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打成废人
当年四化客栈一战，死伤那么多人，惊动整个山东路，甚至传到了京城金陵。山东路皇城司，以本路人马，力拼大金高手和相府亲卫，将对方一网打尽。山东路皇城司也是一战成名。那一战，陆智也曾参与，不过，没有受重伤。
对宋铮在整个大战中的作用，陆智还是有所耳闻。没有宋铮巧妙布置，血狼的高手和黄元度的亲卫，早就阴谋得逞了。
早在大战前审讯西夏飞龙苑俘虏时，陆智已经见识过宋铮的手段。知道宋铮虽然年轻，但智计武功，均为上上之选。此去经年，看他三下五除二拿住蒋大统领，功夫定是更上上了一层楼了。
宋铮双眼眯了一下，“陆大哥，别来无恙啊？”
陆智犹豫了一下，还是排众而出，“小郎……你何时回来了？”
宋铮的眼眯了一下，看这个场景，好像陆智知道宋铮要回来似的。
这时，一个马脸汉子叫道，“宋小郎，你也算山东路皇城司的人，快把蒋大统领放开！你以下忤上，罪在不赦。”
宋铮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嗜血的目光让马脸汉子为之一滞！
“这个……小郎，你看，是不是先把蒋大统领放开，都是自家弟兄，别伤了和气！”陆智踌躇了一会儿，也开口劝道。
“和气？”宋铮冷笑了一声，“这厮对我的女人欲行此兽行，这就是你说的和气？”
陆智嘬嚅着说不出话。
“厉红娘呢？”宋铮问道。厉红娘没有保护好茗儿，宋铮对这个姐姐有些生气，所以直呼其名。
“厉大统领已经调往江宁，”陆智道，“这一年来历城皇城司人事变更复杂，难以一语尽述。小郎，还是将蒋大统领放了吧，他……”
陆智似乎有所顾忌，没有将话说出来。
“蒋大统领？”宋铮不屑地一笑，“叫蒋什么？”
“蒋麟！”陆智快速地答道。
“后面这些人面生得很，新来的？”宋铮纹丝不动。
陆智点了点头，“是蒋大统领从淮南东路带来的弟兄。”陆智又指了指马脸汉子，“这位是跟在大统领身边的赵牙赵头儿。”
此时，蒋麟的肩膀由于被宋铮全部刺穿，血已经湿了半边身子。由于失血，他脸色煞白，耷拉着脑袋，昏迷不醒。陆智只好又道，“小郎，此事是一场误会，还请把大统领放了，咱们好好叙话。”
“放了？我没一下子宰了这个匹夫，已经算是便宜他了。就凭这副德性，还能当山东路皇城司的大统领？咱们皇城司可是选错了人！”的确，宋铮真想把这小子一下子剐了。不过，外面这么多秘卒，他尚应付不了，何况还有一个昏迷不醒的茗儿，他有所顾忌，所以没有立即痛下杀手！
宋铮思忖间，后面的那些秘卒一声不吭，均目视马脸汉子。马脸汉子怒道道，“蒋大统领可是蒋副都统大人的侄子，你若识相的话，快放了他，不然，有你的好果子吃！”
蒋副都统，显然是指皇城司中与段刃并列的另一位副都统蒋魁。拿这个名头吓唬我？宋铮冷笑了一声，将鱼肠剑一转，一下子插进蒋麟的锁骨！接着又把剑横在蒋麟的脖子前！
秘卒们吓了一跳，他哪会想到宋铮二话不说就动手，丝毫不以蒋麟的身份为意。
吃了一剑，蒋麟身子上多了一个血洞，他也因痛醒转过来，赫然发脖子横着一个寒光闪闪的短剑，自己的手下都持刀站在院子里，不敢上前。
“这位兄弟，你闯进我们的地方，到底有何贵干？还请报上名号！”尽管身体虚弱，但形势比人强，蒋麟还是一字一句地道。
陆智忙道，“蒋大统领，这位就是宋小郎！”
“宋小郎？”蒋麟失声叫道，努力想要转过头，再看宋铮一眼。宋铮左手一紧，蒋麟立即僵住了。他很快镇定地道，“宋兄弟，咱们是一家人。何必如此？”
“何必如此？我倒要问问你，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敢对我的女人下手？”
尽管痛得呲牙裂嘴，蒋麟还是忍痛道，“蒋某不知，还请兄弟原谅则个！”
宋铮冷冷一笑，对着陆智道，“陆大哥，你进来，我有话问你！”又扬起头来，对着外面的马脸汉子道，“若不想让我手上的这个家伙死，你们大可上前一步试试！”
蒋麟见有转机，忙吩咐道，“赵牙，你们先退到前院去，我没事。宋兄弟归来，我与他好好叙叙！”
赵牙等人有些迟疑，蒋麟忙连连施眼色。既然宋铮现在没杀他，他自然不会让手下再呆在这里，徒增宋铮戒备。
赵牙狠狠地瞪了宋铮一眼，招呼众秘卒缓缓退出了后院。
回到屋子，陆智看到昏迷在床上的茗儿，暗自叹了一口气。这位蒋大都统心计功夫都不错，为人也阴狠，是皇城司的好手，只是太过好色，经常干一些采花的事。这一次，居然将主意打到宋铮的丫环身上，一下子踢到了铁板上。
“宋兄弟，是蒋某不是……”没等他说完，宋铮一掌切在他的脖子上，蒋麟又一次昏死过去。
“小郎，你……”陆智一惊。
宋铮摆手道，“死不了。好了，陆大哥，你我也算是同生共死过一回的兄弟。废话我也不多讲了，你先给这姓蒋的包扎一下。我先把茗儿弄醒！”
陆智连忙答应，堂堂山东路皇城司大统领、蒋副都统的侄子，若是死了，实在难以交待。屋内有现成的药盒，陆智找出来，替蒋麟包括起来。
宋铮来到床前，抱起茗儿，在她的头维穴和凤府穴按摩了起来。
片刻之后，茗儿嘤的一声，醒转过来，感觉有人摸自己的头，还未等看清什么，她就立即双臂一抱，向床内侧滚去。接着，她坐了起来，作出戒备的姿势。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少年。他正满脸期待地看着自己，眼里是爱怜之色。那张日思夜想的脸尽管成熟了一些，却依然那么棱角分明，英朗不凡！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足有半盏茶的功夫，茗儿突然泪如涌泉，一下子扑了上去，紧紧抱住宋铮的脖子，“小郎！你可算回来了！”接着，茗儿放声痛哭！
宋铮静立了片刻，便搂住了茗儿。他一手轻拍着茗儿的后背，安慰着她，另一只手仍然抓着鱼肠剑。
陆智为蒋麟包扎好后，转身看着宋铮和茗儿，眼里闪烁不定。好大一会儿，才慢慢吁了一口气，把握紧的拳头松开。
宋铮嘴角翘了一下，这才将鱼肠剑往床上一插，双臂抱紧茗儿。
又过了足足一盏茶的工夫，宋铮将茗儿轻轻推开，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后，又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这才转过身去，目光也变得冰寒。
“陆大哥，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智看了蒋麟一眼，长叹一口气，将一年来的事娓娓道来。
原来，去年11月，厉红娘就回到历城，告诉众位兄弟，她将赴江宁任职。新的山东路皇城司大统领，将由原淮南东路大统领蒋麟接任。她还还告诉众人，短则数月，长则一年，宋铮就会回来，并让众人转告。一旦宋铮回来，就马上去江宁找她。
厉红娘走的时候，将原密州皇城司的朱坚和胡强带了去。本来，她要把茗儿也带走。茗儿却想早日见到宋铮，坚决留在历城。厉红娘没有办法，只好将茗儿安置在这里，并嘱托陆智等老人照应。
蒋麟来历城，带来了数名心腹，赵牙便是这群心腹的头儿。蒋麟到来后，就看上了茗儿。不过，他好像知道些什么，初始之时，并未把主意打到茗儿身上，只是干了几件采花的勾当。
随着宋铮久久不归，蒋麟开始假借关心茗儿之名，嘘寒问暖，不断接近。茗儿自然不假以辞色，让其碰了好几次钉子。蒋麟便开始限制茗儿的行动，将其困在这据点之内，说是为了保护她，禁止她出入。
原来的一些老人曾几次提醒过蒋麟，蒋麟初时方答应，后来便置若往闻。这处据点，被蒋麟及其心腹，和几个新招纳的秘卒占据。原来皇城司的人马，根本进不入后院。至于陆智，是由于施刑手法出众，被蒋麟看中，带在身边。
也就是在今夜，蒋麟终于忍耐不住，公开让茗儿嫁与他为妾。茗儿严辞拒绝，惹得蒋麟恼羞成怒，这才要用强。茗儿抵挡不过，被打晕了过去。
听到这里，宋铮不禁出了一身汗，哪怕自己再迁延半刻，茗儿就遭到毒手了。他的心火又一次蹿了起来，拔出鱼肠剑，就要上前。陆智连忙将他拉住，“小郎，还是留他一条命在，不然的话，上锋那边不好交差。何况外边都是他的心腹，你杀了他，带着茗儿小姐，你也不好脱身。再说，小郎，你要反出这皇城司吗？”
宋铮看了茗儿一眼，茗儿轻轻摇了摇头，让宋铮大事为重。毕竟，他们要实现当初的誓言，还要借助皇城司的力量。
见宋铮略显犹豫，陆智又劝道，“小郎，你看，这蒋麟已经身受重创，最少也得数月才能恢复。茗儿小姐也未遭毒手，何不放过他？”
“就这么放过他，实在难消我心头之恨，最少要讨点债回来！”宋铮左臂连抖两下，就从陆智手中脱了出来。他上前两步，蹲下身子，鱼肠剑在蒋麟小腹三寸处扎了一下，便迅速收了回来。
就是这一下，破了蒋麟的气海，不但他永远做不了男人，连武功也无法再继续练了。何况，宋小郎方才下手极狠，蒋麟的左肩胛骨已碎，右侧的锁骨也被挑开一半，能不能正常活动，还是一个问题。
陆智是刑讯高手，如何不知道蒋麟的伤情，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宋小郎，也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