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章 蒯良家中摆宴 蔡张黄终伏法

  初春的阳光散漫人间大地,风里虽然还掺杂着少许寒冷,却是挡不住孩童那憋了一冬天的玩性,襄阳城内的大街上,众多的孩童一团团的跑向这里,奔向那里,其乐融融。

  皇叔起了大早,一身白衣劲装,脚蹬武士靴,头发简单了在上边挽了一下。早练的习惯已保持多年,在院落之中拿起随身兵器双股剑演练了起来,初时剑锋缓慢,招招有板有眼,突然间却是有静入动,双剑宛如灵蛇般吐露着锋芒,一时间剑化无形,只见一片银芒不时闪过,迎着升起的阳光,如两条银链般处处闪耀。待得收剑而立,更是瞬间的由动至静,彷如从未出剑。

  “好功夫。”一个粗犷的声音猛的传来,皇叔接过侍女手中的毛巾,擦了下脸上的汗水,抬头望去,正是诸葛亮和文聘站在前方的小亭之中。

  皇叔笑脸走了过去,说道:“仲业切莫取笑于我,我的剑法是在洛阳求学之时跟随帝师王越学了几天,终是学艺不精,耐看不耐用。”

  “主公此言过谦,十年磨一剑,岂是一句空话,况且主公之剑是要带领我们扫平天下,如要主公出剑,岂不显示我等无能。”

  “哈哈,仲业此语甚得我心。你俩一大早的到我这里,总不至于是专门看我练剑的吧!有什么话快快说来,一会咱们一起吃个早饭。”

  文聘有些愕然的看着随和的皇叔,看着身边孔明那自然的表情,知道皇叔没有做作,心里多了几分感动,未想到皇叔却是如此没有架子,自己之前的一番担心倒是多余。诸葛亮收敛起脸上的笑意,拱手道:“昨天夜里,刘磐将军已将黄祖擒获,还有蔡氏子弟蔡宇也被抓获,现在正秘密押于城中拷问,黄祖经不住严刑,却是吐露出一条重要的信息。”诸葛亮说完之后,便看向文聘,两人的脸色都有些沉重。

  “你们两个就不要卖关子了,快快说与我听。”

  文聘看着诸葛亮询问的望着自己,恨恨的说道:“黄祖和蔡瑁那两个狗贼,竟然商约下若是曹操来攻,荆州大人若是不降,蔡瑁便要下毒毒死荆州大人还有大公子,扶小公子刘琮登位,而黄祖从江夏出兵攻击新野,断主公的后路,向那曹操邀功。如此狼子野心,真是气煞我也。”

  皇叔听完之后,脸上一片血色,眼中更是充满噬人的光芒,猛的将剑抽出,砍在身边的石凳之上,“好毒的心肠,大哥待两人不薄,两人却是要如此行计,无君无父,比那畜生还不如。今日拘得那蔡瑁之后,定要斩的两人头颅,已解心中之恨。”

  诸葛亮听后连忙劝道:“主公,万万不可,荆州大人身体不好,若是听到两人如此行径,岂不火上浇油,还是暂放他们两个一马,待得荆州大人身体好些之后,再杀不迟。”

  皇叔漠然的点了下头,一手一个拉着向厅堂走去,“不说这些丧气话,那两个小人早晚砍头祭旗,咱们先吃饭。”

  诸葛亮泰若自然,文聘的腿却是颤抖了一路,偶滴神啊,这是何等的荣幸!

  ******

  花肥柳绿又再来,燕飞燕舞蝶满园,万木绕园草芬芳,微风起舞千层浪。时至午时,太阳刚刚升起,暖暖的热意让园中的人多了几分情趣。蒯氏家族多从政,在荆州大地更是门生遍地走,值此万物盛开之际,邀请大部分荆州官员做客,谁能故作清高而不视?一时间后边的园中倒也人声鼎沸、一团一团又一团。

  待得主人出面之后,众人也没有了游园的兴趣,到了大堂内按主次坐好,蔡瑁自然坐在左手边第一位,主公坐在右手边第一位,两人不时的看着对方,眼睛虽然多是笑意,不过心里想的却是恨不能此刻就置对方于死地。由于黄祖本是外放大将,今天没请黄祖来,蔡瑁心里也没有任何想法,只是埋怨黄祖到这个时候还没有能襄阳城,行动还真是散漫。不过看着眼前的刘备,眼中的恨意却是越来越浓,为什么我在荆州苦苦经营那么多年,还不如此人来这里一年管用,呜呼哀哉,上天对我蔡瑁何其薄!

  看着堂下的众人都在望着自己,蒯良的心理也也小小的满足了一下,蒯氏家族在荆州自然是根深蒂固,而现在正是皇叔破落之时,自己这个时候的投靠自然会让以后的家族水涨船高,而只要自己牢固的站在主公这一边,以后的蒯氏家族就是站在正义的一方,在士林中的位置也会提到一个新的高度,再加上孔明深的皇叔信任,自己哪怕走后有他的照顾,还有自己弟弟蒯越的才能,前景一片大好。想到这里脸上不由一片潮红,高兴的举起手中酒杯,说道:“今天良与家弟宴请众位,感谢各位的赏光,主公身体有恙,不便前来,我们这第一杯酒就祝主公身体康健。”说罢一饮而尽。众人齐举杯,也是一片畅饮。不过谁也没有注意到旁边的偏门之中赵云和文聘两人齐齐的给蒯良打了几个手势。

  蒯良点头示意,举起手中酒杯,说道:“这第二杯酒,我们大家可要恭祝蔡都督。”蔡瑁听到后,脸上放出一丝光彩,自己在荆州的地位那是无人可以动摇,看看,人家蒯良都得变相的来巴结自己。想着这些还投给对面的刘备一个挑衅的眼神,不过待看清对方的嘲讽之色后,蔡瑁却是多了几分懊恼,刚要举杯对蒯良表示谢意,蒯良接着说道:“祝我们的蔡都督,以后的牢狱生活会过的舒服些。”不理会周围之人那错愕、惊异的眼光,蒯良、皇叔、诸葛亮等人却是一饮而尽,饮罢蒯良便将手中的酒杯掷与地下。

  大堂里瞬间的安静,蔡瑁猛的站起身来,刚要大喝,却是突见一片带甲的兵士涌贯而进,将整个大堂团团的包围了起来。蔡瑁怒视蒯良,大喝道:“子柔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这玩笑有些开大了吧!”

  “不好意思,都督大人,今天老夫还真没有兴趣和你这牢狱之人开玩笑。”

  “难道你还想谋反不成?你居心叵测,意欲何为?”

  蒯良微笑的起身,向周围有些错愕的官员拱手道:“奉主公令,捉拿水军都督蔡瑁,副都督张允,江夏太守黄祖,校尉蔡中、蔡和。若有反抗者,杀无赦。”

  蔡瑁看着蒯良那充满杀机的目光,心里猛的打起了鼓,只是指着蒯良的手一个劲的哆嗦,却是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坐于蔡瑁下手的张允站了起来,说道:“蒯良,你其心可诛,诸位大人,蒯良这是要造反了,大家快跑啊!”不待张允继续煽动,两柄长剑便横在他的脖子两边,赵云和文聘站在身后,文聘怒声道:“张允,哪来那么多废话,再敢声张,定叫你人头落地。”

  不过张允的话却是的的确确的刺激了众官,虽然迫于周围虎狼之师的兵威不敢妄动,却是都抱着怀疑的眼光看着蒯良。

  傲慢的阳光散尽堂内,虽然暖意融融,却是令众人的心理冰凉一片。莫不是蒯良真要谋反不成。就在这时,一个老迈的身影步入堂内,身后立着一位年轻的将军和两位儒衫工资,更有士兵押着一个头发散乱之人。众人遥目望去,正是荆州大人刘表、大公子刘琦、小公子刘琮还有刘磐,而被押着的却是黄祖。刘表不待众人询问,走上前去,看着蔡瑁冷笑道:“蔡瑁,我对你不薄,没想到你却要如此对我,来人,宣告他们的罪状。”

  刘磐上前几步,拿出手中的锦帛朗声道:“奉主公令,查实蔡瑁、张允、黄祖等人逆上犯下,罪状如下:一、报空饷,贪污荆州军费共十万贯;二、勾结曹操,欲投降于外;三、着人刺杀刘皇叔;四、着人刺杀大公子刘琦;五、欺压士兵,军营内白日宣淫……二十、私造战船于曹操。”刘磐念完后,看着蔡瑁等人那打颤的双腿,露出厌恶的表情,接着说道:“主公,现蔡瑁、黄祖等余党已全部抓获,还请主公发落。”

  刘表本是背对众人,这时突然转过身,不过脸上的痛楚之色却是将众人吓了一跳,彷如一瞬间又老了十几岁,看着一脸讨饶之色的蔡瑁,刘表闭上眼睛,轻摆了几下手,“将犯首、从犯收押,打入牢中。祸不及亲人子女,如没有协同者,就免了吧!”说完之后身体却猛地摇晃几下,蒯良连忙上前扶住,“主公,身体重要,切莫为了这几个人伤了身体。”说罢以目视刘磐。

  刘磐知意,连忙命令士兵将蔡瑁等下押下。蔡瑁本是身体颤抖不能自已,落寞的走在最前面,快到门口之时,回转身孤傲的说道:“你们这帮无知之人,待得丞相大军一到,到时候还不要来求我,我倒要看看你们还能逍遥多长时间,哈哈哈……”刘磐大怒,上去扇了蔡瑁两个电光,看着蔡瑁那恶毒的眼神,毫不在意,“阶下囚还要装什么清高,我荆州大军二十万,曹操若来,定将其有来无回,叛变之人还敢多语,再废话小心割了你的舌头,押下去。”

  看着被士兵押远的蔡瑁等人,刘表立直身子,看着有些惶恐的官员,说道:“各位,我刘表在荆州近二十载,上乘天命,下报黎民,即无功与社稷,又让这几个人闭塞耳目多年,愧对朝廷的厚爱,愧对百姓的重托,现在又患病多年,无法理事,在此,我将荆州牧之位传于我弟刘备,还望各位能鼎立相助,好生治理荆州,再有敢妄言投降曹贼者,蔡瑁之人便是榜样。”

  言罢,几个侍从却是捧着官印,手举托盘,送到皇叔面前,皇叔对着刘表拜倒:“大哥有命,弟不敢辞,不过备愚钝,恐不能胜命,还请大哥收回成命。备将鼎立相助两位公子治理荆州,绝无二心。”

  刘表大笑,扶起皇叔,说道:“玄德此言差矣,你我亲如兄弟,我之子便是汝之子,琦儿孟浪,琮儿年幼,安能当如此大命。现在朝廷被曹贼把持与手,汉室江山即将不保,玄德忍心我大汉江山落于贼手,望弟休要推辞。琦儿、琮儿你俩上前来,快快拜见我弟玄德。”

  一旁的刘琦、刘琮举步上前,对着刘备拜道:“拜见叔父大人,还请叔父切莫推辞。”

  皇叔大惊连忙扶起两位公子,不过这时蒯氏兄弟却是领着众官拜倒在地:“拜见主公,还请皇叔勿要推辞。”

  皇叔连忙扶起领头的蒯氏兄弟,蒯氏兄弟却是伏地不起。皇叔连劝几次,众人皆不起。刘表上前道:“贤弟切莫如此,大丈夫生于世,当提三尺之剑,立不世之功,难道你要让兄死也不瞑目乎,贤弟不接,他们安敢起身,莫再推辞。”皇叔看着众人,无奈说道:“备无德无能,蒙各位看重,只暂代荆州之事,各位还是快快请起,备惶恐之极。”如是,众人方才起身。

  刘表待得一切交接完毕,身体终是乏了些,推脱身体不适,找司马徽下棋去了。皇叔立于堂上,与众人欢饮多时方散。皇叔得荆州,却是几家欢喜几家忧。<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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