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兄弟不容

  回到莫宅,得到通报的刘涌已经领了佣人在门外等着,还狐疑着莫非怎么这么早回来的时候,却见到黎秘书打开车后座门的时候,竟是一根拐杖先出来,当下心凉了大半,然后莫非撑着拐杖下了车,脸色随之大变。

  跟出来迎接莫非的佣人们也是一脸的惊愕,怎么也没想到,早上人还好好的出门,下午回来却是拉着拐秩。

  “小姐,你的脚怎么了?”刘涌急切走上前,也不顾是否失了平时一丝不芶的古板形象。

  这是自然的,莫家谁都可以有事,就是唯独莫非不能有丝毫的损伤口以前有个脾气暴躁的二少爷,已经让人有些吃不消,现在连个性阴柔腹黑的大少爷也到了台湾,现在小姐却在这两个人的眼皮子底下受了伤,他们还不得被这两人将天都转过来?

  “莫小姐出了些意外,脚好像是扭到了,具休的情况我们还在调查中,不过我们已经向总裁汇报了,所以送莫小姐回来休息。!”黎秘书也曾来莫家禀报常例事物时见过刘涌,见他如此紧张,也明白了莫非在莫家的地方。

  “我明白了,谢谢黎秘书还亲自送小姐回来。!”刘涌仍是不放心,莫非却有些异色的望向黎秘书,“黎秘书,你通知二哥了?”

  “是的。”听见她对莫天的称呼,黎秘书眼中快速闪过丝古怪,却还是恭恭敬敬的回道。

  二哥,莫小啡叫总裁二哥?难道,总裁除了这个妹妹,还有一个大哥不成?

  刘涌也是只成了精的老狐狸,虽说这黎秘书是二少爷的心腹,但莫家的事外人还是少知道些的好,于是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小姐,脚只是扭到了吗?有没有伤到骨头?“

  “只是伤了韧带,不要紧的。”莫非避重就轻的说道,半边重量都撑在拐枝,不让受伤的脚着地,脸上不见疼痛的痕迹,一如既往的淡然,大概只有她自己明白,那个身体忍受了多少尖锐的痛楚。

  “还是先送小姐进去吧。”黎秘书回神,对刘涌建议,后者飞快点头。

  因为不想别人随便碰触自己,莫非谢绝了黎秘书抱她进去的好意,在刘涌的亲自掺扶下,自己撑着拐权走进了大厅,明明是冬季了,但这么一走,却还是走得一身热,一到沙发边,就迫不及待的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整个身休顿时轻松了,这才觉得右手的腋下有些疼,额头上也铺了层泌泌的汗珠。

  看来,五年的安逸生活让她的休力下降了不少啊!她无奈的在心里想着。

  眼尖的佣人已经将毛巾递了上来,莫非接过,擦了擦脸和手,将毛巾放回碟子里,胸口的起伏稍稍平复了一些,气息也没那么混乱了。

  “小姐,我马上联系丁医生过来。”将拐秩摆放好后,刘涌毫不犹豫的说道。

  “不用了,刘叔,我已经去医院包扎过了。”莫非摆摆手,事实上,她是不想再次拆开珊带了,她不喊出声,不代表就不疼,相反,疼极了,甚至那痛到现在还残留在她的神经里。

  “不行,医生没看过,不放心,而且等会儿少爷问起来也不好交代。”有黎秘书这个外人在,所以刘涌用的是“少爷”,这代表着莫云和莫天,但在黎秘书听来,就会只以为是说的莫天。

  “是啊,莫小姐,还是让刘管家请医生过来看看吧,总裁那边也好回话。“黎秘书非常赞同的点头,他一直跟在总裁的身边,自然知道总裁的个性,要是总裁发起火来,不只要将这房子给掀起,只怕连台湾也得让他给翻了过来,希望总经理那边已经将推小蛆的人找出来了,至少这样,他们和樱氏全体不用受主要祸端。

  没错,是不用承受全部,但不代表就可以不受牵连了,莫氏的小公主在旗下分公司里受了罪,怎么可能毫不受牵连?

  莫非明白刘涌的意思,想了想,遂点头。

  大哥和二哥一直是见不得她受一丁点伤,二哥最容易发怒,那时候的二哥是最可怕的,但二哥又不会对她发火,往往都是其他人受到牵连。虽然大哥不像二哥那么容易动怒,但往往他带着点自虐的沉默让她更加难受,那份愧疚比二哥发怒更能影响她的心口

  算了,忍忍吧,让丁医生过来看看,好歹让他们安个心口

  “那我就先告辞了,莫小姐,你多保重身体。!”黎秘书也是个上道的人,知道是他该离开的时候了,也不等人家提出,便自行告辞,连沙发也没沾。

  “今天谢谢你了,黎秘书。”莫非客气的谢道。

  “莫小姐客气了。!”黎秘书行了个点头礼,就离开了,刘涌送他出门后,就折回来打电话去了。

  莫非坐在沙发里,心里则琢磨着该怎么将这件事大事化小。

  但她还是白费了心思,毕竟有人敢这样明目张胆谋害她的事,莫云和莫天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

  不过外面的车声一远去,她就听到莫云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非儿,你的脚怎么回事?”

  显然,莫云早已被通知了,只不过是为了避开黎秘书,才刻意隐身在楼梯的折角处。

  不用回头,光从那紧硼的声音里也能感觉出此时莫云情绪有多压抑。

  “大哥。”莫非飞快的扬起抹讨好的甜笑,回头,“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提早回来了?”

  莫云沉默,大步走过来,看了眼她不自在缩了一下的右脚,蓝眸一闪,蹲下身,一手抓住她的小腿,另一只手利落又不失温柔的脱下了她的短靴,撩起裤角,不需要脱下抹子,已经看到了那露出来的白色绷带。

  蓝眸里瞬息起伏,莫云就那样不动了,像石化了一样,只是冷冷的盯视着那刺眼的白色珊带,脸部柔和的线各硼得死紧。

  那样的沉默,让莫非心脏急促的跳动起来,胸口闷闷的,她也分不清是因为害怕得呼吸不畅,还是因为内疚自己又让他出现这样像是深痛的表情。

  “大哥……她伸出手,轻轻的摸着他的眉心,正要说什么,莫云却陡然起身,将莫非打横抱起,朝楼上走去。

  莫非只是刚开始一声短呼,便安静了下来。

  恰好,刚打完电话回来的刘涌,一走回大厅,看到的就是这熟悉的一幕,五年前,莫天也是这样带着莫非上了楼,不过当时莫天是扛的,心中暗暗叫糟。不会是连大少爷也气糊涂,失去理智了吧?

  事实上,莫云确实深怒到了极点,却还不至于失去理智,他不过是想亲自查看莫非的伤势罢了。

  将莫非带回房后,莫云沉着脸将她放在床上,莫非也不敢做声,就那么看着莫云快速的将她的硼带拆开了,原本就隐隐作痛的脚再一次剧烈的痛起来,也不知是久了还是因为在莫云的面前不自觉的容易软化,竟觉得更痛了。

  “大哥撤她软着声轻喊着。

  莫云不理她,温暖的大手在她的伤处栓查着,摸按着肿着的地方,莫非也一直忍着,不含疼,但当他的手摸到裂伤处,她仍是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莫云本就沉到谷底的眸色就沉了,“韧带撕裂了。”

  这话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恩。”莫非忍痛,点了点头,乖顺得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怎么回事?”他平静的同道,声音透着股冷冽的气质。

  “过马路的时候被人推的,不过没看清是谁。”莫非回答得十分老实。

  “过马路的时候?”莫云心抽了一下,难道有人故意要害非儿?

  “没有撞到,差一点点,那个司机及时刹车了,不过掉倒的时候扭了脚。”莫非误以为他是在想自己是不是撞了车,不等他问,已经自动的交代清楚了。但莫云听后,心情并没有任何的好转,反而越来越凝重,身体也不自禁的颤抖了起来,猛地起身,抱住莫非,双双侧在了大床上。

  他不敢想象,如果那辆车不能及时刹车,那么现在非儿会在哪里?她脚扭伤了,根本跑不了,如果那辆车撞了上去……

  无边的恐惧让他心蔓延到了骨髓里,再深入了灵魂,颤栗着。

  第一次,他为这无法预料的意外感到害怕,是他太过自信了,竟以为非儿会是安全的,竟以为没有人会对她下手。

  是他高估了自己,他当真以为自己料事如神了,他其实也不过是一个凡人罢了。

  “大哥,没事了,我真的没事,我说过要一直陪着你的,我不会有事的。”莫非只能不断的这样说着,刹那的混沌,竟觉得他们的位置似乎颠覆了。不是她才是那个受伤的人,她才是那个该被安慰的人吗?怎么反成了她安慰大哥了?不过这样的想法只是一瞬间罢了,很快就消息了,直到莫云的恐惧悉数转化为滔天的愤怒与浓郁的杀意。

  究竟是什么人敢对非儿动手?不可能是那个人的,那个人绝不会对非儿下杀令的,而且,杀手界不会用这样的方式去杀一个人,只会用更简单的方法。难道是莫天惹来的祸端?也没有道理,除了他之前带非儿公开场合露过一次面后,莫天虽然天天接送非儿上下班,却并不露脸,两人的关系到现在还是个秘密。不管是谁,敢对他宝贝动手,他都不会放过他的,等着吧,他会让他付出比死海煎熬的代价。

  在莫非看不到的背面,莫云的眼底折射出幽深的妖异杀气,那是嗜血的痕迹。

  他的气息变了,莫非知道,他露出了藏在深处的另一面,心疼的抱紧了他的颈脖,将脸深深的埋在了他的肩窝里。

  大哥,我会一直陪着你,绝不会抛下你的,所以,不要害怕了好吗?

  或许是心灵感应听到了莫非的心声吧,莫云周身的煞气淡了,然后消失了,起身的同时,也将她扶了起来,“对不起,非儿,大哥吓到你了。”

  莫非摇头,拉着他的衣服,额头抵着她的,呢喃,“是非儿吓到大哥了,大哥,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她真的没有想到,拒绝一个人的示好,也会给自己带来这种麻烦,还让大哥恼了。究竟是她对外界了解的太少,还是这个世界的人心本就太过复杂了?

  “非儿,不要上班了好吗?马上就要过年了,就当放寒假休息,好吗?

  莫非刚想点头答应,却又想起了萧若水来。

  不行,萧若水那边的事还没能处理掉,她现在留在家里的话,之前的一切都白做了。她不想永远当个对莫家毫无贡献的闲人,不想一直被大哥和二哥保护得严严实实,她也想为大哥和二哥做些什么。

  她有预感,萧若水的身份绝对不简单,她是有目的的在刻意接近她,而目的,就是莫家,或许,是二哥。

  “大哥,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设计是我的兴趣,我现在的工作已经上了轨道了,你别让我这么轻易就放弃,好吗?”她撤娇似地求道。

  “非儿,为什么你就不能……”莫云的话没完,就被“碰”地一声巨响打断,莫天如狂风一般卷了进来。

  “二哥,你回来了?“想起之前黎秘书曾说过已经通知了莫天,便对他的突然出现并没那么惊讶。

  “二弟,你的消息倒是灵通。”莫云起身,表情冷了下来,淡慢的语气里似乎带着几缕讥讽的味道。

  因为莫云已经认定莫非被人刻意谋害的事八成与莫天脱不了关系,却不想,他也错了一回。

  莫天没理他,阴霾着脸走过来,犀冷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那红肿淤青的脚,一大半都已经肿了起来。

  眼里掠过丝心疼,蹲下身,他和莫云一样,先查看一下莫非的伤,两人同样在黑暗里打滚了十几年,自然能瓣出伤的严重程度。

  莫非的扭伤不算是最严重的,至少没有伤到骨头,只是这种痛,对于一个女孩子还是有点难以承受的,何况,莫非的体质又异于常人,承受的痛要比一般人放大好几倍。

  “二哥,我没事的,只是看起来比较严重,没那么疼的。”受伤的莫非再一次扮演了那个反安慰没受伤人的那个人。

  “对不起,非儿。”莫天将脸埋在她的膝盖上,低低的说道,低沉的声音有几分沙哑。

  是他的错,没有让人看紧非儿,才会出现这样的事端。当他听到总经理的报告时,他心脏都停止了跳动,他不敢想象,如果当时那辆车撞上了非儿,这一生他该怎么办。

  听到莫天的话,莫云之前的想法更加确定了,深邃的蓝眸里快过飘过丝森魅光线,十分骇人。

  “二哥,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贵怪自已。”莫非认真的说道,但埋在她腿上的脸却始终不肯抬起,隐约间,感觉有什么浸湿了她的裤子。

  “二哥,,六她迟疑的抬起手,放在他的头上,像母亲抚摸着孩子那样安抚的摸着他的头。

  有时候,她真的觉得二哥脆弱得像个孩子,虽然他平时看起来总是那么坚强高大,而且十分冷酷,但这五年的相处中她才发现,二哥根本不像他外表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刚毅x坚强。二哥其实很没安全感,她不知道他具体是在怕什么东西,但她知道,他心里笼罩着一个阴影,所以他总是会不由自主的疑神疑鬼,对于她的话,总喜欢再三的去确定,直到她不停的对他重复保证,他才能安心一样,曾经她也不耐过一次,但见到他像孩童般慌张、无措的表情后,才比然,原来二哥是在怕。

  因为二哥从小就被一个人抛弃在这座小岛上的关系,她的身边有那么多人,有大哥,可是二哥却什么也没有,还要与大哥争夺着属于他的那份权利,所以对她这个唯一没有利益冲突的妹妹,他的希望很深,说到底,二哥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他只是不希望自己再被抛弃了。海天%+中%文首+发

  也是那个时候,她心甘情愿的守着二哥了吧,即便大哥不来看她,她也不提起要回英国。所以自从那次后,她不再会表现出任何的不耐烦,渐渐的,二哥开始向她撤娇,她也包容着,想要给予他想要的那份温馨,因为那仍是强大的二哥极度缺乏自信和安全感的表现。

  莫云看着莫非眼里的心疼与动容,心一紧,忽然觉得周遭的空气变得稀薄起来。

  他、莫天、非儿之间,就像一个重复的影像,莫天依赖着非儿,非儿依赖着他。可是,一个女人可以为了被依赖的人而坚强,脱离她依赖的对象,却永远都是放不下弱者的那一个。

  难道,他们三个人之间,最后面临真正的抉择之时,被放弃的会是他吗”

  心骤然发慌,慌得让他乱了神绪,他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这个地方只会混乱他的理智。

  仓惶的想着,莫云第一次失去了平日的潇洒,脚步凌乱的快步逃出了这间让他窒息的房间。

  莫非见到他快速离去的背影,想要唤住他,但想到还压在她腿上的莫云,张开的喉咙里最终什么也没发出来。

  就靠在莫非的身上,怎么会没发现她的动作,埋在她腿上的俊容,似有若无的勾了下唇。

  那天晚上,莫天没有走出莫非的房间,两人连晚餐也没有吃,莫云就在昏暗不明的走廊上站了一夜,同样是什么也没吃。

  而别墅外,也是纷乱不已。

  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何况本来就是与自己无关的事,没有人会傻到替别人去当垫背。为了保住自己,总经理亲自领着萧若水去公关部认人,将椎莫非到马路上的两个女职员找了出来,也不听她们的瓣驳、哭喊,当场以蓄意谋杀罪扭送去了警察局。

  而公关部经理徐姐也被停职,本来她是反抗的,但听到莫非的真正身份后,立即见风使舵的和朱丽丽撇清关系,抵死不认罪,但总经理不会听她一面之词,也让警察将她带到了警察局与朱丽丽对峙。

  朱丽丽也不知是心灰意冷,还是真的姐妹情深,或者只是单纯的不想再多拖累一个人,全力将所有的事情揽到了自已身上,让徐姐因证据不足被保释了出去。

  而同天夜里,那两名被压入牢房的女职员在自己的牢里被同房的女囚活活杀死,据说那天夜里,凄惨的嘶叫声持续了很久,可好像是上面发了话下来,所以谁也不敢去穴手管,而第二天收尸时,发现两具女尸上,都是右腿都被打断了。

  而徐姐虽然被放了出来,但在知道莫非的身份后,一直提心吊胆的,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一样,心绪不宁出去喝酒买醉,却被二十几个邋遢的流浪汉拖到天桥下轮b了,第二天清晨,被人发现,她全身赤比、以极尽羞耻的姿势绑在天桥上,身上没一处肌肤时完整的,红肿不堪的私密处还不断的往外流着白色的液体,人呈半昏迷状态,算是声誉尽毁。

  第二天早上,莫天醒来的时候,莫非还没醒,虽然昨晚他是抱着莫非睡的,但此时莫非就习惯性的转向了没有灯光的那边。莫天却不在意,心前所未有的满足。

  昨晚他确实是利用了非儿心软的不忍,才得以留下来,陪着她。但那又如何?说他卑鄱吗?他不在乎,只要能达到结果,过程怎样他都不在意。

  吻了吻她的鬓发,莫天悄然起身,离开了房间。

  刚出门,却看见了莫云,他面无表情的站在门边,双手穴在裤袋里,一身的桀骜与孤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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