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长夜

  一月一日

  1

  想去一趟山梨。

  新年伊始,双亲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山梨?

  我和弟弟祐麒作为他们的孩子,理所当然的反问道。什么时候去?为什么去那里?我们当时真的很吃惊呢。

  因为这句想去山梨,是在电视里新年晚会的新年倒数刚刚结束,爸爸正把从神社里求来的平安符贴好,全家人正互相问候新年好的时候,忽然冒出来的。

  当然,这么没来由地飞出这么句话,也难怪我和弟弟满头问号了。连压岁钱都还没给呢,怎么就忽然转移话题了。

  你们的祖母今年元月是一个人过呢。

  妈妈说到这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啊,对了。现在才发觉到说到山梨的话,应该就是说祖母的事情了。

  不是有妙子叔母在那边吗?

  住在山梨的祖母,是妈妈的妈妈。祖父死后,虽然她的孩子们都想把她接过来住可却都被她拒绝了,自己一个人仍然生活在故乡,是个固执的老人。幸好,妈妈的妹妹妙子叔母就住在离祖母家不远的地方,所以经常会过去照顾她,圣诞节和元月的时候也有妙子叔母陪她一起度过,比较让人放心。

  抽中了年终大奖,跑夏威夷渡假去了。

  抽中了夏威夷旅行?

  两个孩子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怎么这个情况?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是啊,总共可以招待一家四个人的大奖。你们妙子叔母家只有一家三口吧,所以本来可以带祖母一起去夏威夷的,可是祖母却忽然说不想去了,结果自己一个人回来了。

  回来?从哪里回来?

  成田。

  太可惜了。

  我小声嘀咕着,长这么大我还从来没去过国外旅行呢。

  坐在旁边的祐麒敲了敲他姐姐的脑袋说道:傻瓜,这种时候应该首先考虑祖母的安全啊。

  啊,好痛。就是因为安全地返回了山梨,所以爸爸和妈妈才要过去的吧?

  话倒是这么说没错

  祐麒自言自语的小声说道,他还是像以前一样总是替别人着想呢。

  弟弟总是一副思考的样子,他所考虑的不仅仅是自己,连我的事情都想到了,所以他有的时候总是忧心忡忡的。虽然弟弟是早产儿,可是现在无论从身高还是心理年龄上都要比作为姐姐的我高出许多,真是让人不佩服都不行。

  幸亏祐麒是男孩。大家分别在不同的学校念书,不能够把我俩进行比较。否则的话,要把我跟他的成绩比起来那我就惨了。

  妙子叔母从机场打来电话,把祖母托付给我们照顾。说是不用太着急,只要去看看就行了。可是爸爸却说应该早点去比较好。

  这里所说的爸爸当然不是指已经去世的祖父,而是坐在桌子旁边喝着新年啤酒的我们的爸爸。

  上了年纪的人就是让人挂念呢。

  爸爸把放在纸盘里的柿饼拨到一边,熟练地挑出其中的花生放进嘴里说道。爸爸非常孝敬妈妈的妈妈。要说原因的话,也许是因为爸爸的双亲都很早就去世了的缘故吧。

  树欲静而风不止。

  子欲养而亲不在。

  这是爸爸常说的口头禅。虽然这个道理我也知道,可是像祖母那样矍铄的老人,实在是让人很难产生这样的想法。

  那去就好了嘛。

  祐麒把爸爸挑剩下的柿饼拿到手里放进口中吃掉。虽然他俩爱吃的口味不同,但实际作用都是一样的。福沢家的传统就是不浪费食物。

  那么,什么时候出发?

  今天一路过去大概二号早上能到吧。怕太晚了赶上大家都开始上班那时候堵车就完了,所以在那里待一天三号就回来。

  你们俩呢?怎么打算的?

  啊,我就不去了。二号的时候我和朋友们约好了要出去旅行的。

  祐麒马上回答道。

  哎!?

  别那么吃惊嘛。就是姐姐你现在反对也不行的,我早就得到妈妈和爸爸的允许。

  这

  姐姐你就别管我了。

  好吧。

  不过话虽这么说,山梨离这里挺远的距离,三天就要一个来回的话那可是相当累人的。如果不去而能够和祐麒一起看家还好。可是祐麒要是不在家的话那就又另当别论了。在这么大的一个三层别墅里面只有我一个人在,感觉多少有点恐怖呢。

  祐巳你怎么打算的?

  我

  一定是爸爸开车去的,所以即使车上多个我也不会给爸爸和妈妈增加什么负担。也许跟他们一起去是一个比较明智的选择,而且这样还能够去探望一下祖母。

  (不过呢)

  如果在我不在家的这段期间内,蔷薇大人她们找我的话那该怎么办呢。一想到这里就犹豫起来了,到底会不会来找我呢?当然这只是自己一相情愿的想法而已。不过一旦自己的这个假设成为现实,而自己又错过了的话一定会很后悔的。

  让我再考虑考虑吧。

  我拉住妈妈的双手说道。

  怎么样?今天晚上之前我给你答复,现在我还有点犹豫。

  好的。

  怎么?祐巳也有约会吗?

  毕竟也是高中生了,也该有约会了啊,爸爸感慨道。我连忙红着脸反驳才不是呢,接着呵呵一笑给爸爸倒上一杯啤酒。

  爸爸好似很高兴的样子把女儿给倒上的啤酒一气喝干。然后从毛衣的口袋里拿出两个红包递给祐巳和祐麒姐弟。

  今年也要好好努力哟。

  姐弟两个用非常响亮的声音答应着,一边开心地接过压岁钱。

  我假装要去帮妈妈干活的样子向厨房走去,路上悄悄地打开红包看了一下,压岁钱的数量明显比去年多了不少呢。

  2

  虽然昨天晚上一直到凌晨一点都还没睡,但是在与之相隔七小时不到的第二天一早,还是被妈妈叫起来了。

  这是福沢家惯例的新年日程,所以也只能边揉着惺忪的睡眼边不情愿地起床。

  不,睡眼惺忪的样子是不行的。新年必须有一个焕然一新的面貌,所以要仔细洗漱完毕后,衣装整齐的在全家唯一的一个和室里面集he。

  所谓一年之计在于春。

  虽然自从上了初中以后,就可以不用那么早去睡觉,能够跟大人们一起看完红白歌唱会后互相问候新年好。可是元旦早晨的新年问候习惯也仍然保留了下来。而且全家还要再吃一口屠苏以贺新年。

  那么,接下来就该吃年糕啦。

  当大家开始吃屠苏的时候,祐麒便对全家要吃的年糕数进行统计。与此同时,爸爸也向厨房走去。我们家的传统是制作养麦面的炒年糕。而因为这项工作必须由男人进行,所以妈妈根本帮不上手。但是并不是说这样就可以悠闲的在旁边等待,在年糕做好之前,我和妈妈都在忙着把杂煮和海苔、酱油等等准备好。

  拘泥于这些奇怪的习俗也真让人受不了呢。

  妈妈小声地说道。本来用微波炉来做的话很简单,可爸爸却执意要使用传统的方法烤制。结果清理那些沾在烤年糕网上已经烧黑的年糕的工作就落在祐麒身上。真是可怜的祐麒,每年的除夕和元旦都成为父亲坚持传统的牺牲者。

  放在厨房代替闹钟的电视机里,新闻主持人都换上了一身印有松竹梅图案的服装。爸爸看完之后随手放在出厨柜上的报纸都因为是元月版的缘故比平时多了一倍的量。这种和平时稍微有点不同的光景让人真正感觉到现在是元月新年的气氛。

  就在大家品尝着年糕的美味,小口地喝着清茶的时候,贺年卡被送到各家的门前。平时都是邮递员开着摩托车来送的,现在因为元月休息,所以换了打工的学生骑着自行车来送。所以究竟什么时候贺年卡会被送到邮箱里谁也不知道。

  取贺年卡是孩子们的工作与其说是工作,到不如说是孩子们的兴趣。就和迫不及待去书店买自己一直等待的杂志的心情一样。虽然写贺年卡的时候非常麻烦,但是收到贺年卡的时候却非常开心。到底会从谁那里收到什么样的贺年卡呢?我和祐麒都想早一点看到结果。

  当姐弟二人去了好几次都无功而返之后,终于碰到了给我们家送贺年卡的邮递员。是一个年纪和自己差不多的男孩子。

  您辛苦了。

  我们感谢了他之后,直接接过邮包。邮包总共两捆。负责邮递的男孩在去下一户人家之前,往爸爸事务所的邮箱里也放了一捆邮包。现在是上午十点四十分。

  我们把邮包解开,拿到屋子里去开始按照收件人姓名分配起来。

  给爸爸的,给妈妈的,我自己的,给祐麒的,爸爸事务所的,以及其他的。我按照这些分类整理出六堆,准备一会挨个按照位置放好。

  祐巳,先整理,都整理完了再看给你的那些贺年卡。

  祐麒边整理着边提醒姐姐道。可是话虽然这样说,但看到贺年卡上面写着自己的名字,忍不住去看也是人之常情嘛。

  爸爸的、爸爸的、祐麒、我的、爸爸的、妈妈的、爸爸的、爸爸的

  我这次集中精神开始整理的时候,又被弟弟提醒道太吵了。

  在心里默念就好了嘛,我都被你影响到分不好了。

  祐麒,别像婆婆一样说人家嘛。

  要是有祐巳这样的儿媳妇,什么样的婆婆都忍不住要说你两句呢。

  没办法了,只好在心里一边默念着爸爸的、爸爸的、妈妈的、祐麒的一边整理着贺年卡。

  (哎?)

  忽然我发现在已经整理好的贺年卡中发件人一栏里,似乎有一个自己似曾相识的名字。看收件人地方,应该是发给祐麒的贺年卡。高中生收到的贺年卡一般都是同班同学和课外活动社团的同伴们发来的。可是这个名字却从来没听祐麒提起过

  (到底是谁来着?)

  正在我思考着的时候,祐麒已经在上面又放上一张贺年卡,挡住了下面那张,名字看不到了。

  到底是谁呢。虽然现在也可以直接问祐麒,但看他现在正跟如山一样的贺年卡搏斗,打扰他不太好吧。而且也有可能是自己搞错了。可能就是名字相似而已,这样的事情也常有的。更何况,只是发给祐麒的贺年卡,自己去问的话显得不太好。毕竟尊重别人的**也很重要。

  我们家中收到贺年卡最多的就是爸爸,大概占了全部的一半左右。如果再算上发到事务所的那些的话,究竟收到有多少贺年卡简直是无法想象的。而且,能收到这些的话,那说明自己一定也发出去不少了吧。大人们真是很辛苦呢。作为家庭主妇的妈妈似乎也收到了比我们多一倍的贺年卡呢。

  我拿着分好的贺年卡,和祐麒坐在沙发上各自看着。收到贺年卡的数量可以直接反映出自己的人气情况,所以我们都互相注意着对方。幸好,从贺年卡总量的厚度来看,我们俩的都差不多。升入高中以后,收到贺年卡的数量随着压岁钱一起增加了,真让人开心呢。虽然我没有参加课外活动,但是因为一直在山百合会帮忙,所以也认识了不少同学以外的朋友,可能这也是贺年卡增多的原因吧。

  我并没有一张接一张地看,而只是在寻找着一个人的名字。

  小笠原祥子。

  这是我在学校里,最喜欢的名字。

  由乃和茑子的贺年卡只是在心里感谢了一遍就翻过去了,就在心里焦急着难道没有发来吗?不安着的时候,正好翻到了祥子大人的贺年卡。

  毛毛笔写的呢。

  这应该是叫水墨画吧,贺年卡上用淡淡的色彩画着梅花,在梅花的上面用浓重的毛笔字写着新年快乐和今年也请多多关照后面是年号和元旦字样,非常朴素的贺年卡。在贺年卡的一角,用朱红色的印章印着祥子大人的祥字样。

  真是精美的贺年卡呢。

  看到祥子大人的贺年卡,再想到自己发出去的那张,我的脸不由得红了起来。一直到第二学期的结业式时都完全没有想起贺年卡这回事,结果等想起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很紧迫了。随后哭着央求父亲才好不容易被允许使用事务所里面的电脑制作贺年卡。现在想起来,那时候自己做的贺年卡简直就是乱七八糟的样子。明明只要使用制作软件中自带的字体就好了的,可是自己却把那字改的一塌糊涂,用了太多的装饰,还使用了好多颜色。

  贺年卡能够看出一个人的性格,这句话说的真是太对了。

  新年的第一声电话响起,正是妈妈催促我快点给她答复的时候。

  大概是祖母的电话吧。

  妈妈叫我在这里等她,便起身去接电话了。

  新年好,这里是福沢家。

  声音比平时要高一些,看来妈妈连声音都换成元月专用的了。

  啊,是的。哪里哪里,没有那样的事。总是受您照顾,没有给您添麻烦吧?

  既然妈妈叫我在这里等,那就也不能回屋。我是在写完贺年卡的回信之后下楼上厕所的时候被妈妈抓了个正着。

  (会是谁呢?)

  我竖起耳朵听着,猜测电话是谁打来的。从妈妈的语气来看,不像是祖母打来的电话。那么,除了妈妈家里人以为,还能够说总是受您照顾的还有谁呢?

  是吗,那今后也还请您多多指教请稍等一下,我马上去叫她。

  妈妈拿着电话对我说道:祐巳,你的电话。

  我的?

  如果是我的朋友的话,妈妈应该不会说请多多指教,但是班主任也不会在元旦的时候进行电话家访啊

  (难,难道说!?)

  是白蔷薇大人打来的。

  哎?

  是白蔷薇大人吧?她说自己叫佐藤。真不愧是蔷薇大人啊,是个很有教养的孩子。

  忘记说了,我的妈妈也是莉莉安女子学园毕业的学生。不过如果她见到白蔷薇大人不为人知的一面的话,一定会很受打击的吧。出于孝敬父母的方面考虑,我没有告诉她自蔷薇大人的本来面目,而只能顺着她说有教养。

  您好,我是祐巳。

  啊,祐巳?不是祥子的电话是不是很失望啊?

  哪里的话。新年好!

  HAPPYNEWYEAR!恭贺新年!新年好啊!恭喜恭喜。

  即使过了一年,白蔷薇大人的性格似乎还没有改变。

  有什么事情吗?

  想听听祐巳的声音啊!

  哎?

  当然,是骗你的啦!

  什么嘛,不会是为了大过年的就骗人吧。

  依白蔷薇大人的个性,这倒是很有可能。

  当然不是了,我直说了吧,明天后天你有没有空?

  什么事啊,这么突然?

  要是有空的话,我们去约会啊?

  约会?

  当然了,也叫新年参拜。

  我去!

  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这简直就是我梦中一直期待的邀请。山百合会干部全员参加的新年参拜。如果可能的话,就有机会看到祥子大人穿和服的样子了。

  那么,是初二还是初三呢?

  两天都有啊。两天一宿的合宿,怎么样?

  合宿?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地点在我朋友的家里,所以是免费的。不过毕竟也是在外面住,所以要得到你家里人的许可哦。

  朋友的家?是哪里?

  是一个很大的别墅呢。初二和初三他们全家都出门,没人在家,所以我们就算帮他们看家。有一群年轻人在里面热热闹闹的,小偷也不敢来吧?

  请,请稍等一下。我问问妈妈。

  真是一个大好机会。

  这对祐巳来说比自己一个人在家看家和去山梨都更加有魅力。

  妈妈。

  我对站在旁边的妈妈请求道。

  我可以参加山百合会的合宿吗?

  元月进行合宿?

  虽然妈妈最开始现出一脸惊讶的表情,但经过我拼命地说服,最后妈妈还是艰难地答应下来了。

  既然同意了儿子去外面过夜,那也就没有办法对女儿说不。因为我们家的教育方针就是男女平等。

  另外,白蔷薇大人的端庄举止给妈妈留下了非常良好的印象,妈妈认为跟着那样的学长在一起的话应该就没有问题了。如果妈妈知道白蔷薇大人本性的话,恐怕反倒会担心吧。

  如果我说不去山梨自己在家看家的话,这样家里人一定会担心的,不过现在是和同学们一起合宿的话就没问题了。

  白蔷薇大人,没问题了,请让我参加吧。

  得到妈妈的同意之后,我飞快地跑回电话旁边答道。

  好的。那么,明天下午两点在M车站集he。出站口前有便利店的那个,知道么?

  了解。

  我迅速的用笔做下记录。

  替我给令堂大人带好,元旦就来打扰实在抱歉。

  好的,那么明天见。

  放下电话以后才发现自己没有确认参加人数。刚才还是太兴奋了,要是平时的话,多少也会确认一下都有谁参加的啊。

  (要是姐姐也一起来的话该有多好啊)

  啊啊,一想起这件事就会觉得今年真是快乐的一年。

  就连往年总是要依靠同祐麒猜拳来决定谁去邮局投递贺年卡的回函这件差事,祐巳也自己包揽了下来。

  虽然有点对不起祖母,但也没有办法啦。

  元月初二在神社参拜

  1

  盂兰盆节和元月。

  好像东京的人口一下子减少了似的,到处都见不到人影,东京人口的疏密的变化真是相当的大。

  现在走在住宅区周边的街道上,四周好似世界末日一样的寂静。走到公共汽车站大约7分钟左右的时间里居然一个人都没看到,只有一只虎皮野猫跑过。

  虽然现在是元月初二的白天,但是好像仍然没有去神社参拜的人。这么说的话贺年卡的邮递应该也休息了吧。

  平时早晚时候都会显得异常拥挤的公共汽车道,现在却好似私家车的车道一样通畅,而且特别安静,就连四周的空气也显得非常清澈。

  在公共汽车站等车的只有我一个人。

  我探着头向公交车到来的方向望着,不过没有看到有公交车到来的样子。

  我把挂在右肩上的大挎包拿下垫在公交站旁的长椅上然后自己坐了上去。在平时的站牌表上贴着元月期间的公交车时刻表。这条平时只连接JR线和私铁线之间车站的公交车,现在还要多走像学校、医院、住宅区等几个平时上下车人多的车站,所以没法按照时刻表准时到达了吧。

  (爸爸和妈妈现在应该已经抵达祖母家了吧)

  祐巳抱住放在膝盖上的点心盒,这个点心是昨天晚上妈妈给自己的。说是去别人家给别人添了麻烦,所以不能空手去。总共买了三盒,妈妈和自己和祐麒一人一份,然后各自出发了。看来元旦商店也都陆续开门了。

  比自己先出门的祐麒只拿着装点心的纸袋就走了。男孩子不用随身带太多的东西,真是好羡慕呢。

  (听祐麒说,他是去小林君的家里玩吧)

  小林君是个很阳光的帅小伙呢。就在祐巳很有姐姐样的一边点着头一边思考着弟弟的问题的时候,忽然想起昨天给弟弟的贺年卡上那个熟悉的名字。

  但是。

  (哎?)

  睡了一晚起来,昨天那名字的具体特征和究竟使用了什么汉字自己都想不起来。

  (嗯从A开始回忆一下吧)

  爱川?爱泽?爱达?啊,都不是啦。

  就在祐巳发现头文字不是A的时候,公交车刚好到站。公交车前面很有元月气息地挂着日之丸的标志。

  越思考那名字脑子就越混乱起来,不过幸好有很多人都在这站下了车,所以自己能够找到一个座位坐下。

  (饭田?池内?板仓?)

  因为路上车很少,公交车好似游乐场里的轨道车一样平稳而快速地前进着。

  (植木?宇佐美?内田?梅津?)

  从公交车上往神社望去,神社周围都挂着吉祥的细绳。就连平时看不到的、只有庙会的时候才有的售货车都出现了。

  学校旁边的神社应该也是这样的装扮吧。每年的元月,神社都会被整理得焕然一新。在圣诞节时候,圣母玛利亚像装扮的也像这个一样。

  (江藤?江夏?夏木?远岛?)

  祐巳还在思考的时候,公交车已经抵达M站的南出口。平时都要花费二十分钟左右的路程,今天竟然只用了十分钟不到。从公交车上下来看了看四周,真不愧是元月的头三天,到处都能够看到穿着和服的人们。

  (及川?大木?岗野?小笠原)

  小笠原。

  忽然间,祐巳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也许今天就会看到姐姐呢,一想到这里就连上楼梯的脚步都显得有些颤抖了。

  (小,是小笠原的小)

  小笠原。小笠原祥子。

  自从举行姐妹仪式以来,已经过去三个多月。但是不管过去多久,自己一想到祥子大人仍然很激动。平时总要保持衣服的整齐,虽然很辛苦但经过这么长时间都习惯了。只有对祥子大人,无论怎么做都没办法使自己平静下来。

  拉着手边走着,边把系着头发的蝴蝶结打开。

  祥子大人一定没有注意到吧,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束手无策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好。

  在约定的集he地点的便利店前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但是却没有一个我认识的。

  (也许是来得太早了吧)

  距离集he时间还有二十多分钟。也许马上大家就都会陆续地赶来,所以我没有进入车站大厅,而选择了在门前静静地等候。真想早点见到大家啊,就在这里迎接她们吧。

  (奥山?长田?小田?鬼冢?)

  未免等得无聊,于是又继续回忆起昨天的人名。

  (恩田?)

  一个也没挨上边,看来完全不是这些了,那么再想想别的看。就在我正要继续想的时候,背后便利店的自动门刷的一声打开。我条件反射般的往一边让开道路,可是从便利店里出来的人却迅速从后面一把将我抱住。

  啊呀!

  干吗。这叫声像小怪物一样啊。

  听到我发出这么奇怪的叫声之后,从背后抱住我的人把胳膊稍微松了松,搂住了我的脖子。

  如果是莉莉安的学生的话,可是绝对不会发出这样的声音的哟。

  从这个声音和手腕的感觉来判断

  白蔷薇大人!!

  我回过身去拉着白蔷薇大人的手,高兴得在那里直跳脚。虽然才只有一周没见,可是却好像很久都没有见到了一样。

  好了好了,新年好啊!

  白蔷薇从印着便利店LOGO的塑料袋里面拿出一袋吉祥糖果,打开包装袋拿出其中一包放进我外套的口袋里。

  啊,多谢多谢。

  白蔷薇微微一笑。

  随便吃。

  别人的呢?

  那一包糖果大概有全部的一大半那么多。

  好了好了,别管别人了。这糖果是专门为我的祐巳买的呢。

  白蔷薇大人拿出一块咖啡色的糖果放进口中,然后把那明显瘪了许多的袋子装进自己的口袋,也许是怕被别人看见分光了吧。而且白蔷薇大人只随身带了一个小包,里面装不下这么大的口袋。

  怎么?

  对于我上下打量着的目光,白蔷薇大人好奇的反盯着我。

  啊,抱歉。因为是第一次见到便服的白蔷薇大人,所以多少觉得有点新鲜

  嗯

  大概是因为头发被特意整理过吧,看起来白蔷薇大人的脸比平时更加俊美。驼绒的长外套搭配上深咖啡色的长靴,乳白色的围巾很随意地搭在肩膀上,无论怎么看都显得是很成熟的女性。不,不如说更像是一位外国绅士的感觉。

  祐巳很可爱啊,藏青色的呢子大衣很衬你呢。

  哎,不,哪里哪里。我这件衣服和白蔷薇大人那昂贵的外套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我慌慌张张的自谦道。啊,我怎么用了价格昂贵这么俗气的说法。一般来说都不会这么讲的我太小市民了。这种时候如果是祥子大人的话,一定会笑着回答非常感谢您的夸奖吧。

  可是现在对方是白蔷薇大人啊。

  嗯,是啊很贵的。这可是开士米山羊绒呢。前年,不,是大前年,家里人买给我的。作为圣诞礼物加生日礼物加压岁钱一起算进去了。

  白蔷薇大人做出更加小市民的样子说道。

  不过祐巳你的挎包,倒是很有风尘女子的样子哦。难道说那里面装的都是替换用的内衣和内裤?!

  白蔷薇大人一边说着一边装做在闻的样子凑到我的挎包旁边来,啊啊,她现在已经完全成为一个变态大叔了。

  怎么可能装那种东西嘛。

  挎包里面装的当然是浴巾和牙刷等等东西了。到是白蔷薇大人这种轻装上阵才奇怪呢。毕竟住的是别人家里不是宾馆啊,洗漱用具都要自己准备吧?

  那么,白蔷薇大人您是怎么过来的呢,这么早就到了?

  我赶紧把挎包从白蔷薇大人身边拿走,转移了一个话题。

  嗯一坐嘟嘟来的。

  ()

  嘟嘟,这不是小孩子对汽车的称呼么。真搞不懂她了,到底白蔷薇大人是大叔还是小孩啊。

  但是,白蔷薇大人的家到M站是没有公交车的吧?莫非是家里人开车送您来的?好羡慕哦。

  咋?祐巳也想坐车么?

  (当然不是啦,我只是客气客气而已吧)

  这种时候不能解释了,越解释越乱。

  佐。

  佐是佐藤的佐。

  佐藤圣白蔷薇大人。

  那么,我们差不多也可以出发了吧?

  就在我正在口袋里寻找着巧克力口味的糖果的时候,白蔷薇大人忽然开口说道。

  哎?可是,时间还没到

  白蔷薇大人没有理会我的疑问,直接拉着我的手向车站走去。

  我说过会有别人来吗?

  啊?

  我可是只说过来约会而已哦。

  哎!?

  哦呵呵呵,被骗了哟,祐巳。

  看着白蔷薇大人的表情不像是在骗人,我一下慌了。

  可,可是,当时您说过要合宿的?

  我继续紧张地追问道。

  我一个人当然不行,加上你咱俩就叫合宿了。

  (啥?)

  再,再见。

  我转身就要走。

  哎呀呀,你以为我会这么简单放走自己的猎物吗?

  白蔷薇大人一边笑着一边走到我旁边。

  祐巳,好~~可~~~爱。好了好了,听话乖乖地跟姐姐走。

  饶了我吧。

  本来以为会在这里遇见祥子姐姐的呢。

  想找祥子也是没有用的,现在她正在家里清闲呢。

  啊,真的吗?

  这段时间,祐巳是属于我的。随便我怎么喜欢。

  呀!

  白蔷薇大人像抱着毛绒玩具一样把我搂住在我耳边轻轻地说道,而我则拼命扭动着身体想要挣脱。

  呵呵,祥子告诉过你吧?这种欺负人的感觉,是我最喜欢的。

  (白蔷薇大人真的是个变态虐待狂啊)

  可是,希望被祥子大人呵斥的我不也是一个受虐狂么。难道说我和白蔷薇大人正好合适?啊,受不了了,我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啊。

  好啦,性骚扰到此结束。

  白蔷薇大人在我身上来回摸了几圈之后,不知是满足了还是厌倦了,一下子把手从我身上拿开。

  差不多该走了吧。

  ()

  这句话好似刚刚才听她说过,难道说这个人要再一次重复刚才她所做过的事吗?

  怎么了?走啊。

  白蔷薇大人先向楼梯下面走去。

  ()

  祐巳,快点啊。

  (啊!啊?)

  我终于发觉到了,就在刚才的时间里,白蔷薇大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糖纸悄悄地贴在了我的脸上,自己还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

  白蔷薇大人,太狡猾了!

  我追上去不停地捶打着她,在我口袋里的糖果随着我的奔跑上下摆动。

  这种程度的把戏我就被欺骗了。

  2

  白蔷薇大人借口约会而骗出来的我,被她带到学校旁边的神社。

  太厉害了,白蔷薇大人!您是先知吗?

  你在说什么啊?

  从环城电车上下来,穿过鸟居,参道的两边正如我所想的一样,到处都是售货车。空气中弥漫着小吃的香味,随着风飘了过来。

  是墨鱼丸子吧?您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个?

  你呀,就知道吃,一会再说吃什么,先去求签。

  平时一向大大咧咧的白蔷薇大人竟然也会相信求签,真叫人不敢相信。

  真的是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约会啊?

  站在求签的地方我小声嘀咕道。本来还以为是在这里集he,能够碰见由乃和令大人呢。

  岛。

  岛津由乃。

  由乃和令元月是在箱根过的。

  箱根?

  嗯,双方家长为了满足由乃的愿望而去了那里。

  箱根啊

  多少还是有点奇怪的感觉,提到箱根的话就会想起那地方的温泉非常有名,不过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人才去的地方,高中女生会想去那种吗?

  是不是搞错了,她们去的是轻井泽吧?

  轻井泽那地方能看到马拉松吗?

  我忘了,由乃的兴趣是看体育比赛。那么就是为了让由乃能够到现场观看到比赛,于是岛津和支仓两家才一起去的箱根吧。由乃的这种任性,看来跟她成长的环境也有很大关系。不只是令大人,就连她的家里人都非常地溺爱她呢。

  红蔷薇大人参加冬季补习,黄蔷薇大人跟以往一样去夏威夷的别墅了。

  那么,志摩子呢?

  志摩子?

  白蔷薇大人顿了顿,稍微挑了挑眉毛又重复了一遍道。

  志摩子啊。

  藤。

  藤堂志摩子。

  没叫那孩子

  为什么?

  理由有很多啊。志摩子家里有很多的客人,所以她要在家里帮忙。而且,对了,志摩子是很虔诚的基督教徒,难道你以为她会在元月的时候来神社参拜吗?不能弄乱人家的信仰嘛。

  可是,白蔷薇大人要是这么说的话。

  要是这么说的话,咱俩也不行了。原则上讲,作为莉莉安的学生确实不应该在元月去神社参拜呢。

  白蔷薇格格地笑了起来。

  那么,为什么叫我?

  不管怎么说,我可是正正宗宗的莉莉安学园的学生。而且不是我自吹,从幼儿园起我便在那里就读了呢。

  我闻到你的味道。

  白蔷薇大人又做出闻的动作凑到我脸前。

  因为在祐巳的家里,八方神灵,释迦摩尼和圣母玛利亚都非常融洽地生活在一起啊!

  哎?什么意思?

  那会是一种什么味道呢?我好奇地拿过自己的袖口闻了闻,看到我这个举动的白蔷薇大人不由得会心地笑了出来。

  你还真有意思,我说的味道不是说能在你身上闻出供奉神灵烧香的味道。所谓的气味只是一种比喻而已,比喻,明白吗?

  哦。

  我的意思就是,祐巳混合了很多的信仰。

  啊?

  不过确实是这样。

  虽然我家里没有神龛,但是却贴着从神社里求来的神符。

  虽然没有佛坛,但是在花寺学院念书的祐麒的卧室里却都是佛教的摆设。而我就读的莉莉安女子学园,不用说也知道是一所天主教学校。

  我们家还真是一个充满了融合感的家庭。

  不过仔细想一下的话,其实是没有任何的信仰吧?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家也跟这样差不多。因为我跟你一样,所以我才能够感觉到你的气味啊。这也是日本文化的一部分呢。作为山百合会的干部,都不会在意这些事情的。如果由乃和令没有去箱根的话,一定也会来的。

  可是志摩子就不一样吧?

  志摩子是特别的。

  一提到志摩子,白蔷薇大人的眼睛就眯了起来。

  虽然白蔷薇大人看似总是把志摩子放任一边不闻不问,但是实际上却比任何人都关心志摩子的事情。对于那样一个自信心极强的妹妹,这样做也是理所当然的。

  好了好了,白蔷薇大人,来抽签吧。

  好不容易气氛缓和了一些,我赶紧转移话题道。

  终于轮到我们求签了。我们各自拿着一个很大的签筒来回摇晃着,先我一步摇出神签的白蔷薇大人趁着巫女递过神签的时候还不忘去摸一下人家的手真是,一点机会也不放过。

  小吉。

  白蔷薇大人小声说道。

  末吉。

  我也跟着看了看自己的神签。

  在距离求签的地方不远处的梅树上挂满了神签系出的白花,真正的梅花盛开还要过一段时间。

  要是抽到大吉和大凶就有意思的了,喂,小吉和末吉哪个更好一些?

  小吉要稍微好一些吧?不过话说回来了,像大凶这样的事情是完全没有的吧。

  既然有大吉,那当然也应该有大凶了。

  不过可没有听说过中凶和末凶。

  平安无事,求事虽波折而定成。啊真微妙呢。

  白蔷薇大人把神签系在梅树上。

  啊,请等一下。

  神签上面的内容是用古文写成的。读起来多少有些别扭。白蔷薇大人却能够很顺利地理解其中的意思,真不愧是白蔷薇大人啊。看来她的强项不只是英文而已。

  怎么?

  啊。

  看我读得结结巴巴的,白蔷薇大人从我手里拿过神签直接看了起来。

  嗯看来今年会结婚或者搬家啊,还不会有孩子。果然反映了现在少子化的社会现实呢。

  搬家什么的到没什么,可是才十六岁的高中女生,和结婚生子应该完全都没有关系吧?

  希望的事情只要努力就能成功,每天都会有点进步。

  我从白蔷薇大人手中接过神签,也学着她的样子把神签系在了梅树上面,那上面盛开着的许愿花又多了一朵。

  希望的事情只要努力就能够成功那么现在我所希望的事情是什么呢?

  边看着琳琅满目的护身符我边思考着。

  家庭和睦、身体健康、消灾避祸、安产祈祷、交通安全。

  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们,要向神祈祷的事情太多了。正因为如此,才带着许多的烦恼生活着。

  献纳的匾额上面写满了请让我考上OO大学的字样,可是祈祷的人实在太多了,也许神也不能把他们的愿望全部实现吧。

  扔下我一个人在神灵面前参拜的白蔷薇大人从小吃摊那边返回来。可是明明是说来参拜的,自蔷薇大人却连参拜也没参拜只是求了一个签而已。不会只是为了求签才来这里的吧?

  白蔷薇大人这究竟是?

  我看着白蔷薇大人双手里拿着的类似超市里面便利袋一样的东西惊讶地问道。

  这个袋子里面是墨鱼丸子和章鱼烧,这个里面是烤煎饼和荞麦面。因为买了太多,所以人家给了我两个袋子来装。

  白蔷薇大人一下子买了这么多回来,似乎累得有点筋疲力尽了。

  嗯我问的不是袋子里面有什么,我的意思是,买这么多回来打算做什么呀?

  那还用问么,当然是把它们都吃掉了。

  谁,谁吃?

  咱俩呗,总之先从好吃的章鱼烧开始吃起吧。来,祐巳。

  白蔷薇大人边说着,边从袋子里拿出一包章鱼烧。我顺着袋口看去,可不得了,貌似这样买了三包。

  来,张嘴说,啊

  白蔷薇大人用牙签扎着一个章鱼烧递了过来。

  啊

  我只能乖乖地张开嘴,章鱼烧的味道非常不错,而且吃起来很有弹性。

  好了,趁着还热乎赶紧都吃了。啊,站在这里挡别人的路了,我们再往里面一点。祐巳,拿着那个袋子跟我来。

  还搞不清楚状况的我,只能一手拿起装着烤煎饼和荞麦面的袋子,一手拿着装糖果的纸袋,跟在白蔷薇大人身后向神社后面的树林走去。因为我的肩膀上还挎着一个巨大的挎包,现在的造型一定滑稽极了。现在的我,一定像一个离家出走的女孩一样醒目。

  一只手空着的白蔷薇大人时不时地把章鱼烧喂到我的嘴里,一包总共八个章鱼烧,其中的四个已经都被我吃掉了。

  到底要去哪里啊?白蔷薇大人。

  去哪里?看我把你带到人迹罕至的地方而害怕了吗?

  那到没有啦。

  我看着白蔷薇大人那俊俏的脸庞说道。

  让我们两个人把这么多的墨鱼丸子、章鱼烧、烤煎饼、荞麦面全部吃掉的话,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嘛。

  嗯嗯。

  白蔷薇大人把吃完的装章鱼烧的盒子重新包好,扔回袋子里面。不知什么时候,我们已经走出了神社的范围。在宽阔的大道旁边能够看到几辆停靠着的自行车。

  果然还是有其他的人要来的对吧?

  这个问题嘛,也可以说你说对了,也可以说你没说对。

  白蔷薇大人边说着边在大衣的口袋里似乎寻找着什么。

  啊,要糖果的话我这里也有。

  两手都拿着东西的我,赶紧把腰挺起来将自己的口袋伸过去。

  不是啦不是啦。

  白蔷薇大人掏出来的好像是什么东西的钥匙。这钥匙看起来既不像是门钥匙也不像是自行车钥匙。大概,应该是汽车的钥匙吧。

  这是

  白蔷薇大人完全没有给我惊讶的时间,径直走到一辆黄色的轿车旁边,把钥匙穴了进去。

  来,上车。

  白蔷薇大人把装着墨鱼丸子章鱼烧的袋子放在后座上,然后坐进驾驶室,从里面把副驾驶的门打开说道。

  白蔷薇大人这是?

  就在我正要问司机在哪里的时候,白蔷薇大人已经把我手里的东西接过去放在后面,然后将我半拉半拽地摁到副驾驶的座位上。

  不会吧?

  跟我所害怕的一样,是由白蔷薇大人亲自开车。我赶紧在引擎发动以前系好了安全带。原来自蔷薇大人是自己从家开车过来的,因为站前没有停车位所以把车放在神社里面然后又特意坐公交车去M站接我的。

  放心好了,我有驾驶执照的。

  白蔷薇大人出示给我看的卡片确实跟爸爸的机动车驾驶执照一样。照片的地方贴的也是白蔷薇大人的照片,名字的地方也确实是写着佐藤圣。白蔷薇大人上个月的二十五日刚过完十八岁生日,在法律上讲,现在也是可以驾驶机动车。

  没问题没问题。

  白蔷薇大人边笑着安慰我边把我身上的安全带再一次系好。

  出发了。

  哎?

  白蔷薇大人的黄色轿车带着我的不安上路了。车速快到令我全身不停地发抖,从某种意义上讲这甚至比游乐园里的过山车和鬼怪屋更加吓人。

  您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开车的啊。

  虽然我非常害怕听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可是如果不得到答案的话我就完全没有在这车里继续坐下去的勇气了。一直到现在我才注意到,在车前面的玻璃上贴着一个醒目的标志。这不是新手的标志吗?

  什么时候开始的

  一边往左边打着方向盘,白蔷薇大人一边回答道。啊啊,我现在才问实在太晚了。

  就是获得驾驶执照之后的驾龄是多少呢?

  没多少啦,除了在驾校学习以外,今天是第一天上路。

  啥?

  不怕,我这不是都安安全全的从家开到这了吗?

  要是出了事就晚了。

  我差点都哭出来了。恐怕自己才只有十六年的人生就要在今天谢幕了,任谁都会有这样的反应吧?

  哈哈哈哈哈哈

  白蔷薇大人握着方向盘爽朗地笑了起来。

  请,请让我下车。

  死不了的啦。刚才求签的时候咱俩都没抽到凶吧?

  呀啊!

  明明自己是新手,却还敢肆无忌惮地超车。虽然不知道是要去哪里,但是也不用这么着急吧。真想让白蔷薇大人慢慢地开啊。

  真不错的感觉白蔷薇大人说道。

  我忍不住开始向圣母玛利亚祈祷起来。

  哈哈哈,祐巳你可真有意思。

  天呐,这还有意思。

  请救救我吧,圣母玛利亚!

  这种时候简直是对精神和**的双重折磨。究竟我们现在是要去哪里呢?

  敌人出现的情况

  1

  到了。

  虽然不知道总共走了多远究竟到了哪里。但是,看起来总算是平安无事地抵达目的地。我把我所知道的所有祈祷已经重复念了不知多少遍。

  好像,还没有到达天堂呢。

  多少心情放轻松了之后,我透过车窗向外望去。这里用闲静这个词来形容再合适不过了,是一片绿意盎然的住宅区。这地方和我家周边地区的感觉截然不同,四周充满了不计其数的植物,宽广的绿地和街边的树木显得非常茂盛。

  这里是?

  当然是今天晚上住的地方了。

  哎?您说真的吗?

  白蔷薇大人整天说话也没个正经,所以对于她所说的我也是半信半疑。

  真的,当然是真的。等下啊。

  白蔷薇大人一个人走下车去,对着门前的对讲机按下去。

  (对讲机?)

  看起来这里貌似是一个人家的别墅了。问题到是没什么问题,只是对于我这样的平民来说,如此广阔的住宅面积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想象。简单的说,就是比自己家大太多了。这别墅显得太出类拔萃了。

  不过在电话里白蔷薇大人说过这是她朋友的家。虽然她也说了是很大的家,可是当时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么大。别墅就不说了,光是这周围院子里的绿地便广阔到一望无际。从车子里向外看去完全看不到围墙的尽头,简直大到让人害怕。

  久等了。

  白蔷薇再次回到驾驶席上,同时前面的大门也打开了。

  哇,真惊人。

  先不说这么巨大的自动门就很让人惊奇,门打开后里面的世界更加让人吃惊。

  这里,应该是学校或者医院吧?

  哈哈哈,谁知道呢!

  白蔷薇大声笑着边把车向里面开去,经过大门的时候她指着旁边气派的门牌说道这门牌上都写着呢吧?

  于是我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

  小笠原。

  (哎?)

  我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再次确认了一遍。

  小笠原。

  车子已经开进大门,刚才看过的那三个字清晰地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啊,啊?

  我焦急得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张着嘴拿手比划着。

  怎么样,祐巳?高兴吗?

  那么,这里真的是祥子大人的?

  答对了!

  太过分了,白蔷薇大人大骗子!一点也没告诉过我要来祥子大人的家啊。

  我说过啊,是我一个朋友家嘛。祥子不就是我朋友吗?我可没骗你吧。

  这简直就是狡辩,实际上就是为了骗我才故意那么说的吧。

  这样不好么?来祥子大人的家里正是你所希望的嘛。

  话虽然这样说,可是

  可是,可是我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如果现在这个样子被带去祥子大人身边的话,多少有点不合适。现在不是时候啊。

  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啊!

  什么啊?在学校的时候不是每天都和祥子见面的吗?你还有什么好紧张的。放松,放松。

  啊,我要是有白蔷薇大人那十分之一的轻松就好了。白蔷薇大人无视我的哀求,继续把车开进院子里。门里面是类似森林一样的林间小路,车在里面缓缓前行。

  对了,一会见到祥子父母的时候不要太紧张哟。

  祥子大人的父母?

  仔细想一下的话,既然这里是祥子大人的家,那她的父母亲自然也在这里了。元月初二就来拜访,自己简直是个超乎情理的妹妹。

  现在再想回去的话也已经来不及了。在白蔷薇大人按下对讲机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开始拜年了。

  (白蔷薇大人,我恨你!)

  走出树林之后,视野豁然开朗。在充满英国风情的庭院之中,一座与其说别墅不如说是城堡一样的建筑出现在眼前。

  嗯应该是在右边吧。

  白蔷薇大人把方向盘向右转去,看到右边一个类似停车场一样的地方。说类似是因为如果那地方没停着其他的车辆,是绝对猜不出那是停车场的。总共大概可以停放二十辆以上汽车的大空场,可是虽然宽敞却紧靠着房子,所以应该不是正式的停车场吧。

  多少有点不好的预感呢。

  看到停放在那里亮闪闪的红色轿车。白蔷薇大人低声自言自语道。

  不好的预感?

  虽然没什么理由,可是一看到那个车,我就一身鸡皮疙瘩。

  哈啊?

  啊,不。我只是刚好想到了一个类似那样的男人而已。

  白蔷薇大人把自己的车选择了一个尽可能远离那红色车的地方停下。红和黄,要是再来个绿车就能做信号灯了。从这地方只有两辆车辆停靠来看,这里应该是给客人专用的停车场。以前曾经见过的那个黑色轿车并没有停在这里。

  好啦好啦,下车。

  我从副驾驶席上下来,看到那红色的轿车之后不禁想到,白蔷薇大人所说的那个像红色车一样的男人会是什么样子的呢?应该是一个外表华丽,十分自大,装腔作势的自恋狂吧。

  啊!?

  怎么了?祐巳?

  对于倒车还不太习惯的白蔷薇大人听到我的叫声马上踩住刹车从窗户里探出头来。也许她以为车子刮了什么吧。

  啊已经可以了。

  别吓唬我啊。

  白蔷薇大人停好车后,从驾驶席上面下来。不管她自己怎么说,毕竟是获得驾驶执照之后的第一次上路,多少也有点紧张吧,而且听说这车子还是她母亲的东西并不是自己的。

  难道说是王子大人?

  啊啊,你说那车的主人?大概是GINNAN的王子吧。

  我们把在神社买的各种小吃和各自的东西从车后坐拿下来,然后向那大屋子走去。

  元月来拜访的亲戚?堂兄?未婚夫?

  我一个人自言自语道。不管是什么人在祥子大人的家里,我都感觉到有些奇怪。

  不过,祐巳可能会觉得无聊了呢。

  啊?

  不过在我的立场上来说,是没有资格说什么无聊不无聊的。

  不过就因为这样,才叫你来的。

  白蔷薇大人还是和平时一样,说话总是把中间的关键部分省略掉。如果没有别人解释,我自己也很难理解她究竟说的是什么意思。

  叫我来?谁叫我来?

  祥子。

  本来前面说的话我就没明白,现在被白蔷薇大人这么一说我更加糊涂了。

  是祥子大人叫我来的?

  是啊,要么你以为是什么?

  我以为是白蔷薇大人硬拉我来的呢!

  我坦白地回答道。

  白蔷薇大人用空着的左手拍了一下我的脑袋说道没大没小的。

  去年年底我问她今年元月有什么计划的时候,祥子她特意告诉我说如果方便的话可以来我们家么。

  白蔷薇大人本来打算把三个蔷薇家族都集he起来一起去神社参拜,但是因为刚才也说过的原因,黄蔷薇大人和红蔷薇大人都来不了(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她想起来通知的时候都已经是除夕的中午了,这么紧急谁也不可能有时间的吧),就在白蔷薇大人失望的时候忽然接到祥子大人的邀请,于是痛快地答应下,便带着我来了。

  那么,也没有叫我啊。

  怎么没叫呢,专门点名叫我带祐巳一起来的呢。

  真的!?

  听到白蔷薇大人的话,我高兴到飞起来。

  你们俩啊,明明一点都不像,可就是不坦白这点一模一样。我看这辈子都改不了。

  就在我刚刚才飘飘然的时候又一下子被白蔷薇大人拉回现实

  可是,这辈子都改不了,这种说法也太残酷了呢。

  说起来,那GINNAN王子的名字是什么来的?

  白蔷薇大人的话,是那种很容易忘记别人名字的类型。那王子的名字嘛,我记得是叫

  嗯

  哎?我也忘了。

  虽然是祥子大人的堂兄,但是名字却不是小笠原,似乎和源氏物语也没什么关系。

  啊啊,最近怎么一直都想不起人名呢。看来还是得从A开始重新想了。

  算啦,怎样都好了,爱叫什么叫什么吧。

  白蔷薇站在巨大的正门面前,按下旁边的门铃。

  仔细看的话,这建筑本身就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一会来开门的一定会是和电影里一样的穿着黑色西服满头白发的绅士吧。不,应该叫管家。

  从里面传来开锁的声音,看来这个门和外面的自动门不一样,是手动的。

  佐藤大人,请进。

  门打开了,但是出现的这个人却和我想象中的管家完全不同。虽然都穿着西服,可是却不是白发,而且,这个人的脸我似乎在哪里见过的。

  哎?

  哎?

  我们同时叫了出来。不是我和白蔷薇大人,而是我和来开门的这个人。

  我们两个人好像看到错觉一样,带着复杂的表情看着对方。因为在这里看到的人是完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祐麒?

  祐巳?

  我刚想问旁边的白蔷薇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却发现她也很意外地看着我们姐弟二人。

  这是怎么回事?

  祐麒小声的自言自语道。从他身后的走廊里慢慢地走过一名身材高大的青年。

  哟,欢迎欢迎。

  一看到走来的这个人,那从昨天开始便一直困扰着我的问题一下子全清楚了。

  (就是他)

  那个给祐麒发贺年卡的、似曾相识的名字,正是现在站在我眼前的这个身材高大的青年现在终于想起他的名字,头文字B。

  柏是柏木的柏。

  柏木,柏木优。

  我和白蔷薇大人都觉得这一点也不好玩。而GINNAN王子柏木优则带着一如既往的微笑站在我们面前。

  手搭在我弟弟的肩膀上面。

  2

  啊啊,欢迎光临,白蔷薇大人,祐巳。

  在柏木登场大约十秒之后,祥子大人穿着和服出现在玄关里。

  新年好,姐姐。非常感谢您今天的邀请。

  我边把大衣脱下边向祥子大人问候着新年。但是因为拿着太多的东西,所以也没办法顺利的把外衣脱掉。

  新年好。

  新年初次见面的祥子大人好似盛开的鲜花一样微笑着。

  祥子大人身上穿着一件桃色质地带着黄色花纹的和服,套着蝴蝶模样的绛紫色外褂。虽然和以前出席日本画个人展览的时候所穿的衣服相比显得有些朴素,但作为平时的衣装也已经非常华丽了。柔顺的黑发只用一个发簪系了起来,虽然没有化妆,但祥子大人看起来仍然非常的艳丽。

  祥子大人说了声请进,便先一步进入走廊。

  啊啊,这换了谁都会觉得很自豪吧。

  如此美丽的人是我的姐姐,我简直想大声叫出来让全世界都知道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为什么你也在这里?

  我边往里走着,一边拉住祐麒的袖子问他道。作为他的姐姐和祥子大人的妹妹,我有必要问清楚祐麒也在这里的原因。

  要说为什么

  被我追问的祐麒无奈地答道。

  为什么在这里啊,这里不是祐麒的朋友家吧?

  我也不知道啊,糊里糊涂的就到这里了。本来说是在小林家里面过夜的,可谁知道半路被柏木学长绑架到这里来了。

  虽然不太明白,但是听祐麒说是因为小林和柏木学长在游戏厅以祐麒为赌注打游戏,结果小林把祐麒输给柏木学长了。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拿祐麒做赌注啊。

  真的?

  那祐麒到底和柏木是什么关系呢?正要问的时候,在祐麒旁边的人带着微笑说道。

  福沢这样的名字太普通了,所以我没注意到。祐巳是小麒的姐姐吧?

  柏木同学,祐巳这么亲切的称呼还不是你现在应该叫的。

  白蔷薇大人在一旁提醒他道。

  哎呀,白蔷薇大人说的也不完全对呢。她是祥子的妹妹吧,祥子的妹妹的话也就是我的妹妹了。

  我对你直接称呼祥子这个说法也很不爽呢。

  那这也是没办法的了,我自从祥子生下来的时候就一直这么叫的。

  在白蔷薇大人和柏木火拼的时候,我转头问祐麒道。

  你在学校的时候被人叫做小麒吗?

  求求你别问了。

  看来弟弟平时在学校里面一定很辛苦的样子。

  欢迎,又来了这么多客人真高兴呢。

  一眼就能够看出来是祥子大人母亲的女性,看到我们进屋马上从椅子上站起身迎过来。

  新年好,好久没见了,清子阿姨。

  啊啊,圣。别来无恙?

  托您的福,一切都好。

  白蔷薇大人变换了一副成熟的模样应对着。不过看起来不只是表面,实际上白蔷薇大人也是对祥子的母亲有好感的。

  妈妈。我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妹妹,福沢祐巳。

  啊,初次见面。非常感谢您今天的邀请。

  哎呀,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呢。不愧是我们家祥子,这么有眼光。

  在布满精细花纹的茶绿色和服上,穿着带有鲜红色花纹的外褂,看起来非常的鲜艳。衣服的质地也非常精良,真不愧是贵族的风格。

  叫我清子就好了,我可以叫你祐巳吗?

  可以。

  这次白蔷薇大人就没有提出任何异议。不过从我自己的观点来看,被柏木直接称呼祐巳我也不太舒服。而换做祥子大人的母亲就没有问题。

  小笠原家每年的元月初二都休息。因为佣人们都不在所以可能有的地方会招待不周,不过也因为现在家里的男佣们都不在,所以请放心地玩吧。

  这么说很过分啊,叔母。那么我这个大男人在这里不是给大家添麻烦了么,本来我以为祖父和叔父都不在,大家不放心的时候我来了能够给大家当保镖呢。

  柏木边端来茶水边说道。

  哎呀,对不起。不过小优是特别的,能够给我们倒茶的男人,无论什么时候都欢迎。

  承蒙关照。

  柏木笑着在桌子上按人数摆上茶具,然后倒入清茶。祥子大人给我和祐麒拿来点心。

  我帮着白蔷薇大人把刚才从神社里买来的墨鱼丸子、章鱼烧、烤煎饼和养麦面放进微波炉里重新加热。祥子大人家的厨房真是相当的大。

  这种东西。真的不错。

  清子阿姨好像很喜欢在神社买来的这些东西,一口接一口地吃着。对于小笠原家的女主人来说这种在地摊上买来的东西一定很少吃到吧。白蔷薇大人难道是连这一点也算到了才买了这么多吗?如果是的话,那她可真是先知。

  (可是,这是怎么)

  这种意外碰面的几个人,在一起吃着小吃喝着清茶的情景,难道感觉到不协调的只有我一个人吗?

  时钟的指针指向了下午四点。

  3

  虽然完全搞不懂状况,但既然是元月总要来个百人一首吧。很容易被周围气氛感染的我,竟然在不知不觉之间和白蔷薇大人的敌人柏木玩得兴起。

  游戏的地点转移到和室进行,刚被铺上去的榻榻米的香气扑面而来。在宽敞的屋子里面挂着充满元月风情的富士山水墨画和松竹梅的三种穴花。我们现在所处的这间和室,把隔扇打开以后又大了两三倍。

  最后的结果以不擅长这种文雅游戏的福沢姐弟惨败而告终。和小笠原一家相比,果然是有着不小的差距。虽然在一开始就知道赢不了,但是真正失败的时候还是感觉很懊恼。

  那么,接下来分伙打扑克怎么样。

  柏木提议道。

  刚才以微弱劣势败于柏木手下的白蔷薇大人赶紧抓住这个雪耻的机会点头同意。

  不错,但是怎么分伙呢?

  福沢姐弟,小笠原母女,剩下就是我和白蔷薇大人

  哎!?

  我和祐麒以及白蔷薇大人一起反对起来。本来嘛,分伙的话就是为了平衡一下实力,那现在让都不厉害的我和祐麒一伙算怎么回事嘛。

  不过白蔷薇大人的不满是另有原因的。分伙前就一直不合的两个人,要跟他一伙一起战斗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嘛。

  有一半人反对的话,那就被否决了。

  也许只是随便提出的一个提议吧,柏木很快就把刚才自己的提案推翻了。

  正在收拾百人一首纸牌的祥子大人做出一副跟谁一伙都一样的表情,清子阿姨也没有发表意见。大人果然是大人啊。

  我虽然自己没说,但是对于白蔷薇大人和柏木一伙也是非常厌恶的,白蔷薇大人一定也很不愿意跟柏木一伙吧。不过就这样任性的随意分伙也是不太合适的。

  我和阿姨,样子和祐巳,然后你们两个男人一伙,这样如何?

  白蔷薇大人提出了一个非常完美的建议。而柏木看起来似乎也很高兴的样子。

  这种分配很合理嘛。是吧小麒?到这边来。

  柏木把自己旁边空出一块地方,好像很高兴地招呼道。

  (?)

  姐姐,那我去那边了。

  好吧

  祐麒过去以后,我坐到他刚才的位置。然后大家也都陆续落座,按照刚才分配的队伍挨着坐下。

  首先从什么开始呢?

  白蔷薇大人一边熟练地洗牌一边问道。

  最开始先玩抽对子吧。

  清子阿姨温柔地笑道。

  祐巳,你负责抓牌。

  啊?

  没问题吧?你只要把牌抓来无表情地递给我就行了,我这边负责管理手上的牌。

  开始的时候祥子大人在我耳边说道。

  怎么?在开作战会议吗?关系还真不错呢。

  白蔷薇大人笑着说道。不过作战这个词总感觉怪怪的。本来抽对子靠的就是撞大运只要抽到相同的数字两张就可以扔出去的简单游戏,怎么称得上作战嘛。

  可是,一旦玩起来我才发现这游戏绝对不是我想像的那样简单。本来只是一个人玩的游戏现在两人一组一起进行,那么如何充分利用多出来的这个人就是制胜的关键。

  (什什么啊?)

  各个人都把自己的牌像扇子一样展开,柏木则一直盯着我的表情。按照顺时针方向轮流的话,坐在我们左边的他应该抽样子大人手里的牌。

  我从清子阿姨那展开的好似花朵一样的牌里抽出一张。

  (无表情无表情)

  但是,我在递给祥子大人的时候还是悄悄地看了一眼,看到的时候我不由得惊讶起来。

  (JOJOKER)

  JOKER的话,不用说是大家最不希望看到的。第一张就抽到JOKER,简直太点背了。看到我这个表情的柏木,忽然眼前一亮说道。

  祐巳,抽到JOKER了吧?

  啊!

  我叫出来之后,即便是作为对手的祐麒和白蔷薇大人几乎是同时说道傻瓜,而在我身边的祥子大人则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虽然我抽到JOKER时候的反应就已经很沮丧,可是被柏木指出之后的我那狼狈的表现,简直就是在告诉大家我们现在拿着JOKER一样,不用说也是这样的了。

  早就告诉过你要面无表情啊。

  祥子大人把手搭在无精打采的我的肩膀上安慰我道游戏才刚刚开始而已,不怕。

  吃一堑,长一智吧。抽到JOKER后悔也没用。抽对子,真的是扑克里面很成人化的游戏呢。

  在那之后,我就在心里边唱着圣母玛利亚之心边机械化地抽牌。幸运的是,我们手中的牌是第一个出完的。也许是圣母玛利亚帮助我们吧。

  但是等到玩二十一点和猜牌的时候,柏木与白蔷薇大人那强大的头脑便显露出与众不同的才能。

  祐巳,你最好记住哟。玩二十一点很厉害的男人,绝对是个坏人。

  要照你这么说,很擅长猜牌的女人,就是很喜欢说谎的了?

  啊啊,白蔷薇大人和柏木,真是天生的一对冤家。又或者说,性格太接近的人反倒会比较对立吧。

  稍微休息一会吧。

  清子阿姨说休息之后,大家便都停止游戏。好像为了放松一样,大家都不再正座而随意地坐了下去。

  从四点多开始玩到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了。一玩起来,时间真是过得飞快。

  我去一下洗手间。

  我站起身说道。

  啊,我来带你去。

  白蔷薇大人也站起身来,明明是在别人家却像在自己家里一样。白蔷薇大人拉着我的手向走廊走去。

  白蔷薇大人,以前也来过这里吧?

  和祥子大人的母亲好像也很熟的样子。

  是啊,今年,哦不,已经是去年夏天时候的事了,和红蔷薇大人一起来玩的。

  嗯

  有想法吗?

  白蔷薇大人停下脚步捏了捏我的脸颊。

  是我成为祥子大人妹妹以前的事情吧。

  既然是我成为祥子妹妹以前的事情,所以也完全嫉妒不起来。可是,听到别人说起我所不知道的祥子大人以前的事情,心里的感觉还是满复杂的。

  就是,年轻人。对于过去的事情即使在意也是没用的哟。

  白蔷薇大人推开眼前一扇茶色的门,似乎这里就是洗手间了。因为里面不只有一间,所以白蔷薇大人也跟我一起进了里面。

  有钱人的人家。不管哪里都和一般平民的家庭不一样。上个月表兄结婚的时候我曾经去过那豪华酒店的洗手间,而这里简直就是那里的迷你版。地面上铺着松软的毛毯,洗面台上面准备了专用的洗手液,在一个可爱的小篮子里叠放着洁白的毛巾,给人一种请随意使用的感觉。就连里面的灯都是雕花形状的,非常漂亮。

  里面总共有三个卫生间,全部都是洋式设计,每个都有我家卫生间的两倍大小。据白蔷薇大人说这里是专门的客用卫生间,除了这个还有员工用和自用的卫生间。在祥子大人的屋子里还有专门的卫生间和浴室,这里简直就可以说是宾馆一样。

  我们毕业之后也经常来这里玩怎么样?

  我在洗手的时候,比我稍微晚点出来的白蔷薇大人看着镜子中的我说道。

  啊?

  就像今天这样她爷爷和爸爸不在的时候就能来玩。

  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对于我的问题,白蔷薇大人说了句等会之后,拿过我的手巾用干的那边擦了擦手,然后一脸认真地看着我说道。

  今天,小笠原家的男人们,都去了他们外面的女人那里。

  哎!?

  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这个家庭稍微有点特殊,这家的男人们除了这个家以外在外面还有很多个家,元旦的时候在这个本家里会举办非常豪华的新年会吧?所以元月初二和初三就会给那些佣人们放假,而祥子的爷爷和爸爸就会去二号的家里。哦,也或许是因为她的爷爷和爸爸不在所以才给佣人们放假吧,反正就是那么一回事。

  那就是初三去三号家,初四去四号家?

  对于我的这个问题若换了别人一定会不耐烦的,但是白蔷薇大人仍然很有耐心地回答我道:倒是没听说有三号和四号。不过这个家里的男人的话,应该也有不少女人吧。不过初四的时候会有公司的领导聚餐,所以那个时候大家都会回来的吧。

  您知道的真详细呢。

  嫉妒吧?

  有点。

  我点了点头,白蔷薇大人得意地笑道。

  因为我善于利用别人啊。在作为妹妹的你面前,祥子当然不会表现出软弱的一面了。当然,在我面前祥子也是从来不会示弱的。

  那,那又是因为什么?

  因为祥子的姐姐是我的好朋友啊。

  红蔷薇大人!

  当然了,即便是祥子大人,在红蔷薇大人面前也只是妹妹而已。所以当自己有烦恼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向姐姐倾诉也是理所当然的

  嗯,我都是从红蔷薇那里听到的。不过这些事祥子也知道,所以没问题的。

  啊。

  结果红蔷薇大人认为我是非常值得信赖的,于是我就利用了这一点。不过实际上我都是按照她的意思来办的。

  可是。

  怎么办,我现在完全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也就是说,带祐巳来也是为了使这里变得更热闹一些。自己的爷爷和爸爸到别的女人那里,家里只有自己和妈妈两个人的话一定会很辛苦很寂寞吧。那么,我们就来把这里的气氛搞热烈一点,让她们忘记这些不愉快就好了。

  啊这样啊!

  那么说从神社带来那么多好吃的大家一边喝茶一边吃和刚才的游戏都是为了这个目的了。

  虽然在这里碰到了意料之外的人,不过从结果上来看还是不错的。

  抱歉。

  要说到意料之外的人,当然是指祐麒。虽然带他来的是柏木,可是自己做为姐姐多少也有点责任。

  哪里哪里,柏木的意思也是和我们一样吧。

  为了热闹一点吗?

  是啊,而且祐巳的弟弟和你还真像呢,都一样很听话的感觉。真不愧是祥子的表哥啊,知道祥子喜欢什么样的类型。

  啊?

  虽然对柏木的看法稍微有了点转变,但是一定不会因为这样而喜欢上他了吧。白蔷薇大人边推开门边微笑着返回走廊。

  4

  返回和室之后却发现大家已经都不在了,为了寻找大家而回到一开始进去的那个房间的时候,发现清子阿姨正在那里坐着。

  啊,你们两个,喜不喜欢吃寿司?

  虽然不知道阿姨什么时候到的这里,不过她一看到我们两人便马上把我们叫住问道。

  嗯?

  喜欢不喜欢这个问题,在肚子不饿的时候提起什么都不好说喜欢不喜欢吧,于是我们两个只能胡乱地点了点头。当然我是喜欢寿司的,可是刚才玩扑克的时候一直都在吃点心,所以现在根本就不饿,我想白蔷薇大人现在一定也跟我一样吧。

  妈妈,你究竟要了几个啊?

  在玄关方向,祥子大人拿着三个叠在一起的黑木箱子问道。清子阿姨把食指点在下巴上思考了一下说。

  嗯我要了八个吧?

  听到这个回答,祥子大人的眉毛跳动了一下。

  这里有几个人您知道吧?总共只有六个人啊。

  是啊是啊,我在心里也支持着祥子大人。明明只有六个人而已,可为什么要八人份的寿司呢,到底是怎么计算的啊。

  但是我觉得年轻的男孩子会吃的比较多嘛。

  就算吃得再多,可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吃,现在又怎么可能吃掉这些啊?

  那人家没想到那么多嘛,讨厌啦祥子。不要那么严厉地批评妈妈啦。

  清子阿姨作出好像撒娇一样的表情,低着头往上翻着眼睛偷偷地看着祥子。

  (好可爱)

  虽然对阿姨这么做有点失礼,但是现在真的想一下冲过去把清子阿姨抱住呢。又温柔,又体贴,贤良淑德,只要坐在那里就把屋子点缀得非常美丽。虽然身为人母却有着孩子一样可爱的面容,给人的感觉和祥子大人完全不同呢。啊,也许祥子大人在红蔷薇大人的面前也会表现出这样的一面吧。

  对了,祥子知道小茶壶和茶杯放在哪里了吗?

  茶具?刚才不是优在泡茶的吗?

  就是因为找不到优才问你的嘛。果然佣人们都放假了很不方便呢!

  看起来这是清子阿姨的心里话呢,果然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像我这样从小生活在平民家庭的孩子恐怕一辈子也说不出这样的话来吧。

  (不过祥子大人,一定是打出生起就是像公主一样的)

  从小生活在贵族家庭,长大后又嫁入豪门,拥有无数佣人,住在如此宽广的大房子里,像泡茶这样的事基本上是不用自己动手的。

  谁知道茶壶放在哪里了呢?对了,祥子。把茶叶直接放到水壶里是不行的吧?而且茶杯也不见了我记得年底的时候确实有人送了茶叶过来。到底放在哪里了呢?

  看来跟我想的一样,清子阿姨恐怕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没自己泡过茶了。

  清子阿姨,泡茶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白蔷薇大人实在看不下去说道,实际上我也正想说呢。刚才柏木是用手推车把茶具送过来的,所以现在八成茶具还在手推车上。百人一首前大家收拾桌子上的东西的时候把小茶壶也拿去洗过了,现在应该正放在干燥机里面。

  祐巳,来帮我一下。

  是

  我过去帮祥子大人把寿司搬到屋子里来。在玄关里还堆着五个黑木箱子,看来清子阿姨真的要了八人份的寿司。不过这种不是装在寿司桶里,而是装在四方盒子里的寿司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我拿起三个箱子正要走的时候,祥子大人把我叫住从我手里拿走一个自己拿住。

  啊,姐姐。我可以拿三个的。

  没关系的。

  祥子大人这样说着边比先我一步走了过去。

  祐巳。

  往前走了几步,祥子大人突然停下来说道。

  嗯。

  我也跟着停下脚步。

  谢谢你。

  啊?

  我被祥子大人忽然的这句感谢搞得莫名其妙,可是姐姐还是像往常一样说完要说的话之后便走了。

  姐姐。

  明明是姐姐比我多拿了一个装寿司的箱子,为什么还要向我道谢呢?

  我一个人站在走廊里,自言自语地嘀咕着。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虽然搞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是心里却感觉暖暖的。

  即使不知道原因,但是姐姐的那句话。好像是她向前迈出了一步一样。

  于是我也追着姐姐的脚步赶了上去。

  姐姐的旁边

  1

  跟去洗手间之后回来的祐麒他们会合之后,大家一起打开寿司开始吃晚饭。而当我打开盖子的时候,被里面的内容吓了一跳。

  (天呐!)

  不只盒子跟我们家吃的寿司不一样,就连里面的内容也是完全不同的。什么章鱼寿司、醋腌青花鱼寿司、黄瓜卷寿司根本看不见,全是加级鱼、鲍鱼、海胆、金枪鱼、甜虾等等的高级货。好不容易里面也有鸡蛋,但却不是一般吃的那种加着海带放在饭上的那种。而是没有寿司饭,只把一个鸡蛋摊的很厚,然后切成两片装饰在旁边。墨鱼、盐渍鲑鱼籽和幼狮鱼也只是作为配料放在一旁。即使完全不懂的人也能够看出,这盒子里的寿司相当美味。

  (要是吃了今天这顿寿司的话,以后家里再买了寿司我该不爱吃了)

  我悄悄地叹了口气,而我身旁的祐麒竟也跟我一样果然都是同一个家庭长大的孩子,思考问题的方式都是一样的。我们两个无奈的互相看了看耸了耸肩。

  哇!丰盛!我不客气啦。

  白蔷薇大人来者不惧。这个人平时的生活,真让人捉摸不透。

  祐巳和祐麒不喜欢吃寿司吗?

  看到打开盒子之后一直没动筷子的我们姐弟二人,清子阿姨有点担心地问道。

  不,不是的。

  非常喜欢。

  我们两人急忙否认道,这个时候祥子大人静静地说道。

  也不用太勉强,现在你们还都不饿吧?

  被这么一说,真是不能不吃了。而且清子阿姨还带着一副失望的表情看着她自己那还没打开盖子的寿司盒。

  不是那样的,那么我也不客气了。

  祐麒把方便筷子掰开,开始吃起来。

  我刚才还以为自己是到了龙宫呢。

  面前都是加级鱼和比目鱼在跳舞。

  或者说,这里是和现实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世界。

  是啊。

  我也把方便筷子掰开。说起来,自从我来到这个别墅的时候,就一直被这里的豪华程度所震惊呢。和自己的生活一比,会有这样的想法也是很正常的。不过祥子大人并不是为了显示自己家的豪华而招待我们来的。这么说的话,如果我显得太拘谨的话反倒是对祥子大人的一种失礼反省。

  这个时候,我忽然意识到作为客人应该直接真诚地感谢主人的款待才是正确的做法。

  (啊啊,加级鱼真的很美味呀)

  虽然确实如祥子大人所说,肚子不是很饿。但还是忍不住把筷子又伸了过去,果然这美味的吸引力是很强的。

  (真好吃,可是今天摄取的卡路里貌似有点太多了。啊要是变胖了就不好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的眼前出现了让人难以置信的情况。

  (骗人的,吧?)

  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我连忙把视线移开。而因为不放心再次看过去的时候,发现不是自己看错,果然是真的。

  (柏木在干什么啊?)

  他好像理所当然一样从祥子大人的寿司盒里面夹出海胆、鲑鱼和鲍鱼寿司,然后放到自己的盒子里。

  (什么嘛,明明自己有两份怎么还要去夹别人的?)

  这个时候,样子大人应该用她那特有的口气教训柏木一下吧。就算是表兄妹,这样也不说一声的就把寿司拿到自己那里去好卑鄙的做法。

  祥子大人就是祥子大人,这种时候严厉地教训他就对了。就像平时教训我一样

  类似适可而止吧,差不多就行了这样的话。

  但是,祥子大人却好像完全没有接收到我的心灵感应,放任柏木的行为不管。

  (为什么!?)

  我嘴里嚼着鲍鱼寿司渐渐变得焦急起来。虽然想提醒白蔷薇大人注意一下,可是她对着面前的美味吃的起劲,完全没有在意。看她的样子,正在很高兴的把甜虾的尾巴从嘴里拉出来。

  可是。

  我仔细地看了一会之后发现,好像事情并不是我一开始想的那样。柏木并不只是从祥子大人的盒子里拿出寿司,他还把自己的加级鱼和甜虾寿司夹到祥子大人的盒子里。而且祥子大人也对他的行为没有任何异议。一直安静地吃着。

  柏木感觉到我一直在看着他,抬起头笑着对我使了个眼色。

  (这,怎么回事!?)

  就在我脑子里一阵混乱的时候,坐在我旁边的祐麒扔给我一片鸡蛋。

  换你一个姜片。

  嗯,自己夹。

  我最喜欢吃这种烤鸡蛋,而祐麒则喜欢吃生姜,所以我们经常换着吃。就像祐麒和爸爸会把柿饼与花生分别吃光一样。这种事因为都是一家人,所以才很随意的吧。

  (啊!)

  我忽然联想到刚才祥子大人和柏木的行为,心中不由产生出一种败北感。柏木的行为,正是因为他们常年积累出来的亲密关系而产生的吧。我是出于对柏木能够清楚把握祥子大人的喜恶,才觉得愤慨。

  (可是祥子大人不是讨厌男孩子吗?难道她不讨厌柏木吗?而且,柏木用自己的筷子给她夹的寿司,祥子大人又怎么能吃下去呢?)

  心里因为苦恼着,刚才吃下的寿司的美味竟然都一点也没有感觉出来而柏木和祐麒却已经把两盒寿司都吃光了。

  姐姐果然是一种不可思议的存在。

  只要一点点的举动,就能够使妹妹进入美妙的天堂或者严酷的地狱。

  2

  给您添麻烦了。

  祐麒边说着边向白蔷薇大人和祥子大人低下头,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

  我们吃过晚饭以后,把东西收拾好。然后按照莉莉安组和花寺组分别就寝。

  虽然在祥子大人家里专为客人准备的卧室有很多间,但是因为里面放的都是双人床,所以要睡两个人没问题,可三个人的话则就不行了。于是我们按照清子阿姨的建议,在和室里面打地铺,三个人摆成川字一样睡。本来就说是要合宿,所以祥子大人当然也要跟我们一起了。

  我们从被褥室(!)里面搬了三床被褥到刚才玩扑克的那个和室,从两侧把褥子铺在榻榻米上。现在眼前看不到柏木,心情也变得舒畅起来。

  铺完床铺以后,我们按照年纪大小(大家一起进去里面地方就不够大了)依次去祥子大人卧室的浴室里洗澡,被祥子大人的浴液和洗发水的香气包裹住的我,心情舒畅地哼起小曲来。祥子大人的卧室真是比想象中的还要豪华。一想到自己的卧室和这里的差别,刚刚才好转起来的心情又变得沉重了,我简直和傻瓜一样。

  祐麒打开隔扇逃进和室时,正是我们在决定谁睡哪里的时候。我们都惊讶地问道什么事!?,样子大人马上抓起一件大衣披在睡衣上。

  怎么了?不是说好了你和柏木一起睡么,怎么跑到我们女孩子这里来了?

  白蔷薇大人好像很有意思地问道。

  啊

  祐麒表情复杂地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

  虽然我一开始没明白她们说的什么,但是马上想到柏木的性取向才恍然大悟。

  样子大人和白蔷薇大人也没有多说什么,也许因为她们也都知道吧柏木是**恋这件事。而且,也许刚才她们两个也是直到现在才想起来这件事吧。

  (可是,可是)

  男**恋的话,难道是说对方只要是男人便谁都行吗?如果这么说的话,花寺学院这样的男校里有柏木这样的人的话,那不是等于把狼放进羊群一样危险的举动吗。

  还真是一点也不值得信赖呢,柏木这家伙。

  不好意思,白蔷薇大人,我可是很绅士的哟。

  可能是过来追祐麒的吧,柏木也随之登场了。这次轮到我在睡衣的上面披上长外套了。白蔷薇大人因为穿着T恤和短裤,所以对男人的目光并不在意不过我觉得还是应该稍微在意一些比较好。

  开玩笑的,小麒。好了,回来吧。

  柏木张开双手,满脸让人不舒服的坏笑招呼着祐麒。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不只是祐麒,谁看了都浑身鸡皮疙瘩。

  也不能怪别人,看你平时的表现很难相信你说的那话是在开玩笑啊,柏木。

  白蔷薇大人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真不想被你批评啊!

  开始了。

  被白蔷薇大人攻击的柏木也开始了反击。

  你想怎么样呢?女人向男人用这种口气说话,难道说作为千金小姐学校的莉莉安学园最近流行这种教育方式吗?真是一点也不可爱呢!

  哼,让您费心了。不过您作为学生会长还会有这种女人就要像女人一样的腐朽思想,看来花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佛祖看到了一定会叹息吧。

  什么!!

  也许是对对方充满了厌恶吧,两人的话里充满火药味。因为各自都担任着学生会长的职务,所以两个人的争吵也升格成为两所学校之间的比拼。而最开始挑起事情的祐麒,因为完全没想到事情会演变到这个地步。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的坐立不安。

  好了,祐麒,把你的被褥拿过来。你也到这个屋里来吧,中间用隔扇挡住就行了。

  样子大人把他们俩那不知要持续到何时的争吵放到一边,对祐麒说道。

  啊,非常感谢,祥子同学。

  (祥,祥子同学?)

  我立刻变得气愤起来。那可是对我来说最重要的姐姐啊。怎么能称呼祥子同学。

  祐巳,你带他去吧。

  好的。

  我不情愿地站了起来,姐姐的命令是绝对的。看样子祥子大人对于被人称呼祥子同学并没有什么不高兴的反应,貌似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苦恼。

  啊,我也要去。

  柏木停止了和白蔷薇大人的争吵,也跟了出来。

  站住!

  白蔷薇大人连忙制止他道。

  为什么你也要跟着一起去?

  小麒在这里睡的话,那我也得把我的被褥拿到这里来啊。

  柏木带着一脸的正气继续说道。

  虽然说是隔壁屋子,但是中间只有一个隔扇分开而已。而小麒作为一名健康的青年,祐巳还好说了,如果他夜袭祥子和你的话怎么办?所以我是为了阻止他的。

  你的话岂不是更危险,我正这么想着忽然记起柏木对女人是没有兴趣的。而且客观地想一想,高中一年级的男生也确实是很危险的。不过这次的情况还是有点区别,毕竟那是自己的弟弟嘛。

  就在这个时候。

  祥子,还没睡吗?

  走廊的门拉开了,清子阿姨站在门前。

  哎呀,小优们也在啊。

  叔母,你看她们啊,他们都排挤我。

  柏木说的倒也是事实,刚才大家的举动用排挤这个词形容也确实非常合适。

  啊,怎么了?

  一定是因为我太帅了,他们嫉妒。

  用由乃的话说,这个人的脑袋一定秀逗了。

  不,不是那样的

  我正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白蔷薇大人咳的咳嗽了一声把我制止了。看起来,似乎清子阿姨并不知道柏木的性趣。确实,看到清子阿姨那温柔的表情,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告诉她比较好。

  这样不行哟,大家都要好好的团结。

  啊。

  于是,大家只有让柏木和祐麒一起,在我们房间的旁边睡觉。

  没办法了,祐麒。不过如果晚上柏木敢有什么举动的话,你就大声地叫我们。

  白蔷薇大人把正要跟柏木去被褥室取被褥的祐麒叫住,小声的对他说道。

  看到祐麒叹着气走了之后,祥子大人对清子阿姨说道。

  妈妈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一小时前就已经互道晚安,又突然过来的话,一定是因为有什么事情吧。而且从清子阿姨外衣下面的睡衣来看,应该是已经准备睡觉了。

  啊啊,对了。祥子,今晚是宝船划过的日子吧?

  啊,是啊。每年的元月初二吧?我都忘了,马上我就去准备。

  祥子大人边说着,边走了出去。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笔和好多彩纸,看起来这些应该就是为了准备宝船划过而需要的东西吧。

  这是要干什么?

  白蔷薇大人似乎也不知道。于是向坐在屋子一角,借着灯光在彩纸上面写字的清子阿姨问道。

  长夜,圣的家里不做这个吗?

  长夜?

  虽然清子阿姨这么说,但是在我们福沢家也是没有这个活动的,甚至连这个怎么做都不知道。

  啊,长夜吗?好怀念呢。清子阿姨还在做这个么?

  柏木一边把拿过来的被褥铺好一边问道。

  长夜?什么啊?

  祐麒也问道。

  你们家里都不做这个吗?

  没有做过,这个长夜到底是指什么呢?和宝船又有什么关系?

  是一种咒语哦。据说只要把以长夜开头的诗写在船帆上放在枕头下面睡觉的话,就一定会梦见好梦。

  就在祥子大人给我们解释的时候,清子阿姨已经写好了诗,放下笔拿过来给我们看道:

  就是这个。

  诗句写的非常优美。

  长夜春晴空月明,

  明月空晴春夜长。

  啊啊,回文诗。

  白蔷薇大人低声赞叹道。

  什么是回文?

  就在我迷惑的时候,祐麒红着脸一副连这都不知道的表情对我小声说道。

  倒过来读读看。

  长夜春晴啊!

  太厉害了,倒着读和正着读竟然是一样的,说起来我们班级里也有一个叫做小池敬子(日文发音正着读和倒着读一样)的,可我的名字到过来读巳祐沢福就一点也不好玩。

  长夜

  虽然还不是很明白那个的意思,但是仍然能够感觉到自己好像乘在一个摇晃的大船上面做着美梦的样子。

  这是小笠原家的传统吧?

  不,这是我娘家的习惯,我嫁过来的第一个元月时,还因为这家的人都不折宝船而吃了一惊呢。

  清子阿姨一边折着宝船一边像小女孩一样笑着。确实,这个习惯一般人家都不知道,连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呢,就算是白蔷薇大人也都是第一次听说。

  真不愧是贵族家庭出身,拥有如此高雅的习俗。如果清子阿姨没有嫁入小笠原家的话,还会保持这样幽雅的习惯吗?也许在这个家族里面,还有很多我们所不知道的习俗存在吧。

  现在有祥子大人帮忙一起折宝船,而祥子大人的爷爷和爸爸一定都没有折过吧。只有初二来拜访的客人才有机会见到这样珍贵的情景,柏木一定也是其中之一。做为祥子大人的堂兄,一定是从小开始就在这里过的元月吧。虽然很郁闷,可是刚才白蔷薇大人所说的是你成为妹妹以前的事不禁又在我耳边回响起来。啊,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我们也加入了制作宝船的工作当中。能够有如此宝贵的经历,而且还能够使自己有一个好梦,谁都会忍不住参加吧。

  长夜春晴空月明

  我照着祥子大人写的样子也在船帆上写下回文诗。和祥子大人用毛笔写的优美字体不同,我用碳素笔写出来的字体显得细小又别扭,而且因为平时习惯了横着写字,现在把字竖起来写,渐渐的就写歪了。而且写完之后再看,字整个都堆在了右上角,下面有好大一片空着。

  这不是写的很好嘛,只要折成宝船下面的空白就看不到了。

  白蔷薇大人似乎会读心术一样安慰我道,总之我当时的表情一定非常奇怪。

  在那狭小的书桌上,大家两个两个地换着写。我写完工之后,又悄悄地看了看别人写的文字,白蔷薇大人和柏木所写的都非常好看。怎么说呢,简直就像是在刻字的模子里面写成的一样,这两个人因为各自都有非常强烈的个性所以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祐麒的字写得方方正正的,虽然说不上太好,但是很有感觉。虽然平时也看过很多,但第一次和别人相比多少有点新鲜的感觉。

  写完之后,再次确认一遍没有错误。然后把文字放在中间开始折宝船。很久都没有折过纸了,多少有些犹豫,不过最后还是折出来了。

  不是这样的哟,祐麒。看,这个地方要斜着折。

  已经折好自己宝船的祥子大人在告诉旁边的祐麒折纸的方法。

  晚安。

  清子阿姨看到大家的宝船都折好了以后,再次对大家说道。然后返回自己的卧室去了。祐麒把自己的被褥铺在柏木的对面,离开一段距离,然后把两个屋子之间的隔扇拉上。

  祥子在那边,祐巳在中间,我在这里。

  本来在铺被褥的时候说好要靠猜拳来决定位置的,可白蔷薇大人忽然临时改变主意,变成由她来指定位置了。从与隔壁花寺组的距离远近来看依次是,白蔷薇大人,我,祥子大人。

  如果是按照川字来排的话,当然是最小的在中间了。祐巳的年纪、身高、胸围都是最小的所以在中间。

  那祥子大人是妈妈,白蔷薇大人是爸爸?

  白蔷薇大人搂住我的脖子说道。

  没意见吧?我特意把你安排在祥子的旁边了。

  啊!

  虽然这是一个看到祥子大人睡觉时面容的大好机会,可是另一方面我自己那傻瓜一样的睡相也暴露了。

  让您这么费心,白蔷薇大人。

  祥子微笑着说道。

  哪里哪里。

  白蔷薇大人说道。

  我也没特意安排什么。

  然后她用警惕的眼光看了看隔扇。

  (啊,这样啊!)

  原来白蔷薇大人是在警戒着柏木。也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叹气,白蔷薇大人完全没把祐麒放在心上,只是考虑着如何对付柏木而安排的位置。

  如果是柏木想对祐麒不轨的时候,白蔷薇大人可以马上拉开隔扇冲过去。

  如果是柏木想对祥子不轨的时候,也因为在他和祥子之间有两个人的障碍而无法顺利得手。虽说他是只对男人有兴趣,可是因为曾经他也有过想亲祥子的前科,所以也不能大意。只是,我作为障碍似乎显得有点太微不足道了。

  灯怎么办?

  变成朦胧的就行。

  我充满活力地举起手说道。

  什么朦胧?

  两个人同时反问我道。奇怪,平时不是说朦胧的么?

  就在这个时候,隔扇对面传来一阵窃笑是柏木。

  抱歉,我无心听到的。祐巳,你的意思是说留一个小灯是吧?

  啊。

  很贴切的形容呢,确实屋子里边朦胧了呢。

  虽然被柏木称赞了,但是我却一点也不觉得开心。啊啊,而且他的笑声也已经把这个屋子里的两个人传染了,就连祥子大人也在一旁笑,白蔷薇大人更过分地拿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一个人在里面偷笑。

  真不愧是小麒的姐姐呢。祐巳,你真有意思。

  我似乎看到了在隔扇对面捂着肚子大笑的柏木旁边那抱着头的祐麒的可怜样子。真抱歉呢,让你有我这么一个天然呆的姐姐。

  隔壁的灯没有选择朦胧而是直接漆黑了。

  现在的问题是这边。

  还是漆黑的适合睡觉。

  祥子说的对,现在是二比一,祐巳的建议被否决了。闭灯。

  白蔷薇说到做到,马上起身把灯都关掉。

  啊,太过分了。

  祐巳,难道你怕黑么?

  祥子大人在我耳朵边问道。

  不,不是的。

  啊,被猜中了

  白蔷薇大人坏坏地笑道。

  都说了,不是的嘛。

  虽然确实被说中了,可是我还在拼命地否认着。

  哎?再不承认我可把你灌猪笼了啊。

  灌猪笼?正说着,白蔷薇大人把我连着被一起卷起来,使劲地把我夹在里面。可是这种不能叫灌猪笼吧,这明明是夹心蛋卷。

  要是害怕的话,就要正视自己的弱点。

  哎

  白蔷薇大人越来越用力。

  姐姐,快来救我。

  虽然祥子大人就在旁边,白蔷薇大人仍然对欺负我这件事,乐此不疲。

  救你?叫谁救你啊?

  白蔷薇大人

  就在我呻吟的同时,灯又被打开了。在明晃晃的灯光下,白蔷薇大人只能松开我,向祥子大人投降。

  我收回刚才的话,果然还是有点亮比较好。一片漆黑的话,要是有点什么事情等发现的时候就太迟了。

  这样也不错呢!

  祥子大人按着电灯的开关苦笑道。顺着她们二人的视线望去,发现两个隔扇都已经被拉开,柏木和祐麒正做出好似要冲进屋子一样的动作静止在那里。

  事先说明,我可不是为了什么不良目的而打开这隔扇的。

  柏木边整理着前面凌乱的头发边说道。而对他的这番话,白蔷薇大人笑着点了点头。

  我知道,我知道。要夜袭的话,现在还太早了啊。

  所以,好了。

  明明刚才还像个小孩一样打闹,怎么现在却又有这样成熟的对话呢,这两个人真叫人搞不懂。

  能够和白蔷薇大人这样对话的也只有柏木了吧,如果换了我的话,一定老早就听得掉进云里雾里了。

  祐麒,放心睡觉去吧,我不再逗你姐姐了。

  白蔷薇大人对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呆在一边的祐麒说道,祐麒马上慌张地关上隔扇说道。

  晚,晚安。

  晚安,真是可爱呢,祐麒这孩子。

  白蔷薇大人似乎很中意我的弟弟。

  那么,不可爱的我也就此告退了。

  辛苦你了,保镖先生。

  哪里哪里。

  祥子大人对着正要关上隔扇的柏木小声说道。

  优,让你担心了。谢谢。

  晚安。

  柏木非常轻地把隔扇的门拉上,而紧跟着隔壁的俩人就开始互相打起枕头仗来。

  哎呀,宝船不见了呢?

  祥子大人钻到我旁边的被褥下面寻找起来,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微风伴着洗发水的香气传到我的鼻子里来。是我头发上的味道还是祥子大人头发上的味道呢?也许是白蔷薇大人头发上的味道吧。不管怎样,现在能够在这里被这种空气包围着真是感觉非常的幸福呢。

  对了,祐巳。明天早上记得六点半的时候起床啊。

  白蔷薇大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一个设置好的闹钟摆在我的枕头旁边。

  哎?

  本来以为不用去学校能够睡个懒觉呢,可明天却要起得那么早吗?

  大家要一起起来做早饭啊,因为是合宿嘛。

  据说,清子阿姨做的食物虽然非常美味可是也相当花费时间。所以白蔷薇大人计划在清子阿姨开始做早饭之前提前占领厨房,然后做些简单的东西吃。

  我的妈妈是那种如果早餐想要吃面包的话,会事先计算要使用多少小麦粉的那种人。

  祥子大人在一旁静静地说道。从清子阿姨泡茶的方式来看,确实是有这种可能呢。

  如果再有广播体操的话,这还真是完美的合宿了呢。

  我随口地说道,白蔷薇大人马上呵呵笑道。

  不过,要不要做做看?

  随便你了,不过我可不跟着你做哦。

  确实。祥子大人和广播体操非常不合适。

  白蔷薇大人说明天早上吃过饭后要用车送我和祐麒回家,我连忙拒绝了。不过从这走到离这里最近的车站的话要花费相当多的时间,可是要我坐柏木的车的话也不太令人放心。毕竟是和白蔷薇大人同年级的人,即使有驾驶执照一定也没开过多长时间的车吧。

  那该怎么办呢。

  正在苦恼着,被褥被自己的体温温暖起来,渐渐开始有了睡意。对面屋里的枕头仗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打完了,变得安静下来。在睡觉前做了那样运动的两个人,现在一定也都睡得正香吧。

  虽然我完全不喜欢柏木这个人,可是现在觉得他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令人讨厌。毕竟他还是样子大人的亲戚,而且还是祥子大人很久以前(这里强调!)喜欢过的人,应该也不是太坏的人吧。

  我翻个身转到祥子大人那边。为了不至于显得太拥挤。我们之间的被褥都有一段的距离。

  (姐姐现在一定已经睡着了吧)

  从背后白蔷薇大人的呼吸声来判断,应该已经是睡熟了。明明还说要保护我们呢,结果自己倒第一个睡着了。

  对于她那小小的鼾声,我就装做没听见吧。倒不是为了白蔷薇大人,而是为了她那些低年级的FANS啊。

  (简直就像是在做梦)

  在朦胧的屋子里,祥子大人就在离我这么近的距离睡着。这一瞬间,看到祥子大人睡姿的只有我一个人。

  即使是作为堂兄和未婚夫的柏木也不行。

  我为能够作为祥子大人的妹妹,并且能够身处和祥子大人同一时代的莉莉安女子学园而感到幸福。圣母玛利亚,我从心里感谢您。

  平时我一直仰望着的祥子大人,现在就在我肩膀的旁边睡着。

  突然,祥子大人的眼睛一下子张开了。

  (哎!?)

  刚才一直像个好色大叔一样盯着祥子大人脸的我不由得紧张起来,可是祥子大人并没有责备我什么。

  祐巳。

  祥子大人用只有我能够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道。

  啊,在。

  今天你能来我真的很高兴呢。

  啊?

  要是你不嫌弃的话,希望你再来玩。

  是。

  没用的我除了连续地应允着以外,别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祥子大人看着我,微微地笑了一下之后说了声晚安,再次闭上了眼睛。

  明明好不容易跟我说话了我一边埋怨着自己,一边把祥子大人刚才的话在脑海里不停的重复着。

  (祥子大人说了她很高兴?而且还说了要我再来玩?)

  刚才的睡意已经被现在的兴奋完全赶走。

  明明好不容易折了纸船,如果不赶紧睡的话,在还没做梦的时候天就亮了啊。

  可是,在我那单纯的脑袋里,只有祥子大人的两句话在不停地重复着。

  很高兴呢,

  再来玩啊。

  很高兴呢,

  再来玩啊。

  祥子大人的话就像是海中的波浪一样,而我就在那海浪上的大宝船中站着。

  我在新年梦见的初梦,梦到一身弁才女神打扮的祥子大人正拼命地把堆得像山一样高的寿司盒子往船上搬运。

  而就在我想要去帮忙的时候,一身财神打扮的白蔷薇大人肩膀上挎着装满了墨鱼丸子和章鱼烧的袋子忽然出现,一边笑着一边右手挥舞着小木锤向我追来。

  小木锤打到的地方飞出无数的糖果,那糖果像下雨一样没完没了的从天上一直掉了下来。

  长夜春晴空月明,明月空晴春夜长。<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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