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绝世心法
一大早的苏州城太阳暖烘烘的，照得街上稀疏的行人格外舒适。
然而深处地牢的薛无为显然享受不到这份惬意，仍在不知索然地摸索着昨日大小姐为他点亮的穴位。
昨天大小姐指穴时输入的内力，就像一把钥匙，为他打开了武学世界的大门，让他能够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体内蕴含的星辰大海，更让他的心思哗地一下沸腾了起来，无时无刻不在做着江湖大梦。
内力这东西实在对他有着莫大的吸引力——乔峰，张无忌，杨过这些人物叱咤风云唯我独尊的模样，有哪一个现代的成年人没有憧憬一二呢？
甚至当白发苍苍的吴老出现在牢门前的时候，他还在沉浸在入微的气血运转中。
浸淫武学大道已久的吴老自然知道眼前似睡未睡的徒儿是在做什么，当下不由得满意地点了点头，静静地立在入定的薛无为身前，也不出声将他从这种状态中唤醒。
不知过了多久，薛无为的身体终于颤了一颤，紧闭着的双目睁了开来，一眼就看到了正含笑看着他的吴老。
“师父，你来了!”
薛无为惊喜地叫了一声，就要站起身来行礼，谁知双腿却不听使唤，起了一半又跌了下去。
吴老上前几步，虚扶一下并未触碰，薛无为就感到臂间好似浮在了水面上，一股柔和的力量凭空传来，缓缓地将他扶起。
卧槽，这也太神了吧！
薛无为心中对武学的热切又高涨了几分，目光灼灼地看着师父，其中浓浓的的渴望不言而喻。
吴老看在眼里，知道他心中所想，轻轻地笑了一笑，开口道：“徒儿，你想学为师的这身本事吗？”
薛无为立刻就如捣蒜一般急急地点起头来，生怕师父不知道自己学武之心的诚恳。
“昨日我叫雨儿给你指明的穴道，你都摸清楚了吗？”吴老倒是乐得看见徒儿这副恳切的模样，笑呵呵地说道
“师姐所指之穴，弟子都牢记在心，想必它们的构造也探得差不多了。”
“嗯，如此甚好。徒儿，你过来。”
薛无为恭顺地走到吴老面前，在他的示意下将左手抬了起来。
吴老轻轻地捏住他的手腕，说道：“将心神汇聚到此处，尝试着指引气血在内关穴冲撞。”
薛无为忙屏息凝神，按着吴老所说的去做。
片刻之后，薛无为重新睁开眼来，怔怔地看着有些发红的手腕。
吴老欣赏地看着他，说道：“很好，想不到徒儿你一次就做到了。”
薛无为方才明明感觉到了气血冲撞之下内关穴产生了极其微弱的热流，刚想仔细体会，手腕间就只剩下了几不可查的痛感。
“师父，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内力孕育之法。”
“可是它为什么一下就消散了呢？”
“因为它太弱小了，不足以承载血液的冲刷。”
薛无为低着头，皱着眉思考起来。
“师父，那怎么才能获得足够强大的内力，让它不会消散呢？”
薛无为一问就问到了点子上，吴老越发对这个徒儿感到满意了。
“积微成荫，顺气而流，汇于丹田。”
“积微成荫……顺其而流……汇于丹田。”薛无为沉吟半晌，眼中闪过一道灵光，接着说道：“师父，是不是说要将身体各处产生的微弱内力聚集起来，汇送到丹田之中储存，要用时再从丹田中运出？”
“哈哈哈，不愧是我吴山河的徒弟，悟性果然是非比寻常啊，哈哈……”吴老看着一点就通的薛无为，终于忍不住心中的赞叹之意，豪放洒脱地大笑起来。
薛无为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说对了，当即脸上也挂上了昂扬的喜意。
看来我有不错的修武天赋，有一定的机会成为武林高手……
正当薛无为不可抑制地意淫着未来天下高手尽皆拜倒在他脚下的场景同时，吴老却缓缓地收敛了笑意，苍老不已的面庞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徒儿，你可知修习内功之人最为重要的一步是什么？”
“弟子不知？”
“是通穴，也就是接下来你要做的一步。”
“啊，这是最重要的一步？”薛无为虽然听大小姐说过通穴极为关键，但也没有想到这起始的一步竟会是武学中最重要的一步，当即神色变得有些愕然。
吴老郑重地朝他点了点头，说道：“通穴，乃是内功心法之基，不同的内功心法对应着不同层次的通穴，而同一种心法也分为三六九等通穴。上者通九成经穴，中者通六至八成，下者通一至五成，庸者则一成不通。
修习心法的武者，需用先天之气，也就是身体各个穴道第一次气血冲撞时产生的内力汇聚于丹田之中又一齐流出，按着心法路线要求依次击穴，通则为通穴，塞则为闭穴。
而通穴的多少直接与修武者的天资挂钩，毕竟修武者不可能耗费太多的先天之气来练习击穴。
通穴越多，形成的脉象周天越完整，相应的运气速度会越快，产生的内力也会更加的精纯雄厚，发力时内力的转化以及心法本身决定的内力特点自然而然地就会随之发挥得更加透彻。可以说，通穴这一步决定了大多数武者未来能走多远。
当然，也有极少部分武者能够通过时间的积累将中下等的通穴潜力挖掘到极致，或者不断锤炼丹田使其能够容纳更多的内力从而成为其中的佼佼者，甚至可以媲美一些同样层次的功法中上等通穴的强者。
为师这里之所以只说是媲美同层次功法的上等强者，而将其不与更高层次的功法作比，是因为不同层次的功法之间差距可大可小，很是难以琢磨。小则半斤八两，大则云泥之别。
因此，江湖中流传着这样一句话——通穴生，闭穴死，武林七分天注定，另外三分靠打拼，心法下乘莫要论，又丢性命又丢人。”
薛无为嘴角抽了抽，被师父的这一番话弄得压力倍增，心中惶惶。
卧槽，这不就是高考吗？一考定终生啊!想不到修武竟如此残酷。资源富者，天资优者，基本上注定了能走很远:而资源匮者，天资劣者，可能终其一生也无法成为绝顶高手。
“师父，那您要传授给我的心法是什么层次的呢？”薛无为尽量平复下躁动不安的心绪，沉声问道。
“为师要传给你的，乃是一部不能用层次衡量的绝世心法。”
吴老浑浊的老目中闪起了骇人的精光，往日的波澜不惊的高手风度似乎都因为激动有些消散，停歇了片刻调整紊乱的呼吸，似乎用尽了一生的力气来突出下一句话：
“它的名字叫做——极、逆、乾、坤”
“极逆乾坤？”薛无为忽然觉得有点耳熟，一霎间想起了后世金老先生书中的乾坤大挪移。
这两者之间该不会有什么关系吧？
显然，这是一个荒谬的想法。
吴老点点头顿了许久，方才继续说道：“极逆乾坤，顾名思义逆天而修。修此功法者可打破武学桎梏，实现逆运内气，从而爆发出无与伦比的惊人力量。
逆运周天啊，不甚之下便是逆血而亡，实在是太过疯狂。
它是为师在西域天山中一处隐秘的洞穴中所得，当时为师一心追求武学巅峰，咬牙之下做出了与这部功法相匹的疯狂举动——废气重修。
幸运的是为师赌对了，极逆乾坤不是疯子涂鸦之作，而是真正的武学天才的智慧结晶，通穴下者便可与顶尖功法的通穴上者有一战之力，绝对称得上是一部震世骇俗的绝世功法。”
薛无为还是第一次见到师父激动得面红耳赤的样子，于是心中愈加向往，开口问道：
“不知师父当初通穴了几成？”
吴老叹了一口气，说道：“为师惭愧啊，只通了六成穴，堪堪达上中等之资。”
话虽然是这么说，他充满皱纹的脸上却浮现出了难掩的自豪之情。
薛无为一惊，心中对这部功法通穴的难度又重新有了一个定义——简直是难于上青天啊！
开玩笑，师父他老人家是什么人物，江湖一等一的高手啊，连他废功重修都只通了六成，我这个菜鸟又通得鸟几成啊!
吴老见徒弟有些沮丧的样子，开口勉励道：“徒儿，你不必担心，这部功法重的是悟性，而你第一次蕴气展现出来的悟性就颇为不俗，想必能超过为师，达到六成之上。”
至于这话的真实性，就无从考究了。
薛无为苦笑一声，也在心里为自己打了打气，说道：“师父，那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待为师将功法运行的路线给你演示几遍，我们就开始吧！”
“师父，为何不等弟子将其记熟再开始呢？”
“学武讲究的是福灵心至，记得再熟也是没用的。”
“弟子知道了，那么……就请师父传功吧……”
薛无为缓缓地吐了一口气，闭目在草堆上盘膝坐下，等待着功法传承的开始……
我到底能通几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