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暧昧

  御书房中,北堂毅轩憔悴的脸色不减任何血色,苍白不堪的靠坐在软榻金銮椅上,单手抚着眉心,微垂的眼睑不见思绪,疲惫的身躯却透着丝丝的颓败。

  案几旁边的桑公公瞅着憔悴的北堂毅轩,眸中闪过心疼,眉宇纠结片刻,上前瞅着萧条的北堂毅轩忧愁道:“太上皇,皇上求见。”

  北堂毅轩微抬了松弛的眼皮,瞅了眼忧心忡忡的桑公公不置一词的颔首。桑公公的亦是无奈的喟叹声,转身离去,这些时日,太上皇为了皇上与王爷的事更是费尽心机,瞧着日益消瘦的太上皇不禁莫名的动容,只是为何皇上和王爷却始终冷眼相待。

  北堂玉趁着背后日落夕阳的余晖,背着小手在御书房的门扉开启前,矗立,最终踏着轻浅的脚步移入。

  “儿臣参见父皇。”北堂玉俯身见礼后,安然的抬眸,瞅着脸色苍白,虚弱的北堂毅轩微微凝眉,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玉儿,怎么来了,有何事?”北堂毅轩轻扯嘴角,虚弱的笑容牵强而显得力不容心。小小的动作更将北堂毅轩的疲惫与体力不支体现的淋漓尽致。

  “儿臣想和父皇商量下关于母后三月后祈福后的事。”北堂玉眸中闪着灼灼光辉,瞅着猛然一怔的北堂毅轩,嘴角单开虚无的笑容。

  北堂毅轩抿唇不语,只是蹙紧的眉宇定定的凝视着眼前淡然的北堂玉,心中的震荡不时的扩散,“玉儿想说什么?”

  丝丝的压抑与颤栗莫名的让北堂毅轩不安,北堂玉凝视着急切的北堂毅轩淡淡道:“父皇不是希望成全母后的自由么?”淡淡的询问却无比的坚定,北堂毅轩不禁一滞,当初对于若儿迁入别庄,他自知北堂玉不会妥协,便用为天灵国祈福为由拖沓,然如今面对北堂玉的开门见山看,北堂毅轩瞬间的呆愣后,眸中闪着探究研究着北堂玉。

  “我可以让母后离宫,只是……”北堂玉侧首瞥了眼北堂毅轩转身,眸中闪过一丝纠结,更让北堂毅轩的心一度的猛烈地跳动。

  “只是什么?”急促而略带着压抑,眸中的深沉不变,难言眸底的期待。他自知亏欠若儿,但北堂玉亦是他的孩子,他总抱着点点的希望,希望玉儿能够明白,能够玉无痕无情好好的生活,毕竟是兄弟。

  亲人的亲情向来是他渴望的,从小的孤独与怨恨如影随形的伴随,他总是希望他的孩子能幸福,不为仇恨儿泯灭兄弟间的情谊,虽说无情最为帝王家,然人心总是肉长的,他始终带着丝丝的奢望,希望能弥补他当初的错,不再延续下一代。

  “只要夜阁同意将所有名下的产权归于朝廷名下,没有朕的命令不得调用……”疑惑后的平静,平静中的坚定,毅然抬首凝视着座位上为之呆愣的北堂毅轩,继而道:“皇帝必须留守京城……”

  轻浅稚嫩的语气却无声的撞击在北堂毅轩的心中,一如平静的海上投下了巨石般,波涛汹涌,眸中一闪即逝的怒意,心不禁的收缩,让若儿离开,无非是拿了无痕当挡箭牌,然众人皆知,如今如心是夜阁的老板,而北堂玉此话的言外之意,无非是垄断了如心对无痕的支持。

  沉香浓重儿压抑伴随着升温的火炉倍感窒息,北堂毅轩的脸色再次凝聚成了片片死灰,眸中的灼热一如炉火般,凝视着眼下淡然的北堂玉。

  “不行,如今有摄政王辅政,朕也帮你平定天下,你还有什么不妥的。”北堂毅轩的胸腔,因过分激动而气息不稳的起伏,眸中的决绝更是毫无还转的余地。

  若当真让夜阁听命于朝廷,无痕如今虽为翎王,但小小年纪,毫无势力,而他为太上皇却也不能大张旗鼓的去力持无痕。否则,弑兄篡位的戏码必将被有心之人造谣。

  况且如今北堂玉与无痕的关系并未明确,他不可让无痕冒一点的风险,但如今不管怎么说,玉儿身后有朝廷,而无痕有夜阁的鼎力,至少在一线上,相互的顾及也会相安无事。

  北堂玉凝视着漠然的眸子下压抑的隐忧的北堂毅轩,浅然一笑,随即冷静道:“父皇放心,朕不会拿皇弟如何,朕也不需要父皇的力持,朕希望与皇弟用自己的力量一比天下。

  狂傲的口气带着轻松地气息,再次抨击着北堂毅轩的胸腔,心中的纠结愈发的深沉,惨白的脸色再次暗沉,“玉儿……”

  “朕现在是天灵国的皇上,皇弟是天灵国的王爷,当初的皇位也是一念之间,同为皇室之人,必将为天下着想,朕想用自己的力量证明,朕的皇位并非因为皇弟的谦让而得。”

  坚定地话语,透着丝丝不甘,眸中一闪即逝的薄怒隐去,平静而深沉,稚嫩的声音却透着丝丝的严厉与不容忽视的决绝。

  北堂毅轩再次震撼,眸中闪过异样的情绪,不否认,北堂玉所说当初本来无痕登基已然成定局,要不是无情闹出这么一出,想必玉儿必然不会登上龙位。

  北堂毅轩敛下纠结的眸子,心中的思绪百转千回,玉儿不甘的真的只是皇位么,亦或是曾经若儿对他的承诺,毅然保他天下太平,前提只为无痕的无忧。

  而如今北堂玉小小年纪的决绝再次让沉默的北堂毅轩心中泛着丝丝疼痛,如此的倔强,莫不是想证明他的能力不需假手他人亦能稳坐天下,甚是不甘若儿的态度,亦然要与无痕一争高下?

  夕阳的最后一丝昏黄透入书房内,斑驳的昏黄在洁净的地毯上添了丝丝的妩媚与慵懒,沉香袅袅,惬意盎然,冬日里的美好却被突兀的气氛扰乱。

  北堂毅轩思绪纠结,微敛的眸子掩下丝丝的哀伤,昨夜便有暗卫禀报玉儿夜会翎王府的消息,让对于平静的毫不见波动的氛围不禁让北堂毅轩疑惑不已,然如今北堂玉的话似乎在纠结中给他找到了丝丝的入口般。

  北堂毅轩微微喟叹,心伴随着压抑而隐忍的伤痛,真所谓一失足成千古恨,若当初,不是他的一念之差,用若儿的血去挽救为了弥补程蕴含的亏欠,若他一开始表明了他的感情,若他一开始便可以放下他的自尊,若一开始便信任她,若一开始……也许今天也不会到两难的地步。

  北堂毅轩抬眸瞥见北堂玉平静下的浅笑时,最后不置一词的颔首,默认,既如今连无痕都同意,那他除了适当的缓解,恐怕再多的阻扰都是无济于事吧。

  无痕,玉儿同为他的孩子,骄傲而固执,无痕更是继承了若儿的偏执,他决定的事似乎连他这个爹都无权干涉。

  北堂毅轩不禁单开一抹苦笑,心中的涩然一如寒冷的冬日般,在明媚的阳光驱逐不了寒意的轻嗜。沉浸在冬日中的安缘寺,尤为宁静,除了冷冽的寒风吹袭而过的踪影,与瑟瑟而颤的枯枝,仿若不存在任何一个生灵般的萧条。

  后院中的厢房内,投影在窗棱上的烛火散着微弱昏黄的光芒在窗棱上跳跃,寒风不经意的掠过,颤抖了枯枝的瑟然。

  厢房内,若儿眸光冷冽,淡然的凝视着眼前陌生的男子,心中划过一丝笑意,昨夜自知他受伤不轻,没想到今日依旧执迷不悟的上门,难道他不怕她真的会杀了他么?心底的疑惑却也未停歇过,不断地肺腑着眼前的男子是谁?

  “见到我没死,很失望?”男子凝视冷漠的若儿,眸中闪过戏谑之色。

  “不,只是没想到阁下还真是有雅兴,天寒地冻的赶至这尼姑庵,不知阁下所为何事……”若儿眸中划过讥讽,轻蔑的撇了眼一边的矗立的男子,转身,对于陌生的男子,若儿莫名的安心,她知他绝无伤害她之意。

  “当然是为了一睹吵死木箱的芳容……“轻佻的语气透着暧昧的气息,缓缓靠近若儿,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若儿的颈项边。

  若儿霎那得怔愣,随即淡开妖冶的笑容,侧首凝视着近在眼前,头颅窝在她颈项之处的男子,魅惑道:“你是在勾引我?”眸子滑落在男子的薄唇上,继而靠着床榻妩媚而坐,撩人而低迷道:“真是我的荣幸呀……啧啧,真是没想到在这枯燥的尼姑庵,我都能飞来艳福,真是有劳阁下的奔波,为我服务了。”

  话语间,若儿已然妩媚的起身,妖娆的身子攀附在男子的身上,玉手勾上男子的颈项,瞅着眼前笑意不减,依旧放荡不羁的男子,只是在紧贴的身子时,若儿亦然发现了男子的僵硬与颤栗。

  眸中一闪即逝的讥讽,再次划上深度的妖娆:“阁下,怎么没反应了,或者是你……”若儿语气微顿,素手下滑至男子腹部,笑意不减,眸底的讥讽掺着无尽的冷冽。

  男子的气息猛然急促,一把握住若儿的素手,暧昧而轻佻,轻够唇角:“如此美人,当然有本阁下主动了……”

  随即拦腰抱住若儿的腰身旋转,将若儿不规矩的手抽离,转身之间一闪即逝的压抑与痛楚,最终硬生生的将若儿压床榻上,眸中已然换上的迷离之色,只是瞅着身下脸色绯红,笑意婉约的若儿,身子再次不禁僵硬,气息略显得急促。手指不可抑制的轻抚着白皙而泛红的娇颜。

  若儿的心间猛然一沉,笑意不达眼底,清明的眸中已然冷冽如冰,轻够唇角道:“继续…”

  男子愕然,手指僵住,浅笑中带着微乎其微的轻颤道:“当然,只是这……似乎不合适。”抬眸,蹙眉巡视了四周之后,浅笑的拦腰抱起若儿足尖轻点往窗外略去。

  安缘寺的后山,在寒冬中,草木早已凋零,冷月伴随着寒风丝丝的萧条与阴森,一路飞驰,若儿靠在男子温热的胸口,感受着迎面刮着讥讽生疼的寒风,不禁蹙眉。

  男子垂首低笑:“靠着,别动。”宽厚的大掌将若儿的头颅按在他宽阔的胸膛内,再次运气内力往后山而去。

  若儿抬眸的瞬间,毅然发现男子额上沁出的寒意,与运用内力时,气虚不足的颤栗,若儿眸中闪过一丝异色,她自知昨夜的那一掌,必然让他元气大伤,不说致命,但十天半月内至少是用不得内力的,然他今夜如此的奔波必将他的身子彻底的瓦解。

  若儿靠在温热的胸口,心中莫名的一紧,他难道真的不要命了么?她伤了他,他为何还如此待她?

  “放我下来。”若儿透着一丝冷冽,猛然的声音在寒风中飘荡,清晰尤耳却随风溃散,男子微微一怔,垂首道:“快到了。忍忍。”

  浅笑的温柔在寒风下似花开了冷月的清辉,若儿的心猛然一滞,蹙眉道:“你到底要去哪?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去。”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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