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惊悉阴谋

  船上的走道急转多弯,腾出了无数的阴影暗角,极利匿身藏形,这为展若海的跟踪带来了极大方便。

  前面的阿莲碎步轻盈,走得极为急促,显是有事向人汇报。展若海忽快忽慢,或闪或窜,充分利用各种地形,远远吊着对方而没让她有丝毫察觉。

  有惊无险地走下一层阶梯,已经是甲板以下的三楼,远远可以看到尽头的灯光招牌上写有“推拿、按摸”等字样,想必是供赌客调节心情的的场所。

  阿莲拐进一个转弯,忽然消失不见。

  细心观察过四周并无险危后,展若海连忙蹑手蹑脚追了上去,往转弯里一看,原来是一排的员工宿舍,却已经全都关上了门,也不知道阿莲到底是进入了那个房间。

  展若海连忙掠了过去,把这一排房间的金属门把都细细查看一遍,果然在其中一个门上,由手掌汗渍形成的晕纹正慢慢散开消失。

  又把耳朵贴到这房外的墙上,仔细倾听房里动情,可以肯定阿莲便是进了此间房内,房内没有谈话声音,想是那接头的人还未来到。

  任逸华曾跟他说过,在这种酷热的天气里,人的手心肯定留有一定汗污,握在冰冷的金属上便会留下一圈汗渍水纹,这晕纹过一段时间后才会扩散消失。

  正想着该如何做作之间,走道外面传来微不可闻的行走脚步声。展若海心里一动,从装着各种药品器械的腰带里抽出只微型窥视镜,从转角处悄悄伸出一截,镜子里可清晰看到有一男人正往这边走来,从那神情和目光来看,想必正是前来与阿莲接头。

  眼顾四周,自己身处的这条房间走道平直明朗,根本没有藏身之地,若那男人过来,势必要原形毕露。

  当然,他也可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出去,然后大摇大摆地离开,但这样却也没达到今次的目的了。

  展若海心念电转,倾刻之间心里已经下了决定。迅速转头走到阿莲那房间门前,从腰带里抽出条细铁丝,弯成一个奇异的形状,平稳却极为迅猛地伸进锁孔。

  成败便在此一举了,展若海深深吸了一口气,全身精、气、神在瞬间提至最高,利用从李冰冰那里学来的开锁手法,铁丝一捅一挑一拔,握着转把的手轻轻一扭,房门无声悄然开启。

  果然不出所料,这房与上面柳絮嫣所住的房子内部结构一样,所不同的只是房内装饰简陋多了。而此刻,阿莲正好窝在内间,真是天赐机,此时脚步声已经在身后响起。

  展若海那敢再有丝毫停留,甚至往身后再瞧一眼的想法也欠缺,立刻闪身窜了进去,再反手轻轻将门合上。

  入门处的左边便是一个贮物柜,这也是展若海早已想好的藏身所在,当下不再考虑,轻手打开柜门,窝身躲了进去,刚刚把柜门合上,便听到外面传来笃笃的敲门声和阿莲的回应声。

  时间拿捏得刚好分秒不差,实在上却是险至毫厘,任何一个环节出了差错必将身陷暴露身形的险地。

  暗叹一声好险,同时收敛声息,只保持着细如游丝般的呼吸,整个人瞬间冷静下来,再也无惊无喜,如一天然存在般,彻底与柜子里的黑暗融为一体。

  门开,如料无差,从脚步声可知道,果然是那人走了进来。脚步声稳重低沉,却始终带着种不快不慢的节奏,可以肯定,这人是个搏击高手,自己若跟他照面交手,绝对不能从他手下讨得半点好处。

  柜里的空气有点浑浊,从柜门缝里透进来的一丝光线也让他的眼睛逐渐适合了环境,再也不是刚进来时那种绝对黑暗的景象。

  同时心里大感刺激,自从遇上“横行”匪帮这段日子,每一天的生命都是那样的新鲜刺激,每一天都有新的惊喜意外,教人意想不到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再也不像以前般,每日重复着相同枯燥的生活。

  或许,生命正要像现在般多姿多彩,这才是它存在的本质。

  “咱们小莲出马,那小子肯定比条狗还要驯吧?”男人笑声里透着点邪气,让展若海听到心生寒意。

  阿莲咯咯一笑,“那色棍能有什么头脑,小小给他尝了点甜头,怕现在连他老爹是谁都忘记喽,巫爷吩咐的事,咱能不办好吗?”

  阿莲顿了顿,又道“放心吧,咱们就看着他把那毒针给老狐狸注射了,到时老狐狸一死,这里就是金爷的天下了。”

  展若海心头剧震,惊骇莫明之间,那叫巫爷男人道:“手脚干净点,别让人怀疑到我们头上,那小子就让他不明不白地做个替死鬼。”

  这下事情总算是水落石出了,金爷和外面这姓巫的家伙,要在赌王大赛上毒死另一个对手,而刚好便找上了展若海假冒的那个欧阳医生作为替死鬼。

  外面二人又继续聊着其它一些无关重要的事,展若海长得人高马大,这贮物柜的空间却不怎么样,人屈在里面一时半刻还不要紧,时间一久腿脚便麻痹起来,人也说不出的难受,只恨外面那两人还不快点离开。

  忽然传来啧啧的亲嘴声音,阿莲吃吃笑着,巫爷口齿不清地道:“让我看看小莲莲吃亏了没……嘿嘿,你动情了呢,下面都湿得一塌糊涂了。”

  阿莲却是丝毫不以为意,娇笑道:“那色棍也不知哪里学来的本领,一双手像带电般厉害,人也变得似乎强壮了许多,小莲差点都控制不住了哩。”

  “哈哈,就凭那小子,能让咱们小莲受不了,该不会是换了个人吧?”

  正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展若海这边听得心儿蓦地收缩,有点麻木了的脚趾一动,竟碰着柜门发出一声轻响。

  “是谁?”男人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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