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敞开的心扉

  我愣了愣,尴尬掩饰道:“过几天,过几天。”

  夏芸小心提醒道:“少夫人,七天限期呀,1600万对少主像喝口水一样容易。”

  我不屑说:“老娘有需要求他么。”

  夏芸赔笑,阳奉阴违说:“那是那是”

  我哼了一声,放下电话,将埋在角落的黑道历史翻出来。原来,离开和小弟们夜夜通宵CS,砸场的日子已经这么久了。现在的我每天都11点睡觉,早晨9点懒懒洋洋起床后,在花园“残害"几朵花再午饭,下午,上网玩会魔兽或者浏览下新出的枪支

  仔细一回味,可不是变成宅女了么?摸摸腰身,还真膘了。有那么一瞬间,想收山了,把人遣散了,现在的生活也算自在,充实,但,这股感觉很快又消失了,隐隐地,或是不舍,或是觉得有些事还不对劲,又或兼有之。

  总结一句话——

  我一拍桌子,吼了出来:“不就是1600万么!!于小晴你一定找得回来!”

  “好!!有气势!”一声喝彩在身后响起,不知道什么时候,洪姨已经从后面哧溜了进来。其实她没看到,我的心,已经在漏气了。

  要一个月能挣1600万,我还用得着混了五年还在海垣当大姐大,带百来个鸡碎点的人么。

  我说:“洪姨,你又偷听了。”

  洪姨嘿嘿笑道:“我来给你出主意啊,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明天是墨扬的生日,要是”

  我没声好气打断:“什么诸葛亮,还不是教我向司徒墨扬低声下气,求他从指缝漏点出来。”某些时候,我还是更喜欢靠自己,港湾是累的时候用来休息的,不是给人闲歇着发酵的。

  洪姨正了正色,严肃地说:“也不一定说得求字这么听,墨扬从来没好好过过一个生日。每年我想和他庆祝,他都推说忙,今年,洪姨很希望,你能很陪他过一个难忘的生日。”

  我奇怪道:“为什么。”

  洪姨向来慈善的脸上淡掠过几丝冰冷,随后推推眼镜,掩饰,笑说:“小晴,有没发现今天洪姨有什么不一样。”

  我顺过话题:“嗯,带眼镜了。”

  她说:“嘿嘿,知道为什么吗,我的第二十三号男友明天生日,他喜欢斯文的女孩,带平光镜看起来斯文些墨扬一定很想看你穿裙子的模样,最好再下厨煮上几道哎,小晴干嘛推洪姨出门?”

  我隔着门说:“我还没答应!”

  洪姨倒是笃定,隔着门,又喊了两声,记得投其所好啊

  ______________

  当年倒底是什么事呢。

  躺在床上,心不在焉。

  “怎么了。”司徒墨扬不安份游移的手一顿,磁魅的声音在耳边轻启。

  我望着他:“司徒墨扬,为什么不让洪姨给你过生日?”

  他冰蓝的瞳孔蓦然一缩,一抹戾色掠底滑过,古铜色的大手一重,沉默,重新在我身上摸索。

  我有点吃痛,狠狠地按住他的手,重复问:“为什么。”

  他的戾气,在掐劲下,似乎慢慢流走。

  他淡淡说:“姑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么。”

  我说:“没有,也许,她是想你亲口告诉我。”

  司徒墨扬停顿一秒,淡漠道:“没必要。”

  我皱了皱眉,直视他深邃从来都探不到底部的双眸,认真地说:“假如,我也想你亲口告诉我呢。”

  我希望,每晚一丝不挂,夜夜赤X裸相对的,不单单是两具冰凉已久,**缠身的身体。

  他沉默地看着我,眼神敛起,那双沉稳而不失锐利的俊眸中带着考究的保护色。眼底,淡蓝冰封的冷漠色彩,几经变换,忽地,闪过一丝释放的暗芒,快得令人以为是幻觉。

  他淡淡说:“五岁生日那年,司徒夫人趁家里没人,在大雨磅礴中,赶了我出来,她说,我不是她爱的结晶,她恨不得我死,是我带给了她家族的灾难那天,我敲了很久的门,从头到尾都湿透了,却没有一个人应我,因为,所有的下人,都被她提前一天以想单独给我庆祝生日的借口放了三天的假。后来我在大街上游荡了三天,除了一个女孩见我可怜,将手中的面包让给我后,就再也什么都没吃过了。”

  我错愣了,不可思议地,借着幽亮的月光,看着他没有一丝表情的脸,强霸如他也有这样的经历么,他淡定的叙述,是经历了多少挣扎后的沉淀。相较于哭天抢地嚎哭,或火山爆发式的怒吼,他此刻的漠然,更来得震撼人心!

  几年前,马路边醒来后,没有去处,没有食物,没有目的地在寒风中游荡的滋味,到现在,我都记得一清二楚,最令人最恐惧的,不是饿,也不是渴,而是独自一人漫无目的走在最繁华的大街上,周围不断穿梭而过的人群,没有一个和你有关,仿佛,和你不在一个时空,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以后的路该怎么走,除了脚下,那一瞬间溅起的灰尘,再无东西证明自己是真实地存在着——

  世界很大,却偏偏选择遗弃了你。

  一个五岁的孩子,被母亲推出家门,横风大雨,饿了,三天。想必,比之当年的我,更来得彷徨吧。

  我轻声问:“后来呢。司徒老爷呢。”

  司徒墨扬嘴角隐约划出几许迷人的弧度,有些清冽,又有些柔淡,他说,“第四天,一个穿着红色长裙的女人,将我接回家,她就是姑姑。她说,她希望,我不要变成这个家族第二个没人要的孩子,更不想,司徒家的后代继续为了传承,而冷漠地传承下。”话到这顿了顿,嘴角的柔淡化为冷笑,接着说:“至于,司徒老头,司徒家族的掌印人,自然是在某个地方,很尽责地和医师研究,司徒家族还要传多少代,才能恢复到与悬园一战之前的水准。”

  淡音在空荡的房间飘零,清冷的氧分子透过高级的丝绒毯,被捂得温暖,才落到我们的肌肤上。

  我突然笑了出来:原来,这个房子,容纳了三个同样被世界遗弃的人,洪姨,司徒墨扬,还有我。

  司徒墨扬的长手圈上我的腰,淡淡说:“假如,我们有孩子,他不会成为第四个,对么。”沉音中没有一丝波澜,只在最后添加两个不确定的字。

  我摸着他胸前的伤痕,笑了笑:“当然,他不但会知道自己的生日,还会有爸爸妈妈陪他一起过,帮他买蛋糕,帮他穴蜡烛,等到他十八岁,我们就会一家人牵着手,带他去酒吧,看着他喝下第一罐啤酒,一起见证,他的成人”

  司徒墨扬的头低低地靠过来,堵住我的唇,激烈而温柔地缠绵着,他压抑的哑音,杂质在慢慢剔去,淡音,宛如遗失的语言在月光的弹奏下,发出好听的声音,令人迷醉,他说:“于小晴,记得你今天说过的话,不管任何”

  我欲沉欲困,轻喃:老娘从不说放空的话。

  这次,他没有扫兴地横穴一句,不许说禁词,而是,深嵌入我体内,仿佛,要将我们的血液彻底地揉在一起

  ——————————

  第二天,我头一次帮他打领带,虽然越打越糟,他却极其有耐性地一动不动地坐着,仿佛在享受那82年的拉菲般,嘴角吊着淡淡的,令人迷醉的微笑。

  我决定采用洪姨的建议,到外面,买一条裙子,再去市场亲自,买些菜。洪姨本是想陪我的,可是我拒绝了,我希望,可以,一个人,给他一个难忘的生日。

  或许,某种程度上说,这也属于一种强烈的占有欲吧。就好像,一起期盼有布娃娃的孩子,久久不能如愿,当她决定把这个愿望埋在内心深处,不再提起时,上天,突然,眷顾地,送给了她一个漂亮的布娃娃。

  天空,从来未如此湛蓝过,我问了女佣,哪里买菜挑群最方便后,兜着洪姨放下的一万块,出门了——

  我选了一条粉红长裙,很便宜,两百八十七块,事关,那些昂贵的衣裙不是制给我这样身材的人穿的,况且,那些昂贵的名牌裙,在家中的衣柜已经很多。我不想再塞假胸,圈假发,化浓妆,在他面前。彼此已经素颜了很久了,不是吗。

  挑完裙子和一双平跟单鞋,打的到女佣所说的菜场,跟着一个面相不错的家庭主妇买菜。

  她说:“买两斤里脊肉。要左边第二块新鲜的。”

  我赶紧在一旁跟着说:“买两斤里脊肉。要左边第二块新鲜的。”

  她奇怪地看过来,我则咧嘴朝她笑笑。到最后,干脆,她买什么,我就跟着和老板加句,和她一样。

  当办妥一切,天色,已经是下午4,5点了。

  女人站在菜市场门口静静地等着什么,我本想打的回去,却又禁不住好奇:“小姐,你等什么呢。”

  她笑了笑,说,等老公下班开车来呢,家比较远。

  我蓦地被她脸上幸福的笑容吸引了,起了几分羡慕。掏出电话,一播,用自以为最温柔的声音说:“我在芸明菜市场,你下班来接我不?”虽是问句,但语气中,要听到肯定回答的不容置疑已经重重透出。

  “好吧。”司徒墨扬沉音一应,但却不难听出,他的心情也是愉快的。

  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4点10分,离下班还将近一个半小时,等他赶过来怕是要等两个小时了。闲了,揉了揉身上的钱,才突然想起海垣保镖们的1600万还没着落。

  不知道能不能打个欠条给司徒墨扬让他先货后钱呢,捞偏的门路无非是三样,收报护费,太小儿科了,贩卖军火,80个人力显然太少了,只剩最后一条,卖丸子。

  拧着两手的菜,我有种连丸子都不想卖的冲动了。

  胡思乱想间,又很神经质地想到一个问题,以司徒墨扬的身价应该是不在乎我每个月的那点工资的,他一再克扣,该不是算准了有朝一日我定会因付不起保镖的工钱去求他吧。

  只是,现在的结局,似乎都偏离了我们的初衷。

  就在这时,一辆豪华的轿车停在身前,车上的人摇下玻璃,看着我两手的菜,勾着讽刺道:“于小晴是吗,找个地方聊聊。”

  我看着眼前奇怪组合的两人,狂烈的不安感轰然袭来!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首发,请勿转载!<div>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