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皇后区”的挑战(下)

  “我们就按正规的篮球比赛规则打吧,无论得分后都交换球权,没有街球的二运、翻腕和走步,可以争抢篮板,三分算作两分,谁先得十分就算谁获胜,怎么样?”

  见我点头表示没意见后,金毛接过球站在正中间投了个三分,姿势不算标准,球却打板进了,不过我估计九成九是蒙的!将球丢了过去,一对一斗牛正式开始,此时场边已经围了不少来看热闹的球迷观众……

  弓腿拉开架势,右手臂斜向下,左手举至齐肩高,两眼死死盯着对面金毛的双肩。说实话,被这么多人围观着,还是有点点紧张的,不过听见不远处林瑛正领着众大声地喊着“秋暝,加油!秋暝,必胜!”后,加速了的心跳重归平静。就当是国足在国外踢拉练赛吧,赢了是为国争光,输了就是学习经验。

  望着对面的小白脸满脸的严肃,金毛狮王双眼得意地露出不屑和轻视,虽说他的长处是耍街球、钓美眉,但打了十几年篮球了,一对一的实力和经验还是挺可观的,不过也只是“挺可观”而已……

  金毛缓缓运球近身,然后突然将球向我砸去,竟想用很羞辱对手的穿裆过人给我个马威。我的反应不慢,右腿右手及时后撤,右手险险截住了来球,然后背身运球闪过了冲将过来的金毛。

  一计不成的金毛狮王恶狠狠地击了下巴掌,轻声骂道:“草(这个字念第四声,怕有些朋友不理解什么意思,特此声明下,寡夫是个斯文人~),真他娘的背,这小子的运气咋就这么好呢?”

  耍了下小帅,交叉运球、闲庭信步般来到金毛面前半米处,向右虚晃一下,在金毛失去重心的一刹那,将球向左一拉,然后是一记苦练多年的剪刀腿加后仰跳投,皮球直愣愣地砸着篮筐上沿,随着“嘣”的一声直接钻进了网窝,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声音!场下也是叫好声一片,林大小姐更是乐得又蹦又跳,就像是她自己晃过了金毛投进这球一般。

  金毛狮王的进攻能力不赖,运球频率不快却相当的稳,不过在我的贴身紧逼下很难舒服地投篮,更没有什么好的突破机会了。有一下好不容易顶开了我的纠缠向篮下冲去,不想刚出手的篮球却被我的追身大帽活生生摁在篮板上。场边又是叫好声一片,满足了下我小小的虚荣心。在我看来,盖帽和得分一样让人心情愉悦,而且更彰显男人气概和暴力痛快。至于金毛狮王的防守能力,和他的发型一样,只能用“华而不实”和“稀烂”来形容,无论是假动作虚晃,还是直接干拔跳投,我是随心所欲、百试不爽,越打越有状态,真正地打出了“风格”、打出了“水平”,而比分也从“1:0”哗哗地刷成“2:0,3:0,4:0……”

  林大小姐正握紧双拳、双颊通红地看着场上的比赛,虽然秋暝一直领先,不过还是不免有些紧张。突然一只手拍了她的肩膀,以为是哪个不开眼的**在揩她的油,林瑛转过头正要破口大骂一番,看见来人却愣在了那里,“十三妹!!”

  “小姑姑好,你怎么也在这看热闹啊?好长一段时间没见你来玩篮球了呀!”

  站在林瑛面前的不是真的一位小美眉,却是名眉目清秀、五官和美眉有得拼的大男孩……他叫林骢,是林瑛的一个堂侄儿,由于长相极其清秀,加上在同辈里排行十三,同年们便亲切地唤他为“十三妹”或者“十三娘”。林骢小时候脸皮就薄,每回被人当女孩子叫唤都害臊得脸红无语,不过叫得时间久了,长大后的林骢也就习惯成自然、毫不介意了。林骢和林瑛俩人是从小玩到大的,关系铁得很,两个人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今天偶然在这儿碰到,俩人都分外的意外和惊喜。

  “哈哈,十三妹,好久不见啦,最近我都忙着收拾院子,老哥又去上海了,就很少来这打球了。怎么?刚踢完球啊?”林瑛指着林骢脏兮兮的球衣疑问道。

  “是啊,刚和高中同学踢完一场友谊赛,正准备回去呢,看到这边儿一大帮子人围着,就和哥们一块过来瞧瞧,不想遇到你了。呵呵,你是来打球的?还是也是来这看寂寞、看热闹的呀?”

  林瑛将刚才发生的事情简单地讲述了一遍,言语里满是对金毛狮王的憎恶。谁让他想欺负秋暝这个新人来着,而且更可恶的是,这个混蛋在“大蛤蟆”就要输给自己的时候跳出来坏了林大小姐的“好事”。

  “呵呵,小姑姑,你收的这位‘小弟’不仅人长得帅气,球也打得很帅气嘛!那可怜的金毛都要被打哭了。”望着秋暝在场上潇洒的身影,林骢由衷地夸道。

  “那是,哼哼,也不看是谁的小弟!打那个啥还得看主人呢,敢欺负到老娘头上,就得让他放放血、流流泪,否则难消老娘心头之恨!”

  听着自己的小姑姑喊着“小弟、主人”,又自称着“老娘”,林骢哭笑不得,心里暗思道:“看来小姑姑是永远都‘长不大’的了,都快上大学的人了,还是这么泼辣……这小妮子这么在意那个秋暝哈,不会是……那边场子的几个人可不是善类呀,等会不管发生什么也得帮上小姑姑他们一把!”

  此时场上的金毛狮王正徒劳地追着我左晃右晃的步伐,一脸的悲愤和“哀伤”,全没了比赛前的嚣张和“英雄气概”。

  “太阳啊,我咋就这么背呢?被人当枪使就算了,现在是被揍得枪灰都不剩了。真是‘赔了夫人又折精兵,不成反被爆菊’啊!现在已经是0:9了,草啊,老子就要被人零封了……”

  快速地转身,将哭丧着脸的金毛一把甩在了后面,一记轻巧的上篮打板结束了这场单边屠杀般的单挑。场下的球迷已经沸腾了,一个在这里混了多少年的金毛同志就这样被人剃成了个大光头,也太传奇了吧?!不知谁带的头,围观的球迷们疯狂地呼喊着,不是我的名字(他们现在也还不知道主角的名字),而是“可乐!可乐!可乐!”,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可乐”后来成了我在这个球场的“江湖绰号”……

  我拍着皮球走向金毛,满眼含笑地说道:“你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的吧?!”

  金毛狮王拉拢着脑袋,翻出空空如也的裤兜窘迫地说道:“其实我身上没带钱,一毛钱都没带……”

  草,身上没带钱还敢和人打赌,还真以为自己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好汉呢,不知道你是自信过头了还是三鹿喝多了。

  “没钱啊?我倒没所谓,不过,你听听场边的朋友们都在喊什么?”

  瞥见站在篮板后面背对着我的林瑛被一伙人“围”着,而林瑛正对面的男孩正微笑着用怪怪的眼神打量着我,扔下处境无比尴尬的金毛狮王同志,我赶紧走了过去。

  也没来得及弄清楚怎么一回事,一把将林瑛拉到身后,打量着眼前这伙清一色穿着米兰球衣的青年们,询问道:“你们想干嘛?她是我的朋友,有什么事你们冲我来好了”

  知道我是误会自己了,林骢摸了摸鼻子微笑着说道:“呵呵,小姑父……哦不,是我们的‘可乐’同志,你好你好,误会了,我是林瑛的堂侄儿——林骢,叫我十三就好了~”

  我愣住了,我这不是多管闲事瞎操心么?!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握住十三伸过来的、白皙的手,说道:“呃,是我鲁莽了……我叫秋暝,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而这时的林大小姐正红着脸“傻乎乎”地呆在一旁。“这家伙,还是挺有良心的,以为我被人欺负了就那么紧张地跑过来‘罩’着我。呃,刚才十三妹叫他什么来着,小姑父?!”林大小姐用疑问的、带着刀子的眼神扫向林骢,而我们的十三同志全然不觉,正热情地与已经被他内定为“小姑父”的主角同志在寒暄套近乎……

  金毛向场边的观众撒谎说就去买可乐,而后别别扭扭地来到吴成业和魏腾云的面前,低声说道:“吴哥,对不起,我被他请吃鸭蛋了……真对不起,让你们失望了……”

  金毛狮王被人玩残吴成业也看到了,自己的小弟被人这般“折磨”,心里必须很不爽,不过在众小弟面前还是要保持风度的。拍了拍金毛的肩膀,吴成业“心平气和”地说道:“对方身手不俗,是你轻敌了!不过,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也不用这么沮丧。”

  “不是,吴哥……我和那小子打赌了,说好了谁输了就请场下的观众喝可乐,可……可我身上没带钱,当时头脑发热也没想那么多……”金毛找块豆腐撞死的心都有了,这回是丢球丢人又丢脸了,只得结结巴巴地说出了自己的窘境。

  “啊!怎么这样?我身上只揣了张银行卡……”

  魏腾云坐不住了,泡个妞都整得这么郁闷、纠结,他已经失去耐性了。只见他从地板上一下子站了起来,走到吴成业及其一帮小弟面前说道:“金毛兄弟这样被人羞辱,一个新来的就敢这么嚣张,还懂不懂规矩了!吴哥的兄弟就是我魏腾云的兄弟,我们这就过去讨个说法,替金毛兄弟出这口恶气!”

  说完,魏腾云挥手先领着几个血气方刚的青年气势汹汹地朝内场走去。表哥闹腾起来是拉不住的,吴成业无奈啊,只得带着众小弟跟上去压阵。

  正和十三有说有笑地交流感情,一大伙人一下子围了过来,穿着白色背心、大红球裤的魏腾云走到我面前,指着我很是轻蔑地质问道:“就是你,有意羞辱我们金毛兄弟的吧?”

  右手缓缓地拨开那根嚣张的手指,我淡漠地盯着对面那张还算英俊却十足嚣张的脸庞说道:“我羞辱他?是他先有意羞辱我的吧!近视的见多了,没见过你这视力那么差的。脸皮厚的也见到过不少,就没碰到过这么厚面皮还不要脸的!”

  本来和林瑛大小姐玩得挺开心,却三番两次被几只苍蝇恶心、打扰,我心里也是无名火起,口气只硬不软,用骂人不带脏的句子打击着对面这只恶心的苍蝇。草啊,还想来个一群人“单挑”我一个?等会真要开仗,就先把眼前这个鼻孔朝天的家伙废了!

  “你,你……”

  魏腾云本就口才不好,被我的话憋得够呛,站在那里不知所云。

  见自己的表哥吃了暗亏,吴成业赶紧走过来拉住魏腾云,抬眼望着我问道,“哥们儿,新来的吧?还懂不懂规矩了?”

  正想把这只苍蝇也打击一遍,身后的十三对我轻声说道:“不必和这帮人一般见识,莫要冲动,看我的!”

  林骢带领着和他一起踢球的伙伴们悠哉悠哉走进场子里,把我护在抱胸站在吴成业面前,笑呵呵地说道:“吴成业啊,啥时候规矩变成你说了算啦?这么多人瞪着眼睛看着,你们也敢睁着眼睛说瞎话?”

  虽然十三“满脸笑意”,可吴成业却笑不出来。吴家在皇后村有一定势力不假,但皇后村的“地头蛇”却是林家。虽然家族有权有势的表哥就在这里,但出来混的讲的就是脸面和义气,今儿真要用强的话,怕是以后在皇后村自己就声名扫地、无以立足了……

  摆出副惊喜的神情,吴成业走上前,说道:“十三哥!你怎么也在这里?不好意思哈,刚才没见着你。这位帅哥和那位美女是……?”

  不理会吴成业的虚情客套,林骢直截了当地说道:“美女是我的小姑姑,而这位帅哥呢,是我小叔公钦定的女婿,也就我小姑父!怎么,你的那位‘金毛’兄弟想欺负‘林家’的人哈?”场子里挤了不少人,人声嘈杂,如果让我和林大小姐听到我和她在十三的口中已经成了一对,不知道会生出怎样的尴尬。

  林骢故意加重了“金毛”和“林家”四个字,吴成业并不傻,而且是个相当来事的人,马上意会出了林骢的深层意思,便转身和表哥商量起来。

  “表哥,为今天的这点事儿和林家闹别扭不值当啊!这十三不是软柿子,在皇后村可是位不能惹的主。再说,丢脸的只是金毛,咱俩只是因为‘误会’才出头替别人*说法的……”

  眼见有人给我撑场子,加上场下的观众对自己也是虎视耽耽(谁让他想赖掉金毛狮王同志欠观众们的可乐呢~),魏腾云气势弱了几分,虽然他是个有点二愣子的纨绔子弟,却也不是精虫上脑的傻子,便哼哼道:“草,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啊……你说说,怎么整吧。”

  还能怎么整?愿赌服输呗!吴成业只得召集众小弟走到一边,大声号召大家集资给金毛买可乐去。一冒失的小弟摸索了半天的口袋,终于找到三个一毛的钢镚儿,便兴冲冲地第一个向前去“捐款”,气得吴成业差点就晕过去了,一脚撩翻这个倒霉蛋。吴成业欲哭无泪,老大当到这个份也够郁闷的了,怎么感觉自己都成丐帮帮主了,以后出门还是揣现金吧……

  留下了彼此的联系方式,便挥一挥衣袖和十三及其伙伴们道了别。

  夕阳西下,两个长长地身影印在整洁的马路上,徐徐南行。扛着观众们分剩的一箱百事可乐,我们的林大小姐就一刻也没停止过“幸福”的笑容,就像是从赌场得意而归的大赢家,“哈哈,早知道你那么厉害,一开始就该赌上一车的可乐,而且赢了都要归我们~”

  “我们就知足吧,呵呵,难不成你还想去卖可乐?我可不敢再陪你疯了,要让林老爷知道你现在‘嗜赌成性’了,我就惨了……”可不是我狠心让林大小姐做苦力的,是她自己非要提取“沉甸甸”的“劳动成果”,说是亲自体验收获的喜悦。

  “秋暝,今儿我才发现,你还是有点点小帅的~”林大小姐难得一回夸了我一句。

  用右手背轻巧巧地接住抛向空中篮球,然后翻掌牢牢抓住,我“回眸浅笑”,深沉地说道:“是吗?其实,我一直觉得自己很帅!~”

  “O__O"…@#¥%&×”

  PS:今儿费老大劲码完了这近5000字的这一章,总算把十三捧出场了~今儿周六,就给自己放一晚上假休息咯~~每天保质保量的一章,是我的承诺~~拜谢各位的支持~~<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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