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真正的天才
“一穴未通!只是一穴未通!哈哈哈，我吴山河的徒儿是一个不世的武学天才啊!”吴老收回贴在薛无为背上颤抖着的手掌，老脸因激动涨得通红，身上的衣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
“师父，其实弟子也是侥幸罢了……”薛无为被宗师师父称为武学天才，感觉有些不太好意思。
刚才通穴的时候，他就像开了挂一样，头脑变得通彻无比，除了印堂穴无论如何都不能冲破外，其他的穴窍基本上都是凝神之间就能找到最好的切入点，一呼一吸之间便可通穴成功，速度之快，过程之顺实在是匪夷所思。连薛无为自己都不敢相信他的武学悟性竟如此之高。
难道是脑中百度的缘故？
除了穿越后脑海中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庞大信息提高了他的悟性以外，薛无为实在是想不出其他理由了，况且，这也是唯一能与逆天悟性挂钩的理由了。
薛无为感受着自己体内各个穴窍逐渐氤氲而生的精纯内气，不禁握紧了拳头，运气于上，一拳朝墙壁上轰出。
“咚”一阵沉闷的声响随着裂缝的蔓延传了开来，牢房阴冷潮湿的墙壁竟崩下了一块暗青色的凝实土块，跌在地上竟碎成了齑粉。
薛无为虽然之前对自己的力量有所估计，但此时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怔怔地看着只是有些微红的拳头出神。
这真的是人力可以做到的吗？
一旁的吴老见状大笑一声，使劲地拍着薛无为的肩膀，努力释放着内心的激荡：
“徒儿啊，你刚通穴完毕内家功夫就算得上登堂入室了，以后只要好好磨炼丹田窍穴，天下第一指日可待啊！哈哈哈，想不到我吴山河有朝一日也能做天下第一的师父，哈哈哈哈!”
天下第一，我能做天下第一？!乔峰张无忌那样的天下第一？!
薛无为知道自己将极逆乾坤修到只有一穴未通应该是很了不得的事，但也从未奢望过成为天下第一，一时间眩晕得好像坠入了云端，脚尖飘飘然然。
“天，天下第一？”
吴老看着薛无为这副样子并不意外，毕竟换做是谁也无法从容地接受几天前还对武学一窍不通的书生在短短几个时辰内就成了未来将会是天下第一的存在，眯着眼睛笃定道：
“十七岁就成为一流的内家高手，纵使是当年的国宗宗主也不过如此啊!更何况徒儿你修的是这天下一等一的功法，天资与机缘都是绝世难寻！为师敢说，只要你不懈怠，一心钻研武学，完全有希望在四十岁之前成为天下第一。”
“师父，你是说弟子现在已经是一流的高手了？”薛无为喃喃地说道，脸色已经接连的惊喜变得有些麻木了。
吴老笑着摇摇头，开口道：“为师说的是一流的内家高手，可不是一流的高手。”
“内家高手不就是高手吗？”
“真不知道你这臭小子哪来的这么高的悟性，连这个都想不通。不会外家功夫的内家高手，哪里算得上真正的高手，不过是一头只会使力的蛮牛罢了。”
薛无为恍然，心道原来自己还是一个半吊子，当不得武林高手，不过这样也很不错了。
“徒儿，你想学什么兵器？”吴老突然冷不丁地问道。
薛无为一愣，反问了回去：“师父，现在弟子连使拳都不会，哪里谈得上使兵器啊？”
“拳性本钝，若是使惯了拳法再去练锐器，岂不是有误锋芒？”
“啊？是这样啊。可是，师父，难道学了锐器就不会对练拳造成影响吗？”
“非也，学锐也会对练拳造成影响。”
“那为什么非要先学会使锐器呢？”薛无为打破砂锅问到底。
“徒儿啊，你见过江湖上有几人使拳？”
这一问倒是把薛无为给点醒了。
是啊，兵长一寸强一寸，使拳的人除了灵活一些处处都是劣势，除了那些祖传的极其高深的腿脚功夫以外，有几人会愿意把这一门武艺作为首选呢？
薛无为沉思了半晌，终于点了点头：
“师父，弟子明白了。”
“你想好要学什么了吗？”
“弟子想好了，就学剑吧。”
剑乃百兵之君，开双刃身直头尖，横竖可伤人，击刺可透甲，诡异多变，最为灵活。而且……
可是薛无为考虑的并不是这些，而是——
用剑多好，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寒芒到处，杀人不留形。哪像刀啊，枪啊，又笨又重，看起来实在是粗鲁无比。
这其实不太符合薛无为比较沉稳的性格，只是刀枪剑各有长处，他也不太了解，就只好根据自己的第一印象来选了。
吴老微微一笑，说道：“真是巧啊，你师姐选的也是剑，习的正是国宗的鸳鸯剑法。”
说到这里，吴老眼中突然黯淡了一下。
薛无为知道师父又想起了故去的师娘，连忙岔开话题：“师父，那您的兵器是什么呢？”
“以前是枪，现在是双剑，鸳鸯剑……”吴老语气低沉，其中隐含着一股凄凉之意。
薛无为暗叹一声，便不再言语了。
“哈哈，为师果然是老了，总是不自觉地想起以前的事情。”
吴老闭目笑了笑，泯灭了眼中的水雾，：
“鸳鸯日月剑是你师娘的家传宝剑，当年她将鸳日送给了我，留下了鸯月……后来，待她离去以后，她的家人便将这鸯月剑按着她的遗愿送给了我……从那以后，我就只使这鸳鸯二剑了……”
“师父……”
吴老摇了摇头，接着说道：
“师父老了，如今也使不动这双剑了。既然你与雨儿同修剑法，等你出狱以后，为师便将它们传与你二人，希望日后为师不在时，你能用手中的鸳日保护好你师姐，不要让她受到伤害，这也算是了了为师的一桩心愿……”
“师父，你放心，弟子只要一日不死，必定会用生命去保护师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薛无为听着师父迟暮托孤般的话语眼中酸涩不已，当即单膝跪地，宛如立誓一般右手指天，声音虽然有些哽咽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绝然。
……
三日后的辰时，千里之外的皇城之中，高贵端庄的无霞公主在公主府中昏昏沉沉地醒来，凤目里带着一夜未睡好的疲惫，在侍女的服侍下穿衣净脸。
“公主，昨日京都驿里的公公往府里递了一封信，说是齐王殿下传与公主您的。”侍女一边为公主梳髻，一边开口低声说道。
只见黄铜镜中的女子半闭的眼眸睁了开来，朱唇微启：
“嗯，环儿，你去取来与我看看。”
“是，公主。”立于一旁稍小些的侍女福了一礼，就要转身出去。
这时，门外响起了传讯女官的声音，“公主殿下，今日早朝皇上已决定向辽东用兵，请公主到御花园一议。”
后宫女眷原本是不允许干政的，但无霞公主忧心社稷，又天资聪颖，对政事有着独特见解甚受当今皇上喜爱，因此特遣女官每日散朝后向她传达朝会内容。
无霞公主仍静静地坐在铜镜前，美丽的容颜古井无波，任由侍女打扮着，好像并没有听到女官说的话。
直到最后一支玉簪插入她如墨的青丝之中，清冷的声音才淡淡响起：
“环儿，随我去御花园。”
之前出声的娇小侍女轻轻将无霞公主扶起，犹豫地说道：“公主，那信……”
“信……就不必看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