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桃园结义

  把该吃的东西吃完,尽管苏离仍旧不大高兴开口,可是四个人之间的气氛已经缓和了许多,不像刚刚那么尴尬。

  这个时候刚刚由春入夏,可是一到晚上,同样会有三三两两的虫子轻鸣,给原本有些死气的夜注入了一点生机。

  苏离环视一周,点了点头,“哈宰费,我们结拜吧。”

  苏离也不知道这个办法有没有他的实效性,能不能够避免自己再次被别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顿时,赫鲁斯基脸上的横肉停止抖动,阿朱泰的人妖脸开始僵住。

  哈宰费迟疑地抬起手,指着边上僵硬着的两个人,转过头,看着苏离,“苏离,那他们呢?”

  苏离回头,看着那两张喜剧性的脸,叹了一口气,“一起吧。”

  霎时,两人释然。

  苏离起身,看着湖心亭发愣,这个时候结拜该拜谁的啊?拜天拜地?苏离不高兴了,自己被送到这个奇怪的地方来,也没人管管。

  透过湖心亭,看到那边浅粉色的桃花林,稀稀疏疏几棵,苏离一笑,如此,那自己也来个桃园结义。

  不拜天,不拜地,好好的忠义化身——关羽在此,我等为何不拜?

  苏离取来纸笔,挥笔大大地写下“关羽”二字,在本土人面前,苏离不敢动笔写字,然而在他们仨面前,苏离或多或少可以不用毫无顾忌太多。

  阿朱泰走过来,低头看着苏离的“鬼画符”,“苏离,你画的是什么?”

  苏离将那张纸拿起,在纸最上面戳出一个小小的洞,踮起脚,勾在最中间的那株桃树上,然后将手背在身后,抬头仰望着那高高的“关羽”二字,“这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一口气连斩颜良文丑。”

  阿朱泰一惊,“这么厉害?”

  赫鲁斯基同样一脸迷惑,“可是苏离,为什么要拜这么凶狠的一个人?”

  苏离用手揉了一下鼻子,轻哼一声,“拜这个人是为了防止以后我们当中有人再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不然关羽就会替天收了他。”说罢,有意撇回头,看了一眼赫鲁斯基和阿朱泰。

  看着赫鲁斯基和阿朱泰盯着“关羽”两个字发愣,苏离继续说道,“如果你不拜他也没有关系,我和哈宰费两个人拜了之后就是异性兄弟,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突然间,左手右手两手臂分别被两只手给捏住,苏离左右看了看赫鲁斯基和阿朱泰,看着他们坚定的眼神当中流露出来的决绝。

  当下,苏离四个人按照年龄排排跪,拜关羽。

  哈宰费年纪最大,十六岁,赫鲁斯基和阿朱泰两人十五,苏离十四。

  苏离玩心大起,学着《三国演义》的话,念着,“今日于园中祭告关羽,我等四人结为兄弟,协力同心,”一顿,可图大事这种话还是不能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接着在翻译们的协助下,哈宰费、赫鲁斯基和阿朱泰纷纷宣誓。

  皓月当空,夜风徐徐。

  拜完关羽,四人各自寒暄一番,表示从今往后大家都是同穿一条裤子和裙子,一个鼻孔出气的好兄妹——阿朱泰还是坚持要给自己人妖的身份正名。

  晚上回了自己的屋子,尽管还是有些心有余悸,苏离伸出打了人家两拳的右手看了看,相当过意不去,亦不知道自己那一脚踢到他哪里了,居然害人家不停地躺在床上直哼哧。

  甩了甩头,苏离顶多也只能心里过意不去,若让她当面去道歉慰问,估计又是一桩麻烦事。

  兴许坏事干多了,报应来得也快,整个晚上苏离都梦见有人踢自己小肚子,一下连着一下,苏离捂着肚子痛的直冒冷汗,天还微微亮,就醒了。

  苏离皱着眉头,揉着还有点余痛的肚子,慢慢撑起身,琢磨着自己应该是花生搭配香蕉的组合吃坏了肚子,掀开被子,正打算起身蹲茅厕。

  入目满江红……

  抚额无力,大姨妈居然这样华丽丽地出场了。

  看着一片狼藉的床单,苏离顿感头疼万分,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记掉了。

  拖着血淋淋的绸裤下了床,翻箱倒柜找卫生巾的替代品,除了一堆好看到苏离舍不得剪的衣服之外,别无他无物。

  长叹一口气,不能自救,只能求救了,而认识的这么点人里面,唯一还有点把握的,只剩下阿朱泰了。

  裹起被子围住屁股,开了门,径直走到阿朱泰的房间里。

  阿朱泰的房间里总是有一股艳香熏得人难受,苏离把他的翻译拉起来,拖到床边,用力将阿朱泰弄醒。

  “阿朱泰,现在我要告诉你一个惊天大秘密,只有你知我知,哈宰费和赫鲁斯基都不知道。”苏离很严肃地看着阿朱泰迷惑的睡脸,但是内心依旧忐忑。

  听完翻译,顿时,阿朱泰无神的眼睛有了焦距,先是露出一丝欣喜,然后无比郑重地看着苏离,点了点头。

  苏离看了一眼那个翻译,“让他出去。记得把风。”

  阿朱泰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苏离松手,解下围在腰上的被子,从屁股到大腿,整片整片的血红印入阿朱泰眼帘,苏离自己低头看了看,无奈自嘲,自己的睡相还真是……

  震惊的阿朱泰连忙翻身,凑近苏离,低着头仔细看着苏离的血淋淋的裤子,然后指着苏离的下半身,一脸疑惑,一脸关心。

  叹了一口气,然后苏离开始解衣服的搭扣,现在没有翻译在场,只好苏离自己来现身说法。

  突然一只手扣住苏离解搭扣的手,苏离抬头看向阿朱泰,只见他用另一只手死死捏住自己的衣领,对着苏离拼命摇头。

  满屋子的黑线垂下,牙签蝌蚪,苏离无语望天,抬手,打掉阿朱泰那只异想天开的手,愤愤然想,就算自己是男人,就算做和尚做三十年,她也不至于那么饥不择食。

  当苏离雪白的绸衫滑落,层层的裹胸布也跟着散落在腰际,阿朱泰紧捏着自己衣襟的手开始松开,不像一般男人一样视线会在女人的身体上不停游走,而是怔怔地盯着苏离,盯着苏离的眼睛,久久地,扯出一个会心的笑容,眼眶微微泛红。

  他起身,捡起苏离地上的衣服,然后披在苏离的肩上,越过苏离,来到他的行囊箱子面前,从箱子里面取出一个小小的包袱,递给苏离。

  苏离理好自己的衣服,迟疑地打开那个包袱,不知道阿朱泰会给什么,打开一看,是一大叠厚厚的形状看似卫生巾的东西,不过那个东西是用布做的,而且是上好的布料,摸上去柔嫩无比。

  卫生巾的下面是一件小一号的丝滑白色睡袍,睡袍的尺寸明显就不是阿朱泰的型,给苏离穿倒还好,冰丝的睡袍在领口处有花朵一样细密的褶皱,袖口处宽款大大,而在腰际又收拢,很好地衬托出了一个女子的体形。

  苏离看着阿朱泰露出从未有过的温柔眼神,有点愣。

  他指了指包裹,又指了指苏离。走到苏离面前,将包裹重新打好结,系好,然后将苏离的屁股用被子围好,带着苏离往外走。

  浑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苏离抓着被子,跟着他往门外走。

  走到门口,他吩咐了翻译几句话,然后大手牵小手,把苏离领到她自己的屋子。

  入了屋子,又将苏离的被子解下,走到苏离的行囊前,摸出她的底裤和绸裤,几乎细心得和一个大姐姐一样,阿朱泰打开包袱,取出卫生巾,温柔地将他系在苏离腰间,柔软的布质紧贴苏离下身的娇嫩,没有任何不适。然后再一丝不苟地帮苏离穿上小裤衩和外裤。

  换过一身干净的衣裤之后,苏离仍旧呆愣地看着阿朱泰,甚至有些怀疑,眼前的人,是否就是那个智商低于常人水平线的阿朱泰么,因为苏离原本还在担心,到底要怎么跟他解释自己这个事情。

  可是现在,苏离却被细心地无微不至的阿朱泰弄得又是感动,又是毫无方向。

  趁着苏离迷惑之际,阿朱泰将打开的包袱收好,放到苏离的行囊箱里,连同那件光是摸上去去舒服滑溜到死的白色睡袍也一并放了进去。

  走到苏离的书桌前面,阿朱泰抓起一只笔,开始画画。

  画面上是一个梳着长发的很丑的小人,拉着一个同样梳着长发的很丑的小小人,两人并肩而立。

  阿朱泰放下笔,用手指了指纸上的大一点的小人,然后指了指他本人,看着苏离,苏离点了点头,他在说,那就是我。

  接着,阿朱泰又一手指着那个小小人,一手指着苏离。然后艰难地咬出了“妹妹”两个音。

  苏离明白了,不出所料的话,阿朱泰很想有个货真价实的妹妹,可惜自己老妈生不出,就把希望寄托在了自己的身上。

  苏离释然,点了点头,会心一笑。

  院子外面传来阵阵鸟鸣声,窗外的阳光渐渐透进苏离的房间,阳光撒在阿朱泰青青的小胡渣上,阿朱泰望着苏离的笑容,也释然地扯开了嘴角。<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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