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收当小弟
宋铮与谷正杰还是对峙状态。谷正杰力气比宋铮大得多，但在刚才的一番纠扯中已经浪费了太多的体力。所以，在对峙之初，宋铮后退了数步后，便处于僵持状态。
眼下，谷正杰右手锤在前，被宋铮死死粘住。左手锤置于头顶侧上方，却无法挥动下落，宋铮的右手刀也举着，只要谷正杰的左手锤一动，钢刀便叼向其手腕。由于姿势和位置的关系，宋铮也无法用钢刀去偷袭谷正杰，那就相当于把自己的头顶卖给对方。
不过，宋铮对这种僵持十分不满，就算能凭借体能优势，击败对手，那也没有什么光彩的。谷正杰的双锤毕竟比宋铮的钢刀重得多，即便胜了，也不能让谷正杰心服。
谷正杰也在硬撑着，体力已经到了透支的边缘，完全凭着一口气在顶着。他双目血红，死死地盯着宋铮，牙也咬得紧紧的，宋铮甚至听到了谷正杰咯咯的牙关声。
“谷兄，你我这么撑下去也不是办法。”宋铮调动剩余体力，尽力平缓地道，“不如你我放下兵刃，徒手打斗一番如何，如果你能在我手上走过半盏茶的时间，便算你赢，如何？”
谷正杰豹眼圆瞪，用力向前顶了一步，“放屁！如果不把你打成猪头，我跟你姓！”
宋铮嘴角一翘，“咱打个赌如何？如果我赢了，你以后跟着我，当我小弟如何？”
“什么是小弟？”
“叫我大哥，跟我办事！”
“那还不是给你做奴？”谷正杰紧绷嘴唇，脸色由红转白，显然有些恼羞成怒了。
“你见过奴仆叫主人大哥的吗？”宋铮哼了一声，“我怕你不服气，所以要堂堂正正干掉你。你信不信，我耗也耗死你！我不过是给你扳过一局的机会。”
谷正杰沉默了片刻，低哼出一个字，“好！”
“我数三声，各退五尺，扔掉兵器，重新来过。”
谷正杰又点了点头。
“一、二、三。”宋铮刚数完，两人便同时收力后撤，相距一丈站定。宋铮二话没说，将刀往地上一拄，钢刀便插入地面。
谷正杰愣了一下，也把双锤抛在地上。
场外的人不明就里，议论纷纷。主持比斗的百户上来，开口道，“尚未分出胜负，为何扔掉兵器？”
“我要和他比拳脚！”谷正杰一边揉着酸麻的膀子，一边气哼哼地说道。以他的名头，自然不会说出宋铮的半盏茶之约。
宋铮却对着百户一抱拳，“百户大人，我与谷正杰约定，比斗拳脚，以半盏茶为限。半盏茶内，若我不能将他击倒，便自动落败。还望大人恩准！”
“半盏茶？”百户愣了一下，转而沉脸道，“武举大比，岂是你们赌斗场所！快快拾起兵器，继续打过！”
“大人明鉴，刚才的形势你也看到了，我们俩谁也无法奈何谁，恐怕再过一段时间也无法分出胜负，所以干脆以拳脚说话，不能因为我们耽误了咱们组的时间，也不能让场边监督的两位大人久等不是？”
宋铮最后一句话打动了百户，他哼一声，“待我请示大人再说。”说完百户便跑向场边，向郎将冯占宝和那名兵部佐官请示起来。
宋铮看着谷正杰，笑了笑，“谷兄，我刚才说的话还算数，半盏茶时间，我若打倒你，你可要心甘情愿认我当大哥哟！”
“做你的春秋大梦！”谷正杰恨恨地道，“若非你先前光跑不打，我早就砸扁你了！”
宋铮呵呵一笑，“怎么，谷兄是对自己没信心呢，还是看不上在下？”
见到宋铮一笑，谷正杰心里一突，不过，他自认拳脚功夫也不错，身材比起宋铮来也高壮不少，哪会输给宋铮。想到这里，他咧了一下嘴，“这可是你自找的，怪不得我！”
宋铮心中暗喜，“这么说谷兄答应了？”
“这么便宜的事，我怎能不答应！”谷正杰冷笑道，“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你若输了，就当我的小弟，供我驱策。”
“没问题！”宋铮点了点头。
很快，那名百户过来，手里拿着一炷香，而且是一炷点然的香。走到场中后，他大声道，“两位大人同意你们的要求，以半盏茶的时间为限。”
那炷香上，已经被百户用笔划了两道黑印。那名百户指着下面那道黑线道，“只要这炷香烧到这个位置，就结束比斗。”
宋铮和谷正杰同时点了点头。
这时，百户吹了吹手中的香，很快，便烧到了上面的那道黑印处，百户连忙大声道，“开始！”
谷正杰连忙扎好马步，双拳向前一伸，摆出了防守的架式。在他看来，宋铮既然主动提出比斗拳脚，应该有一定的本事，先做好防守再说。
宋铮笑了笑，“谷兄，刚才把你累得够呛，要不你再歇一会儿？”
谷正杰死盯着宋铮，面无表情一句话也没有。能多歇一会儿，他可是一百个愿意的。
此时，场外的观看者都已经知道了接下来的比斗是怎么回事，一下子炸了锅，这么多年的武举大比，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诡异的场景，兵器无法解决，居然用拳脚约斗，而且居然还规定了时间。
杨动握着拳头，喃喃道，“小郎，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刚才明明占到了上风，为何又比起拳脚来？”
朱佑瞻和李德年则面央相觑，一齐看向徐明轩，“徐兄，这位宋公子到底怎么了？比斗拳脚不要紧，为何还约了个半盏茶的时间？难道他的相扑功夫了得？”
相扑，即是摔跤。在他们看来，既然是以打倒人算数，那么摔跤肯定就是首选了。
徐明轩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小郎拳脚功夫如何，更没见过小郎相扑！唉，朱兄，李兄，我也被小郎弄糊涂了。”
“咦，那段香烧了三分之一了，宋小郎还没动作！”这时，前来观看比斗的另一名武举叫道。
徐明轩一看，那段本来就不大一截的香，已经烧了一小截，宋铮仍然笑嘻嘻地站在那里，嘴里说着什么。由于距离很远，徐明轩也听不太清楚。
不过，谷正杰却气得脸色通红，强压住怒火。
“谷兄，别那么老扎马步站着，刚才你也累得不轻，活动活动胳膊腿，歇一小会儿。”宋铮一边笑着，一边活动着身上的关节，一会转转头，一会抖抖脚腕，甚至还扭了扭腰。
那名百户看着这奇怪的一幕，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还未到时间，他不会插言，反正人家自找的。
而郎将冯占宝及那名兵部佐官都站了起来，好奇地打理着这边，他们弄不清，宋铮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那个年纪小的，好像是叫宋铮吧？哪里来的？”冯占宝低声问道。
“山东路的。”兵部佐官答道，“这倒是件新鲜事，难道这个宋铮想认输？那谷正杰毕竟是有些名头的，谷破虏之子，怎么会差得了。”
“认输？应该不至于吧！”冯占宝摇了摇头，“你看他刚才的身手，除了力气比谷正杰小，但武技应该不输于他。真不知道他为何会提出这种比斗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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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那炷香已经过了一半，谷正杰再也忍不住，一下子站直了身子，“姓宋的，如果认输的话，就说个痛快说，老在那里胡说八道什么！”看到宋铮如此漫不经心，谷正杰几乎认为，宋铮是故意想给他当小弟的。
宋铮又压了两下腿，这才看了看十丈外的百户，那炷香几乎已经到了三分之二。这才收起身子站定，冲着谷正杰伸出两个手指头。
“什么意思？”
“二十秒！”
“什么二十秒？”谷正杰不解。他还没有“秒”这个概念。
宋铮笑了笑，“谷兄，你准备好了吗？我要开始了。”
“怕你不成！来吧。”谷正杰架起双臂，换了一种姿势。
宋铮嘴角一翘，身子突然启动，如离弦之箭一般射向谷正杰。丈余的距离，不足三米，宋铮连半秒也没用上，就到了谷正杰身边。
虽然对宋铮的快速早有防备，但还是吓了谷正杰一跳。眼看着宋铮一拳打向自己的面部，他连忙用胳膊挡了过去。还未等他回过神来，宋铮的膝撞又狠狠地冲向了他的裆部。
谷正杰后退半步，堪堪躲过这一击，就见宋铮的左拳又击向了自己咽喉，他又用另一只臂膀挡住。正在这时，宋铮突然拳头变手掌，左手捉住谷正杰的右手臂，用力向下一按，身子便纵起两尺高，右臂曲肘，猛地向着谷正杰头部砸来。
谷正杰一个激灵，连忙抬左臂去架。
宋铮自上而下的肘击，带上了全身的重量，是何等迅猛！谷正杰匆忙之间，单臂根本架不住。这一肘，擂中他的手臂后，又压在头顶上。谷正杰脑袋一时有些发懵。
宋铮落地后，左手依旧抓着谷正杰的右手腕，向自己身侧一带，谷正杰收势不及，向着宋铮冲去。宋铮的右膝盖已经抬起来了，一下子又顶向了谷正杰的小腹。
谷正杰这时也顾不上头部了，一弯腰，左臂用力下沉，挡住了宋铮这一击。
宋铮一拉谷正杰的右臂，接着向前一大步，身子转了半个圈，便来到了谷正杰侧后方，又轮起了右肘，击向了谷正杰的后颈。
这一下谷正杰亡魂大冒，想紧走两步，躲开来自后面的这一击。不过，宋铮的速度太快，谷正杰根本躲闪不及。这一个，便擂在了他的后背上。这还是宋铮将肘击的部位下移了近半尺，不然的话，这一下若是打在谷正杰后脑上，当即就能让他倒地。
即便这样，谷正杰也是上前一个趔趄，双手摁了一下地面，这才没趴倒。不过，还没等他直起腰，宋铮又欺身上来，冲着他的后背又是一个肘击。
谷正杰又一次向前冲了两步，双手拄地。在他身后的宋铮暗自叹了口气，也多亏谷正杰背后皮糙肉厚。若这样的肘击打在普通人的腰上，他的脊椎非受损不可。
宋铮没有再继续折磨谷正杰，他伸脚轻轻一勾谷正杰的脚腕，谷正杰再也收势不住，一下子趴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