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心法修炼

  “老张,你说这今晚是怎么了?铁甲军全部出动,分守在四个城门外面,难不成有人来袭城?”

  “你知道什么,这可是上面大人物的命令,咱们这些当兵的执行就是。”

  “恩,不过我听说,前一阵子,三队,七队,九队的统领都神秘失踪了,上面说是调离,可谁信哪,调离哪有这么不声不响的,我估摸着被人……”这个铁甲军士兵边说边右手成刀状,放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小声点儿,你不想活啦,多说多错,咱们这普通当兵的,心眼儿太多,就离死不远了,所以啊,乖乖地装傻子才是正道。”另一个士兵仿佛看透了什么,语重心长地说道。

  旁边刚才还讲得兴高采烈的汉子,听得此话,也不禁摇了摇头,随即沉默下来。

  这简短的一幕发生在大都城朱雀门外一队铁甲军里。

  原来临近傍晚时分,驻扎在城外的铁甲军十位统领突然接到密令,说今晚在大都城中将有人作乱。为了在暴动发生的第一时间将其平息,所有铁甲军必须立刻整装待命,分赴各个城门,晚上听命令行事。

  当然,这些核心机密只有十位统领知晓,下面的普通铁甲军士兵都不明就里,像刚才的一段对话就是最明显的例子。不过这些士兵也明白,不管是什么事,只要执行就对了。身为国家军队这个庞然大物的最基本单位,他们没有权利问为什么,只有无条件的服从命令这一条路可走,不然,只能被无情地清洗掉。

  于是,在命令下达后,这二十万铁甲军行动了。

  玄武门和青龙门各有三队六万人驻守。

  白虎门和朱雀门各有两队四万人驻守。

  之所以这样安排,是因为玄武门是紧靠皇宫之门,事起之后,需要第一时间进入清洗独孤峰一脉的家族成员和眷属,并迅速控制整个皇宫。而青龙门则紧临都城东部贵族聚居区,林家和姜家的清洗也需要同步进行,因此,在这两门驻扎了较多的铁甲军。

  另外两路铁甲军则主要负责维持都城秩序,击杀漏网之鱼,以及配合另外两路的进攻等。

  城外的准备工作很快便已就绪。

  城内,羽林卫也开始行动起来。原本被姜、林两家控制的一万五千羽林卫,两位领军将领早已被范家重金收买,加上范家之前掌握的一万五千人,现在,范家已经足足可以控制三万羽林卫。这三万人,大部分驻扎在城外东南军事区,小部分驻扎在皇宫内羽林营。

  本来,这外来家族的部队是不可能驻扎在宫内的。毕竟,这宫内重地,睡榻之旁,怎容得外人军队驻守。所以,原先的羽林营驻扎的是独孤家自己掌控的两万羽林卫。但是此次行动,正是独孤家羽林卫将领独孤寒发起,所以,调小部分范家羽林卫混进宫中来实在是容易之极。

  这小部分羽林卫现在已经悄悄地隐匿在南面三道皇宫大门及北面玄武门旁,届时一见宫中火起,便打开宫门,让外面的羽林卫和铁甲军进入,对独孤峰这一脉进行清洗。

  说到清洗,其实主要针对的是五个人,即独孤峰和他的四个儿子,其他女眷或族亲根本成不了什么气候,可以慢慢清洗。但是上面这五个人则是务必第一时间擒拿或击杀,否则被逃掉的话,万一以后成了气候,恐怕这参与今晚行动的势力将永无宁日。

  这独孤峰交给了问天阁高手,而他的四个儿子,独孤寒会亲自派族内认识之人配合高手和军队去擒拿。当然,如果擒拿有困难的话,则当场击杀。

  现在,就只剩下那一千无双卫毫无头绪了。据独孤寒介绍,这一千无双卫隐匿在宫中各处,平时很少露面,主要负责在暗中保护独孤家族之人。短时间内难以连根拔除,所以到时候只能遇见一个杀一个了。

  诸多事项皆已就绪,只等问天阁高手得手的信号了。

  大都城,皇宫密道尽头。

  “华阁主,上方便是出口了,不过这出口十分狭窄,一次仅容两至三人同时通过,所以要颇费些周折。”这范均不紧不慢地道出此处玄机。

  “无妨,四位堂主,通知手下弟子,一会儿离开密道时,两人一组,次第进行。”华阁主闻言,立刻转头向身后的四位堂主发令。

  “遵命。”四道身影齐声领命,随即转身融入后方队伍中。

  范均见状,也转过身去,像之前林惊天般操作,然后又跑到两位长老旁,为其讲述操作之法,嘱咐其指导后面弟子如何开启,最后又回到华剑天身旁低声道:“阁主,此处机关开启颇为繁复,所有人通过怕是要费些时候,我与阁主先行上去探查一番。”

  “好,请。”华剑天也不再啰嗦。

  于是两人站到密道尽头中间位置,范均轻轻一跺脚,随即脚下一块仅容纳两三人的地方缓缓上升,而顶部也似先前般露出些许光亮。很快,二人便消失在这密道中。

  另一边,独孤峰正火速地赶向羽府后花园。

  “来人究竟是何企图?难道是近日大都之内那些形迹可疑之人?”独孤峰内心充满疑惑与焦虑。

  转眼间,独孤峰便已到达羽府府前。

  “羽少爷可曾有事?”独孤峰对着虚空突然发问,不明就里之人定会以为他是在自言自语。

  “禀家主,羽少爷正和林、姜两位少年玩耍,并无异常情况。”从羽府前一处阴暗的角落中,一道低沉的声音缓缓发出。

  “你们随我进去。”独孤峰立即下达了命令,随即没有再作停留,闪身进入了羽府。

  在羽府后花园荷塘处,两道人影从塘内飙射而出,悄悄地隐蔽在一旁花丛中。

  当先一人体表微微渗出一股淡蓝色气旋,随后便见其周身隐隐有水汽蒸发,须臾,整个人便神清气爽,身上再也不见水滴残留。

  “华阁主的鸿冥灵气看来是愈发的精纯了,不知是否已达‘凝形’之境?”一旁的范均见华剑天催生内劲驱除周身水汽,不禁低声问道。

  华剑天闻言,并未答话,只是淡然一笑,再次凝视前方。

  范均见状,也不再追问,也自行催起功法,片刻便也整洁如初。

  原来这鸿冥大陆上,无论是处于顶峰的三阁两教一殿,还是一些隐匿的势力,抑或一些自行修炼者,都离不开心法、功法、身法这三法。

  而这三法之中,心法修炼最为重要,也最为高深,但同时也极为困难。

  如果说功法和身法是外在,那这心法便是内在,是根本。

  功法和身法无论多么神奇,也要受制于身体。而提升身体,提升功法和身法威力的基础便是修炼心法。

  这整个鸿冥大陆,实际上是被一股天地灵气充斥着,即刚才范均提到的鸿冥灵气。这鸿冥灵气成分复杂,但主要由两种灵气组成,至阳清气和至阴浊气。

  初步修炼心法者不能直接从周围天地中吸取灵气,而只能靠一些心法要诀在体内自行催生。这催生出来的鸿冥灵气和天地间的鸿冥灵气并无二致。

  而这修炼心法的步骤和阶段,在已知的典籍中主要分为“炼化”“入髓”“逸体”“凝形”“破空”“融天地”六层。

  炼化,即是炼化体内自行催生的鸿冥灵气。这主要分为提纯和分离两个步骤。提纯是指将鸿冥灵气中除至阳清气和至阴浊气外的其他杂质剔除。而所谓分离,顾名思义,就是分离至阳清气和至阴浊气。原来,一个人如果想要修炼心法,那么体内便只能存有一种灵气,要么是至阳清气,要么是至阴浊气。一旦选择,便要将另一种分离出体外。否则,在后续修炼中,两种天性排斥的灵气会互相冲撞,对人体伤害极大,严重者甚至会承受不住这种冲撞,而致经脉寸断,内脏碎裂而亡。

  入髓,则是指在分离完成后,将炼化的灵气注入经脉,直至打通全身十二经脉和奇经八脉。让灵气得以依附在体内各处,方便随时催动。

  逸体,是指体内灵气可以突破经脉阻隔,逸出体表。逸体之后的灵气,其对身法和功法的加持可以说是成倍增加,与先前在体内潜伏时可以说是天壤之别,而这也是普通武学高手和顶尖高手之间的分水岭。逸体之境炼至巅峰,甚至可以将灵气注入兵器等身外之物中,让其发挥出超出本身数倍乃至数十倍的威力,而且有时还会产生一些特殊的效果。当然,注入这些身外之物的前提是,他们必须同身体有接触。因为虽然灵气逸体,但也只能积聚在体表,不能散逸离开。

  凝形,则是比逸体更进一步,能够将体表之灵气凝成形状,炼至大成后,甚至能凝成兵器。而普通兵器与这由灵气凝成的兵器可以说是毫无可比性,就好像是一个刚出生的孩童和修炼有成的武者之间的比较。当然,这所凝之兵器,亦是不能离体,一旦脱离身体,便化为无形,逸散到周围天地中。

  破空,便是指那原本束缚在体表的灵气可以脱离身体,进入虚空。这与凝形阶段相比,无疑又迈进了一大步。需知凝形毕竟只能在身体周围有限的范围内发挥作用,但是到达破空后,不借外力,隔空杀人,已经变得易如反掌。

  融天地,这是已知心法修炼中最高的境界,顾名思义,达到这个境界后,便是可以将体内之灵气,与天地中的鸿冥灵气相沟通,甚至可以直接从天地灵气中吸收鸿冥灵气将之炼化。这对于战斗中的人来说,无疑是一个无敌的杀手锏,因为如果只凭自身灵气,毕竟有个限度,而茫茫天地中,那鸿冥灵气无穷无尽,一旦能够“融天地”,那在与人交手中便可以生生不息,无穷无尽地使用灵气,这怎能不让人胆寒?

  当然,在已知的现世中,达到“融天地”境界的人屈指可数,甚至连一些高门大派也不知究竟何人已达至如此境界。而这样的人也很少在江湖上出现,需知,他们的实力,在整个大陆上已经几乎是无敌的存在,值得他们出手的人已经太少太少。

  这也是为什么心法要诀在大陆上极其受重视,因为想要走修炼一途,想要在武学上有所成就,心法修炼是必经之路。但是要想修炼心法,这入门之法又是基础。

  而已知的一些心法要诀几乎全都掌握在大的江湖派系及各帝国的主要家族中,寻常百姓自是不可能染指。而这些心法要诀除在修炼方法上各具特色外,在境界划分上则都是按照上面提到的六个层次。

  除了心法,江湖上还有很多神奇的功法、身法,如独孤家的独孤剑诀,范家的无影乾坤针,以及范均所使用过的神奇步法等。而之前击杀密道神秘守卫者时,出手的四人更是没怎么催动体内灵气,直接靠功法和合击之术便将对方击杀。

  而华剑天所展示的那股淡蓝色气旋,便是上面提到的逸体之灵气,之所以呈现淡蓝色,是因为这灵气又有五行属性之分,金,木,水,火,土。不同属性的灵气在效果上又有各自的偏向。这在后面提到五行属性时会再做介绍。

  观当初华剑天在赶往城西废墟时所施展的御剑破空,便可以知晓此人已至少达致“逸体”之境的巅峰,不但可以将灵气注入兵器,甚至已经可以产生一些奇特的效果。而至于范均所问是否已达“凝形”之境则不得而知。

  羽府后花园中一片寂静,只是偶尔会有一两道身影一闪,随即便消失在这花丛中。

  此时,密道中的问天阁人马已经全部到达岸上,分散在这园中的各个角落及遮蔽之所。在这个过程中,曾有几声闷哼想起,但随即便又沉静下来。

  “阁主,这园中果然暗伏有高手,想必便是范家主提到的什么无双卫,要不是阁主和范先生提前出来探查一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这些人击杀,恐怕便要打草惊蛇了。”问天阁的重吾长老这时潜到华剑天身旁,非常恭敬地诉说到。

  “恩,这些无双卫身手的确不凡,其中有些人甚至可以和咱们的精英弟子相媲美,这独孤家族不简单啊。”华剑天回想起刚才击杀无双卫的一幕幕,不禁感叹到。

  “范先生,下一步我们要如何行止?”华剑天转过头去,问向潜伏在自己身旁的范均。

  “按照皇宫地图标记所在,去独孤峰经常休息的几处地方探查,如果发现其踪迹,立刻将其击杀。”范均低沉地道。

  “恩,只是,我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好像咱们这一路走来太过顺利了,当然,这主要归功于范家主的心思缜密和准备充分,但是我心中总有着一丝不安。”华剑天说出了心中的忧虑。

  “的确是有些顺利的异乎寻常,不过到了这一步,也不容我们多想,先按计划行事,如果有变,那就只有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了。”范均的话语里透露出一股狠辣。

  华剑天闻言,随即转过头去,刚想对身后的重吾长老吩咐一二,一股雄厚的声音突然响彻在这后花园中:

  “诸位朋友,深夜来此,不知有何贵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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