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相府

  进了槊阳城楼,犹如进入一个崭新的天地,乔颜三人不禁为槊阳的繁华所吸引,眼前是槊阳最大的一条街道,名叫“槊阳街”,取自城名。街道两旁,商铺林立,也有小贩沿街贩卖物品,各种吆喝声此起彼伏,颇为热闹,比施城有过而无不及。

  槊阳街中道分出两条岔道,也是繁华的大道,向南一条叫“南门街”,因通往皇宫南门而命名,向北一条叫“北华街”,两条大道亦分出许多小道。

  马车驶至槊阳街中道,云子维突然吩咐停车,然后命大队人马回营,让风千寻驱车往“北华街”而去。

  失去武士护卫,云子维的马车与寻常马车并无区别,但车夫年轻英俊,还是引来不少路人侧目。

  天色渐暗,星星陆续出现在黑绒般的天空中。

  风千寻驾着车左拐右拐,进了一条幽暗寂静的小道,马蹄“踢踏踢踏”的声音在夜里格外响亮,不一会儿,马车停了下来,乔颜三人跟随云子维下了车。

  “这是什么地方?”乔颜抬眸,见一扇木门紧合,上方一盏红灯笼发出微弱的光芒,她的心中蒙上一层疑惑。

  云子维轻扯嘴角,若有所思地道:“这里是相府后门!”

  风千寻轻车熟路地敲门,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一颗花白的头颅探了出来,“万岁爷!”老管家提高手上的灯笼照了照,看清来人面容后,恭敬地弓腰行礼。

  乔颜打量着这个年迈的管家,他的脸上刻满岁月痕迹,一双眼睛却透露了他的世故与谨慎,乔颜暗忖,老管家忽然见到皇帝站在相府后门外还能如此镇定,想必云子维常经此门进入相府。

  “不必多礼,引朕去见丞相!”云子维说完,风千寻伸手扶了老管家一把,老管家弓着身子说“是”,在前头引路。

  青石铺路,亭榭楼台,假山垂柳,相府花园迂回曲折,几个仆人、丫鬟低着头匆匆而过——

  简朴的书房内,杜真言阅着书籍,手上毛毫不停地挥动,一派专注。

  “相爷,万岁爷来了!”老管家苍老的声音禀了一声。

  杜真言倏地从书籍中抬起头来,一双锐利的眸中闪着智慧之光,一双长眉斜斜飞向鬓边,犀利如刀;身材魁梧,如山般稳重,一袭绣鹤的相袍披在身上,威武不凡;鬓边丝丝缕缕白发,束发黑冠,使他看起来虽年届五旬,仍神采奕奕。

  “陛下!”杜真言踏着方步,在云子维面前一揖。

  “丞相无须多礼!”云子维扶着杜真言双肘,凤眸里闪着敬重,“一别旬月,丞相一切安好?”

  “托圣上洪福,老臣一切安好,倒是陛下,上月急急来书,命若意速调巡防营二百武士,莫非遇到变故?!”杜真言把云子维让到上座,一双利眸在他周身上下打量,闪着一丝关切。

  老管家杜瑾奉上茶,风千寻、乔颜三人立于一旁,不作声。

  “实不瞒丞相,朕此遭回京,在麒麟岭遇袭。”云子维端着茶杯抿了一口,隐去了秋梧院遇刺一事。

  “哦?!何人如此大胆,竟敢行此大逆之事?”杜真言愤愤然,利眸里闪过一抹精光。

  云子维轻轻一笑,“丞相认为会是何人?”凤眸对上杜真言锐利的眼眸,他的口气如云淡风轻。

  “老臣不敢妄加猜测!”杜真言脸色一僵,头低了下来,脑子里一道灵光闪过,“陛下,怎知他们会在麒麟岭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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