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二章 情海暗涛 怨恨惊天

  晴空勘蓝,万里无云。()

  “灵剑山”,“试剑坪”。

  高悬在长空的那轮金阳,普照而下的万丈光芒,使得整个“试剑坪”上也似乎泛起了金灿灿的光晕。

  但是,此刻的“试剑坪”上,虽是人山人海,比肩叠迹,却是鸦雀无声。

  寂静,静的让人不由自已的恐惧。而在这种可怖的寂静中,又隐隐充斥着一种风雨降临前的沉闷。

  云集在“试剑坪”上的群豪,一双双的眼睛,此刻俱都集中在同一焦点上,而每一张相貌不同的脸,却是俱都有着相同的表情--目瞪口呆。

  萧含雪,此刻站在躺倒于地的寒翎身侧,双眼所望之处和坪上群雄一致,只是,她那张娇美柔嫩的脸上,除了不敢置信外,尚糅合着一种哀痛欲绝,心灰若死的复杂表情。

  原来,在寒翎服下“噬神果”而沉睡过去后,那被萧剑行胁迫着将“噬神果”交由寒翎的林妙香,竟然突兀的回到萧剑行跟前,并且,猛的就是一掌拍在萧剑行的胸口。

  就在众人以为林妙香是因为愤恨于萧剑行的迫害寒翎之举而怒极出手时,当萧剑行随之一口鲜血狂喷而出,委顿倒地之时,林妙香却蓦然哈哈狂笑起来。

  在众人诧异她的狂笑,尚自以为她是怒极攻心而疯了之时,林妙香蓦然狂笑生生的顿住,随后,说出的话让所有在场群雄顿时俱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而震楞惊骇的呆住了。

  看着重伤委顿在地的萧剑行,不屑至极的冷冷道:“萧剑行,你非但是个没用的废物,更且枉为七尺男儿。”

  接着,又是冷冷一哼,道:“我让你做我‘天理教’的教主,代我主持本教的开坛盛典,你却是满脸的委屈黯然,难不成,我‘天理教’还比不上你一个小小的‘灵剑派’?”

  她的这番话说出,场中群雄顿时被惊呆了。

  萧含雪,此时一个柔弱的身躯摇摇欲坠,红嫩的柔唇不停的在颤抖,似要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只感到自己头脑中一片空白,而泪如泉涌的双眼中,更是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唯有林妙香的话却是萦绕在耳边,怎么也驱之不散。

  此时,委顿在地的萧剑行双眼泪水滚滚而落,在又是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时,艰难而又苦涩的向着林妙香道:“你的确是女流之中的绝世强者,你创立的这‘天理教’也称得上是武林中首屈一指的组织,这些都是我和‘灵剑派’所无法比拟的。但是...”

  说着,微微喘了几口气,又继续道:“只可惜,你,包括你的‘天理教’,走的是为祸江湖,残害武林的邪道,你们的最终结局,只有毁灭一途”。

  林妙香听了,不由哈哈一笑,道:“毁灭?试问当今天下,此时的武林中,又有谁有这个能力来实现你所说?又有哪个组织有这实力可以毁灭本教?”

  说到这里,不由看了眼沉睡不醒的寒翎,又笑着道:“不过,这倒也有你一份功劳,如若不是你,我还不会就这么简单轻松的将这唯一能覆灭本教的威胁消除呢”。

  萧剑行闻言,惨白可怖的脸上,急剧的抽搐着,神色也更行黯淡起来。

  就在林妙香得意而笑,萧剑行又是一口鲜血喷出之时,站在寒翎身侧,神情恍惚的萧含雪,蓦然幽幽的吐出一口气,仿佛自一个永恒而又怎么也无法摆脱的梦魇中终于惊醒过来一般,颤巍巍的轻轻走上几步,却是犹如风中柳絮一般,不停的摇摆晃动着。

  风月影见了,急忙过来搀扶住她。

  萧含雪,此时那双柔媚的丹凤眼中,泪珠犹如断线珍珠般,不停滚落苍白的面颊。

  看着林妙香,惶恐无助,而又幽怨无比的道:“娘,你快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都只不过是一场噩梦而已”、

  林妙香此时就仿佛全然换了一个人般,美艳的玉脸上,那往日的温柔已被阴冷所替代,双眼中的慈祥也被狠毒所充斥掩盖。

  此刻,在见到萧含雪的神情,在听了萧含雪哀怨无比的倾诉,竟然丝毫无动于衷。

  冷冷笑道:“这不是梦,是真真实实存在的现实。再说,娘是‘天理教’的教主,也即将成为武林中的至尊,而你,就是今后武林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公主,你应该高兴才是“。

  说着,又冷冷一哼,道:“但是,现在你摆出这副如丧考妣的脸色又是为何?哼,不过也难怪,也只有萧剑行这懦弱无能的父亲方能生出你这么个分不清大是非,不识时务的蠢女儿”。

  萧含雪闻言,玉脸上顿时一丝血色俱无,苍白的可怕至极。

  随后,蓦然“噗”的一声,一口艳红的鲜血自樱桃小口中急喷而出,依靠在风月影怀中的一个娇躯也颤抖的更加剧烈。

  萧剑行,此时嘴中鲜血不断激涌而出,却是强自撑起上半身,怒道:“你恨我侮辱我也就罢了,却是为何对孩子如此说话?难道,你当真已无丝毫人性,连母女之间的情意也丢弃了不成?”

  林妙香听了,不由大笑着,道:“萧剑行,这母女二字,你说出来也不觉得羞愧吗?请问,她是谁的女儿?我和你做了数十年的夫妻,虽然同居一室,却从来未曾同床共枕过,又是从何而来的女儿?”

  萧剑行闻言不由一滞,苍白的脸上顿时泛起一股异样的红潮。

  整个“试剑坪”上的群雄此时就像是炸开了锅般,议论声哄然分起。

  韦风,这位粗狂豪爽的汉子,此刻不由大怒道:“萧剑行,林妙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快给我说清楚,不然,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绝不与你们罢休”。

  卞青,接着韦风的话,冷冷道:“掌门师弟,弟妹,你们看看雪儿,这位平时被我们烘托在掌心,一丝一毫都不忍让她受到伤害的乖巧女儿,此刻被你们刺激成了什么样?难道,你们的心都是铁做的?又或是你们身体内流的血都是冷的?”

  众人听了卞青所说,不由自已的俱都看向萧含雪,却见她双眼中已然没有泪水,苍白可怖的脸上竟然平静极了。

  萧含雪,本来已被先前的一连串事故打击的频临崩溃的边缘,而此刻的她,已是划出了那层边缘,她的整个思想,整个心灵俱皆被林妙香的一番话而轰击的粉碎。

  因此,她那双平日里柔媚灵活的丹凤眼,此刻竟然呆滞着,泪水也已枯竭,而脸上的哀怨悲痛也已然逝去,唯一剩下的只有那张樱嘴中不断涌出的鲜血。

  这正是“哀莫大于心死,而人死亦次之的”最好写照呢!

  却说萧剑行在听了韦风和卞青的质问后,脸上的那股异样红潮更行浓郁,却是说不出话。

  林妙香,则是哼了一声,看着萧剑行,冷笑道:“萧剑行,你敢是没有脸面说出吗?那就让我来说好了”。

  随后,冷冷的看向韦风和卞青,道:“你们的这位掌门,是位不折不扣的伪君子,鄙陋小人,而且还是个十成的懦夫。”

  顿了顿,又接着道:“萧剑行,我,还有寒飞云,云飘影,我们四人是金兰之交,这事你们都知道,不过,我们四人之间的爱情却是不为外人所知的。我的义姐,寒飞云的妻子,云飘影爱的是这位萧剑行,而我深爱的却是寒飞云。”

  说着,又是冷冷一笑,继续道:“我深爱寒飞云,寒飞云也同样爱着我,本来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神仙眷侣,可是,这位懦弱无能的萧剑行,偏偏放着深爱他的云飘影不理不睬,反而看上了我林妙香,爱上了他结义兄长的爱侣。于是,将兄弟情谊看的比一切都重的寒飞云毅然将我当成了物品般,硬是送给了他的义弟萧剑行。而至于云飘影在后来又是为何会嫁给了寒飞云,这却是我也极思弄清楚的”。

  群雄听了,不由又是纷纷议论开来。

  韦风此时怒道:“你既然爱的不是掌门师兄,那么为何当时不极力反对?为何还会嫁给他呢?”

  林妙香闻言,不由双眼中厉芒一闪,怨恨至极的道:“寒飞云他最是看重兄弟间的义气,而男女情爱对他来说,却是弃之如屣,不值一顾。因此,当时就算我极力反对,拼死不嫁萧剑行,但是,也已然不可能再和寒飞云有将来了,因为寒飞云绝对不会娶一个他的兄弟深爱着的女子,纵然,这位女子也是他真心挚爱之人”。

  说到这里,脸上的恨毒之色更行浓郁,冷冷道:“因此,我最终还是嫁给了萧剑行,但是,虽是嫁了给他,却是和他有名无实,从不让他染指半分。而我,真正嫁他的目的却是要报复,要雪恨。我要凭借手段,创立组织,我更要成为武林至尊。到了在我君临天下之时,我要让萧剑行身败名裂,让寒飞云跪在我脚下,对我俯首称臣,向我忏悔”。

  她的这番话说完,场中群雄不由俱都暗自心惊,骇惧不已。

  萧剑行,此时艰难的再度撑起半个身子,黯然苦涩的道:“你这又是何苦,难道,我和你数十年的夫妻,数十年来对你的百依百顺,唯命是从,还是不能泯去你那份怨恨之心吗?”

  林妙香听了,不由冷冷道:“数十年的夫妻?哼,不妨老实告诉你,在嫁你之时,虽然存着报复你和寒飞云之心,但是,尚还没有非要你身败名裂之意,可是,在一年后,寒飞云竟然来找你,而且是带着你的女儿,也就是这位萧含雪,而寒飞云也说了,这是你和云飘影所生,你可知道当时的我会是怎样一种心情?”

  萧剑行听了,不由痛苦的叹了一声,想要说什么,却是又说不出话来。

  韦风此时,大怒着,厉声道:“萧剑行,雪儿她当真是你和云飘影所生?如若是真,那你为何还会看上你结义大哥的挚爱?如此枉顾结义兄弟的情谊,置道德伦常于不顾,你还是人吗?”

  随着韦风的这几句怒骂,场中群雄顿时责骂声分起。

  林妙香此刻看也不看萧剑行,径自冷冷道:“罢了,事到如今,再无回头之路。现在,也该谈谈大事了”。

  说着,双眼一扫场中群雄,冷冷道:“如今,你们依仗的‘邪皇’寒翎已是再无扳转眼前形势的可能,现在也是你们速做决定的时候了。是从此臣服我‘天理教’,奉我林妙香为武林至尊,还是与我‘天理教’在次放手一拼,分个高下?”

  她的这番话一出,场中群雄顿时乱成了一片,不过除了一些胆小怕死,武功低微之辈表现出有臣服之意外,其余的却都是摩拳擦掌,准备拼死一战。

  林妙香见了,冷冷一笑,随后脸容一沉,蓦然冷冷道:“秦童何在?”

  随着她的话声,面无表情的秦童,手中紧紧牵着“活尸”赵灵心,身后尚且带领着数十具阴森可怖的“活尸”,急步走来。

  林妙香此时沉声道:“秦童,令你带同‘活尸’们,守住这“试剑坪”的出口,如果谁不臣服本教,即刻斩杀”。

  “苍冥”却是蓦然怒叱道:“逆徒,见到为师在此,还不赶快过来,听候责罚,更待何时”!

  秦童脸上一滞,尚未说话,林妙香已是冷冷道:“‘苍冥’,你在那摆的什么师父架子?秦童现在是本教的‘护法尊者’,又岂是你能随意叱喝的?”

  “苍冥”闻言大怒,正想说话,突然,就在此时,一个让林妙香为之大惊,让众人随之振奋的幽淡声音响起。

  “婶婶,这是我最后一次这般称呼你了,你虽是情有可悯,但是做法却是太过极端,手段也委实残狠毒辣。”。

  随着声音,本来躺倒在地,沉睡不醒的寒翎竟然爬了起来。

  在众人的振奋,而又诧异不解中,寒翎起身后,也不理大惊失色的林妙香,径自走到萧含雪身边,轻轻的将已然处于半昏迷,意识全无的伊人揽入怀中后,方才看向萧剑行,冷冷道:“叔叔,没想到你竟然会是如此一个不负责任,不知兄弟情谊为何物之人,如若不是看在你确实是小雪的父亲份上,我第一个便不饶你”。

  说着,再也不看一眼羞愧难以,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的萧剑行,脸上一转而为黯然无比,看向林妙香道:“我有一事想要请教,就是,既然云飘影是小雪的母亲,那我的娘亲又是何人?”。

  林妙香此时尚未从因为寒翎的突然醒转而惊怔中回过神来,见问,不由一时答不上话来。

  但是,就在这时,一个清越洪亮的声音自“试剑坪”边缘那条唯一出入的小道上遥遥传了上来。

  “翎儿,你问的就由为父来回答你吧”。<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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