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123
废弃村庄里。</p>
老人手端着破口的碗, 颤颤巍巍朝屋里走去，他的孙子小鱼站在门口，看看里面, 又看看爷爷，会儿眼睛就亮了亮, 朝外喊了声。</p>
“爷爷, 那个大哥哥醒了！”</p>
随后传叶临云的提醒：“声音小点！”</p>
老人加快脚步进屋，就见叶临云坐在床边的凳子上, 床上那个年轻人刚刚坐起身，警惕之中还有挥之去的茫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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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坏人。”老人将碗递给叶临云，边解释道，“刚刚看到你倒在村口, 身血，我们就把你带回了。”</p>
年轻人穿着白衬衫, 但已经沾满了污渍，还破了好几个洞, 根本就看出原貌，腹部片血红格外扎眼，稍微撩起点就能看到衣服下面绷带的边角。</p>
看起像是受过伤。</p>
叶临云将碗递到他面。</p>
年轻人僵硬转过头, 看到叶临云的候有些吃惊，好会儿才敢认：“……二、二少爷？”</p>
“嗯。”同样灰头土脸的叶临云闷声点头，接着又问, “你怎么在里？我记得你是我哥实验室里那个……那个叫什么着的？”</p>
“我姓谭。”年轻人赶忙答道，“上次在商场我们还见过。”</p>
“哦对, 小谭。”叶临云敷衍应下，再度追问，“那你怎么上班跑到儿了？”</p>
小谭接过碗正喝水, 闻言愣了下，抬头看了叶临云许久，才试探着问道：“你、您……你们还道是怎么回事吗？”</p>
他的视线范围扩大到另外老少身上。</p>
老人误解了他的意思，主动上，将喝完了大半水的碗接回去，然后站在旁等着小谭解释。</p>
小谭被三双眼睛的注视着，有些尴尬挠了挠下巴：“呃，没人跟你们说吗？二少爷没有捡到说明书什么的？”</p>
叶临云已经有些耐烦：“别遮遮掩掩的了，有事说事，少废话。”</p>
小谭缩了下脖子，没再迟疑什么，结结巴巴交代了事情经过。</p>
两天他下班回家的路上被人从背后敲了闷棍，等再醒的候就是陌的深山老林了。</p>
同边老青少三人的茫然，小谭很快就遇到了情人，被告是有人恶作剧，将他们绑玩逃游戏，第个找到出口的人会获得奖励。</p>
小谭没有多想，在对方的邀请之下，同意与对方组队，起寻找出口。</p>
但是在山里绕了两天之后，他们反而迷失了方向，还面临着食物匮乏的窘境。</p>
小谭无意间透露他随身背包里带着压缩饼干，队友便起了歹心，晚上趁他备偷袭了他。</p>
队友原本是想杀了小谭的，但是那人没有经验，加上天黑，没捅到小谭的要害，抢了吃的东西就赶紧跑了。</p>
小谭没敢动，等到对方走远了，天快亮的候，他才简单处了下伤口，往反方向跑出了。</p>
结果伤口太痛，他又累又饿，跑得头昏眼花，后受了头栽到上昏了过去。</p>
再醒的候就看到了叶临云。</p>
听完个故事，叶临云第反应就是怀疑：“那群人脑子有病吗？！”</p>
小谭小鱼都被他突然的大声吓得哆嗦。</p>
叶临云没注意控制自己火气，熬到现在他的精神状态已经接近极限，骤然间得自己么间的担惊受怕是幕后黑手的“游戏”，肺都要气炸了。</p>
如果幕后人站在他面，候他已经直接举着凳子砸上去了。</p>
但其他人都是受害者。</p>
叶临云站起身回转了好几个圈，心头的火气无处发泄，反倒越积越多。</p>
“啪——”</p>
他用力拍了下桌子，声巨响之后泄出去几分憋屈。</p>
“游戏？群神经病脑子进水了？什么人都敢绑，是道我是谁吗？还是活得耐烦了？等出了破方，我绝对叫那群神经病好看！”</p>
“可是，”小谭露出担忧的神情，“方也道是哪里，我身上所有的电子设备都被收走了，连手表都没了。”</p>
他指了指自己手腕上道白痕：“根本没有办法联系外界，想求救也没有办法，反而还容易引那些走投无路心怀轨的人……”</p>
叶临云也沉默下。</p>
小谭看他的神情也就懂了：“二少爷身上的东西也被收走了？”</p>
叶临云“嗯”了声。</p>
甚至身边还多具尸。</p>
叶临云恹恹陷入了思考状态。</p>
先就因为贺衔华的尸让他魂守舍了许久，他清楚自己是绝没有主观杀人的意愿胆量的，原先以为有他那对爷孙在，还担心有什么阴谋。</p>
现在看，分明是有人恶趣味发作在背后搞鬼。</p>
个可能性让他暗自松了口气，心底难过的那关勉强是迈过去了。</p>
是眼下的情况就更加复杂了。</p>
老人小孩儿都敢说话，都眼巴巴盯着叶临云看。</p>
叶临云看起是能拿主意的那个，就连小谭也由看向叶临云，等着他发话。</p>
叶临云视线往屋外转了圈。</p>
外面天色渐渐暗了下，等到入夜之后在外面游荡是很危险的事情，晚上是作他想了。</p>
叶临云后看了眼小谭腹部的伤口，皱了皱眉，说道：“你先休息，张床就给你睡吧，明天早上起想办法发求救信号。”</p>
小谭神情微微动了动，露出点惊喜的神情：“二少爷有办法联系到家里人吗？”</p>
叶临云很自信：“我么大个人失踪了，他们怎么可能找我。”</p>
小谭愣了愣：“可是我们现在……”</p>
叶临云打断了他：“别可是了，想那么多干嘛，我说可以就是可以，我都办到的话，难道你能？”</p>
还是臭脾气的大少爷，小谭闭上了嘴，敢接话了。</p>
叶临云看到他那副畏畏缩缩的模样又莫名爽，但对方是伤患，他还是把多余的话咽回去，匆匆起身朝外走。</p>
“我去弄点吃的。”</p>
老人小鱼眼观鼻鼻观心，敢插话，等叶临云气势冲冲走了，他们才朝小谭腼腆笑了笑，结结巴巴解释了几句。</p>
“他、他就是那个脾气，但他是个好人，我们厨房还有点米，等会儿煮点粥给你端过。”</p>
小谭点点头，好脾气说了声“谢谢”。</p>
老人又朝他笑了下：“那、那你好好休息，我们就在隔壁。”</p>
说着，他拍了拍孙子的背，带着他起朝厨房走去。</p>
叶大少爷从小十指沾阳春水的，自家布满高科技的厨房都未必会操作，更别提那种原始的灶台了，他也就是找个机会先出去透透气，免得把火气撒到无关人等的头上。</p>
烧火煮饭的事还是要老人。</p>
老人走到门外的候，还下意识往回看了眼。</p>
透过窗户还能看到小谭的侧脸，他没有躺回到硬邦邦的床上去，而是坐在原处发呆，或许是光线角度的影响，他嘴角微微往下拉着，笑的候看起有几分冷意。</p>
老人愣了下，很快收回了视线。</p>
叶临云果然连厨房的门都没进，是蹲在外面的台阶上，看着远处的云霞发呆。</p>
老人走近的候，他才回过神，往步，让开了位置，让他好进厨房。</p>
厨房里柴火米都齐全，灶台上摆着老人孙子在外面摘的野菜，还往下滴着水，老人将装水的破碗放到灶台上，先去拿柴火。</p>
叶临云站在门口看了会儿，迟疑了片刻，开口道：“柴火留半，明天我有用。”</p>
老人抬头看了他眼，点点头，没有提出异议，也没有问为什么。</p>
叶临云并没有因此感到放松些，他重新将目光投向远处，心头的烦躁安无论如何也无法真正得到纾解。</p>
厨房上面的烟囱上渐渐冒出袅袅的轻烟，叶临云的视线道什么候就移了过去，直到烟雾淡去也没有收回视线。</p>
老人盛了煮好的粥，碗筷有限，因此得分批次吃。</p>
叶临云回倒是还记得屋里还有个伤员，主动开口：“先端给小谭吃吧。”</p>
老人点点头。</p>
小谭要礼貌温得多，跟老人推拒了几番之后还是拗过老人的热情，老人拿着空碗再回的候，就见叶临云小鱼并排坐在台阶上。</p>
叶临云手里端着个碗，是放在小鱼面。</p>
老人在远处停下，叶临云误会了他的意思，由皱眉道：“我至跟个小孩子抢吃的吗？就是碗太烫了，小孩子哪端得住？”</p>
话音刚落，他肚子就传咕噜声响。</p>
老人没忍住笑了下，叶临云涨红了脸扭开了脸，也就没有注意到老人渐渐变得忧心忡忡的神情。</p>
他扭头看了眼主屋的方向，又看看叶临云，欲言又止。</p>
“那个小少爷……”老人看到细皮嫩肉的年轻人干脆统叫了少爷，但接下去的话说下去了。</p>
叶临云拧着眉问：“他怎么了？”</p>
老人又把话咽回去，是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说。</p>
既然是叶少爷认识的人，那应该是坏人吧。</p>
他想道。</p>
警局。</p>
林见秋、叶怀霜、高警官薛彻四个人坐在间空的会议室里，三人面堆满了各种信封散落的件资料，人负责堆飞快翻阅着，薛彻则坐在电脑跟。</p>
大约刻钟之后，叠指甲盖厚的件信件被单取出放到边。</p>
“八月四号、八月二十五号、八月二十九号，八月三十号，九月三号——是近的封。”</p>
薛彻从电脑跟抬起头凑热闹：“几天怎么了？”</p>
林见秋的语气平静的吓人：“读者信里面都夹着自制明信片，而且跟失踪人员的位置有关——除了八月四号那天，但那张明信片上的照片是在佟水淼附近拍的。”</p>
然而他之没有看过些信。</p>
因为些信名义上都是读者信，全都寄往了杂志社或者出版社，信封里除了明信片甚至都夹杂着至少篇读后感。</p>
杂志社出版社都是月清信件，集满个月再起打包送给事作者。</p>
林见秋平也总在忙，有闲到无聊的候才会挨个拆开信件看眼，遗憾的是个夏天的各类突发事件格外的多，他连休息的间都够，更遑论去看读者信了。</p>
直到此刻。</p>
那些信封上都明确写着林见秋的名字——指名送给他的。</p>
用什么复杂的推也能猜到些失踪案跟林见秋有关系，或许正是冲着他的。</p>
薛彻看了看信件，又看了看林见秋的脸：“但是你怎么猜到跟你有关的？”</p>
在林见秋打电话叫编辑送信件之，他几乎就已经笃定自己跟起案子有关系了。</p>
些信件过是后的个佐证而已。</p>
薛彻随口猜测道：“又是因为你的直觉？”</p>
高警官在分类另叠资料的间隙也由抬头看眼林见秋，他也有点好奇。</p>
“还有楠楠陆晚风，你是怎么猜到他们会被针对的？”</p>
有叶怀霜猜到了原因：“是因为临云吧。”</p>
林见秋“嗯”了声。</p>
“热闹做得太明显了，之贺衔华齐越泽被叶临云棒打鸳鸯的营销新闻还记得吗，我发现那整栋楼里的新媒公司都被匿名号投稿过同样的内容，而且就在我们离开后久，他们紧跟着又发布了佟水淼死亡的新闻，而且全都出现了号码牌。”</p>
薛彻听出那么点意思，下意识摸了摸手臂，感觉到有点恶心：“你的意思会是说……是幕后的人故意引你过去看那人被撞死吧。”</p>
林见秋纠正了他的说法：“是为了引起注意。”</p>
薛彻挑了下眉：“引起你的注意？他怎么道你定会关注件——”</p>
话没说完，他脸色变了变，反应了过。</p>
林见秋然、绝对、定会注意到件事，因为叶临云失踪了。</p>
叶临云跟林见秋什么关系？</p>
任那种微妙的关系提，现任叶怀霜跟叶临云是亲兄弟，叶家可能放着叶临云管，件事本就根林见秋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无论如何也绕开。</p>
“除非他真的倒霉到被毫无瓜葛的劫匪打劫，否则他本是没有任何失踪的由的。”林见秋补充道。</p>
叶二少爷近被禁足在家，无论在哪方面都是比上足比下有余，就算真有那种想要报复社会的也轮上他。</p>
能是跟身边的人有关系。</p>
综合所有线索看，林见秋是有可能的那个。</p>
“止些吧。”高警官追问道，“号码牌是怎么回事？”</p>
“第十三个人。”林见秋有些疲惫靠在椅背上，声音很轻。</p>
“什么意思？”</p>
“字面上的意义，他是‘游戏’中的第十三个人，也是第个——可以解为游戏开启的信号。”</p>
高警官先在调查资料，刚刚才回加入没多久，林见秋得再跟他解释遍。</p>
“共十二个人被骗到孤岛上，天外之音公布了游戏规则，每三天岛上都会发起凶杀案，调查出真凶作案手法的人会在下轮进入安全区，如果三天内没有出现新的尸，游戏规则将会在轮安全区外的人里随机挑出个杀死，如此重复，直到后剩下个人，他将作为胜者继承巨额宝藏，并被安全送回去。”</p>
“顺带提，安全区仅仅是指会被游戏规则选中，但是玩家可以通过自己的主观意愿杀死处在安全区的人。”</p>
“隐藏规则之是如果所有人都猜出了真凶，那么安全区规则作废，之二是杀人凶手也会进入安全区。”</p>
“开局第场案件就是第十三个参与者——他在的路上就被车撞死了，天外音公布了所有现场勘察的资料人物背景，并表示凶手就在十二个人之中。”</p>
至此，游戏正式开始。</p>
高警官听完都由沉默了片刻，终给出了句评语：“灭绝人性的游戏。”</p>
薛彻在旁也连连点头：“就是，太变态了，也道是哪个神经病想出的。”</p>
从开始就埋下了互相猜忌的种子，规则也几乎切断了合作的可能性，后能活下的必然寥寥无几。</p>
如果真的完全复刻进现实，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可能都是在五轮内全灭。</p>
过以现在的科学技术发展说，个游戏完全复刻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根本现实，充其量能套个象征意义的壳子。</p>
林见秋接着解答高警官的疑问。</p>
“游戏里面十三个人，分别是杀人犯、卧底、侦探、歌手、医、老师、黑客、企业家、年轻夫妻、小偷、流浪汉小女孩。”</p>
“我看到那份失踪名单里面没有小孩子，如果真的是冲我的，我身边有个小孩子，就是楠楠。”</p>
那候他甚至还没有确定，毕竟种猜测太过匪夷所思，就连他自己也觉得可能。</p>
高警官也由松了口气：“幸好你反应快。”</p>
宁可信其有，可信其无。</p>
过也正是因为楠楠险些被绑走的事，让林见秋意识到那种隐隐约约的熟悉感并非他的错觉。</p>
“杀人犯指代的即是第十三人，也就是第个死者。”</p>
等佟水淼的过往被揭露出，林见秋就彻底确定了。</p>
从头到尾都对上了，至少看起比开始的猜测要显得更有说服力。</p>
但林见秋有意无意回避了主要的问题。</p>
“那么，个游戏规则是从哪里的？”高警官后问道。</p>
林见秋用指尖敲了下自己的脑门。</p>
“我写的。”他轻声说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