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献计

  赶往军营的路上

  路面坑坑洼洼,高低不平,追风又在加速赶,右臂受到震动,渗出越来越多的血。看这样子,刚愈合的伤口一定又裂开了。

  上官飞一直想着军营的事,起初并没有注意,直到他感觉有粘粘的东西浸湿了手臂,以及越来越浓的血腥味,他才低头看了一下。

  秦随风紧皱着眉头,死咬着嘴唇苦苦的撑着,苍白的脸上透着些许淡青。左手扶着渗着鲜血的右臂,而右臂的血正沿着手臂和马背不断往地上洒。她到底流了多少血?她到底忍了多久?“驭!”上官飞勒住缰绳,让追风停下来。

  “上……上官……飞,别停……我……撑得住……”我见他突然停下,知道他是为了我,忙阻止他。

  上官飞停下马,直接撕开她右臂的衣服。“你现在这样,就算赶去军营也没用!到的时候,早就失血过多昏迷了。”

  “那……帮我把……伤口重新……包扎一下……估计……裂开……唔……你捆猪啊?缠……那么紧……干嘛?”该死的上官飞,肯定是故意的,想痛死我啊?靠,小娘我发誓,一有机会,我非折磨得你死去活来不可。

  “不缠紧一点,布条很快就会被震松散,到时候血会流得更快更多。”上官飞一边说一边使劲的包缠着伤口。看到她的贯穿伤的时候,他有些吃惊,之前,他一直以为,她只是骨折了。她还真是倔强,流那么血,连吭都没吭一声。

  该死的,越缠越紧,疼得我直咧嘴。“死阿飞!!!与其被疼死,我倒宁愿流血致死。”我咬牙切齿的瞪着他,化疼痛为眼箭,把他射成刺猬。

  她现在的样子像极了一头受伤的老虎。骂着自己,瞪着自己,恨不得一口咬断自己的脖子。上官飞挑了一下眉伸手放到她嘴边道:“要是咬一口能减轻你疼痛的话,我不介意贡献出我的手臂。”

  这可是你自找的。我愤恨的看着他,在他要把手放下的时候,狠狠的咬住他。我非咬下你一块肌肉不可!!

  “嗤!……”上官飞没想到她还真咬了。他疼得抽了一下嘴,忍住了。算了,让她解解恨吧。

  我像只发狂的野兽,死咬着他的手臂不放,把牙齿慢慢的切入他肉里。直到尝到咸咸的血味,看到他手上暴起的青筋才松开。

  上官飞看着手上流血的牙印不咸不淡的问道:“解恨了?”之前领教了她的灵牙,现在领教了她的利齿,她还真是个有仇必报的“爷”。

  “哼!”我将脸转向一边,不理睬。你等着,这只是开始!!!

  上官飞挑了一下眉道:“解恨了,我们就继续赶路吧。”他抓紧缰绳,轻搂住她的纤腰道:“驾!”

  不得不承认,上官飞的做法是对的。因为之后的路上,失血量明显减少了。不过,伤口还是很疼。

  大约半个时辰后,我们到了一个山隘口。上官飞道:“过了这里,再行五里就到了。”

  我看了一下左右两边的地形道:“你就不怕这山上有伏兵?”

  上官飞看着她的侧脸道:“这是我军的前哨。驾!”

  虽然他的意思是这里很安全,但我总觉得心里毛毛的,总感觉没那么安全。

  事实证明,我的第六感是正确的。

  就在我们进了隘口不久,几十只羽箭就从山上向我们飞来。“阿飞小心!”

  “哗!”我们几乎同时拔出长剑。

  “当,当,当。”第一波袭击侥幸逃脱。

  追风感觉到危险,四蹄迈得更快。我以为第二波乱箭很快就会来,可我猜错了。第二次袭击迟迟没到来。

  突然,上官飞鹰眸冷光迸射。“不好,巨阙天弓!夹紧马腹,贴紧马背!”

  “是!”此时,我也看见了,右边山顶一只与长矛大的巨箭已经对准了追风。

  快,快跑啊,追风……

  我在心里催促着,祈祷着。

  突然,我感觉腰间的那只铁臂松开了对我的圈护。没有听见箭没入身体的声音,他此刻松开我,一定是为了保护追风。

  该死,要是我的右手没受伤就好了。现在左手又要拿剑,根本没办法帮上他一把。看着那只即将射出的巨箭,我心急如焚。这一箭若是射中追风,它必将非死即残!

  怎么办?怎么办?快想办法。看着手中的金剑,我忽然灵机一动。只要稍微改变一下箭来的方向,也许就可以让追风逃过一劫,千钧一发之际,对着阳光,高举金剑,让它的金光照向山顶。

  几乎在同一时间,巨箭射向了我们。

  上官飞迅速转身一手挥鞭,一手舞剑,誓要为追风挡下致命一击。

  “当!”

  “扑!”

  该死,射出的箭居然是两只!一只被上官飞挡下,一只从我头上飞过穴在了右边的土坡上。

  “他爷爷的,敢射我的马。小娘我非把他们连人带弓轰成灰不可!!!”敢惹我,你们就得有输完一切的准备。

  还好,没等他们第三次袭击,我们就跑出了隘口。

  “阿飞,军营会不会已经被攻占?”前哨都被拿下了,估计前面的也占得差不多了。

  上官飞道:“不可能!十万大军,一万精锐铁甲军,不可能如此不堪一击。”更何况军营里除了他,副帅,军师,四大将都不是吃素的。

  “那就好。”我最担心的就是人家坐在咱自己的老巢,等我们两人一马前去送死。

  幸运的是,接下来的五里路上,我们没再遇到任何伏击。

  很快的,我们就到了军营。

  “将军回来了!将军回来了!”将士们见到上官飞回营顿时欢声雷动,像是打了胜仗般。

  上官飞直接骑着追风冲到军机大帐门口。

  门口站着四个人,一位郎中打扮的人,长着花满楼的脸,留着陆小凤似的八字胡,25,6岁样子,感觉有点不伦不类。他边上站着两个穿着盔甲的大汉,一看就知道是参将,副将之类的大人物,最边上的那位老将军至少有50岁吧,虎目圆睁,不怒而威。我打量着四人,四人也打量着我。

  他们眼里我只看到四字个:可怜,同情。看来,他们误会我和上官飞的关系了。他们铁定是以为上官飞这朵绝世鲜花,悲催的穴在我这堆没营养的牛粪上。

  “将军!”四人拱手齐声道。

  上官飞点头,径直走进大帐。

  上官飞是主帅,坐在上位。四人分别坐在两边,而我当然是坐在是坐最右边的位置。就这个位置,那都是人家给将军面子。像我这样又丑又残的小人物能进帐来就不错了。

  待众人坐下,上官飞向大家介绍道:“这位是……”

  我扇着粘血的风字扇打断他的话。“敝人爆丑无德少根筋风随秦。”

  “扑——”山寨版的花满楼喷了一口茶。

  三位将军抽了一下嘴角,直接把我话过滤掉。

  上官飞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她这是不想让大家知道她的身份。“她是请来我的……”

  我再次打断他:“亲家。将军和我是马亲家。”

  “咳,咳……”山寨版花满楼呛了茶水。三位将军抽了一下嘴,满脸通红。不知道是憋笑憋红的,还是忍怒,忍红的。

  上官飞接连两次被打断,倒是没见丝毫怒意,接着向我介绍道:“风儿,左边这位八字胡公子叫风天狼,是我们军师兼军医。他边上是左德远,左将军。右边的这位是上官云,上官将军,是副帅,也是家父。父亲边上是余涛,余将军。”

  他一边介绍,我就一边起身向大家拱手行礼。

  简单的介绍之后,上官飞问道:“风军师,现在是什么情况?”

  风天狼正色道:“突厥新可汗阿史那红率20万人马突来犯境。现余飞虎和陈超正带着五万人在前方与十万敌军激战。”

  上官飞拧了一下眉道:“战了多久?”

  风天狼道:“一个时辰零一刻。战得很辛苦,我方铁甲营已折损了两员虎将……副帅已经向朝廷发出紧急调援请求……”

  “报——”风天狼还想说些什么,帐外突然传来一声大喊。

  “进来!”上官飞道。

  传信的小兵汗湿衣襟,满头大汗,进帐跪下道:“禀将军,余将军已身负重伤,所率两万人马已折损近半。”

  余飞虎乃是军中四大将之首,一个时辰零一刻,已折损一万人马。一时间帐内气氛异常凝重。

  由于上官飞一直没叫传信兵退下,于是小兵便一直跪等着命令。

  风天狼看着上官飞紧握的拳,道:“退下吧。”

  小兵起身退下。

  上官飞沉思片刻道:“上官将军,你带大家留守军营,我带一万人马前去支援余将军。”三年前他曾与阿史那红有过一战,那时他带十五万人马与他带的十万人马接连交战了十天折损了八万人马,才勉强激退对方。这次,他来势汹汹,想必是为血耻报仇而来。

  “将军,末将请求出战!”三位将军忙起身*命。

  上官飞看着三位将军道:“三位将军不必担心我,守好大营,务必确保万无一失。”

  听他们说了半天,我都感觉闷得慌,看来上官飞准备去送死了。“我说,亲家,咱好歹也是一家人,你交代遗言怎么不向我交代几句?”气死我了,我坐这里半天了,居然连杯茶都不给我上。

  我话音一出,五人才想起我这个被他们遗忘已久的闲人。

  上官飞面具下的脸满是黑线。“我不会骑追风去的。”

  我扇着扇子道:“还算你有点良心。哎,不过,风潇潇兮茶水寒,将军送死兮不复还。”

  上官飞抽了一下嘴角没说话,上官云“砰”的一掌拍在桌上。“来人!”

  我站起来道:“老将军,年纪大了,别发这么大火。您好好休息,您坐。”

  “上——官——飞!!!!!你这个混蛋!!!!!!!你回来既然是为了去送死,还带我来干嘛?直接让我给你烧纸钱不就得了。靠,我一路上留了那么多血,痛得我都想一了百了。好不容易来了,你居然把我扔到一边乘凉。你这堆无情无义不忠不孝的牛粪……”

  上官飞是领教过她的毒舌的,直接打断她的话道:“别发火,现在情况危急,要骂等我回来再骂吧。”

  “狗屁!你要是去了还能回来,我还骂你干嘛?你信不信,你只要一上去,对方马上全军压境,不惜一切将你这个圣天战神斩杀。当然,也许你会活着。你长得那么倾国倾城,妩媚妖孽,任谁看了都想直接把你扑倒,脱光衣服强上。算了,如果你执意要去送死或则当俘虏的话,不如先便宜我吧。”我虽然说得很色,但是眼里散发出的却是寒光。

  “风儿,别闹了。”上官飞低喝道。

  风天狼眯着眼看着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女人,突然他眼中精芒一闪,面露喜色道:“莫非,风姑娘有何退敌良策?”将军让她进军机大帐,又对她一再礼让,容忍,想必此女定不简单。

  我转身看着风天狼道:“大家都不相信我,再好的计策顶个屁用。算了,我还是骑着追风回去找我家修修吧。”他爷爷的,都这么久了,才一个人站出来问我的意见。

  上官飞听出她话里的怒气和怨气,心里不怒反喜,忙问道:“风儿,你且说来听听。”

  好家伙,你再不发话,我可就真走了。

  我走到他身后地图旁道:“你们的地图我看不懂,麻烦谁来给我讲一下。”

  此话一出,五个对我寄予了厚望的男人顿时满脸黑线。一个连地图都看不懂的人,能有什么退敌良策???

  风天狼愣了一会儿,走上前去仔细给她讲解起来。

  “好了,我知道了。谢谢!”我习惯性的向他道谢。

  “这可以是一场持久战,也可以是一场速决战。阿飞,你想选哪种?”我看着上官飞问道。

  上官飞眼中一喜道:“持久战如何,速决战又如何?”

  我道:“持久战时间在一个月内完成,让阿史那红做项羽,无颜回老家,自刎于战场。速决战,三天内完成,让敌人折损六层兵力,败退回去。”

  上官云嘴角一抽,好大的口气。这丫头还真会吹。

  我挑了一下眉道:“老将军似乎对我颇有意见。您一定要淡定。”

  左德远道:“阿史那红有勇有谋,野心甚大,一直对圣天虎视眈眈。若能真若姑娘所说,那当然是选持久战的好。”

  很好,三位将军已有一位认为我不是异想天开了。

  我道:“我刚才说的一个月,只是保守估计。如果大家能对我保持绝对信任的话,如果配合好的话,只要十天就可办到。”

  这下余涛的兴趣也来了。“还请姑娘赐教。”

  很好,敬语都用上了。“赐教不敢,能容我说就好。远的先不说,先解决眼前的问题。根据风军师所说,余将军和陈将军在无花谷作战。敌众我寡,选折有利地形作战没错。可是,他们的脑子太死,只懂得守在隘口,死打硬拼,所以才会战得那么辛苦,且有全军覆没的可能。”说完我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上官飞和门口。

  上官飞道:“风儿尽管说,都是我的亲信。”

  我点头道:“突厥人善骑射,突厥战马彪悍勇猛。要赢此战,我们必须人马一起对付。风军师,你既是军医,此计,你是关键。第一步,将*药,药,或则是十香软精散之类药混在盐里,制作足够的分量,带进谷去。派专人将混了药的药散在山上,让我方人马且战且退,退至山顶。第二步,等敌军一攻入山谷,马上派兵从外面堵住山口。只防御不进攻,在山谷小溪的上游放进毒药,药,*药,麻药之类。用箭阵将点燃的迷烟草射进山谷,估计敌人晕得差不多的时候,攻进去抓俘虏,抬战马。”

  五人听完后瞠目结舌,没一人发表意见。

  难道我的计策是纸上弹兵???不会吧???我觉得实用性很高的!!!!!!!!

  额,丢脸了。

  我泄气的耷拉下头。与其等他们反应过来将我丢出大帐,不如我自个儿先出去,找个没人的地躲起来。

  当我猫着身子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五人齐声大喊:

  “回来!!”

  “站住!!!!”

  “留步!!”

  “且慢!!!!”

  “不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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