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斯塔尔带着这个名叫乔伊斯的年轻人去找伊丽莎白。在一路上他们的聊天中。西斯塔尔对这对主仆也有了一点了解。
乔伊斯家曾经是原来崔尼王国的中等贵族。但泰兰南方狂暴的战火已经将他家完全毁灭。外出游历的乔伊斯听到消息回到家中时。他所有的亲人都死了。庄园也都被毁了。甚至连动手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后来他也曾去追查过。却发现那个毁灭他们家的势力早就灭亡了。不仅如此。连帮他消灭仇人的那家势力居然也早就被灭了。这就是崔尼最混乱时期的真实写照。
当时乔伊斯从废墟当中救出了一个仆人家的小孩。就是现在跟在他身边的尤尔。尤尔家已经整整侍奉了乔伊斯家十代人。小尤尔自小就受到忠于主人的教育。很自然就把乔伊斯当作了侍奉的主人。乔伊斯天性散漫。常年都在外面游历。他看尤尔无依无靠。就答应让尤尔跟着他。但他很快就发现。小尤尔虽然年纪小。却比他还要中用多了。除了太爱碎碎念之外。简直就是完美的随从。他们就这样开始四处游荡。
西斯塔尔也发现这对主仆的关系很怪异。乔伊斯在大多数时候的言谈举止都很完美。但却在某些时候会突然犯糊涂。这个时候小尤尔就会来纠正他的错误。并且非常严厉的斥责他。看到尤尔这个明显还未成年、但却过分稳重的小随从。西斯塔尔甚至想到了那位从小照顾他的老管家瑞德。
纠正年轻主人的不良举止的确是管家地职责之一。瑞德在西斯塔尔年少时也经常这么做。但乔伊斯居然老老实实地听从一个还未成年地随从管教。还是有点不合常理。
不过西斯塔尔也知道。伊丽莎白的朋友当中。多数都是这种奇奇怪怪的人。反而比较正常的要少一些。所以也没有太吃惊。
西斯塔尔带着乔伊斯来到了伊丽莎白的房间。却发现她现在并不在这里。西斯塔尔马上带着乔伊斯来到了萨米尔等人要举行祭祀的地方。果然在这里发现了正在看热闹的伊丽莎白。
西斯塔尔就知道。天生好奇心旺盛地伊丽莎白肯定会对这些战神牧师的祭祀仪式感兴趣。上这来找她准没错。
伊丽莎白一转头。正好看到了西斯塔尔身边的乔伊斯。立刻就走过来说：“我就知道你会来的。我一看这里的建筑风格就猜到。这个使节区地住宅肯定都是你设计的。你一直没来找我。我还以为你已经离开沙漠王国了呢！我的信你收到了吗？”
乔伊斯向伊丽莎白优雅的施了一个礼。然后说：“当然收到了。有美丽的伊妮莎小姐召唤。我怎么会跑掉呢！我愿意竭诚为您效劳。”
伊丽莎白笑着说：“说的挺好听。可惜你连我地名字都说错。再怎么说竭诚效劳我也不敢相信啊！”
“我这个不是说错！”乔伊斯辩解说。“我这是爱称！爱称！你以前不也是很认同地吗？”
“认同？我那是对你已经绝望了！你倒是说说看。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到底给我起了多少个你所谓地爱称？”
乔伊斯明显不是牙尖嘴利的伊丽莎白地对手。没两句话就被说得哑口无言。最后还是尤尔过来岔开了话题。才结束了他的窘态。尤尔走过来对伊丽莎白说：“尊敬地伊丽莎白小姐。我家主人已经阅读了您的信。对于您的请求也做了认真的考虑。现在我们是不是应该去找一个合适的地方谈一谈呢？”
伊丽莎白点头答应。然后又笑着对西斯塔尔说：“西斯。你是不是觉得这两个人很奇怪？其实乔伊斯的记忆力很好。但就是记不住人名。要不是尤尔经常提醒他。他都不知道闹过多少笑话呢！”
乔伊斯很不服气的说：“我才没有那么不中用呢！比如这位是您的表弟。玛莫的领主吧！他的名字我就记得。叫做西……西……西德……”尤尔赶紧过来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乔伊斯才说了出来。“是西斯塔尔。对吧！”
“哈哈哈哈！”伊丽莎白几乎笑翻了。好不容易止住笑之后才对西斯塔尔说。“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西斯塔尔也是有点哭笑不得。在门口的时候尤尔已经给乔伊斯纠正过一次了。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又忘了。实在有点不可思议。他咳了一声。然后说：“如果你们有什么事情要谈的话。可以去会客室那里。我去让人给你们安排茶点。”
西斯塔尔刚想走。就被伊丽莎白拉住了。她说：“我们一起去吧。这件事和你也有关。至于茶点什么的。就让罗贝丽塔去准备好了。”
西斯塔尔这才发现。罗贝丽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跟在了他的身后。不过西斯塔尔对于家务白痴的罗贝丽塔还是有点不大放心。仔细吩咐了她半天。才让她先去准备了。
在去会客室的路上。伊丽莎白向西斯塔尔讲述了事情的原委。
她是在跟随建筑大师米其朗学习期间和这个乔伊斯认识的。乔伊斯虽然看上去有点糊涂。但却在很多方面非常有天赋。不仅仅是建筑。还有政治、财政、绘画甚至军事。涉猎极广。在这一点上。伊丽莎白和他非常相像。共同语言很多。所以和他建立了非常良好的关系。这次写信给他。就是邀请他来玛莫给西斯塔尔帮忙西斯塔尔知道伊丽莎白有很多非常有才能的朋友。这个乔伊斯可能就是其中之一。但在西斯塔尔看来。他并不像是一个能被委以重任的人。
伊丽莎白也很能理解西斯塔尔的感受。她看了一眼身后跟着的乔伊斯。压低声音对西斯塔尔说：“乔伊斯的情况并不能以常理来推断。他的记忆力并不差。甚至可以说是非常好。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记不住别人的名字。所以才给人一种糊涂的印象。”
西斯塔尔说：“的确。我和他才第一次见面就下此断言。确实有些过于武断。但是。他要真是可用之才。沙漠王国的佣兵王又怎么会不用他呢？刚才你也说了。这里的住房都是他设计的。如果他有其他方面的才能。早就被佣兵王重用了吧！”
伊丽莎白为乔伊斯辩解说：“这当然是有原因的。乔伊斯主要是自由散漫惯了。做一些他认为不重要的事的时候不够关注。而且他太随遇而安了。进取心也不强。佣兵王善于发掘人才是很有名的。但他喜欢的都是那种勤能补拙的人。对于天赋并不重视。不肯使用乔伊斯也不奇怪。而且我怀疑。乔伊斯根本就没在这里展现过他建筑之外的其他才能。佣兵王也只把他当作一个建筑师了吧！”
西斯塔尔对于伊丽莎白的话还是很相信的。既然她这么推崇这个乔伊斯。那么他必然有一定的过人之处。在这方面伊丽莎白似乎就从来没看走过眼。
来到了会客室之后。西斯塔尔也从和乔伊斯的交谈中验证了这一点。
一旦谈论起乔伊斯关注的话题。他就会变得严肃起来。全没了之前那种有些迷糊的形象。乔伊斯对于政治和军事方面都有非常明晰的观点。其中很多恰好和西斯塔尔不谋而合。比如对议会制和选举制的推崇。他对西斯塔尔说。这些制度也许现在只是在玛莫和意雷联邦这些经济发达的商业国家较为适合。但将来却有着更好的前景。
当然。要想让这些更为平等的制度能够实行。提高普通民众的素质才是最重要的。玛莫、九城联盟和意雷联邦能实行议会制。是因为有大批的工商业者。他们既有能力也有意愿参与政治。这才是议会和选举制的基础。
而在法尼斯和原来的崔尼。大多数地区贵族势力非常强大。乔伊斯的理念根本得不到认同。而沙漠王国因为是个新兴国家。国家的凝聚力都体现在佣兵王本人身上。任何削弱他权威的行为只能造成国家的混乱。所以不愿改变自己政治观点的乔伊斯同样没有用武之地。
西斯塔尔现在才知道伊丽莎白为什么要把这个乔伊斯找来。乔伊斯不仅在政治方面有一套成体系的理念。他还构思了一整套的内政手段与之配合。其中很多可行性很高。比如强调法律的作用。还有就是普及教育。
最让西斯塔尔惊讶的是。乔伊斯在谈论时事的时候。居然展现了他无以伦比的记忆力。他对于几个重要国家的动向非常了解。很多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他却仍然记得清清楚楚。甚至连日期都说得一丝不差。刚才那个连人名都记不住的他就像是假的一样。
西斯塔尔当然不可能仅凭这番谈话就给他什么职务。但还是向乔伊斯发出了邀请。请求他到玛莫去。
乔伊斯很痛快地答应了。他本来就已经答应了伊丽莎白的请求。现在又发现他和西斯塔尔观点这么相近。自然很愿意到玛莫发挥自己的才能。
他因为还要处理一些个人事务。所以就先离开了。不过他和西斯塔尔说好。会和他们一起离开沙漠王国。西斯塔尔自然也是满口答应。<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