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痛

  后面追出来的几个乞丐,扑上了他,在他的身上上下其手,抢走了他手里唯一的一个烙饼,然后再对他拳脚相加,一直打到地上的人,不再动弹。

  白弦月秀眉紧拧,看到那些乞丐狰狞的面孔,心中一阵阵的恶心。

  那些乞丐见到如此光鲜的白弦月,眼里闪着如狼般的绿光,相互使了个眼色,便朝她扑了过来。

  白弦月嘴角浮过一丝轻诮,看也未看朝她扑过来的人,而是走到被打得奄奄一息的男子面前,说道:“雪里吟梅无墨迹,花间醉酒有诗声。”

  男子气若浮丝,艰难地开口:“帮……帮主……”

  “陆小凤现在在哪儿?”白弦月目光灼灼,带着犀利的光芒。

  “天……衣楼。”男子说罢,头一歪,便晕死了过去。

  白弦月站了起来,目光冷冷地看着白已经替她收拾了的几个乞丐,说道:“他们不是天下帮的人。”

  却不知道是些什么人?明明是乞丐的装扮,却一点也不像乞丐,而且个个白净,没有乞丐满脸的沧桑。

  江南的春雨,带着几分彻骨的寒意,男子雪衫宽袖,清隽俊逸,脸上是一片苍白,如遗落尘世的谪仙。

  男子的咳嗽声一声比一声剧烈,纤长的十指抓着床沿,指尖一片稚白。

  年轻的丫环小心翼翼的端来热火,给他擦拭着嘴角的血渍。

  “下去吧。”白雪月抬眸,看了丫环一眼,深湛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流淌着似秋水一般潋滟之色。

  “这……”丫环的手停住,犹豫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下去!”白雪月的声音很低,透着一股不容人拒绝与违抗的威严。

  丫环脸色一变,将热水放在桌上,然后悄然的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雪月双手绞住自己胸前的衣服,一股血腥又浮上来,只是此刻比刚才来得更加的剧烈一些,还带着一股蚀骨的痛楚,仿佛心脏已经裂开了两瓣一样。

  “阿妩……咳!阿妩……”他感觉自己就快要死了,只想见她一面,他的阿妩!

  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痛苦的样子,生不如死,丫环若是看见了,肯定会告诉老王爷,阿妩也会知道,阿妩……我只是想看看你,在临死之前……

  白弦月一闯入天衣楼,心脏猛然被什么东西掐住一样,痛得她差点没有站稳,她从未有过如此的惊慌。

  陆小凤与程音见到白弦月,眸光一怔,陆小凤摇了摇头,瞟了一眼旁边的程音。

  “妩儿,你来了。”程音也不过五十多岁的年纪,虽然有细细的皱纹爬上眼角,却不掩她风姿绰越。

  “雪月,他怎么样了!?”白弦月额上已经沁出了一层冷汗。

  “怎么又是雪月?你这丫头心里只有雪月,这病秧子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天天让你踮记着!”陆小凤的老脸一片肃色。

  “陆小凤!!你给姑奶奶闭嘴!”白弦月气喘吁吁道。眼神若冰雪般寒冷三分。

  “妩儿……他暂时还没有死!”程音的脸色不好,如果可以,她真想给白雪月一个痛快的死法,可是她又害怕她刁悍的外孙女找她麻烦,还怕这外孙女伤心难过。

  “外婆……我没拿到凤歆。”白弦月叹气,眼里一片痛苦。

  “凤歆只能让雪月暂时不死,没拿到就算了。”况且凤歆不一定有效果。

  “雪月现在在哪里?我去给他渡血,外婆……我希望你没有骗我。”白弦月说道,眼里的光芒黯然,她紧张痛苦得觉得自己有快窒息了一般。

  淮安王突然走入,见到白妩,老眼一愣,然后摇头:“就知道你会来。”

  白弦月怒视了他一眼,然后跟着丫环朝雪月的房间里走去。

  她的心愈跳愈快,雪月……雪月……阿妩来晚了,才让你这么痛苦。

  推开门一室的药香,还有一股腥腻的血腥感,斜躺在床上的男子,脸上一片煞白,仿佛没有一点儿的生息,干净得如刚刚浸染的白荷。

  “雪月!”阿妩扑了过去,看到男子素色的衣衫上大片的血水,男子俊逸的脸庞扭曲得十分的痛苦。

  白弦月小心地触摸着雪月的眉,他的眼,他的鼻子,他的唇……为什么就是一点儿生气也没有?她的双手从来没有这么颤抖过。

  不要……雪月,你醒醒,不要死……

  雪月的气息若有若无,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消失。她从来没有感觉过自己会如此害怕……害怕到身体四周都空寂寂的。

  “雪月……阿妩给你渡血,雪月……你的身子好冷……”她紧紧地抱着他,不要死……

  丫环一时惊呆了,刚才公子还好好的,怎么一会儿就这样了,她一声尖叫,急忙跑了出去。

  雪月手臂上的血管已经找不到,白弦月扎了好几下,一次也没有扎中,心里越发的手足无措,再忍忍……阿妩的血是热的,阿妩的身体是热的,雪月,等我把血渡过去,你就不冷了。

  她摇着头,泪水从眸中甩落,没用的……居然渡不进去?

  白弦月看着手腕处无数个针痕,腕间那突突跳动的血管,如一只蓄意的野兽一般,她狠狠一咬牙,手中的匕首手起刀落,血花飞溅。

  那些鲜血的液体,像一股快乐的精灵,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血水一滴一滴地滴入男子的唇齿之间。

  雪月……快点喝……

  只要你活着,让阿妩做任何事情都可以。

  淮安王带着陆小凤与程音赶了进来,一室的血腥味,让他的脸色一变,满脸的苍白,他大步走到白弦月的身边,脸上一片痛苦,捂住她流血不止的手腕,痛道:“傻阿妩……你这是干什么?”

  “爹……雪月怎么啦?”这个时候,她突然像一只被遗弃的鸟儿,永远也找不到亲人一般。

  淮安王抚摸着女子的头,那些鲜血的血液,看得他心一阵一阵的痛,“雪月……没事……”

  “他没事,妩儿,你若不止血,你就有事了。”程音已经过来,点穴替白弦月止住腕间的血,脸上一片沉重。

  白弦月看着手腕上血肉翻飞的伤口,目光茫然,明明雪月有事,以前她总是三个月才给雪月渡一次血,可是现在三个月还未到。雪月怎么会病得如此的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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