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急风骤雨

  翻滚而下的过程中,船身再次倾斜,刚刚涌上甲板的海水倾刻间再急退往下。

  受海水一冲撞,眼看就要滑入海中,展若海连忙抓住旁边的护栏,身子一滑随着海水滚往下面,整个人吊在了半空之中,眼光往上瞄去,一团黑影正在此刻也跟着翻滚下来。

  眼急手快的展若海连忙伸出手去,一把将那黑影捞住,呼地一下身子一重,抓着护栏的那只手猛地一震,虎口差点被扯得断裂。

  定眼望去,手里扯着的正是追赶自己过来的一位凶徒。

  “别放手!”凶徒脚被展若海抓着,头顶朝下,惊恐万状大声嘶叫着,“千万不要放手!”

  此时风浪袭过,轮船又嘭地一下闷响,由倾斜回复正常,展若海及那人却还是吊在半空之中,只是形势没刚才那样危险了。

  “别慌,不要乱动,我把你拉上来。”下面的凶徒一再挣扎,展若海在这上边就更受力了,连忙出声制止。

  “他在这!”另外几名凶徒叫喊着冲杀过来,展若海心急如焚,偏却一时攀爬上去。

  铛,一钢管扎扎实实敲打在紧抓着护栏的手上,震得护栏嗡嗡作响。

  展若海只觉那五只手脂骨头全断裂了般,撕心裂肺般的剧痛使他忍受不住嘶叫出声,却偏那手还不敢放开,望着那钢管再次敲落。

  凶徒的管钢最终却没有落下,那是因为任逸华和李冰儿已经拍马赶到,砍瓜切菜一般放倒这几人。

  这边的展若海却是脸都痛到青了,那手指骨估计已经被敲断,却还要承受着两个人的力量,其中痛苦可想而知。

  “妇人之仁!”任逸华鼻孔里喷出一句话,捡起地上的一把刺刀,用力朝下掷去,锋利的刺刀由那名凶徒背上穿过,展若海手上徒地加重,知他已经无法挽救,只得将手松开。

  啪,那名凶徒落入水中,瞬间被海浪卷走不见。

  陈春不知什么时候走到身边,“这船要玩完了,受17号风暴影响,两股以上的龙卷风集中在这片海域,若是碰巧它们撞到一块的话……”

  “不用说了,已经来了……”李冰儿怔怔地望着前方,一条巨大的“象鼻”缓缓从黑云中伸下,海面的巨浪受到牵引成旋涡般迅速转动,向上抛起——是这第二条龙卷风!

  两股龙卷风把游轮压在其中,缓缓靠近,天空里传来飞机群同时飞过般的轰鸣声,拳头粗的冰雹开始从天而降,打得甲板砰砰作响。

  “快回房间,否则那龙卷风扫过来的雨点足可将人打成筛子。”

  轰隆……噼啪……

  在雷鸣电闪和狂风暴雨之中,轮船就像一张飘落在海中的树叶,在渐渐逼近的两股龙卷风之间左摇右摆。

  倏地前方传来轰的一声巨响,船身一震,竟向船头那方倾斜下去,陈春摇了摇头,“希望船长没忘记呼叫海上救援队才好。”

  “龙卷风来得快,去得也快。大家抓紧时间休整,带足水和食物,等下龙卷风过后,马上找到救生筏。”

  揪心的等待总是漫长的,龙卷风离去之际,海天交接的地方亦终于绽开一线暗红的光芒,黎明就要到来了。

  疮痍满目的船体,到处一片狼藉,遍地都是伤员的哀号。

  最上面的驾驶室直接被大风掀翻夷为平地,轮船引擎彻底报销,最紧要的是船头方向正在慢慢往下沉没。

  太阳出来了,洒出万道金光,映射得海水一片金碧辉煌。风雨后的海上总是宁静得令人着迷,游轮上却无人有心欣赏这美景,抢夺救生衣或救生筏才是当务之急。

  陈春早已经霸占着一条救生筏,“横行”几人攀下轮船,爬上那筏子,展若海站在船舷边上,突然想起一事,连忙往船内房间里冲去。

  筏子上几人面面相觑,吴震宇翻了翻白眼,“这小子难道还想逃跑开脱?”

  任逸华笑了笑,“怎么会呢,定是还有什么事,等他一等。”

  展若海砰地撞开房门,包在一堆棉被中的颜菲菲已经安详地昏睡过去。

  展若海伸手过去把探着对方脉门,还好,只是惊吓过度气急攻心致昏而已。

  根本无需银针出手,姆指用边刺压了一下颜菲菲的人中位置,又犹豫了一下,再低头上去含住那娇艳欲滴的小嘴,轻轻吹过一口新鲜的空气,处子特有的芳香瞬间充斥满口舌之间。

  好柔软的缨唇,望着那闭月羞花般的容颜,展若海心里一阵春情荡漾,这是他作医生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在救治病人的过程中出现情绪波动。

  颜菲菲悠悠转醒,眼光里神采奕奕,“你果然没有把我丢下。”

  展若海嘴角扯过一丝苦笑,“快走吧,船要沉了。”

  头上传来一阵嗡嗡的轰鸣声,海上救援部队终于来到了。

  “直升机来了,你先走吧。”

  “你呢?”

  “我暂时还不能回去。”展若海心里一酸,这句话说得简单,里面却包含着多少的艰辛。

  “我们还会见面的,是吧?”

  “也许吧,也许……永远都不会再见了。”展若海撒腿跑到船舷旁,头也不回地纵身跳了下去,“横行”众人还在筏子上等着他,他知道,这帮人是肯定不会上这救援部队的直升机的。

  太阳渐渐升高,巨大的游轮也在视线里渐渐隐没不见,这一天晚上发生的事,仿佛如梦境一般,回想起来似是眨眼即过,却又似是过了一个世纪般的漫长。

  太阳绕着海平面转了一个圈,又沉了下去,到第二天又如常地升了起来,过程不断地重复着。一切都没有改变,只有筏子上的食物在一天天地减少,渐渐的,所有能吃的东西都终于被消灭在那饿肠漉漉的肚子里。

  任逸华终于出错了,他高估了在这片海域上遇到船只的可能性,正如他之前所说,任何一个错误,造成的后果都可能是致命的。

  展若海无力地舔了舔早已干裂的嘴唇,太阳的光芒越来越刺眼,无数的黑影在瞳孔里暴发开来,然后眼前一黑,昏倒在那可能永远都漂浮在海面上的筏子里。

  无人控制的救生筏在水中一荡一荡的,极为缓慢地飘向大海深处。

  (快刀斩乱麻般的完成赌船上的事呵呵主要是觉得拖着剧情发展了,这些东西就让它快点过去吧另外,台湾出版社要求故事中要多加点描写呵呵 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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