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小痴-修订版》（34）
捧着那张巨额支票，我既感到兴奋又感到悲哀。兴奋的是我能在“职业情人作品”里扮演主角，能成为职业情人俱乐部里的头牌；悲哀的是女人原来只要放下脸皮，钱来得是如此容易。
让我更想不到的是，第一个主顾虽然花了那么多钱续签了我，但是在后来的几个月里，他竟然从来没有强迫过我发生关系。每次他要求得紧了，我都以把钱还给他为借口，然后在他苦苦哀求下把我的身体“施舍”给他。
在那样的状态里，我找回了一份卑微的尊严。到第一个主顾倒台的那几个月，他不停地付出金钱，却是我在玩弄他，我感到很刺激。我改变了他喜欢在地板上跟女人姓焦的恶习，常常将“战场”移到卫生间，当我不堪忍受他的狐臭时，就逼着他清洗上半身。所以后来，他常常又爱又恨地骂我是他的克星。
四个月后，第一个主顾东窗事发，锒铛入狱。
第一个主顾到底贪污了多少钱，连他自己都说不清了。当警方在查他背后的女人时，查到了另外几个，却没查到我身上。我也不知道他的事怎么暴露的，那不是我关心的事，如果查到了我身上，我退出部分钱就是了。
当第一个主顾被枪毙后都没有供出我和导演，我感到很奇怪。我不知道第一个主顾是那么讲义气的人。
其实，不是第一个主顾讲义气，而是他和导演之间另有一份和约。导演保证职业情人的身体健康和不让主顾的家庭因职业情人而受到任何干扰，主顾保证在“任何情况下”不会暴露职业情人，否则，导演就可能会对其家人进行某种伤害。也就是说，导演对那些主顾有过威胁。
这是一种很难理解的交易。我当时还无法理解导演的这个思想，因为我沉醉在解脱的喜悦里。一百二十万属于我了，四个月来的总共二十万零花钱是用掉了，但另外我向他要的钱比这个数目更多。
有人会说，权势男人之所以成为分子，就是因为有我们这样无耻而又贪婪的女人。我不赞成这种说法。我们的主顾在跟我们签订和约的时候，都已经不是正人君子，虽然没有调查过他们到底有贪了多少钱，但每一个都不会少于一百万。
我们的主顾，大多数人都曾经拥有过几个职业情人，因各种各样的原因而跟那些职业情人解除了关系。在跟我们的关系结束后，他们又会和其他女人建立那种关系。
我的意思是说，那些手上有实权的官老爷们有的是先有了玩弄女人的才去贪污；有的是先有了女人为了满足女人才去贪污；有的是只想拥有无数的金钱，然后眼红别人有女人因而效仿……
在确知第一个主顾再也不会出现在我面前后的那个晚上，我一个人在一家酒店里喝得酩酊大醉。我把自己变成两个人：一个是职业情人，一个打工女孩。就像某些人喜欢一个人下两个人的棋一样，我一会儿跑到左边，一会儿跑到右边，互相指着“对方”的鼻子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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