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空白的回忆

  未到中秋,北地洛阳的深夜却是阵阵寒风。.当夜一走出欧阳府的时候,已经是月上中天。寒风吹在他俊俏的脸上,凉在他沧桑的心里。

  为什么答应了?冰封紫莲?夜一现在头很乱,很矛盾。他心里一直有一个她,而现在却要和别的女子定亲,苦涩,心酸

  秋风涌起,渐渐地,他陷入往昔的回忆

  他曾经一个人赤脚走过极北的冰封大地,曾经徒手攀爬过雄伟的泰山,曾经越过南国有着毒蛇猛兽之称的雨林,曾经在猛虎嘴下争夺食物,曾经徒手打死数十个强盗,曾经

  风雨无情,人有情。他曾经在雪地里七天未曾进食,干粮耗尽,无处可觅食。好饿好冷他随时都可能成为雪狼或雪豹的食物。无力的他仍然用手爬着,展现出了对生命的渴望!以为生命就此终结了,是她!她那双柔若无骨的双手救了他。

  当夜一醒来的时候,是在小屋里,虽然简陋但也算结实,能遮风挡雨。夜一的手在摸寻着,剑呢?夜一惊慌了,剑等若他的全部。

  忽然门口传来女孩的声音:“嘻嘻,你醒了呀,在找这东西?”女孩拿着精致的剑鞘包裹着的剑。

  夜一迅速拿回那把剑,心中涌起一股热血,宛若情人相见时的那种,爱不释手。

  女孩说道:“我还以为是利剑呢,想用去打野兔,没想到是一把木剑。”

  夜一回道:“这把木剑连布料都割不破,却能看下猛虎的头颅。”

  女孩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问道:“真的吗?”

  “嗯”夜一回道而后疑惑道:“你救了我?”

  女孩道:“是呀,你可真重耶。别说了,先喝碗热粥。”

  说完便盛碗热腾腾的稀粥在夜一面前。七日未曾进食的他,可谓饿到极致,狼吞虎咽间,整锅热粥就干干净净了。

  女孩噗嗤一声,笑道:“别噎着了。”

  夜一打了个饱咳,这才认真打量眼前的女孩,说道:“谢谢。”

  女孩嘟着小嘴,甜声道:“不用客气,义父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夜一痴呆了,面对美丽无双的容颜,内心一丝震撼,如此天香国色,在这雪地深处宛若天仙一般。一个人的双眼是心灵的窗口,女孩的双眼如泉水般清澈如星辰般明亮,那是纯洁的眼神预示着这是一个非常纯真的女孩。

  “你干嘛一直看着我呀?”女孩天真地说。夜一一时语塞,而后要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点。

  “你怎么躺在雪地里,那很冷的。”女孩的声音又响起。

  “在下差点冻死雪中,是姑娘宅心仁厚,救了在下。救命之恩,定当涌泉相报,恩公受在下一拜。”夜一说完,就跪地叩拜。

  女孩眨了眨眼睛,疑惑道:“干嘛拜我呀?还有,我有名字的,我叫雪晴,义父叫我小雪,你也可以这么叫呀,恩公,好难听哦。”

  就这样他们相识了。

  夜一道:“你义父呢?”

  雪晴忧郁了起来,开朗的她流露出丝丝悲伤:“义父他半个月前突然说有事,叫我在这等他,就再也没回来了。”

  夜一也伤感道:“你就一直和你义父生活在这?没有亲人和朋友吗?”

  雪晴脸色暗淡:“嗯没有。”

  雪晴伤心的表情,轻柔的话语让夜一有股心痛的感觉。一个只有义父的女孩,大概是弃儿,自小在雪山,没有玩伴,没有朋友,然而唯一的义父也远去,茫茫雪地,生死不明。夜一何尝不也是弃儿,只是比雪晴好太多了,有个独孤家,有个无情剑庄的三十六代弟子称号。

  突发的怜悯,一股莫名的勇气,夜一轻轻地把雪晴拥入怀里,怜爱地拍了拍后背,道:“我们以后就是朋友,我陪你一起等你义父回来,好吗?”

  雪晴有些慌乱,用力一挣,推开了夜一。雪晴脸红了,低着头说:“对不起。”夜一也不好意思地说:“是我不对。”

  说完,两人咯咯笑了起来。

  人生若能如初相识,那又何必相识,制造多余的悲剧。情到深处,又有谁能忘怀。但是夜一忘了,他真的忘了,他是无情的人?他只知道每逢清明一定要去北国的雪山一趟,

  他的回忆只起于初相识,也止于初相识。

  接下来呢?空白了,一片空白

  他醒来的时候是在无情剑庄的忘情崖,听师兄弟说,是空步大师送他回来的。

  他重回雪山,想寻找那个叫雪晴的女孩。

  天空阴暗,依然有鸽子在飞翔,雪依然在下,那木屋依然安详。

  “雪晴!雪晴!”夜一大喊,推开木门。屋子里面桌椅上一层厚厚的灰尘,角落上还结了许多的蜘蛛网。

  他失落地走出屋子,到处寻找,狂奔着,呐喊着。他摔倒在地上,站起来,又奔跑着,呐喊着。眼角已经有泪痕,声音撕心裂肺。

  不知道跑了多久,他跑不动了,重重地坐在雪地上,大口地喘息。他背靠着一个类似树干的东西。他转过头,发现有字。干硬冻僵的收轻轻地擦拭雪迹,当看到刻在木牌上的字的时候,他哭了,嚎嚎大哭。

  他咬烂了双唇,他想让自己冷静些,可是压抑的情绪如决堤的洪水,他的眼泪一大滴一大滴地落下来。“我有名字的,我叫雪晴,义父叫我小雪,你也可以这么叫呀”声音在夜一的耳根响起,接下来呢?为什么她会死了?为什么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为什么木牌上刻画着“爱妻雪晴之墓”!

  她有没有父母,没有玩伴,没有朋友,唯一的义父也不见了,仅剩夜一是她唯一的亲人。但是他却不知道她是如何死的,为何死的。为什么什么都不记得了?他好恨,他想杀人谁?谁害死了雪晴?是谁是谁夜一头好痛苦。空步!对!是空步大师送他回无情剑庄的,他应该知道些什么。

  哭了许久,也胡思乱想了许久。他把这木屋打扫干净,住了几天,回味与雪晴的初相识,不知觉,眼泪模糊了视线。他努力回想过去,但是记忆只止于他们两人的咯咯的笑容,接下来一片空白。越想头越乱,杀气越重,于是提剑寻找空步大师去。

  四处打听,听说空步在衡南山脉,他就去了衡南。随后又听到空步大师在庐山布瀑泡澡,他就跑去庐山。而后又听到空步大师在杭州西湖演讲佛法,他就追去杭州。以后又听到空步大师

  他就这样,找空步大师找了近一年的时间。期间路过的江南美景,桂林山水,苏州园林,长江三峡等等名胜古迹。奇山怪石,美不胜收,夜一都无心留意,杀意不减。

  终于在十二月份底,在终南山山顶,找到空步大师。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空步大师气厚长浑的声音,在终南山顶响起。

  “为什么雪晴死了?怎么死的?谁害死的!我怎么一点也想不起。”夜一激动愤怒地喊道。

  “施主游玩一年的山水,戾气依然不减,可悲偶弥陀佛。”空步大师道。

  夜一怒道:“秃驴,欺我太甚,视我如玩物!”说完,拔出血红的阔木剑。

  空步大师双手十道:“难道施主没有发现绿木已经变成红木了吗?杀戮太多,杀气太重,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你除了这些废话你还会什么?快告诉我,谁害死雪晴!你说不说!”夜一大怒,提剑,便要刺去,阵阵紫红色的煞气附在木剑上。

  剑光在空步大师的脸上闪过,夜一的剑是木剑,哪来的剑光?而此时的夜一止步了,为什么?是一把银剑!一把没有剑柄的铁剑!悬在夜一喉咙边!

  而空步呢?双手仍合十,没动!那是谁?夜一转过头看去,竟然是一把剑刃浮在空中!<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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