕门外的清军也是止不住,只能闪让,无边的惊马就像决堤的洪水,咆哮的冲开了阻拦的一切。

  冲出清军大阵,卢耀阳回身上马,又奔了许久,跨下的惊马才渐渐平息下来,他勒马站定,回头看,暗夜里,清军大营火光冲天,四下里,蹄声不绝,仍有惊马奔跑不停。

  “侥幸--”卢耀阳心里叫一声,突然觉的眼前金星乱冒,然后精疲力尽,木桩般的跌下马来,还好,温润潮湿的大地让他微微清醒,他躺在大地上,仰望着黑漆的夜空,脑中思量着这两天的一切,忍不住悲从中来,放声大哭,扬州城啊扬州城,终究是救不了你,哭泣一阵,泪花中突又幻化出了铁银花,卢耀阳心中猛颤,一股莫名的情绪又涌上心头,她,她虽是我敌人,可也未必便那么可恨......可她的父亲却太可恨了,夺我城池,杀我百姓,还一口口的强盗道理---抬眼看扬州处火光冲天,他猛然又惊:“我得赶紧过江,把情况告诉朝廷,不然鞑子一旦南下,江南处处是扬州了。”想到这,他抹一把眼泪,翻身爬起来,最后向扬州的地方看一眼,翻身上马,飞骑而去。

  远方的扬州,已经变成了屠场,血腥恶臭冲天弥漫,到处是肢体残缺的尸首,只有那些因美丽而闻名的扬州少女们,不得不把自己献给清兵,以身体赎回生命,在浩劫中逃的一命。她们被满人当成了战利品享用,几十天后,当满人进入南京时,南京的市民们惊恐地看着满人鞭下这些像“猪”一样排成长队,可怜啼哭的战利品。后来,她们又被带回了东北,直到前清康熙年间,还有人在东北见到过这些身穿兽皮,饱受屈辱,却说着一口江南妙语的黑皮老妇人,啊-她们悲惨的一生便是我们帝国在那个时代的最好写照。

  没有反抗,一丝也没有,就像多少年后,多少人在日本人的刺刀下木然就死一样,八十万的汉人,渐渐连逃跑的勇气也没有了,遇一清兵至,汉人不论多寡,皆跪在道旁,垂首匍伏,引颈受刃,无一敢逃者。

  就这样,一连十日,八十万生灵终变为鬼魂。

  扬州---也终变为死城,还好,多亏上天一直悲愁的下着小雨,扬州,这繁华大都,才没有被火海化为一片灰烬,仅仅十年后,扬州居然又恢复了繁华。只不过这段悲惨的历史被却人故意隐藏了起来,甚至到现在,主流的书籍都有意无意的在回避,我今天说这个故事,不是要挑起仇恨,只是希望人们能知道历史上曾经发生过这么一件事。

  只是这么简单。

  说句题外话,也许我多次提到的“鞑子”,可能是个敏感词,就像多年前的某部电视剧,有关部门硬将台词中的“突厥”改成了“草原十八部-”

  听的中国历史上文治武功最著名的一位皇帝,被迫一口一个的“草原十八部-”时,坐在电视旁的我,不禁哑然失笑,心想:如果他有灵,那些龌龊的有关部门,一定会被满门抄斩。

  扯远了,到这吧,请看第二章<<南京南京>>

  正是,极目山河空泪血,伤心萍浪一身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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