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相逢相识

  第十二章相逢相识

  广陵子也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只觉得今天这气氛不对,恐怕对自己大大不利。广陵子自思:“这人能如此悄无声息的出现,其武功绝不在我之下,还是得摸清对方的来历再说。”

  广陵子拜道:“尊驾光临敝观,未曾远迎,失礼失礼。敢问尊驾姓名?”那黑衣人倒不避讳什么,说道:“耶律平。”广陵子思付道:“这人是辽人,不知道其究竟有何能耐,今日似乎所有的人都冲着我来了,不如一试。”广陵子说道:“既然是辽人,那我们宋人的事,你又岂能穴手。”耶律平说道:“你欺压百姓,纵容弟子行凶,霸占他人qi女,今日又恶言欺负这位姑娘,如此恶行,我代宋人讨个公道。”

  广陵子冷笑道:“你一个契丹辽人,还到我大宋来耀武扬威不成。”说着示意门下弟子宁星子和可微子上前刺探此人武功究竟如何。宁星子和可微子二人持剑跃出,舞动着剑招,冒出冷冷寒光。宁、可二人剑锋刺出,寒光闪烁着。就近耶律平身边时,却见耶律平毫无动况。

  南宫明见剑锋已经刺向耶律平,耶律平竟纹丝不动,连忙叫道:“小心。”话未说完,宁、可二人的剑锋已经刺到耶律平身上了,可是剑锋只刺到耶律平的黑衣处,却停住了。宁、可二人使尽全力,却如何也不能再刺进半分。

  只见耶律平右手将黑色披挂一拂,霎时间,一股强力向外推出,宁、可二人双剑立时折断,二人也被震开五、六丈远。广陵子在一旁目瞪口呆了,心道:“好深厚的内力。”一旁的南宫明也是一样的惊叹,心里思道:“这样的内力,恐怕已不在我哥哥之下了。”思付之余,多了几分好感。

  广陵子瞠目结舌道:“这……耶律大侠……这些可能是个误会。您看……”耶律平道:“本来我见你弟子行凶闹事,以为你管教不严,可是今日我已然看见了,误不误会,你自己心里明白。”

  广陵子自知难躲过此劫,忽然将全身内力聚集在双掌上,突如闪电般,直直劈向耶律平。可是广陵子双掌还未靠近耶律平时,就被一股强力阻挡住了。只见耶律平右掌呼出,说道:“今日我便替天行道。”说话间掌锋落处,听得“咔嚓”一声,广陵子双臂折断,内脉经络俱损,人也被震开四、五丈远。

  广陵子的门人见了,都万分惊悚,竟无一人上前去搀扶广陵子。广陵子折伤百内俱损,说道:“你……废了我的武功……”耶律平冷冷说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你自己好自为之吧。如果再做什么坏事,决不饶你。”广陵子往后退,倚在一棵树前,不敢多说些什么。只听耶律平道:“玄虚观的门人,你们如不想成广陵子这样,立刻弃观下山,从新做人,如若再有什么恶迹,便不是这般这么简单了。”

  玄虚派的门人对耶律平唯唯诺诺,不敢有一丝违逆。耶律平见众人皆已答应,淡淡一望南宫明,转而嗖的一声,便消失在这明峰山下了。南宫明叫道:“大侠,还未谢过恩情……”这话只吐出两个字就已经不见了耶律平。

  南宫明久久凝望着,一时间忘乎所以,丢了神似得。只听那青衣秀士说道:“师叔?”南宫明怔了一下,连忙回过神来。青衣秀士道:“现在该怎么办?”南宫明望望那玄虚派的门人,见他们神色依旧害怕不定,想是师父已伤,南宫明又是北剑门的高人,虽说耶律平放过了他们,可未必南宫明能放过他们。

  只听南宫明道:“你们若是想活命,就按耶律大侠的去做。”玄虚门人大为欢喜,皆是跪拜叩首道:“多谢女侠,多谢女侠。”南宫明朝一旁的受伤的广陵子道:“广陵子……”南宫明话未说完,就听广陵子道:“不用再说冷话了,我广陵子栽在高人手里,认了。你们要杀要怎么样,我也无怨无悔。”南宫明倒没想到广陵子说出这样的话来,当下说道:“只要你改过自新,自当饶你。”

  广陵子胡须抖抖,“哼哼”着朝玄梯上爬去,南宫明叹了口气,说道:“这又是何苦呢?”

  忽然,天空飞来一只信鸽,落于南宫明的肩上。南宫明高兴道:“是哥哥来消息了。”然后迅速的从鸽子脚上去下字条,青衣秀士忙问道:“师父来信怎么说?”南宫明说道:“哥哥遇上了萧师姐她们,途中还遇到别的事,让我们尽快赶到祀奉庄去。”说着两人上马,勒回马头便是往大路奔去。

  却说李云成正躲在一旁看了这全部过程,一直屏声敛气,对那个耶律平印象倒还不错,只是这其中的事,李云成哪有心思观摩,刚才一直气氛不定,李云成未敢出来。待一切结束后,李云成想出来对南宫明说些什么时,又有点犹豫了,不知道如何开口,心里这么一纠结,再看南宫明时,人家已经走了。

  李云成怅然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看来还是我自己摸索去那个北剑门吧。”李云成也不抱怨自己,想想也没什么的,反正要去的。李云成悄悄地退出了明峰山下,这回头又自个儿朝前走了。

  秋色景致伴随着黄叶的飘落而显得格外憔悴,似乎在诉说着百般的经历磨难。淡红色的天空笼罩着大地,秋风瑟瑟过后,黄叶飘零,徒然生了几分凄凉。一到北雁南飞的情景,迂回婉转,或许遗憾的是留恋。草木衰容也只是在一夜之间,明月虽照却犹如无情冷淡,苍白的脸让人不寒而栗。

  李云成一路上都是沿山道走来,饿了采野果,渴了随便找处水喝。只是可怜那身上衣衫破烂单薄,入秋的寒风已经有些刺骨了。李云成不禁打了个寒颤,,摸摸腹中,已经“咕咕”的响了。

  李云成双手互抱着,不得不转入一片林子里,在树林里寻了些野果充饥,还好这是秋季,吃的东西都还很丰盛。逐渐的天暗下来了,李云成找了一块空地,拾了些干柴树枝,生了堆火,自己倚在一旁。

  这盘算着日子,今天恰是中秋佳节。李云成靠着石头,心里感慨万千。想起那寒洞中的香儿和司马岚的事来,自是司马岚有负于香儿,抛妻舍子。可是寒洞中那一段深情的话语,这司马岚究竟是负心人还是别有深意呢。李云成琢磨不透,只是心里烦乱杂章,不得而语。

  李云成将头枕着石头上,闭上双眼,脑海中却浮现出月仙的影子来,回想起当日救下自己的情形,那般的清秀脱俗,淡雅卿蓉,不知不觉感觉一下子倾心了不少。李云成自思:“北剑门会是一个怎么样的门派,有如此绝代佳人?”俄而,李云成又胡思乱想了一通,这才慢慢的睡去。

  次日醒来,天色才微微泛白,李云成是被一阵寒冷惊醒的,醒来时才发现,天已经下起了蒙蒙细雨,自己已经是全身湿透了,旁边的火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淋湿的。李云成想起来,却发现自己身体酸痛乏力,并且感到头烫的很,有些昏昏沉沉的感觉。李云成心道:“恐怕是受了风寒。这四处荒芜,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李云成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的挨下去。迎着细雨,冒着寒风,;李云成一个劲儿的哆嗦、打喷嚏。这回沿着林子旁的大道走着,希望能先找个能避雨的地方避避雨。

  走了一段路,突然身后闪出四个头顶斗笠,身披蓑衣的汉子,他们手中都拿着剑,从李云成身边疾闪而过,朝前奔去。李云成吓了一跳,还好不是冲着自己来的。李云成顿了顿,继续朝前走去,只一会儿功夫,就发现刚刚从自己身边奔过去的那四个蓑衣斗篷人围在那里,只见中间还有一人,从衣服和形态上看,好像是那日对付广陵子的耶律平。

  耶律平拿着伞,站在那里,目光冷峻的看着四周。那四个斗篷人说道:“耶律平,你杀害我紫薇派的师叔,我们是来为他报仇的。”

  耶律平说道:“我并曾杀过你们的师叔。”其中一人说道:“师叔临死的时候叫着你的名字,我们多方打听才知道你的行踪,你休想狡辩。”耶律平冷笑道:“我一向从不狡辩什么,信不信由你。”

  那四个斗篷人相互望了一眼,怒道:“别怪我们不客气。”说完四人长剑拔出,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扑向耶律平。只见耶律平左手撑伞,右掌暗运内力,轻盈的腾空而起,动作极其漂亮。耶律平道:“一群找死的家伙。”

  四个斗篷立刻变换了招式,从下而上,剑锋萦绕着剑气,齐攻耶律平。但见耶律平左手撑伞,右掌凝聚内力,猛的朝下一掌劈出。这一掌内力雄厚,气势逼人,如同一股强流扑来,那四人感触到这股强力,反应倒是敏捷,朝四面散开来。

  耶律平虽然一掌未击中那四人,不过那四人已看到,耶律平一掌竟然将地面凹下一寸有余。这四人骇然,盘思道:“如此深厚的内力,非我等能抗之。”耶律平冷冷的望了一眼,轻然落地。那四人互相望了望,心中有些怯意。不过自思杀师之仇,不共戴天,四人凝聚在一起,挥舞手中的长剑,霎时间,一股由四人凝聚的剑气直扑耶律平。这股剑气十分强力,剑锋已是逼近了耶律平。

  耶律平将雨伞抛向空中,右掌和左掌合在一起,一时全身血液澎湃,双掌挥出,一阵长啸般的声音卷扑而来,与那四人的剑气相碰,一时间风雨涌动,已见水滴四溅。那四人只觉得气息窒闷,似乎耶律平的掌力已经靠近,只是要想再避开,已经是不可能了。

  耶律平这一掌虽然刚猛,却不及伤人,掌锋所至,一刹那间,那四人的蓑衣斗篷四分五裂的散去,残布败絮漫天飞舞。四人皆是惶恐,四目相望,不知道何以是好。其中一人说道:“既然杀不了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耶律平没有说什么,接下从空中飘下的雨伞,径直的走了。

  这四人恨恨的跺脚,料是杀不了耶律平了,只得各自奔回。

  李云成在一旁看完,倒觉得没什么稀奇的。一步一个沉重的脚印,只觉得头愈发昏胀了,走起来似乎风吹就能倒下似得。李云成看看天色,这般的风雨交加,寒冷刺骨,不住的摇头。李云成走了几步,身体已经支撑不了了,一个头栽在了泥泞的道路上。

  李云成想爬起来时,忽然见一个人影在自己面前出现,李云成抬头,朦胧的看到,好像是刚才撑伞的耶律平。可是这头昏沉沉,使不上力了,头扑了下去。

  一阵脚步声传来,李云成一下子惊醒过来,只是感觉头还是有些昏昏沉沉的,睁眼看到,自己躺在一张朴实的床上,这是一个很简单的房间,房间里的器具都很破旧,也没有什么像样的东西,看来是一间普通的民房。这房子泥土砌的墙,格外的简单,只是能够遮风挡雨。李云成心里纳罕,自己怎么躺这里来了?

  随着脚步声的靠近,李云成望见,是一个白发的老叟端着一个破了个缺的碗,缓缓地走了过来。那老叟一身破旧的衣服,却是干净整洁,一张慈祥的脸庞让人觉得很是亲切。李云成正想起身来,那老叟看见了,说道:“你醒了啊,先别起来。这受了风寒,不能再受凉了。”

  那老叟走过来,将碗递给李云成,说道:“这是在山上采的草药,治风寒很管用的,喝了吧。”李云成接过药碗,将碗里的草药汁喝了,问道:“老人家,我这是在哪里?”那老叟说道:“在我的家里,哦,对了是你一个朋友送你过来的,当时你衣服破烂湿透了,又受了风寒。所以我把你的衣服换了,家里没什么像样的衣服,你就将就穿着吧。”说着笑呵呵的拿着那喝完药的碗往外走。

  李云成思道:“朋友?我怎么会有朋友呢。”李云成叫住那老叟道:“老人家,我那朋友在哪儿?”那老叟回头道:“到镇子上去了。”李云成有些困惑,想不起来谁这么照顾自己。当下躺下,将被子裹着自己,喝了那药有些发困了,便闭目睡去了。

  一会儿,李云成听到一阵声音,仔细听去,那老叟道:“壮士,你那朋友已经醒了,我已经给他喝过药了,应该没事了。”只听一人道:“多谢老伯了,这里我买了些鱼肉,老伯将它炖了吧。”那老叟应了一声。

  转而,听到脚步声靠近,李云成看去,那人清眉云眼,脸上的风霜显得很是成熟稳重。垂发怡然,看这身的装束。便是耶律平无疑,只是这近了,看得他的容貌,的确不像一般人,眉宇间透着一种气势,似乎不可琢磨。

  李云成撑起身子,拜道:“多谢公子相救。”那耶律平坐在一边,笑道:“也不必称我公子,叫我耶律平就行了,昨日看你昏倒在路上,又一身湿尽,所以就把你带到这儿来了。”李云成还是再三拜谢,说道:“耶律公子……”李云成还未说几个字,耶律平道:“我耶律平也不是什么公子哥,不用那么俗气的叫我。”李云成说道:“是,耶律大侠。”耶律平笑道:“难道你就没有别的称呼吗?”

  李云成说道:“小人以前是个奴隶,所以习惯了。”耶律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士?”李云成答道:“我本是汉人,叫李云成,只是因为小时被卖到了西夏做了奴隶。”耶律平说道:“你怎么会一个人昏倒在路上?你的家人呢?”李云成说道:“我已经没有家人了。”

  耶律平说道:“那你打算何去何往呢?”李云成将那日月仙救下自己的情形跟耶律平说了,然后说道:“未报月仙姑娘的救命之恩,我哪儿也不去。”耶律平说道:“知恩图报,是条汉子。你要去北剑门,那一同去吧。”李云成问道:“你也要去北剑门?”耶律平笑道:“我是辽人,自幼熟习我大辽武功,可是我不相信‘天下武功精髓皆出于中原’的说法,所以我此次南下的目的就是为了证明我大辽的武功才是最强的。我第一个挑战的门派便是被称为‘剑宗’的北剑门。”

  李云成问道:“那你这样逐个的挑战,能挑战的完吗?”耶律平深吸了口气,说道:“不管了,直到我战败为止。”李云成看看他,身上的确缠绕着一股傲气。这上北剑门有人相伴,自然是最好了,这耶律平有一身豪气,只是这傲慢的性格恐怕会害了他。

  这时,那老叟已将饭菜做好了,耶律平与李云成一到,去吃午饭了。那老叟说道:“我藏了一坛好酒,有好几年了,一直舍不得喝,今日贵客来了,当是开封的时候了。”耶律平笑道:“老伯太客气了,我们两个可就不客气了。”那老叟笑道:“我一个鳏寡老人,好久没有和人一起吃过饭了,今日高兴,没什么招待的,只有这坛酒喝个干净。”老叟斟了酒,与二人一道边吃边是畅饮,直到下午时分方才收拾的残局。

  耶律平笑道:“李云成兄弟,看不出来,你还挺豁然畅达的。”李云成说道:“耶律大哥的豪气让我实在佩服,这才多说了几句。”耶律平笑道:“说的好啊,你说的都很有道理,而且懂得也比较多,耶律平惭愧。”李云成笑着不答,两人就着这山间小屋,各有所思。

  次日,耶律平与李云成告别老叟,朝北剑门方向去了。临走时,耶律平悄悄地留下了一定银子,因为他知道,这老人家也是豪放慨然,不会接受他直接的恩舍,这两日的款待,让耶律平十分感动,走时久久的凝望了那小屋许久,还说道:“老伯,他日我一定在这里修一栋庄子与你住。”那老叟笑着挥挥手,看着耶律平的消失在了眼中,这才回去。

  一路上,李云成对耶律平都颇有好感,心道:“有这等人在,称英雄也不枉然。”两人互相惬谈,倒是别是一番情趣。四下里秋风飒爽,自然很是惬意。

  其实耶律平是辽国南院大王耶律莫合之子。耶律莫合是辽国南方军政大臣,也是当今皇帝耶律洪基的亲叔叔,此人善习兵法,极会用兵,有着千秋一梦的霸业。耶律莫合有四子五女,都是经他自己*教或者远游他国,学习万般文化和武学功夫。

  耶律莫合仿宋国杨家将,组建了一支自己的家将部队,而且个个善谋策划,个个骁勇善战,旨在荡平天下群雄,成就霸业。耶律平是耶律莫合的第五子,是他亲手调养出来的一等一契丹高手。耶律平悟性极好,而且资质极佳,常得父亲夸赞。只是这耶律平自小孤傲,与其兄弟姐妹们不同,他年轻气盛,听到父亲说“天下武学精髓皆出于中原”一话后,就决定南下挑战各大门派,以此来反驳父亲的观点。

  其实耶律莫合对其用意有二,其一消消耶律平的戾气并且加以历练,使得能堪大才用;其二是借他探听宋国的风声,找准时机,准备对宋用兵。耶律平临行前,父亲将一柄紫剑交给耶律平,说道:“这把‘紫星剑’是极佳的天下少有的神兵利器,你带上吧。”于是耶律平辞别父亲和姊妹们,踏上了宋土。<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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