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缺根筋所以遭雷劈

  “当年为什么要屠城啊?我在京城的时候听人说是砚……是现在的皇帝当年来过这里,然后碰上时疫大病了一场,可是他既然活下来了干嘛还要屠城啊?”晏逆昀说完感觉不大对,“不是,我的意思是,他染不染病跟老百姓什么相干啊?”怎么感觉好像说出口怪没良心的,“也不是,我的意思是……”

  “好了好了你别绕了!”袁司晨投降状,“我知道你要说什么。k6uk.不过在那之前,我问你个问题。”

  “你说。”

  “你见过惜纱姑姑吗?”

  “见过啊~当然见过!”

  袁司晨笑着摆摆手让他别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你觉得她漂亮吗?”

  这个问题可难倒了晏逆昀,关于这个姑姑的记忆,已经是好多年前的事了,而且他也没见过什么过于不一样的女人:“跟谁比啊?”

  “当然是跟你娘比了。”

  “那……说实话比我娘漂亮。”

  袁司晨点头:“我没见过两位姑姑,不过我娘是跟我描述过的。惜纱姑姑的相貌属于清水出芙蓉,你娘的相貌属于凌寒独自开,而她自己呢属于散入春风满洛城。”

  “……前两首诗我还听说过,最后一句什么意思?”晏逆昀搔着耳朵,有点为自己的学识惭愧。

  “就是说扔进人堆里很快就找不出来了,也就是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并不漂亮。”袁司晨好心地解释。

  有女人这么形容自己的啊?晏逆昀顿时有了大长见识的感觉。

  “好,我继续说。惜纱姑姑得以嫁进皇宫,就是因为她出众的美貌。先帝爱她爱得死去活来,又怎么能容忍他们的孩子差点就在这种鸟不拉屎龟不上岸的地方差点送命,你也知道吧人做官做大了就容不得别人说他不对,皇帝更是这样。”

  晏逆昀使劲点头。这点他深有感触,简直是感受颇深,可以说没人比他更有体会……

  “先帝迁怒惠静人,惠静人当然不服,可是胳膊哪里拧得过大腿,先帝恼羞成怒,自然要拿惠静人开刀。就是这样。”

  “一个纠正。”

  袁司晨意外地歪着头看他:“哦?你说来听听。”

  “胳膊未必拧不过大腿。”

  看面前那家伙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那副摩拳擦掌的样子,袁司晨会意,哭笑不得地点头:“好吧,我承认有时候也有例外,不过那要看是谁的胳膊拧谁的大腿。”

  话说到这个程度有点过于露骨,袁司晨自己尴尬地咳了一声,倒是晏逆昀跟没听到一样,眼睛贼亮地不知道看着哪里。

  为了尽快打破僵局,袁司晨吐了一口气,将话题拉回之前的地方:“刚才说到孩子,我很好奇你从小被你娘灌输娶男人的思想,你想不想要孩子?”

  晏逆昀这时候才有点苦瓜脸地从幻想中爬出来:“这个其实我没什么计较啦,只不过呢人家说家,都是有老公老婆孩子的,没有的话……会不完整吧?”

  “确实。”袁司晨示意他继续说。

  “所以我也不可能不想要啊,不过这明摆着不可能的事情想也没用,如果要我在孩子和老婆之间选,我肯定选老婆的。”

  袁司晨莞尔:“你这样想法的人可不多。”

  “我娘说女人生孩子很吓人的,搞不好命都会没了。我觉得就算是我娶女人做老婆,肯定也舍不得她受罪。”晏逆昀吞吞吐吐地把想法说出来。

  听的走神,袁司晨背着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然后声音很轻地说:“你能这么想,你爱的人可真幸福。”说罢忍不住笑了,“我原本并不认为女人就该为男人生孩子,可是遇见你以后我改变了想法。”

  晏逆昀不解:“遇见我以后?为什么?”

  袁司晨故弄玄虚地摇摇食指:“以后我会告诉你的。不过我可以在这里以我娘的名义发誓,我会给你一个孩子。”

  “你以为你是送子观音啊?你给我一个孩子。”晏逆昀立刻摆出鄙视的表情。

  “我当然不是送子观音。”袁司晨低下头,用手指在桌面上画起笔画,似乎在写什么。

  晏逆昀本来凑上去想看,可惜桌上留不下痕迹加之他也不识字,就耸耸肩膀转开了。

  “呼……还好,还记得。”袁司晨写完了不存在的字,抬眼盯着那六只杯子:“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我哪知道,走一步算一步了。”

  “你居然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

  “急啊怎么不急!我急着回家拜堂成亲呢,你不是也着急想见见我娘吗?可是急有什么用。”晏逆昀想到回去等着自己的不知道是红盖头还是大铡刀就烦躁,都没注意自己的话里面有多严重的歧义。

  袁司晨一直盯着杯子发呆,良久,自言自语:“明年之内……来得及吗……”

  两个人都想着自己的烦心事,完全没听到对方的最后一句话。

  入夜,房间里的人依旧睡如死猪,屋顶上,昨晚的黑衣人又一次出现,可惜这一次的目的不再是行刺,他刚做出要向房间里动手的姿势,夜幕中就再次飞出一簇银针,于是手里的飞镖向着银针的来向无声地挥了出去。

  既然没时间避让,银针当然是毫不客气地刺进了他的手背,而寂静的夜的另一头也传来呼吸一乱的讯息。

  第一次是警告,第二次则是惩戒,银针带毒,黑衣人的手背转眼间一片淤青。

  “有两下子。”无法分辨性别年龄的声音啧啧道。

  行刺者和守护者先后离开了,房间里的人抱着枕头,流着口水,姿势难看地做着春梦。

  “梆梆梆梆!”一大清早就有人毫不客气地敲门。

  “谁啊!”晏逆昀还半梦半醒,没好气地吼。

  “是我,袁司晨。”门外的人话音带笑。

  “天还没亮的你搞什么鬼!”晏逆昀翻个身就要继续睡。昨晚梦见自己朝思暮想的美人主动投怀送抱,现在就算是醒了也不愿意睁眼。

  “你先起来,我有话要跟你说听完你可以继续睡。”敲门声更甚。

  晏逆昀只好抱着枕头眼也不睁地就下床,结果还差一点摔倒在桌子上,声音响得门外的人干着急:“出什么事了?你撞哪儿了?”

  门终于开了,袁司晨松了口气:“你可算开门了。”

  “呵啊……有话快说。”晏逆昀依旧不睁眼。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不会很久。”

  “你要走就走呗,干嘛一大清早地叫醒我!”晏逆昀明显脑袋还不大清楚。

  袁司晨差点一口气堵死,看他呵欠连天的样子又下不了手狠揍他一顿,只得无奈地说:“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啊。”

  “我没……呵啊没一个人啊,不是还有梳子吗?”晏逆昀揉着眼睛。

  “她在我更不放心,”袁司晨小声嘟囔了一句,见他实在不清醒,只好叹气作罢,从褡裢里取出一个体积不大的东西,抓过瞌睡虫抱枕头的一只手,塞到他手心里,“这个东西留给你保命用,要是被人抓走了就吃掉它。”

  “哦……”答是答应了,鬼知道他听进去没有。

  袁司晨咬着嘴唇使劲握了一下他的手:“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乱吃。”然后趁他还意识不清不楚,飞快地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松开他的手快步走掉。

  从始至终就没清醒过的晏逆昀连他的额头上被亲过都没感觉到,更不要说看见袁司晨刚才握着他的右手上缠着一片白花花的纱布。

  “……走啦?”只是半天不见动静,晏逆昀默认他已经走了,连睁眼确认都省略,直接关门回床上继续睡。这一睡就睡到中午,梳子也没来叫他起床,晏逆昀躺了半天觉得不舒服,干脆自己下楼找掌柜的要热水洗澡。

  一直到晏逆昀把午饭都吃了,梳子才步履匆匆地赶回店里,一见他就吓得后退好几步:“少、少爷……”生怕被教训的样子。“没事没事,忙你的去吧。”晏逆昀甚至没有这个时候应该招呼她也来吃饭的认识,自己端着白米饭刨得昏天暗地。

  睡够了吃饱了,晏逆昀决定去把昨天听到的,另外五个地方转转看,熟悉一下地形,也不跟梳子打个招呼就出门去了。

  惠静其实是不大的一个城,由于平程山一线天和孔雀河都在城外,晏逆昀就先去了石碑的所在地,也就是正南方。

  “好大的石碑啊……”

  原以为是块和桌板差不多大的石碑,没想到真品有一个半人高,迎着下午的阳光还真有些看着费劲儿。

  晏逆昀看着上面那些蝇头小字一个都不认识,猜测怕是冤死的人的名字。

  “小兄弟你眼神儿不好吧?干嘛凑那么近?”一个过路的大婶好奇地问。

  “啊?没有没有……我不识字。”晏逆昀不好意思地摸头。

  “你是外地人吧?”

  “啊是啊,这上面都刻着什么字啊?”

  大婶估计也是闲着,就指着石碑顶上的一行说:“最上面写着天地同哭,然后这下面就是人的名字,都是过去人了。”

  晏逆昀点着头,忽然注意到左下角有几个字是红色的,便问:“哎那这些字为什么是红的?”

  “这是立碑的人的名字,坐悔道长,喏!就在山上的道观里修行,听人说他过去是个有钱人,后来不知想通了什么就在邈云观出家了,还把家里的钱全都捐出来立了这石碑。”大婶虽是热情,但是声音一直很低,好像怕什么。

  “是吗,谢谢你啊!”晏逆昀最大的美德就是礼貌,道谢外送便宜的笑脸,大婶说了不谢走开还笑着回头看他。

  又打量了一遍石碑,晏逆昀琢磨着要不要去邈云观也就是现在的洗冤观看看,没走几步后脑勺上又被石头砸了一下。

  “覃骁!!!!!”晏逆昀捂着二受伤的脑袋发出恐怖的吼声,朝着石头飞来的方向气势汹汹地冲过去。

  巷子里没人,晏逆昀大喊:“覃骁你个脑袋里不装脑的家伙给我出来!”冷不防身后伸出一块味道难闻的汗巾,捂着他的鼻子就将他放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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