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脱衣巷花魁

  刚才米儿并没有跟着杨清佟一起出去.“一袭听梦”的毒虽然经过紫铃儿用“铃鸣幽香”已经解除,但是中毒之后,米儿曾费劲心力想要逃开,无奈此等毒药哪能那么容易自己化解,她已经耗费很多体力和内息,更何况昨晚的一夜,只是看着紫铃儿和杨清佟两人的结合,自己又动情几次,更是耗尽所有力气,当回到乐来居之后,她便回到杨清佟房内休息。

  杨清佟告别了李铁,自己回城之后,奔向了富源衣帽鞋袜店,并不是嘉州城内只有这一家,并且这里的金老板也是一副为富不仁的态度,但是这里的货色一流,杨清佟还是直接来这里,他要挑选两套衣服。想着自己两套破损,一套还扔在那里没有洗,自己身上的这一套也不能总是这么穿吧,今晚还有重要的场合,特别是要见朵蒙,这个他来嘉州第一个占有其身子的女人。

  挑选了一套黑色、一套青色绸衫套衣,五十两银子打了水漂。杨清佟并不在意,要是没钱了,和米儿出去转转就行,说不定这富源衣帽鞋袜店也是要来的,谁让这个老板欺穷怕富。

  中午饭没得吃,弄了这么一圈,竟然天都要黑了,“难道自己在城外把玩兵器那么长时间?”杨清佟回到乐来居。南宫燕和米儿都在,朵蒙还是没有主动出来见他。“晚上碧山湖会有多少美女出现?”杨清佟自言自语道。

  “我听朵蒙说,一年一度的嘉州城花魁大赛是所有在嘉州的美女都会参加,以往的时候花魁不是落入拥翠楼,就是被香妃阁夺得,所以又叫做脱衣巷花魁节,但是去年的花魁可是朵蒙拿到!”

  “她?!”杨清佟脑中想着那身体散发奇香的妖娆红衫女子,望向南宫燕,说道:“倒是没有想到,不过今年可就说不好了,有你在,你要是化作女装,比起朵蒙来,绝对不逊色,说不定今年的头魁就是你!”

  眼波爱意横流,南宫燕莞尔一笑:“我真的那么美?”

  “那是自然!”他又冲米儿笑了笑,道:“要是等你化作人形,你也是万里挑一的美人儿!”

  马屁不花钱,多说说大家乐呵乐呵。杨清佟自是玩笑地和南宫燕、米儿聊着天,除了结婚那天看到南宫燕的父亲、母亲之外,竟是再也没见到他们的身影。南宫燕告诉杨清佟,结婚第二日,各大武林门派的贵宾都纷纷离去,南宫博爵亲自送华山、崆峒、少林、武当等门派的人北行,也是回家去了。南宫燕新婚,在这里停留些日子,也是要回汴京的。说道这里,南宫燕心里不舍,杨清佟和米儿一同劝慰,汴京虽然不是他要去的首要地方,但是作为这个时代的自己所处北宋的首都,总会去看的,等找到云梦蝶,杨清佟就和米儿、云梦蝶、紫铃儿他们一同去汴京。这么说,南宫燕才安下心来,偶尔相见,时常想念,这种情思对她来说已经足够。

  夜色渐深,乐来居掌起灯笼,杨清佟也在晚饭前收到了李铁送来的拐刺。拐刺按照他的要求加上了滑柄儿,方便他快速转动拐刺长端两端变换方向。新做的皮套挂在腰间,两个拐刺恰好可以放到腰侧靠后一些的地方,外面如果穿上披风或者外袍,则是丝毫看不见这散发黝黑诡异气息的杀人工具。

  一切准备妥当,杨清佟身着新买的黑色衣衫,外面披着黑袍。黑色的衣服显得他的身躯更加强健挺拔。长发飘逸,他仅束起两侧,后面的头发自然垂在背后,飘逸中透出一股书生气息。米儿和南宫燕看的心中又是春心荡漾不已。

  “这里只是我临时住的地方,朵蒙的很多衣物都没有放在这边,今天一早她就回府了,我们不用在这里等她,她说会在碧山湖上找我们”,南宫燕解释道。

  ……

  嘉州城南的碧山湖已是灯火通明、人山人海。不少年轻女子打扮的异常艳丽,一些女子更是身着民族服饰,各式金银宝石佩饰叮叮当当在空气中合奏一首快乐的曲子。杨清佟、南宫燕和米儿租了一艘小船停靠在湖边一处。望着掎裳连袂的人流,杨清佟抱着米儿,喝着茶,在小船上悠然自得。

  一声轻啸,碧山湖那么多的人顿时安静下来。湖面上只见一个双层大花船缓缓从东面的湖岸驶到湖心。船上一女子站在船顶,朱唇微启,声音如同珠子落玉盘一般清脆,整个湖面都飘荡着她的说话之声。南宫燕惊讶道:“好深厚的内功!”

  “各位兄弟、姐妹,今天又是我们嘉州一年一度的花魁节。今晚的夺魁比赛由我主持,比赛项目依然包括奏、唱、容三个方面。首先,我们请出去年花魁——朵蒙小姐!”

  一片雷鸣般欢声鼓掌中,花船二楼前舱的纱帐拉开,周围又静了下来。一红衣女子端坐锦塌之上,如葱白玉手轻抚琴弦。悠扬而出的琴声,初入春风拂面,又变山间溪水流动,花开又花落,夏去又秋来,飘忽忽,皑皑白雪之上,绒毛般的雪花散落下来……又重归那一片宁静,一曲包含春夏秋冬的曲调,如余音绕梁,曲终仍在耳边回荡。杨清佟从来没有听过琴曲,此番听到朵蒙的亲奏,竟是让他惊的大口张开,感叹“古人诚不欺我,竟真有余音绕梁,三月不绝之感!”

  南宫燕和米儿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么美妙的琴声儿,也是陶醉其中,如同众人般都静在那里还在回味。

  突然,西岸划入一叶小舟,舟上竹蓬挂有纱帘,一人舟后撑杆。帐内烛光下坐着两人,其中一人抚琴、一人吹箫。

  如果说朵蒙的琴声是让众人体验一年四季不同时节的田野风光,那么此时的琴箫合奏则把刚才陶醉幸福之中的人们拉到北方的战场之上,浓烟滚滚、剑戟铮铮、擂鼓声声……战马嘶鸣捶餮,兵将怒嚎迎穹,独留家中妻母儿女思断肠、忧断肠。

  绞人心肺、催人肝肠的清唱随之传出,伴着小舟的游荡,怎不叫人落泪!

  “击鼓堂堂,累土茫,断是荒原处,不见牛羊!尘烟泱泱,强顿挫,唯在刀剑旁!

  无路盔甲藏!

  怎记家中红帐儿女情长?

  马鸣啼啼,鸟飞急,疑是,尽现绯红泥。兵将靡靡,叱天齐,仅留残躯卷入席!

  乡间慈母幼儿女泪千行!

  ……”

  此时的北宋虽比较强盛,周围番邦小国多来朝贡,但是北方与辽国战役时有发生,战争起,人战亡。饶是嘉州城这种偏远之地,讨伐南唐的伤痛对于很多人来说可能还是一个心头的伤痛!

  此曲一停,人群鼎沸,观看碧山湖花魁节的还有很多的武林人士,被刚才小舟中这名女子的琴曲唱词振奋神愦,鼓舞起要投效国家、参加边防之战的斗气。

  “这女子是谁?如此,按理说,寻常家的女子多是关注花草刺绣,或儿女情长,哪里对战争有如此感慨?许是她的丈夫在边关战死?又或是自己家人有这种不幸的事情发生?”杨清佟认真盯着看那泛向湖心的小舟,越来越远,看不清楚,随风扬展的纱帐下,那婀娜多姿的身影似乎在哪里见过。

  “啊,是她!”杨清佟猛然想起今天从香妃阁赶回来的路上不小心撞到的女子,那个叫做什么郡主的。

  米儿和南宫燕都望了一眼恍然大悟的杨清佟,异口同声地问道:“你认识她?”

  “啊,这个,不认识,只不过一面之缘,米儿,还记得今天早晨撞到我的那一个人么?”

  “嗯?你说是她?”

  “感觉上是,听那个威胁我的白衣女子说,她叫什么郡主的,看来是皇室宗亲吧,不在深宫大院待着,出来发什么战争感慨?”

  人们的情绪渐渐冷静下来,又有几个小船从碧山湖的四周飘向湖心的花船,惯例是先奏乐再演唱的,但是第二个小舟的女子是琴箫合奏加上清唱,后面的人也都学了她那样,奏乐加唱曲,不时有美妙曲词飘荡,但是前两位的表现实在是太出色了,后面几位姑娘的琴曲怎么也比不上她们。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众多的小舟集中在湖心的花船周围。

  那清脆嘹亮的嗓音又响起:“大家,今晚的夺魁赛已经进入最后的环节,大家请高声喊出今年嘉州的花魁得主的名字是谁?……”

  “啊,又没有报名字,大家如何知道?”杨清佟一脸疑惑,只见南宫燕手里拿着一个名帖对他说:“这不是有么,一个名帖二两银子呢,我猜你肯定选第二个,让我看看,她……她的名字是郝连煜蓉!咦?竟然是郝连家的人!”

  还没等杨清佟选择完毕,碧山湖上此起彼伏的声音叫喊着心目中花魁的名字,有的喊着“朵蒙”,有些喊着“嫣然”、“柳如梅”、“盼儿”什么的,当然喊声最大的是“郝连煜蓉”,杨清佟不跟着起哄,他用尽全身气力喊出了让米儿、南宫燕都没想到的名字——“朵蒙”。

  声音渐渐都集中融合,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喊“郝连煜蓉”的时候,杨清佟的“朵蒙”叫的特别刺耳,大家纷纷转向停靠在湖边的这艘小船。

  花船上的那个主持人笑着说道:“今年嘉州城的花魁是郝连煜蓉小姐!当然刚才这位公子的呼声我们也听到了,很抱歉我不能把今年花魁的名衔给你心中的朵蒙小姐,但是我相信,只要公子心里坚信,那么朵蒙小姐则是你心中永远的花魁!”

  朵蒙还在花船的二楼,红色长袍衬托出的小脸那样柔白,听到有年轻公子这么崇拜她、支持她,嫩白的双颊都染上丝丝红晕。

  花魁赛落下帷幕。脱衣巷的几个花船还在湖上游着,有丝竹之声儿和曼妙的舞影,应该有客人上了花船吧。其余的小舟倒是四散到岸边。

  朵蒙乘坐一叶小舟荡了过来,轻踏船头,飞起探身,已经进入南宫燕所在的船上。

  “是你!”朵蒙看见面前的黑衣男子,赫然就是那日偷药的贼!目光转向南宫燕,又转回杨清佟的脸上,目光由惊讶变成羞涩。

  “我要嫁的人一定要是天下最英俊、武功最强、最有聪明智慧的男子!”这个在月光中飞跃而下的男人,正是她所期待的男子!

  而且,那一夜!那一夜的故事!……朵蒙脸上更红了,坐到南宫燕的身边把脸藏到她的后面。看来她已经回答了“是否同意”的问题。

  “刚才是你在喊我的名字?”朵蒙依然躲在南宫燕身后问道。

  “嗯!”

  此时无声胜有声,杨清佟、南宫燕和米儿相视一笑。

  一阵刺耳的刀剑碰撞传来!

  杨清佟连忙跑到船头,定睛望去。是郝连煜蓉乘坐的小舟!

  小舟上的竹棚被剑气打散,碎片纷纷落入湖中。三道身影飘然跳上岸,杨清佟回头对船上三人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救人!”

  一个飞身起跳,险些掉入湖中,才意识到又穿着鞋!杨清佟调整内息,天仙诀真气弹体而出,竟然有一丈多高。自从通了骨脉之后,杨清佟一直没用天仙诀,没想到骨脉的贯通竟然对天仙诀的内功修为也有提升。自身海绵经脉原来就贯穿着身体的其他经脉,在坠崖之后的重组中,更是增强了自身固有经脉和海绵经脉的连通。他粗略估计,大概自己天仙诀的内功可以达到五层左右,是以现在的轻功很容易就跳高一丈,这当然和自己骨脉气流可以喷射七丈这种情况没法比,但是提升自身固有经脉真气也是他所期望实现的。

  杨清佟从岸边急速援向正在岸边舞着的三个人,没有敌人?“难道又是暗香宫和月夜宫的人?不会是紫铃儿和她那个冷师兄吧”。杨清佟闭上双眼,果然有两个隐藏的身影正在攻击者郝连煜蓉她们!

  看两个人的身形动作,显然没有紫铃儿和她师兄那么厉害,要不也不至于现在还没有杀死她们其中任何一人。杨清佟欺身而入,截断了其中攻击向郝连煜蓉的那个人影。那个人影推手一摆,一阵烟雾状灰影袭来,杨清佟屏住呼吸,双手抄向腰间,拐刺入手。长端在前,把拐刺当作短剑,刚好可以施展天仙诀里面的功夫,“春潮吐蕊”左右手交替在胸前形成花蕾绽放的形状,层层向外,剑气如春天的寒潮,一阵一阵涌动,那种连绵不休的感觉和渤海剑派的“千层浪”有些类似。

  “春潮吐蕊”阻止了隐身人释放毒粉的攻击。那人向后空翻,双脚扬起一阵雾气,其实在杨清佟的“能流眼”中,液体的荧光要远比固体的明显,一般固体多呈现灰色、黑色,而液体却是根据其属性、能量的大小显示出不同颜色的荧光。所以隐身人释放的这个毒气却是含有液体雾气的,杨清佟更是容易发现,从容躲过。他紧接着“流星赶月”地步法追上向后逃跑的隐身人,左手拐刺前方猛然吸气,那个隐身人被吸了过来,但是他顺手扬起一阵烟雾。杨清佟“看”的很清楚,右足蹬了一下地面,整体向左旋转三百六十度,让袭来的毒粉擦身而过,同时被他吸来的那人也随之要过。杨清佟左足再踏地面,停住身形,上身后仰,防止扩散的毒气吸入,右手转动拐刺,短端在前,猛吸。于是那个隐身人刚巧要滑过杨清佟身边的时候,后腰碰上吸附的巨大气流,噗呲一声,三棱刀刃入体!杨清佟再是喷气,刀口里面气压猛增,伤口豁然撑大,同时推开受伤的隐身人。鲜血狂注而出,一人已经解决!

  此时另外一人停止攻击郝连煜蓉,怒吼一声,急速本来,手臂在奔来的时候,曲折而缩短变形。“又是这招?看来这是月夜宫的人独特的功法,此时没有水可用,怎么办?”杨清佟不敢直接硬接这让攻来的招数,连忙快速向旁边跳开,同时拐刺轮舞,护住周身主要地方。

  灰影逼近身前,没有足下骨脉气垫的加速,杨清佟不能很有效的躲开这隐身刺客的攻击。灰影曲折、褶皱的手臂摔向飞舞的拐刺。

  叮叮当当之声响个不停,这短短数十秒之间,灰影的手臂就像是化作钢铁般与杨清佟的拐臂撞击不下千次,杨清佟手臂,双手几乎握不住拐刺!从拐刺传来的温热来看,灰影的攻击竟然能让武器被击打地变热!

  看来上一次和紫铃儿冷师兄的对打,如果是近身战斗,那么肯定要死了,至少也要会让自己受重伤!

  不一会儿,击打的频率和力度快速下降,杨清佟转动拐刺,长端在前,使出天仙诀的“暗香扑鼻”,左手持剑伸出十六朵剑花继续阻挡隐身刺客的击打,右手持剑突然从下方弹出,化作四道剑光,如同弹射在地上的球一样,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急速向上斜刺而出。四声刀锋入肉的声音,合成一声低吼,那灰影口吐一口鲜血,牙齿中喝道:“你是百花宫的人?!”但是被三棱刀刺中的伤口无法快速愈合,更何况受伤之人正急速调动内息?正是快速的流血,让隐身杀手此时毙命于杨清佟之手。只不过他最后的那声怒喝,也只有杨清佟一人听的清而已。<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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