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大婚

  一行人来到正厅,下人端上茗茶,众人皆是品茶,竟无一人先开口,气氛并不融洽……这也难为南宫燕了,武林帮派除了个别的私下有着交往以外,大多数都互相并没有多少交情,甚至还有世仇,也就是南宫世家在武林中特殊的地位,以及多少代人分别投身于各个帮派,使得南宫世家与江湖中各大小门派都有关联,这才可以影响着整个武林。南宫燕首先打开这冰破之刻:“任大哥,我与木公子也是相识不久,而且我知道他刚刚来到这嘉州城里,不知道您是什么时候与他结识?”

  任青岩并没有好气儿地答道:“我也是最新‘有幸’结识木公子,木公子的武功当是天下少年才俊之中佼佼者,不知道师承何处?”他转脸问向杨清佟,这明显是打探他的消息。

  杨清佟从容答道:“请各位原谅在下,在下自幼便是孤儿,在深山之中得遇恩师,恩师授予我一身武功,但是他本是世外高人,已经归隐多年,他的行踪以及行踪在下没有得到恩师的许可面前不方便向各位透露。”他这句话完全阻止了其他人的继续查问,而且合情合理,自幼恩师抚养,等同于亲身父母,杨清佟这样的回答,各位虽然很有兴趣但是也不方便问下去。可是任青岩没有放弃,他出道江湖这么多年,一直肆无忌惮可以横行霸道、欺男霸女,今日竟然栽了一个大跟头,而且损失四名随从,自己多年佩戴的宝剑也是付之一炬,这等仇恨怎能善罢甘休?虽然杨清佟如此答复他,他还是仍然要想办法弄清他的出处,方便日后寻他复仇!

  任青岩盯着杨清佟,眼珠一转,冷笑着问道:“木公子,我发现木公子武功奇特,自是身法其妙,但是我相信自己识人的本身,与你交手并没有感觉你的内力有多么高深,你是刻意隐藏还是有什么特殊缘故?”

  杨清佟白了一眼任青岩,说道:“我的内功自然平平,若再给我几年,我想我应该会达到让任公子认真对待的水平!”,任青岩接着问道:“不知木公子平时顺手的兵器可有?”“当然有!”,听到杨清佟的答话,任青岩眼前一亮,兵器上向来会透漏一些派别的信息,如郝连家多是鞭子类的,东南海沙帮是唐刀,自己渤海剑派是用单剑,但是剑体宽绰,多有秦剑的味道,而魔门百花宫是双短剑,崆峒派是双细剑,泰山派一手拂尘、一手长剑,华山派倒是一般不用剑,但是内功自称一体,以气御剑,而南宫家倒是有些复杂,但无疑也都主要是刀剑而已。所以听说杨清佟有兵器,自是竖起耳朵想要听个仔细,可是杨清佟的答案让他又闷气淤积胸口。

  “我的兵器前两日丢了,所以今天找了嘉州城里的一个铁匠,让他重新打造。过几日弄好了,倒是可以让大家看一下。”杨清佟本来想隐藏自己武器的事情,此时看来还是早早把这个甩出去才好。

  任青岩这是倒是明白,先前还在怀疑那个骚老头子怎么会和那么一个厉害的青年男子有关系,原来只不过凑巧,木公子为了让那个老铁匠打造兵器才出手相助,这也打消了他心头的疑虑。等这一阵过去再说,虽然那老头的闺女不是什么国色天香,不过那身板、那白嫩的肌肤……,任青岩倒是一个才思敏捷之辈,短短时间不在思考如何套取杨清佟的信息,满脑子塞满了肉糜寝香的一些东西。

  杨清佟慢慢地喝着茶,看着几位的神情。泰山派的百沐川都是闭着眼睛养神,一副什么都跟自己无关的样子。任青岩已经想些糜烂之事,脸上露出迷离之色,短时间内还还不过神儿来,不过杨清佟目光扫过秦松脸上的时候,秦松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笑容。这让杨清佟有些不解,杨清佟回报给这位渔人模样的老者一个甜美的微笑,杨清佟这么一笑,却是让秦松神色一愣,似乎在想些什么事情。

  客厅里面的气氛又是进入了死气沉沉的时刻。杨清佟望向南宫堰,两人对视一笑,同时无奈地摇了摇头。今日南宫燕身着一身白色如雪的衣服,足下亦是雪白的长靴,白衣外面套着一个淡紫色的透明纱衫,甚是清爽。

  脸上的柔美比初识之时还要明显,如此雪堆玉琢之人,为何要是男儿之身?杨清佟看向南宫堰的神色露出一片怜惜之色,让此刻注视着他的南宫燕一阵燥热,虽然对于杨清佟为何以这么怜惜的神色看着自己,但是自己钟情的男子注视,让她内心如小鹿乱撞,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恨不得一下子冲过去,紧紧钻进他的怀里,让他尽情地使坏。

  这时,一个下人走了进来,匆匆来到南宫燕身边,附耳说了些什么。南宫燕起身,抱拳环顾,对众人说道:“各位失陪了,家父在五里亭迎接的少林、武当、崆峒派已经到了,在下需要出城迎接,不能在此坐陪各位,敬请原谅!来人,请各位贵客进入厢房休息。”

  杨清佟转身刚想要走,却被南宫燕一把拉住,泰山派、华山派和渤海派的人走掉之后,南宫燕拉着他的手有些发抖,房间里面只有他和南宫燕两人。杨清佟问道:“南宫少主,有什么事情么?”

  “啊……这个……”,南宫燕刚才的时候,看到众人已经走开,客厅里面就她和杨清佟两人,孤男孤女共处一室,心里都想一些让人面红耳赤的事情了,杨清佟突然问话让她清醒过来,两颊顿时红潮阵阵。“我是想让你和我一起出城去!”

  “为什么?”

  “那个……少林、武当都是名门大派,我想介绍你给他们认识!”但是,南宫燕此时真正的想法却不是如此,杨清佟肩上的米儿也猜到了,不由的嘴角而笑,杨清佟和南宫燕两人并未察觉。米儿不想让人知道它可以说人话,所以在有外人在的情况下,她从来不张口,尽量做到自己只是一个杨清佟饲养的宠物,所以也没有办法点破这件事,对于米儿来说,看着杨清佟一直被埋在鼓里的感觉,自己一个“人”偷着乐的感觉挺爽的。

  “我累了,我想我还是回去休息了”,说吧,杨清佟转身就走出客厅,南宫燕先是失望,后是生气,狠狠地跺了一下脚,道:“呆子!我是想介绍你给我父亲,你这个死呆瓜!”

  ……

  杨清佟回到东院,懒懒地躺在床上,米儿肩膀笑个不停。刚才南宫燕的声音她听得十分清楚,自己听力比杨清佟好很多,不过刚才要是他认真听的话也是可以听得到的,但是谁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你笑什么?”杨清佟不解,问向米儿。

  “我笑你笨!”,“刚才你应该跟着南宫燕去的,她好心好意请你,你却让她失望,如此伤了她的心,我想你以后会有苦头吃的!”

  “伤他的心?”杨清佟笑了,“你啊,真是的,以后这么无聊的事儿不要再做了,让个男人莫名其妙地爱上我,我可是苦恼的很!”

  米儿不点破,接着笑,一脸诡狭之色……

  ……

  今天打了一架,杨清佟还真的累了,来晚上南宫燕派人叫他吃饭,他也是没有应声儿,睡的很沉很沉。米儿自从醒来,杨清佟没有见到她吃什么东西,包括水,他也真够粗枝大叶的,其实每当他进入梦乡的时候,米儿总是一个“人”走出去。米儿是不吃熟食的,至少吃不习惯,自己几百年来一直吃活物,茹毛饮血,场面有点血腥,她不想破坏她在杨清佟心中的形象,还是做个乖乖的小妖精吧。

  ……

  南宫燕并没有打搅睡懒觉的杨清佟,清晨迎亲的鞭炮声却是显得那么无情。杨清佟懒懒地伸着懒腰,米儿打趣他道:“你看你,都睡了多少时辰?南宫燕可是把娘子都已经迎接进门了!”

  “啊?真的?睡的太死”,咕噜咕噜,肚子叫了起来,杨清佟才想起来昨天竟然没吃晚饭,嗨……,今天是南宫堰的大日子,自己也太不给他面子了,还是洗漱完毕,参加他剩余部分的婚礼吧。

  杨清佟急匆匆自己洗漱,因为下人们都去看婚礼了,谁还理会他这个睡懒觉之人?换上一套暗红色衣衫,自己看了看,除了这个竟是没有其他什么合适的衣服,今天是南宫堰的婚礼,自己倒是没有想到自己没有什么合适的衣服穿,“前天的那套破了,昨天的那套黑色的又弄脏了,只剩下这一套竟然是红色的,到底是他的婚礼还是我的婚礼啊。”

  “对了,今天得务必小心”,杨清佟想起那日在床下听到的事情,“南宫堰对我不错,今日准备用药,可能有他不得已的苦衷,但是我不能对不起朵蒙这个无辜的女子,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着了他的道!”

  米儿现在还小,全身也不过只有一只兔子大小,平时不是躲在杨清佟的怀里,就是坐在他的肩上,今日,米儿却是对杨清佟说:“清佟,今天我想好好休息,你自己一个人去观礼吧,嘻嘻”,仍旧一脸坏笑!

  杨清佟不管她了,带着她可是更会让他在南宫堰的婚礼上扎眼。于是自己便做出来,后院里面满是人,南宫堰一身喜袍,拉着一个结着红花的丝带,丝带的另一端一名女子冉冉而行,身姿妖娆,嫩白的小手在红绸的渲染下,更是引人眼球,朵蒙真是人间尤物!这一对新婚之人,天赐绝配!

  撒豆、跨火盆、走红毯……新人结拜天地、礼官唱喝……,古人的结婚仪式形式复杂、一丝不苟,杨清佟倒是看得津津有味,堂上正坐两对中年夫妇,应该是双方父母。杨清佟定睛细看,左侧男子身材细长、削肩高冠,皮肤有些黑,但是很是精干之人,年级在五十上下,头发黝黑,眉毛粗长,嘴下两撇八字胡、山羊须。眼睛瞳色为绿色,看来并非中原汉人,应该是朵蒙的父亲乌拉蒙吧。再看他的夫人,柳眉薄唇,柔肩细腰,身量也是极为细长,双腿并拢偏在一侧,在绸裤之中丝毫无法阻挡那种柔嫩圆润之感,虽然人已经到中年,面容上却是没有岁月的痕迹,堪堪只有二十五六的模样,当真也是一个漂亮的人。据说朵蒙貌若天仙,如果仅仅只是这样的父母,能生出被人称作“天仙”的少女?杨清佟知道遗传自然有变异的成分,即使相貌平庸,依然可以有良好的表现基因可以传给后代,但多可以在父母的长相中找到影子,杨清佟看乌拉蒙和他的夫人,有些怀疑……,“对了,乌拉蒙娶了那么多老婆,或许这个女子并非是朵蒙的亲生母亲,这样倒是有可能!”

  右侧应该是南宫家主了吧。典型的北方人特征,虎背熊腰、肩宽背厚、眉毛浓粗、两鬓几丝皱纹,相对于乌拉蒙来说,南宫家主有些显老,但是他浑身肌腱挺硕,当真老当益壮,精神抖擞,精深的武功修为让他周身散发一种震慑的气场,所有人都为之眼前一明,如同在这暖暖的天气中,吹来一股凉风,精神为之一爽。他的夫人倒是和南宫堰有些像,尖尖的下巴是她最突出的特征,有些西域人的特征,高高尖耸的鼻梁、暗棕色的眼瞳,和一般的汉人略有不同。

  “礼毕!新郎将新娘送入洞房!”随着礼官的一声唱喝,结婚的程序算是已经过了大半。接下来该是酒席了吧,杨清佟肚子咕咕乱叫,早就口水横流了。

  南宫燕把新娘送入洞房之后,自己便来到院中,展开对来客的进酒。场面甚是庞大,院子所见之处皆是酒桌,少说也得有上百桌,杨清佟不理会其他,自己挑了一桌从容而坐,桌子上的人大多都是有些相识,见他这么一个陌生人,特别是如此英俊的一个男子上来,同桌子上的江湖朋友也都没有什么特别的话,互相介绍起来,三言两语之间,几成莫逆,三三两两抱成一团,喝酒划拳好不乐乎。

  突然,一道熟悉的目光闪过,杨清佟心里一个激灵,追寻目光望去,却是院墙边的一个石桌,并没有在那!

  是谁?目光给他的感觉很熟悉,很亲切,一瞬间的感觉那道目光中包含着怎样的热烈情意,像是久别的恋人,照耀在杨清佟的心田。杨清佟四周接着寻找,却是没有一丝痕迹,倒是不远处的新郎倌也把目光投向这里,已经有些醉意的南宫堰,眼色迷离,双眸似火一般灼烧着耀眼璀璨的爱慕,望向他。杨清佟对于南宫堰这种神情都是有些习惯了,但是刚才的目光显然不是她的,那会是谁?自己没认识多少女子啊?难道是云梦蝶?

  杨清佟立即警觉起来,慌忙起身从刚才目光传来的方向望去,依然查无所踪!不过他的起身却是引来了新郎倌。南宫燕喝的有些多了,这么多桌子的宾客,自己已经不知道轮了几桌,或许还有大半没有喝到,自己不胜酒力,脚步显得有些不稳,她三步一晃,端着酒瓶和杯子来到杨清佟面前,险些和他撞了满怀。

  脸色绯红、迷离之色更甚,南宫燕把酒杯递给杨清佟,拉着他的袖口说道:“木公子,我今天大婚衣着婚袍,你今天可是也想入洞房?怎着也是穿着红杉?”

  “你喝多了,南宫少主,我是今天早晨才发现自己除了这件没有其他衣物可穿,自己总不至于穿的破破烂烂的坏了你的面子,可没有抢你风头的念想,新郎倌可还是你!”,杨清佟笑着回答她。心里却是十分警惕,“这个混小子,现在说说笑笑,待会儿说不定就要给我下药了,我可得小心提防。”

  “来,来,来,我给你介绍各位武林同道好友,都是我父亲的朋友,而且,我还要把你介绍给我父亲!”说到父亲,南宫燕脸上红色更盛,酒醉似是醒了一些,望着杨清佟,有些不好意思地向他的胸前靠了靠。

  “看在一百两银子的份儿上,就不跟你计较了”,杨清佟在南宫燕的拉扯下,被带到主位的几个桌子,南宫家主和乌拉蒙都在座上,旁边既有昨日见到过的泰山的百沐川、华山的秦松、渤海剑派的任青岩,又有几个和尚道士。

  南宫燕一一介绍,原来是少林的玄通、玄德大师,武当的纯烨、纯芈道长以及崆峒派的一男一女道者:冷相如和寺妾妾。旁边一桌还有其次还有海沙帮的几个人,他们人人身边都立着一柄长刀,足有六寸长,外形上倒是有点像日本刀,杨清佟认真看了几眼。

  对于江湖豪客来说,木公子只是一个不入流的人物,除了渤海剑派的任青岩和他交过手才知他武功的高深,其余人根本就不认识他,自然没有多少话。

  南宫家主南宫博爵倒是认真看了看杨清佟,因为自己女儿的神色明显表现在面上,自己当然要对女儿看上的人究竟是怎样的才俊仔细观察一番,武功虽然平平,内力一般,但是人长得极为英俊,配自己的女儿倒是说得过去。不过……,嗨,南宫博爵看了看燕儿,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命啊,为父对不起你了。只要不出乱子,你想怎样就怎样吧”,眼中甚是疼爱。父亲的认可,南宫燕看着眼里,乐在心里,“果然,父亲也很喜欢木公子。我……,亲爱的……,木……木公子!”哪怕只是心里所想的话,南宫燕都是有些颤抖,看着身着红衣的杨清佟,她有些迷失了,仿佛今日正是她与他成亲的日子,待会儿就是和他要洞房花烛!<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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