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七舞狠狠的看着她：“我不要，不要！”
一双大眼睛失去了往日的调皮娇俏，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冷冽：“我再说一遍，带我去见他。”
从来没见过凉小然这么可怕的一面，静儿不由的打了个哆嗦。
司七舞一跺脚，走出了房门：“跟着。”
看来这司月和七舞这两兄妹还真是吃硬不吃软，凉小然摇了摇头，跟在了她身后。
不知道绕过了几条小径后，凉小然被带进了一间屋子。
屋子的布置很简单，一桌，一椅，一字画。
司七舞拉下了字画，桌下出现了一条密道。
靠，怎么这湘乐教到处都是机关？！哪天得研究研究，或许她的房里也有机关。
司七舞搬开方桌，走下了密道的台阶：“你到底走不走啊？！”
“我这不是跟着吗？！你走你的便是。”
司七舞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再也没有管凉小然。
密道两边皆放满着烛台，一根根蜡烛把密道照得灯火通明，似乎是主人不喜欢黑暗。
可既然不喜欢黑暗，又为什么要弄这么一条密道？！真是无法理解。
走到一间密室后，凉小然终于见到了司月。
他蹲在墙角，双手抱着脚，头深深的埋进了膝盖里，全身不住的发抖……
周围的石板一片暗红。
那是司月的血吗？！
凉小然的声线有些颤抖：“司……司月……”
司月蓦然抬头，嘴角不停的有鲜血淌下，如大朵大朵妖冶的曼珠沙华，滑过他消尖的下巴线条，滴滴掉落在她的红衣上。
红衣愈发艳丽。
他眉头紧蹙：“司七舞，谁准你带她来的。”
“哥，是她非要来的。”
凉小然一步步靠近他：“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明白，始终不明白，就在一天前的夜里，他的精神还好的像条牛，整整折磨了她一夜，然而现在却……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司月别过脸不去看她：“司七舞，带她走。”
不想让她看见他这么狼狈的一面。
司七舞恶狠狠的看着凉小然：“听见了没有，我哥让你走。”
凉小然根本不理会司七舞，而是径直向司月走去。
一双细长的桃花眼在此刻变得暗淡无光，他的脸，苍白的有些诡异，却依旧美得惊心动魄。
凉小然在他身边蹲下，食指抚过他的嘴角，温热的血液流淌到了她的手上。
司月一把打掉她的手，站起身：“我叫你走，你没有听见吗？！”
“我听见了。”
“那你还不快走。”
“我不走！”
“……”
“除非你告诉我，你究竟怎么了？！明明好好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司月用衣袖擦拭着下巴，刚擦净，却又有更多的血涌出，他淡淡的笑了，唇角染上一丝苍白的弧度：“这好像不关你的事吧。”
司七舞流着眼泪：“哥，你别说话了。”
“谁叫我凉小然心好，就连陌生人也会关心一下，更别说……”更别说是和她发生过关系的他。
“凉小然！”他打断了她，“那夜我只是中了媚药而已，否则，我怎么会对你这个其貌不扬的女人产生兴趣，还和你上了床……你别自作多情……”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凉小然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张口就骂道：“司月……你这个混蛋……”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才知道我是混蛋吗？！”
他笑，笑得如千万株曼珠沙华肆意绽放。
凉小然深呼吸了几下，缓了缓胸口的那股闷气问道：“你这是在故意气我的么？！”
“不是！”
“你骗人。”
“没有。”
“那……”
“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我的丫鬟，出去好好替我找剩下的六块宝石，如果找不到，你就等死吧。”
“替你找七齐七块宝石，可以，但你必须告诉我，你为什么吐血。”
司七舞实在忍不住了：“凉小然，你知不知道，哥他就是因为和你……”
“七舞，住嘴。”司月怒斥。
司七舞不满的嘟嚷：“哥……”
司月淡然道：“乖，听哥哥的话，有些事，不必让外人知道。”
外人这两个字，司月加重了语气，凉小然觉得格外刺耳。
双手在衣袖下紧紧攥成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手心的肉里，隔了几秒，又蓦然松开，声音像没有调好的弦：“我知道了……”
说完，便转身离去。
背影，无限落寞。
看着她鲜红的身影逐渐消失在眼前，司月终于支撑不住，喷出一口血，背顺着墙壁缓缓滑下……
司七舞哭着冲过去扶住了他。
“哥，呜呜……你为什么不让我告诉她，你是因为她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带着鲜血的嘴角微微上扬，他笑得黯然神伤。
“七舞……替我将天衣叫来……”
夜色浓重。
凉小然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闭上眼，眼前就全是他的身影，可睁着眼，耳边又全是他的声音。
……
“难道你不知道，死人才是最安全的吗？！”
……
“不过是对你下了点咒而已，以血为咒，自然也只能用我的血才能解开。”
……
“叫我的名字。”
……
“再叫一次。”
……
“那夜我只是中了媚药而已，否则，我怎么会对你这个其貌不扬的女人产生兴趣，还和你上了床……你别自作多情……”
……
“啊！啊！啊！要疯了……”
凉小然拿起枕头就往地上砸：“司月，你特么的，想把我逼疯么？！”
她发疯一般扯着床单，被子，纱帐……直到整张软榻都被她弄得凌乱不堪她才终于安静了下来……
夜风吹得窗纸哗哗作响。
门外出现一阵轻盈的脚步声。
凉小然提高警觉：“谁？！”
“是我，天衣。”
凉小然穿好衣服，下了床去开门。
他高大俊朗的身影站在门前，手里还拿着一个包袱。
“有事吗？！”
天衣把手中的包袱递到她眼前：“教主让我给你的。”
凉小然只感觉夜风吹得她全身发冷。
“他在赶我走么？”
“是。”
“他，会好起来吗？”
“会。”
“他让我什么时候走？！”
“越快越好。”
她接过他的手中的包袱：“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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