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裸游馆君昏臣奸

  灵帝刘宏极端好色荒淫,他于西苑筑裸游馆十间,馆前台阶以绿苔为被,馆之四周引渠水环绕。刘宏广挑天下美女在裸游馆中长夜饮宴,白日则乘小舟在绕馆的渠水中游荡,专选肤白体轻之宫女为其划浆,盛夏时,他还经常故意掀翻小舟,宫女们纷纷落水,以方便他于一旁观赏宫女们浸在水中的玉色肌肤。

  对于刘宏的兴趣喜好,刘辨恐怕比后人更加了解。此时正值盛夏,欲寻刘宏,需往西苑而去。而刘宏于馆中行那等**之事,自然不喜外人打扰,刘辨可不想触这个霉头。故而离开何后寝宫,刘辨并未直接去寻刘宏。胸中郁闷得以抒发,刘辨十数年积压的思家之情便宣泄了出来,于是在皇宫里自顾自地游览起来。

  刘辨于显明苑中摔倒前,是实实在在的十岁儿童,可摔倒后,有了两千年后的那十几年阅历,他虽身体仍只有十岁,可心智上却已接近而立之年了。如今以**的眼光来打量这洛阳皇宫,顿觉感慨万千,那后世人人皆可入内游玩的紫禁城早已失却了该有的威严和庄重,如今身处货真价实的洛阳皇宫,那种恢弘的气势竟给人极强的压迫感。

  我必让大汉皇宫永存世上!刘辨心中暗暗发誓。

  身后何后吩咐的几个年轻宦官紧紧跟随,渐渐地刘辨也失去了继续游览下去的兴致,寻到一处凉亭,便坐将下来,又开始对未来之谋划。

  首先,需讨得父皇欢心,这么做有几个好处:其一,父皇聚敛天下钱财,去世后他又带不走,我若能因此得到这笔财产,便可作为将来讨伐诸侯豪强之资本;其二,父皇若能因喜欢我而早立我为太子,则我可名正言顺穴手朝政,接触大臣,扶植班底;其三,父皇若能喜欢我,便多少能听我规劝,我若能劝他少近酒色,或许父皇还能多健在一些年,或许还可以在其有生之年解决掉董卓这个隐患呢;其四,父皇如能喜欢我,便也能更看重母后,可怜长秋宫清冷,母后如能与父皇相亲相近,何愁**气象不能焕然一新;其五,也是最笼统的,父皇若能喜欢我,则我有何要求,其必尽力满足,到时收罗人才、涉足朝堂还不只凭父皇一句话吗。

  而且最重要的,他始终是我的父皇,我的父亲,我去讨好自己的父亲以博得他的欢心本来就属天经地义。

  其次,需尽快接触军队,其好处自然不言而喻。只可惜,这两个问题似乎都很难解决。父皇之所以不喜欢我,除了因为我以前的性格外,恐怕最主要还是因为我背后的外戚何氏,父皇虽昏庸,但也能知道外戚势大的危险,当年父皇便曾面临过外戚窦氏的威胁。至于兵权,则恐怕更难,原因不言而喻,相信父皇、宦官、舅舅无论哪边都不会放心我手头上有一支军队的。

  想到为难处,刘辨忍不住一掌拍到身旁的石栏上。

  “碰”!

  石栏居然断裂了!

  难道是恰好此处早已裂开?紧接着朝一旁又是一掌——

  这次没有断裂,果然只是巧合吗?

  不,仔细一看,落掌处,石栏上已现出几道裂纹!

  莫非汉时的人本就比两千年后的人力大?从那几个小宦官吃惊的表情也可以看出绝对不是这个原因。

  难道?我将两千年后的功夫带进了这个年幼的身体?也就是说,除了外形,我将两千年后所得到的知识、体魄一股脑的全部穿越回来了?

  后人诚不欺我也!哈哈!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穿越所带来的身体巨变?

  须知刘辨在那一世除了喜好电脑游戏之外,一直对硬气功颇有兴趣,故而使父亲寻来一个硬气功大师,每日早晚跟着大师练习,在那一世他的硬气功已有十年功底。所以其叔雇杀手去杀他时,反而被他徒手打死了几个,若非杀手人人带枪,最后结果还未可知呢。

  而如今我才十岁,亦即是说,我的体魄仍有巨大的上升空间!

  发现了这个好处,刘辨兴奋难抑,又是“啪啪”几掌,就将那一排石栏全部打断。两千年后的那位伟人除了“枪杆子里出政权”这句名言外,还有一句“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皆是人间公理!

  哈哈!我有如此奇遇,几年之后,只怕连吕布也未必是我之对手!在这冷兵器的大汉朝,还有什么比这更能助我于疆场之上肆意驰骋呢?

  但,这件事不宜过早暴露,说不定以后在战场之上还能收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呢?

  想到这里,刘辨朝身后几人说道:“此事若叫他人知晓,尔等便有如此栏!”言毕又是“啪啪”两掌,震断了一截石栏。

  几个年轻宦官这才从震惊中醒过来,赶紧齐齐跪下,俱言不敢,更有口齿伶俐者献上了马屁:“殿下力能开石,比那西楚霸王有过之而无不及,我等岂敢乱嚼舌根。”

  这几人却是真心的敬服刘辨,须知那空手震断石栏岂常人所能为,见刘辨轻描淡写的拍断石栏,必有千斤之力,而这千斤之力还出自一十岁*童之手,无怪乎众人不既惊且惧,疑为天人。

  “你等以后便一直跟着我吧,只要尔等忠心服侍,我决不亏待。”刘辨也想趁此机会收服这几人。

  几人赶紧叩头谢恩,那口齿伶俐者再次发挥其言语优势:“谢殿下恩典,吾等自当忠心服侍殿下,肝脑涂地,万死不悔。”几人却是真心的高兴,暗暗想道,刘辨乃是皇长子,以后必承继帝位,自己能于皇子辩身旁服侍,以后未必就不如现今的张让、赵忠。

  刘辨自然也猜到几人心思,不过无所谓,只要他们对自己忠心即可。问过姓名,方知刚才那口齿伶俐者名唤高玩,刘辨不禁恶寒,这取得什么名字啊!

  “汝以后别叫做高玩了,改名高……嗯,就高俅吧!”刘辨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名字来,干脆就剽窃了水浒中大坏蛋的名字,反正两个都不是好东西,刘辨恶意的想到。刘辨深知宦官误国的道理,也许会用这几人,但绝不至于信任他们。

  “谢殿下赐名,谢殿下赐名,俅虽万死,难报殿下厚恩!”

  厚恩?不用这样吧,不就是取个名吗?该不会是明白“高玩”的意思,早想改名了吧?刘协心情渐渐放开,倒也开始恢复两千年后养成的腹诽的恶习了。

  “你们几个呢?”刘辨又朝其他几个宦官问道。

  “小人苟且!”

  “小人于偆!”

  “小人甄瑟!”

  “小人枣谢!”

  靠!这几个还真是极品啊!不认真听还以为他们是在做自我评价呢!刘辨真被他们给镇住了,全都要改名?靠!算了,都不改了。

  “喂!你你你,还是叫高玩吧!”

  “啊?”

  “It’sonlyajoke!”

  “啊?”

  “啊屁呀啊!开个玩笑嘛!”

  “噢……”不过很显然高玩并没明白怎么回事,偷偷地小声问其他几人:“我到底是该叫高玩呢,还是高俅?”

  经这么一闹,刘辨压抑的内心倒是为之一松,渐渐的迈入了傍晚时分。

  父皇也该玩累了吧?

  “高俅,走,去西苑!”

  灵帝刘宏懒洋洋地靠在塌上,身后两名宫女使劲的扇着扇子,看到刘宏仍然满头大汗,一旁的老年宦官一把抢过其中一个宫女的扇子,靠近刘宏,一边卖力地扇,一边用尖利沙哑的声音献媚道:“陛下,今日尽兴否?若不尽兴,少时再去驾驴车?”

  “阿父计穷矣,朕对驾驴车已无兴趣,阿父就无甚新意乎?”

  原来老年宦官便是中常侍张让,其时,以张让为首的十常侍独霸朝纲,权倾天下。刘宏于西苑所建裸游馆便是张让出的主意,他还怂恿刘宏设立“四园卖官所”,公开卖官敛财。哄得刘宏是喜笑言开。张让“僭越”朝制,把自家庄园建得皇宫还高,又怕刘宏发现,挖空心思拿“天子不可登高,登高必遭大祸”来蒙骗刘宏,偏生刘宏这个昏君竟然相信,还口口声声称张让为父,果真是奸臣昏君,天生的一路货色。

  只见那张让生得贼眉鼠目,面皮蜡黄,说话时嘴角还泛着白沫,看着就恶心,真不知道刘宏是不是审美观有问题,即便是讲究心灵美,那张让也不搭边啊。噢,对不起,在刘宏看来,张让可能还真是心灵美,毕竟张让能哄他开心啊。

  听到刘宏的问话,张让急的是抓耳挠腮,不想刘宏竟这么快便对驾驴车毫无兴致了。不过张让数十年浸淫此道,很快就灵光一闪,向灵帝建议道:“陛下,老奴倒的确有个主意。明日,我等将陛下前日所获之蟾蜍置于食盒之中,陛下于朝议时假称有番邦所贡之糕点,欲与百官同食,老奴便将食盒呈于那新任的太尉张延,一旦张延将食盒揭开……”

  “哈哈哈……非吓坏太尉那把老骨头不可,不,尔等速去再捕些蟾蜍回来,明日朕要赐百官一人一个食盒,哈哈哈……”刘宏倒是一点就透,还能举一反三,不愧有亡国丧邦的潜质。

  二人正为得计而高兴万分时,一名小黄门奏报:“陛下,皇子辩正于苑外候见。”

  噢?这小子平日畏朕如虎,朕也一向不喜欢他,他来作甚,当真扫兴。但毕竟乃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刘宏还是吩咐传刘辨觐见。

  “儿臣给父皇请安。”

  刘宏再如何荒淫无道,但毕竟是刘辨的亲生父亲,而且“十数年”骨肉分离,刘辨自然多少对父亲有些思念。此时刘辨倒也是一时感触,眼角都快溢出泪花来。

  父亲还是那般,虽然相貌英俊,但却脸色煞白,满面病态,显然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只恐以两千年后的医术,也难以助父亲延寿。

  刘辨正在为刘宏感慨,刘宏却已不满刘辨的失神,遂打断道:“汝不在母亲身边呆着,来朕处作何?”

  “儿臣久未见父皇,心中挂念,不知父皇是否安好,故而前来探望。今幸得父皇召见,得见天颜,父皇依旧龙体安康,儿臣也就放心了。”

  咦?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讲话了?有点意思。刘宏虽然对刘辨不太关心,此时也察觉到了刘辨与往常的不同,于是还提起了一丝兴趣。问道:“听闻辩儿身体抱恙,如今可曾安好啊?”却是将称谓从“汝”变为了“辩儿”。

  果然,我“患疾”的事父皇还是知道的,之所以对我不闻不问,果然还是因为不喜欢我的缘故啊。想到这里,刘辨心里不禁生了几分黯然。

  “谢父皇关心,儿臣早已康复。”刘辨察言观色,知道刘宏此时已有一丝兴致与自己聊上几次,于是赶紧把握机会:“见父皇面带笑容,可是有何高兴之事?”

  刘宏见刘辨不同往日那般言辞无章,唯唯诺诺,倒真对他产生了几分好感,于是破天荒的竟将刚才与张让之计划说与刘辨来听。

  刘辨听罢,暗笑刘宏无道,却也庆幸正好给了自己一次博刘宏欢心的机会。

  (第二章完)<div>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