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形神功

  然而乐福已经动了,就在那团波动来到夏凌风身旁的时候,他身形一闪,也赶了过去.一条红红的蛇信子闪了几下,夹杂着一股腥臭,一个青灰色的巨大蛇头咬向夏凌风。乐福双手张开,口中发出尖锐的响声,犹如鹤鸣,右手五指并拢,手掌窝向掌心,径直穴向蛇的下颚。蛇的下颚被乐福五指穴出一个血洞,身子一震,蛇头退了回去,一个强健的蛇尾从柴草中挥出,横扫过来。

  乐福抓起被吓呆了的夏凌风,纵身一跃,躲过攻击,在空中将夏凌风扔到夏凌雪这边,腰身一扭,在空中转向,斜刺里扑出,追上蛇身,右手手掌依旧并拢略弯,在蛇身上又戳出一个血洞。

  巨蛇吃痛,一声长嘶,一张血盆大口犹如利箭一般射向已经在斜着坠落的乐福。乐福在空中强行扭转了一次方向,勉强攻击蛇身,此时已经无力再变换身姿,身体暴露在蛇头面前。

  巨蛇双鄂大张,口中涎液滴下,朝乐福脑袋咬去。夏凌雪刚刚接住弟弟,没法腾身相助。乐福本来双臂大开,身体轻灵,此时猛然收回双臂,口中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犹如发怒的野兽。他身子一沉,下降的速度陡然变快,脚很快着地。此时蛇头已经近在咫尺,无从闪避。乐福腰腿一齐发力,先往外侧一偏,身体犹如蛇体一般柔软,弯曲出一个奇异的角度,让过蛇头,进入蛇身下面。然后,犹如被按住的弹簧一般,反方向强力反弹,身子往蛇身上一靠,有力的臂膀重重击在蛇身上,将巨蛇庞大的身子击飞,撞到旁边的树上,将一堆紧密的枝叶撞的七零八落。蛇身跌入柴草中,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乐福一边洗干净沾满蛇血的手,一边轻声咒骂着:“这畜生,眼瞎了,连人都敢吃。”

  夏凌雪将弟弟放下来,激动地走上前去,问:“福叔,刚刚你使的是什么招式,很厉害啊。”

  乐福甩了甩手,说:“刚刚我最先用的,是鹤啄之术。抱起凌风闪避的那一招,是猴跃。随后在空中转向,是鹞子翻身。身子侧弯,是模仿那畜生的转体。最后的反击,是熊的膀靠。灵武技法炼化自然灵力于体内增强威力,我学习各类动物的身法,从中悟出招式,同样是借用自然之力。每一样动物,都有其特殊的本领,若能融汇入人体的动作,发挥的威力完全可以跟灵武技媲美。”

  夏凌雪有点不解,说:“这些动物的动作,很多人都见过,也可以模仿。这些人,都会是高手吗?”

  乐福哈哈大笑,说:“简单的模仿,仅能得其形,是没有什么威力的。每一种动物的动作,都是他们在觅食和生存中经过千锤百炼和数千年的传承继承下来的,暗含自然之理,所以威力巨大。但仅仅学习其动作,是没用的。只有明白其中的自然之理,掌握其精髓,皆得其形神,才能发挥出这些招式的威力。我刚刚的那些动作,在像与不像之间,但是已经得到其中的精髓。”

  夏凌雪问:“要如何,才能掌握其中的精髓呢?”

  乐福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不过,凌雪,你是有这个潜质的。你想一想,你平时是不是跟家里的狗啊、马啊的特别亲密,感觉能跟他们心意相通,掌握它们的所思所想?”

  夏凌雪点点头,乐福继续说:“这就是你身上特殊的能力,可惜你母亲,一直对此视而不见,并且不让你跟动物太亲近。如果你能说服你母亲,以后我也可以教教你。这些技巧,经过了动物数代数十代的千锤百炼,在对敌之时,总能收到奇效。在我看来,其威力完全不在灵武技之下。”

  夏凌雪拉住弟弟的手,说:“刚刚已经看到它的威力了,没有福叔,凌风可能就成了巨蛇的盘中餐。我回去跟娘讲一下,正好我已经开始修炼灵武技,每天的时间安排需要调整,就再安排点时间出来跟福叔学习。福叔,你的这些功夫,叫什么名字?”

  乐福说:“我还没有想好名字,这些技法,既无固定的招式,也没有成套的体系,直接叫禽兽功吧好像不大中听,叫其他的名字又概括不了。”

  夏凌雪说:“我倒有个主意,刚刚福叔说这些技法,最重要的是形神皆具,所以,不如就叫形神功,既有其形,又得其神,是为形神。不管是何技法招式,只要得了自然之物的形神,便可威力无穷。”

  乐福大笑,说:“好!好!就叫形神功!现在天色已晚,我们回去吧。”说罢,便带着二人回家。

  夏凌雪的母亲,此时已年近三旬,生过两个孩子,却依旧保留着少妇的风韵,皮肤光滑细腻,身段丰腴苗条,岁月在她脸上没有留下一丝的痕迹。她稳稳地坐在桌子前头,监督仆人将食物搬上来。夏凌雪,就坐在她旁边,夏凌风则跟乐福的妻子小翠坐在一起。本来金凤是不愿和乐福及他妻子一起用餐的,虽然在云州夏家并无权势,她的骨子里,依旧是贵族家的小姐。后来在夏瑞天的坚持下,又加上乐福数次解救马场的危机,同时培养夏凌雪也尽心尽力,金凤才勉强同意。

  厨师是夏瑞天从洛州高价请过来的,夏家的饮食,全部是正宗的洛州风味。夏瑞天老家云州的菜式,偶尔尝鲜才吃一两次。等金凤下了筷,众人才动手吃饭。金凤一边夹菜给夏凌雪,一边问丈夫:“凌雪今天练习了什么功法?”

  夏瑞天本来吃的正起劲,连忙停止咀嚼食物,说:“金刚破,你们金家的成名功法。凌雪的皮肉功夫,着实了得。等他练金刚破有所成就后,我准备就正式传授重阿拳给他。”

  金凤冷哼一声,说:“重阿拳是低级的金系灵武技,根本没法发挥出金刚破真气的全部威力。我家家传的金刚合体拳,本来是跟这金刚破配套的巅峰拳术,可惜传男不传女,我也没学过,只大略记得父兄等人练习时用过的几招。再过两年,是我爷爷的百年大寿,我要带凌雪回一趟洛州。怎么说凌雪也是金氏后人,并且已经习得金刚破功法,到时我一定要设法替他得到金刚合体拳拳谱。凌雪,你一定要加紧练习金刚破,到时候要让你外公和外祖父那边的人刮目相看。你外祖父一向爱才如命,他见你年少有为,一高兴,也许直接教你拳法也说不定,那样我也可以少费不少心思。”

  夏凌雪一边大口吃着食物,一边拼命点头。夏瑞天见妻子贬低自己的拳术,也不以为意,说:“说起来,我这重阿拳,也是在金府习得的。金家不想让外人瞧不起,连马夫,都要练习金系灵武技。万一跟别家的马夫争斗起来,也不能落了下风,折了金府下人的面子。这重阿拳虽然是下人所练习的低端灵武技,不甚华丽,却很实用。重阿拳最高只有六层,跟高手过招自然用不上。但是在初期,练好了,实战的效果还是很好的。根据我的经验,配合上金刚破的真气,这重阿拳只怕还能提升一两个等级,达到七八层的境界,这样距离巅峰的十层技法,也相差不远,可以称的上是中级的技法。凌雪在三十岁之前,还是可以一练的。”

  夏凌雪已经见父亲多次演练过重阿拳,知道这拳法的威力,这是真正实用的拳法,没有任何花哨之处。招式并不精巧,然而招招势大力沉,大开大合,犹如重重山峦不断压迫而来,充分发挥了金系真气锐不可当的特点,令人难以招架。又加之这是他父亲潜心练习的唯一灵武技,有意继承下来,便说:“在修炼金刚破真气的时候,我也练习一下重阿拳吧。我年纪尚幼,功力不深,没法单独以真气胜过别人,还是要修习几门以打法为主的灵武技法的。”

  金凤点了点头,夏凌雪见状,又说道:“除此之外,我还想跟福叔学习一下他的武功技法。”

  金凤只听夏瑞天说过乐福如何厉害,未曾亲自见他出手。从夏瑞天的描述来看,他使出的招式都很奇怪,内家真气也不属于七大系列的任何一种,心里放心不下,唯恐那是什么歪门邪道,儿子跟着练习,走上邪道,耽搁了灵武技的练习,因此看了一眼乐福,说:“你现在哪有时间去练那么多东西,先将金刚破练到第一层巅峰再说。修习灵武技,犹如建房子。基础灵武技,就是房子的根基。根基不宽,不稳,房子也建不高。你现在重点练习金刚破,再练习一下重阿拳,其他的,以后再说。”

  夏凌雪听了,追问到:“如果我将金刚破练到第二层,我就可以跟福叔练习他的武技吗?”

  金凤想着将金刚破练到第二层,怎么也得三五年,那时候,再来讨论练不练乐福的东西,也不迟,便说:“嗯,我给你三年时间,你若能突破第一层巅峰,进入金刚破第二层境界的话,你想练什么,我都不会再管你。”

  夏凌雪大喜,说:“有娘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一年之内,我一定突破金刚破第一层,进入第二层。”

  金凤用爱怜的目光看着夏凌雪,说:“凌雪啊,你心志可嘉,不过习武之事,可是得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往前走的。一年的时间,你能将第一层的经脉打通就不错了。我的话已经摆在这儿了,你自己去努力吧。如果你真能一年之内突破第一层,对你的武技,我也就没什么可以操心的了。”

  夏凌雪看着母亲,嘴边浮现出一丝窃笑。经过下午的练习,他心已经有了底。一年的时间突破第一层,是绰绰有余的。

  吃过饭,金凤带夏凌雪进入书房,拿出一卷诗书让他背诵,夏凌雪说:“娘,我先去练习金刚破,诗书曲艺,这段时间我想先搁一下,重点将灵武技练好再说。”

  金凤一想,毕竟如今天下纷争不断,重武轻文,金家又是以战功起家,便答应了。夏凌雪辞别母亲,急急奔入石室,又开始苦练金刚破真气。<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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