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生死抉择

  海图室,船长把眉头皱成了个“川”字。

  刚刚接到最新海洋风暴警报,一场在所难免百年难遇的大风暴即将席卷而来。现在摆在他面前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把船掉头,驶回中、日、韩之间的安全海域中去;一是立即起航,绕过风暴掠来的线路,将船继续驶往太平洋深处。

  总之,这船绝对不能继续停留在这块海域,船长当然明白,当那无坚不摧的风暴席卷而至的那一刻,所有存在于这海面上的东西都将会受到摧枯拉朽般的摧残,再厚钢铁铸成的轮船,亦跟纸糊的没什么区别。

  船上正在进行的什么活动,船长比谁都要清楚,现在把船往回驶那是不可能的,赌王大赛不可以因此中断,要知道这一船的赌客可不是随时都能召之即来的人物。

  但继续往太平洋深处驶去,船长心里也有个顾虑,若要避过风暴路线,势必要经过一个令所有船员都闻之变色的地方:海王祭。

  所有有经验的船员都知道,那是一个海上航行的禁区。平静的时候比任何海域都要温柔,但当它性子突然起来时,那飙起的海浪比任何风暴都不枉多让,遇上恶劣的时节,那里气旋频繁,恶浪不断,急流汹涌,暗礁无数,连海底最凶猛的鲨鱼,经过这地方时也得小心翼翼。在航海图志上,这里被列为地球上最凶险的海域之一。

  难以定夺的船长拿起手边的内部通话器,“boss,紧急情况……”

  德克萨斯扑克(texas hold'e poker),赌王大赛第三场进行的便是这起源于欧美地下赌场的扑克牌比赛。

  这种比赛对亚洲选手来说比较神秘和陌生,它有点类似于梭哈,规则上却又有所不同。

  一副52张牌,发给每个玩家2张底牌,再在桌面上发5张公共牌,最后每个人都能看到7张牌,然后各自从这7张牌中选出5张形成最好的组合,大家比大小。

  相对于梭哈来说,这种牌更重于计算人。

  12名选手共分成三组进行比赛,从每组其中选出两名胜者来参加下一轮的最终定额赛。

  展若海的左边是名日本女人,胸前涨得像排球一样的仿佛随时都可裂衣而出,展若海便喜欢不时偷看两眼那又圆又大的球状物,因为他知道,当这女人手上有好牌时,那圆球的顶部便会极为轻微地、快乐地颤抖几下,那是心脏砰然急跳的原因。

  右手边是个又高又黑又瘦的印尼男人,除了看看圆球外,展若海也爱看这男人的脖子,那又长又瘦颈筋毕露的脖子会让展若海想起挂在竹杆上的腊鸭。最主要的是,每当他那突兀地显露出来的喉结吞动口水的时候,展若海便知道,这家伙手上又有一副非常危险的牌了。

  对面的选手正是杜振兴,他仿佛一口藏于浓雾里的深潭,叫人永远看不透他的深浅。

  抽签结果竟跟杜振兴分到了同一小组,展若海非常幸运地抽到了这一上签。

  之所以说是上签,是因为现在左右两边的选手,全因同桌有台湾第一赌王这强势的存在,而变得畏手畏脚,气势消沉,斗志全无,频出昏招。彼消之下,倒是让展若海捡了个便宜,把距离拉得更近了。

  “十万。”印尼男人面无表情,吞咽着喉结,哗啦啦地把筹码推到桌子中央。

  “pass”展若海一脸微笑,拱手让过。对手第一场过关的时候也就刚好一百多万而已,这意味着他比别人多出一百五十万的底金,等待得起。

  气势讲的是再而衰三而竭,等他们将其消磨始尽时,就是该出手的时候了。

  这是一场没有时限的比赛,先输光钱的前两位将被淘汰出卖场。

  船身忽然剧震,轮船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启动,往太平洋深处驶去。广播里传来声音:受“希马洛”风暴影响,行船计划有所改变……

  赌船大厅平静如故,没有发生任何骚动,赌徒们那临危不惧、宠辱不惊,超于常人的坚毅心态由此可见一斑。

  时间在消磨与等待中慢慢过去,轮船渐渐变得越发颠簸,在乘风破浪中摇摆前进。

  噼噼啪啪……

  豆大的雨点像碎箭一样击打着船体,不断有闪电划过黑压压的苍穹透射过窗来,照亮着整个大厅,气候状况变得越发恶劣了。

  大厅观众台一角,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扑闪着智慧的光芒,注视着台上的医生。

  颜菲菲观察这个奇怪的医生已经很久了,当他脱下口罩和医生制服及那一瞬,芳心忍不住莫明的悸动了一下。

  浑身充满力量的肌肉,任何时刻都饱含斗志的眼神,只是那肤色、眉毛、嘴唇……对妆容无比敏感的她马上意识到,这医生脸容肯定已经做过化妆。

  这还真是个神秘的医生哩,颜菲菲的好奇心再次涌了上来,到底是什么原因令他须乔装打扮,同时心底再次升起那股似曾相识的感觉,自己一定在什么地方见过这神秘的医生才对。

  又想起自己那奇怪的病历和那张铁划银勾的药方,居然要神医李永茂出手才能保证稳妥的针灸,这医生到底是什么人?

  忽然只见与医生同台那又高又瘦的男人站了起来,摇头叹着气走出比赛区,这位印尼选手已经被淘汰了,杜振兴的手边又多了一堆高高的筹码。

  台上的较量,其实只看展若海与那日本女人之间的比赛了,杜振兴明显占尽优势,如无意外必定过关。

  这轮展若海的底牌非常不错,居然是一对k,一张红心一张方块,台面上有个6小对,一张梅花k,一张黑桃a,一张红心j。

  与自己的牌组合在一起竟成了个葫芦。

  眼角悄悄扫过去,那对又在极为快乐地抖动了,展若海心里一动,这是个机会,决定胜负,便在这一盘了。虽说根本不在乎这输赢,大感刺激的展若海心脏在忐忑乱跳,表面上却看不出他有丝毫异样。

  比葫芦更大的也就四条和同花顺了,反正本来自己就不在乎这输赢和钱财,这时还守着不出手的话,也未免太过无能了。

  赌博也就这么一回事,当你把黑桃a当成方块2,或把方块当成黑桃a来看待的时候,就没有人看得出你的深浅了。

  一阵你来我往的应付,按计划中的步骤渐渐深入,是时候了,展若海慢慢地将所有筹码推了出去,“全压。”

  脸色一变,双眼精光闪砾,又把底牌揭起看了看,“ok。”也把筹码推往桌子中央。

  杜振兴哈哈一笑,“果然是年轻气盛,有气魄……不跟。”

  是时候结束了,所有人都明白,杜振兴并不是害怕,而是为了造成这样一个让他们二人决斗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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