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阴云密布

  大都,无双帝国国都,鸿冥大陆上历史最悠久的都城。百年前,无双帝国最伟大的君主独孤浩天,统一整个大陆,更是让这座城市成为整个大陆的中心,令八方子民朝拜。虽然随着后来历代君主的孱弱,整个帝国分崩离析,成当下七国鼎立之局,但大都作为无双帝国都城的地位,没有过丝毫的动摇。无数代帝王、将领、士兵及平民,为了它的矗立而浴血冲锋,坚守鏖战,这些热血与生命见证了这座城市的辉煌与变迁。

  鸿冥历537年,又是帝国平静的一天。

  在大都的西南部商业区,熙熙攘攘的人群正向世人展示着这座城市的繁华。两边各色林立的店铺、进进出出的人流,让人不禁脸上露出幸福、安康的笑容,仿佛自己身处之地早已不是人间,而是仙境。

  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原本祥和的气氛。街上的行人不禁朝声源处望去,但见一匹黑鬃马奔驰而来,在那马上,一冷峻中年人满脸傲色,俯视着眼前的人群,仿佛在看一堆下人。

  “要命的都给我闪开!”中年人一声大喝,并随之狠抽了一下座下黑鬃马。骏马一声尖啸,前蹄轻扬,随即陡然下沉,短暂蓄势后,即以更猛烈的速度朝前狂飙。

  “快闪开啊。”

  “儿啊,快过来娘这儿。”

  “是范府的人,快让开,快让开。”

  “别挤我……”

  一阵阵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响起,大道上的行人纷纷向两边狂奔,旁边不时传来挤碰踩压的闷哼声与叫骂声。可是众人虽然满腹怨怼,却没有一人敢当街向骑马者喝骂,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惊恐与敬畏。

  转瞬间,一人一骑飞驰而过,卷起的些许烟尘似先前余韵。

  “哎,连个传讯人骑的马都如此神骏,这大都除了皇室,也只有他范家能供养的起啊。”路边一位老者不禁感叹。

  “小点儿声,老人家你也不怕被他范家人听到。”旁边一位中年人赶忙提醒。

  老者问言,也赶紧噤声,仿佛预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事。

  在众人的低声议论中,人群也渐渐重新汇聚,各种嘈杂的声音也取代了刚才突发的穴曲。

  在商业区偏南的一家酒楼——隆盛酒家拐角处,两个衣衫褴褛的少年探出头来。从个头来看,两个孩子不超过十岁,个子稍高一点的一身绿色破衣,而另一个相较矮一点的则穿着土黄色的衣服。两人虽然穿着破败不堪,但眉宇间却隐露清秀之色,加之出重的相貌,和与其衣着格格不入的细嫩皮肤,让人不禁莞尔,一猜便是哪家贵族子弟偷跑出来玩耍,怕被人识破,便弄成这副模样,可偏生不伦不类,让人啼笑不已。

  可是当事的两个孩童却恍若未觉,自认为装扮技术高超,无人能够识破。

  “天哥,这范狗家越来越嚣张了,连个下人都这么神气。”黄衣孩童边回味着刚才风驰电掣的一幕。边噘着嘴一脸不爽道。

  “小凡,别管他,咱们好不容易溜出来,可不能因为范狗扫了兴,走,我带你去皇宫找小羽,很久没见他了。”绿衣少年拉着黄衣少年的手,边走边不屑地说道。

  “皇宫守卫那么严,咱们怎么进去啊?咱们这身衣服,那些卫兵叔叔肯定把咱们赶出来,万一泄漏了身份,回去又要被爹骂了”。叫小凡的孩子有些害怕地缩了缩手。

  “出都出来了,不试一下就回去多没面子。”被叫天哥的孩子转过头来一脸不满,可是看了看小凡不信任的表情,不禁嘴角微动,笑呵呵地说道:“放心啦,既然费这么大劲儿出来,我无所不能的林惊天自然有办法潜进皇宫里”,接着像生怕被人听到一样,俯身在小凡耳边低声说到,“我知道城西有一条密道,可以直通小羽住的地方。”

  “真的?既然是密道,怎么可能被你轻易知道?”这叫小凡的孩子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是小羽偷偷告诉我的,然后他还带我走了一次,说是他爹告诉他的,以防皇室有不测的时候方便逃走。”林惊天一改之前嘻笑的作风,一本正经地说道。

  “好吧,我姜凡今天就信任你一次。”黄衣少年听他如此说,终于被其劝服,同林惊天一起朝城西走去。

  这两位少年虽然年龄不大,可来头不小,是无双帝国五大家族林家和姜家的两位小少爷,大的叫林惊天,今年八岁,小的叫姜凡,今年七岁,而他们口中提到的小羽则是皇室独孤家族的小儿子,无双帝国当代君主独孤峰膝下第四子,年方六岁。平时和这林、姜两家孩子最是要好,经常相约出玩,但是由于独孤羽身为王室,多有不便,因此才冒着巨大的风险,把只有独孤家家主及子嗣才能得知的秘密告诉了林惊天。

  而那范家则是整个无双帝国除皇室独孤家外,势力最为庞大的家族,甚至林、姜两家的实力加起来都无法与之相比,或许也只有守卫帝国东部的李家能有一拼之实力。但是李家长年驻守边关,除非遇上重大事项,否则一般很少返都,这也使得范家在大都更加有恃无恐,俨然天子脚下的另一朝天子。

  当然,这范家能够有如此雄厚的实力,也是因其对帝国曾有过重要的贡献。百年前曾一统整个大陆的独孤浩天,其手下最得力的一员战将,便是那范家的第一代家主,范增。在助独孤家一统天下后,自然也得到了极其丰厚的赏赐,这也使得范家的后代得以封妻荫子,袭享福禄。至当代家主范斌,更是气焰滔天,不把其他家族放在眼里,对当今独孤家主也是多有不敬。但独孤峰念其祖辈对无双帝国的卓越贡献,也不好多做计较,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想与其正面冲突。谁想本是好意之举,却被其他有心之人七嘴八舌地说成了软弱,认为独孤峰暗弱无能,乏谋少断,而这也更让那范斌目中无人,倍加嚣张。

  且说这两位少年,在城中七拐八拐,不时又前后左右地张望,终于来到了西城区极其偏僻的一处居民区。

  虽说大都是一国之都,人口约有五百万,号称大陆第一大都市。但是但凡有人居住的地方,就有穷人富人之分,这大都自然也不能例外。而林、姜两位少年当下所处之地便是大都的贫民窟,这里居住的大多是来大都谋生的穷苦外地人,多数都是从事一些辛苦的劳动,领着微薄的收入,艰苦地过着日子。而现在虽然天色向晚,但这里大多数的青壮年都还外出劳作未归,只有个一些老弱病残,妇*童稚留守在家里。

  “天哥,难道你说的密道在这里?”姜凡满脸诧异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喃喃道。

  “对,跟我来,就在里面一间没人住的房子里。”这林惊天却没有丝毫畏惧,反而轻车熟路般地带着小凡前进,显然对这里极为熟悉。

  可姜凡是初次到这种地方,心中不禁有些害怕,边走边把被林惊天拽着的小手攥得更紧了些,生怕一不小心走散了,自己会迷失在这以前见也没见过的地方。

  两个少年就这样又穿过了几个狭窄的巷子,在一处仅容一人通过的小道旁停了下来,这小道一面向着一个巷子的转角,另一面则不知通往何处,道路两旁是两处民宅,任谁也想不到这道路后面会别有洞天。

  林惊天左右前后地扫视了一圈,发现没人注意后,拉着姜凡,钻进了这狭窄的小道里。

  在他们进入小道片刻后,另一道身影出现在他们原来站立的地方,同样警惕地看了看四周,随即也闪身进入小道,看其身法,俨然有着不俗的身手。

  先行的林、姜二人对于被人跟踪茫然不知,只是尽力地朝前跑着,倒是林惊天偶尔会突然停下来回头看一看,但每次都是没有什么异常,渐渐地,也懒得再回头,拉着姜凡,埋头往里奔去。其中虽也有不少岔路,险路,但自然难不倒林惊天这个常客,反而姜凡这个第一次来的小家伙,心中骇然无比,如若不是相信眼前的天哥,恐怕会转身就走,再也不来这种地方。

  终于,在一轮艰难的“长途跋涉”后,两个少年来到了一处破败的房屋前。近观这座屋宇,不禁要惊讶其修建之精细,各种雕刻纹样,质地材料,显然不是寻常人家能够负担得起的。虽然很多地方已经残破,蛛网遍结,但是有些眼光的人都会看出,这房子之前的主人定是不一般,只不知因何缘故,家道中落,连居住之所都弃之不用,以至于破败成如今的模样。

  当然,这些事情两个小家伙是不会考虑的,他们一路几乎可以说是狂奔而来,早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终……终于到了,累死……累死老子我了。”这林惊天一副小大人的语气吐出了几个字。

  “天……天哥,那密……密道……在哪里啊?”姜凡也累的不行,干脆一**坐在地上,脱力般地冲着林惊天问到。

  这林惊天似乎也不想耗费力气说话了,长呼了一口气,走过来一把拉起姜凡,也不管后者已经疲惫到极点,拖着他朝破败的房屋走去。

  知道没人住,因此也没有敲门,两人便直接开门进入了这座房子。

  一进入屋内,二人不禁轻咳了几声,显然对于这久无人住的房屋里四处弥漫的灰尘一时难以适应,不过好在不是什么毒气,很快二人便适应了这里的气味。

  因为屋内没有灯火,窗户又是紧掩着,所以显得比较阴暗。只是几束光线透过残破的屋顶和墙垣照射进来,在地面形成了几簌斑驳的光点。

  屋内正对门的另一侧竖立着一个满是洞眼的大屏风,上面隐约可见一些图案。而两边则是一些残存的架子和桌椅。看样子这里定是原来主人家会客的正厅,那些架子上想必昔日摆放着不少珍奇异宝。

  林惊天自然没兴趣琢磨这些细节,而是拉着姜凡直接朝屏风右侧走去。

  走近了才发现,原来这里还有一个门,事先因为光线的原因,这里没有被照到,所以同周围一样一片黑暗,不明就里的人不走近的话,自然不能发现这样一道门的存在。

  伴随着一阵“吱嘎”的开门声,两位少年闪入了门内,随即门又被人从里面关上。

  门后是一间很小的房间,左手边屋子的尽头靠墙摆放着一个供桌,上面却早已没有什么东西,想必不是被主人变卖就是被人趁乱拿走了。

  林惊天带着姜凡走到这供桌前,自己抢前一步,蹲下身子,钻进桌子下面,在墙上一阵乱摸,很快“嘿”的一声低喝,仿佛找到了什么宝贝。接着便听“啪”的一声,似乎什么东西被触动了,随即林惊天的脚下缓缓下沉,很快便看不到他的身影。

  姜凡呆呆地在供桌外面看着,不知道他的天哥在搞些什么,可是猛地一见林惊天不见了,心下不由着急起来,赶忙跑到近前,却发现原来平整的供桌下面,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当下姜凡心中不由一懔,刚想出声喊叫,却见下面突然冒出一个人头来,接着有一只手捂住了姜凡的嘴,随后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

  “别出声,小凡,是我,快跟我下来,这就是密道的入口。”

  姜凡本来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直冒冷汗,但听到林惊天那熟悉的声音后,终于定下心来,赶忙朝黑洞一看,却是发现下面隐隐有光线渗出,在靠近洞口处,照出了一段下行的台阶。

  在林惊天的帮助下,姜凡顺利的踩上台阶,很快也消失在洞口。随即一阵机括声响,这洞口又被封上,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显示有人从里面启动了某个机关。

  在两个少年进入地道后不久,屋里不知从何处响起了另一个人的声音,这声音不响,却饱含着沧桑:

  “林家这小子,又来找小羽少爷了,不过这次好像还带了姜家的小子,罢了,随他们去吧。”

  随着这声音的消失,屋里面又重归平静,没有了丝毫的生气。

  而在这座破败房屋外面,此时却有另一道身影远远地隐匿着,但看其行止,似乎并没有想要一探究竟的打算。

  “这屋子里面潜伏着高手,我还是到此为止吧,已经可以交差了。”

  低吟过后,这道身影一闪,便消失在了之前的隐匿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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