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艳遇 = =

  第十八章:绝世艳遇==

  刑紫月一个人把屋里打扫干净,一大堆药草她却是不怎么识得,也不动他的。89文学网看看外面时日,估摸着他也该洗好了,这个人,大冷天也习惯泡山泉,不会冻死了吧?

  她皱着眉头,一路顶着雪花赶到后山,山泉里他半坐在一块大青石上,抱着那卷书竟然是看得入了迷,风雪落了他一身,他却用袖子遮着,独独保护着那卷书不被沾湿。

  刑紫月走过去,叉腰站在他面前,他这才大惊失色地回过神来,慌忙把书塞到胸口的衣襟里,干笑:“一时忘了,一时忘了,我这就回去,这就回去。”

  此时全身洗净,倒是长身玉立透出些温润谦谦的气质来。长发还半湿着纠结在背后,也结了薄薄的冰,幸好平时喜欢弄些莫名其妙的药水泡澡,体质倒是甚好的,不然早不知病死在哪里了。

  刑紫月微微摇头,帮他理好衣服,结好腰带,挥挥手示意:立刻马上回去,不然把你的书扔池子里!

  于是医仙大人便飞速地赶回他的茅草屋去了。

  她在山上转了圈,打了几只山鹿、野兔之类回来,在石阵跟前剖了,借着雪水洗净,提到厨房去了。

  房里已经结了好些蛛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她走后就没用过。她又清扫了一阵,这下子天全黑了。好在屋里光线本来不好,外面时辰如何,倒并不影响她。

  屋里没有菜蔬,她顺手扯了他一把灵芝草吊汤,把个医仙大人心疼得,却最终是敢怒不敢言。

  这山上因着后来刑紫月明里暗里的出手,渐渐没有人敢上来,求医的来客只敢在山下默默的等待。其实这真的是很蠢的法子,因为医仙大人实在是不经常下山。==

  所以大家都说,哀牢山的医仙大人,是有缘人才可以见得到的。只有刑紫月知道这个所谓的有缘人……就是医仙大人经费短缺的时候就会到山脚,随便挑一个出得起价的人上来,随手开个方子,然后人药两讫,立刻滚蛋。==

  他的规则,只破例过一次。她还记得那一年,他试毒开错了方子,差点要了她的小命。后来便在哀牢山设下规矩,持绝世武功秘籍者可入内求医。

  此规定足足实行了一年,所有据称早就失传了的秘籍都疯涌而来。由此足见保命确实比这些身外之物重要许多。有人曾估计这哀牢山医仙手里的秘籍怕比大内藏书还多,那一年,他便用一本在引起武林动乱十年的绝世秘籍当作启蒙教材,教她识字。==

  山中本无事,刑紫月天天便啃这些课本,直到后来看到新送进来的书卷都不屑一顾了的时候,这规矩才停止。

  那一年,他没有研制出来任何药方。

  “吃东西了。”一如往常,她炖了一锅野味端到他面前:“不许再看了。”

  “呃,我先看完这一卷,就三页了,就剩三页了啊。”

  她扑过去抢那卷药书,医仙大惊之下塞进怀里拼命护着,两个人挣扎一阵,她在他怀里乱摸了一阵,终是把那卷书给抢了。胸前的伤这么一挣一扎,又痛起来,她冷着脸撕了一页下来,堂堂的医仙,就像受虐小狗一样望着她,恨不得她把自己撕了,把书给留下。

  她随手打开玻璃灯罩,若无其事地把那页给烧了。

  医仙于是很自觉地开始低头拼命吃东西,时不时还留恋地瞄她手里那页冒着火苗的残纸。如果这时候有外人在,非惊个外焦里嫩不可。平时若有谁敢毁他的医书,哪怕是弄脏一点点,他非跟人拼命不可。至少也得撒把毒药让你长一身浓疮,治好了也留一身的疤。

  可是现在,他只是低头默默地吃饭。

  “好吃吗?”她低声问他。

  他还在心疼他的书,默默地往嘴里塞着肉,闹别扭不肯答。她也不以为意挟了一筷子,只尝了尝就搁了碗筷。

  他抬头看得她一眼,终于还是开口:“第二个架子第四排右起第六个瓶子里有顺脉丸,健胃调气的。”

  于是她也拿他无法了,笑笑又把药书给他,还有刚撕下来的那页纸。医仙大人骤然狂喜:“没有烧啊?”

  “只是刚撕了一本葵花宝典升火而已,我还不明白你么。”

  “紫月,你实在是太好了,呜呜……感动死为师了……”他假惺惺地抹了抹眼睛,飞快地把书合好,藏进了胸前的衣襟里,看了看她的脸色,又默默低头吃饭。

  她的房间还是原来的样子,还好没有灰尘,简单整理了下也睡了。

  外屋的油灯一直亮着,他什么时候睡的,她并不知道。

  次日天还未亮,已被人吵醒。石阵外有人高声呼喊:“医仙,您老在吗?救救您老人家救救我妻子吧——”

  这种事情,在哀牢山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时有发生,她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可是那声音就那么一直吵着没有停。她忍无可忍,披了衣服起来,开门发现被呼唤的正主儿正在外屋专心至致地煎着稀奇古怪的草药,对外面的声音半点未曾听见一般。

  “我走了。”她淡淡地道。

  “嗯。”屋里的人淡淡地应。

  紫色的身影站在一根石柱上,看着阵里的人怀中抱着一个女子跌跌撞撞地呼喊。她摇头,想做点什么,他曾经说……她嫉妒,嫉妒这世间所有的爱和幸福。

  “你。”一个清脆的声音从石阵中传来,男人惊喜地回头,便见一个紫衣女子垂首立于一根石柱顶上,她身材十分修长,紫衣沾着碎雪,风撩动黑发,风华绝代。

  惊鸿一眼,再难忘却。

  “你……就是医仙?”男人觉得自己肌肉有些僵硬,她微笑:“我不是,但是我有办法让医仙治好你的妻子。”

  清脆的声音入耳,如故乡檐角的风铃,又似响在记忆中的童谣,男子有瞬间恍惚,但他久经江湖,自然知道她后面要提条件:“姑娘,只要能救我妻子,在下什么都愿意。”

  “呵呵……”她轻笑,语声若珠,在风雪中溅落一地:“你陪我一次,我教你怎么样让医仙救你的妻子。”

  男人原地石化。

  她轻盈地从石柱上跳下来,站在他面前,目似秋水,顾盼间远了纷扰尘缘。

  “你过来。”她一笑勾魂,他还抱着他妻子,心中却一下一下跳得很是杂乱。几乎惶恐地站在她面前,如此近的距离,她素颜红唇,衣带当风,缱绻若仙。

  男子被那样清浅的笑容震慑,她却俯了身,隔着他怀中的女子在他的唇上印上浅浅一吻。不过瞬间的触碰,那种柔软的触感和短暂的温暖,却足以让他铭记一辈子。

  妖娆的紫衣,邪魅潋滟的眼眸,那已经不是人,只是一个误降凡尘的妖孽。

  “从那边走,有几间茅屋。”她在他耳边轻声道:“告诉里面那个人,如果他不治你妻子,你就放火把屋子烧了。”

  男人讶然:“烧了?!”

  她挥手,肯定地道:“对,烧了!”

  紫影远去,留给他一个背影,和足以铭记一生的心悸。

  也许他说得对,她确实在嫉妒,嫉妒这天下所有的爱和幸福。<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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