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洛便是高长恭(1)

  血从高长恭的肩上沿着穿体而过的羽箭一滴一滴的滴在郑子歆藏青色的长袍上,是黑色的血,她能清楚的看到那一滴落就凝成了血块的黑色物质。他中毒了,这是她首先想到的,其次就是他不能死。

  “长恭,长恭···”他喊着她的名字,他清楚的听到她喊他的名字,但是他无力应她,她像在梦里一样无助的叫他的名字,他已经不能像曾经一样握住她的手告诉她,我在,我在。他无力的向后倒去。

  敌军迅速朝西北方向退去,齐国大胜,但是并他们的将领并无半分兴奋的神色。郑子歆骑在马背上呆呆的看着倒在自己肩上的男人,他刚才还好好的说要自己好好活着,可此刻却自己倒在她的怀里。阿洛、高长恭,她不允许这些男人都成为她生命中短暂的风景,她要他活过来。

  “高长恭,你给我醒过来,高长恭,你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大将军,你是兰陵王高长恭,你不能死,你给我活着。”郑子歆大力的喊着,但是他却听不到,他怎么也听不到。

  “子歆姑娘,我们还是快把长恭带回城内让军医医治吧!”王显冷静的说,这个时候只有冷静才能解决事情。

  郑子歆的眼泪沿着眼角流了下来,是的,她要保住他的性命,在此瞎吼一通并不能救回她。她拉起缰绳用脚踢了踢马腹,将士们瞬间让出一条路来,她带着高长恭一路狂奔而去,那血一滴一滴的滴在泥土里,像一朵朵黑色的小花,盛开在兰陵王与他的妻子年轻的生命里。

  “军医大人,求求您,救救他,您一定要救活他。”无论那眼泪如何晶莹却也融不了高长恭肩侧渐渐扩大的黑,可是她要他活着,好好的活着。只一夜战乱对于生命的无端残害就已经让她的心灵如烧焦的木炭一般,生于和平年代的人是见不得这阵仗的,更何况要她一直梦寐以求的男人恍若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在自己的怀里。

  军医把了把高长恭的脉抬起头来对郑子歆说:“劳烦姑娘把将军的面具拿了下来,老夫要看看将军面色。”

  终于还是要把他的面具拿下来了,这个未曾谋面的男子到底会美成个什么样儿,郑子歆不禁又想起了阿洛俊美如天神的脸,一滴眼泪划过脸庞,阿洛,不知你在哪里,是生是死,是不是与我现在一样的遭遇呢。

  她颤抖着扶起高长恭让他靠在自己肩头手轻轻的解开后面固定用的纤细绸绳,那一刻她不知是该庆幸还是悲哀,是该惊喜还是绝望。一张让她思念了近百个日日夜夜的脸,毫无预兆的展现在他面前,只是再没有了以往或调皮或魅惑或沉静或忧虑的神采,那是一张苍白到让郑子歆几欲崩溃的脸。

  “阿洛,阿洛···长恭!”旋即放下高长恭让他躺在床榻之上,泣泪不止的问军医:“军医大人,将军可还有的救?”

  “倒不是没得救,只是将军身中剧毒,老夫也要研究过了这究竟是什么毒才好施救呀!”老军医用刀刮了些箭上的毒血在灯下细细的看了起来。

  此时韩卓王显已经率大队回了晋阳城,两人也急匆匆的奔至帐中,王显抓起军医的领子厉声问道:“我问你,你能不能救活他,到底能不能救活他。”

  “显,你且让军医好好研究,这样大吼大叫的对长恭的伤一点好处都没有。”韩卓倒是年纪长了些,人也稳重的多。

  郑子歆好像没有看到他们一样,静静的握着高长恭的手眼泪流个不停,王显和韩卓看着子歆如此伤心也都跟着忍不住想要哭泣。<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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