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做交易

  原本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风云涌也不知道怎么了,会对这样一个小婢女产生兴趣。K6Uk.说说也就罢了,可能是我急于想走的心态过于明显,和别人争相趋之若鹜大相径庭,反倒引起了他的怀疑。

  他盯着我,沉声问道:“你打扮的这么怪异,刚才在做什么?”

  我暗暗叫苦,脱身不得,只好信口胡诌:“那个,晚上的时候,夫人看到衣柜后面结网了,叫我打扫打扫。”

  好吧,我承认我很无聊,所以编出个无聊的谎言,来应付更无聊的你。最无聊的就是雪梅,她到底是想做个演戏的,可终究成了看客。她要说话,被风云涌眼锋一撩,便不敢开口。他们两个倒是默契颇深。

  “是吗?”他阴阳怪气的问。

  我便不回答。只有两个答案:是或不是。

  其实只有一个,在他那里。我若说是,他说不是,就不是。我若说不是,自寻死路。

  从撒第一个谎言开始,恶性循环便开始了,我必须为第一个谎言不断的撒下去,直至能自圆其说,或者,原形毕露。

  他就等着我跳进自己掘好的坟墓里去呢。

  他看着我,说:“说话。本王问你呢。”

  “王爷圣明,奴婢说的是实话。可您不信,所以奴婢无话可说。”

  “你倒刁钻的紧。”他的话里玩味的成份多。我便顺着竿爬:“王爷谬赞。”

  雪梅扑一声笑出来,道:“王爷,这丫头一向古灵精怪的,您别在意。我看您今晚又有些醉了,我去拿些醒酒汤来,您早生歇着吧。”

  风云涌大大的伸了个懒腰,说:“不用了,本王累了,去躺躺。”说时起身,掀了帘子进了里间。雪梅朝我一使眼色,我便退了出来。

  到了门外,只见一个小丫头站在门边,悄悄的道:“夫人,夫人——”

  雪梅也悄悄出来,问:“你这丫头怎么不懂规矩,什么事不进去回?”

  那丫头有些为难的说:“夫人,是舅爷来了。”

  “他怎么——”雪梅只说了半句,便停住了。回身望一眼屋里,隐约听得见风云涌的鼾声,这才对那丫头说:“让他去花厅——”

  我只听了半句,就已经走得远了。此时雪梅必无心事管我走的远近。

  直到出了梅园,才放慢了脚步。看看漆黑的夜色,像是一抹挣不开的黑布。可也正是因为密不透风,才略略有些安全的意味。

  我停下来,坐在路边,忍不住长长吁一口气,又叹息一声。前面的路好长啊,可惜我不是先知,也不是神明,不知道前面会遇到什么人什么事,也不知道是光明还是黑暗。

  抬头,黑幕上有点点星辰做着点缀,还有一轮圆月,撒下清辉,照耀着我。

  伸出手,让那柔和的带着朦胧的光落在我的掌心,就当它是为我一个人照亮的吧。人活的就是一个希望,我把月光掬在手心,让它陪我。既不孤单,又不黑暗,还带点凄清。

  忽然身后响起了脚步声,接着是一个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道:“真是晦气,好不容易来一趟,居然碰见这个瘟神。”

  是个陌生的男人。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连忙站起来要走。可是说时已经迟了,那男人已经走到了我身边,见我背对着他,便没好气的吼:“站住,怎么,你这丫头也狗眼看人低,见了本舅爷也不行礼?”

  哦,原来他就是刚才那丫头说的舅爷,那就是雪梅的兄弟了。

  我便行了礼,说:“见过舅爷。”

  他哼了一声,走过来,勿自说:“不就是本舅爷手头最近有点紧嘛——别都这么势利,有朝一日本公子得了势,扫平你这王府,让你们一个个都好看。”

  好像这样发狠说横话的人,少有真的得势的。若是真的得了势,那是老天爷打了盹,这王府中的上上下下说不定就真的要领教他的颜色了。

  我诺诺称是,他忽然笑了出来,说:“你不是白府的千金小姐?怎么这副打扮?”

  奇了,他倒认得我?

  我落落大方的抬头看他,问:“你是谁?”

  是一个长得还算清秀的男子,我不认识。

  “你娘舅。”他说话有点不正经。

  我才是你舅娘。骂人也不带这么骂人的吧?我怒目而视,回道:“我娘家的人都死光了,你从哪来?”难不成是鬼?

  这次换他怒目而视,说:“我是你继母的兄长,按辈份可不就是你娘舅?我叫梅令玖。”

  哦,原来,雪梅姓梅,她和梅令吟、梅令玖是一家人。这梅尚书倒也有趣的紧,一个女儿嫁给了王爷做侧夫人,一个女儿嫁给丞相做填房。左右逢源,谁得势他都得利。

  可我不承认梅令吟是我的娘,他就更称不上什么舅。我道:“哦,原来是梅公子,久仰久仰。”

  说久仰,不过是客套,他却当了真,洋洋自得的说:“你这话没说错,这京城若提起我梅令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呵,谁知道是不是臭名昭著。

  我附和:“那是,那是,不知梅公子此来贵干?”

  他有些讪讪的,说:“只是来看望家妹而已。”打量着我,问:“我听说你嫁给风云涌做了九夫人,怎么今天倒做起了丫头?”眼神转了两转,道:“哈哈,我知道了,是不是你做错了事,他把你贬成了丫头?”

  要你管。我白了他一眼,没说话。他看着我,道:“白小姐,我和你做桩交易如何?”

  我警惕的问:“什么交易?”

  “拿你换些银子。”

  “我?呵。”他脑子没病吧?刚才还说我被贬成了丫头,拿我要挟风云涌,价值几何?别说是我,就算是他名媒正娶的王妃,在敌人的刀口下,他也未必会眨一下眼。

  我反问:“我的报酬是什么?”

  “要了银子,分你一半。”

  我摇头,心想:他真蠢。我道:“我为什么要费力不讨好和你做这桩交易?我自己要了银子,不用分任何人一杯羹。”

  他有些气结,问:“那你要什么?”<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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