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访雪城

  沈遇和宫翎本来可以墙而入，但却还是立在风雪中耐心等着。

  已有哨兵前去替他们通传了。

  等到城门终于缓缓开的时候，他们身上已落满风雪。

  迎出来一锦衣华服的少年，满面春风地笑道：“让二等了，请跟我走。”

  锦衣少年深目高鼻，一张马脸。

  他的年岁看起来比沈遇大不了多少。

  宫翎的目始终垂着。

  跟在沈遇身后入了城，身后沉重的城门缓缓关上了。

  锦衣少年一边在前面引，一边说道：“师父听说是沈公子来，既感意外，又十分地高兴。”

  沈遇心底暗道：“想必他口中所说的师父，定然是宫定了。”

  于是说道：“想来阁下定就是皇甫兄了？”

  锦衣少年爽朗地道：“对，我是皇甫高阳，不沈兄身后这兄台是”

  沈遇笑道：“他是我一朋友，哑巴，不会说话的。”

  皇甫高阳本来觉得宫翎的神态举止有些奇怪，听说是哑巴，心中的疑虑倒也消了。

  沈遇和宫翎跟在皇甫高阳身后，于风雪中穿过长街走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然后拐入一条幽寂的。

  道两旁柏树森森。

  又不道走了多久，皇甫高阳终于在一道院墙外停下脚。

  沈遇心底不禁有些好奇。

  难道雪城一城之主，竟住在这样不起眼的地方？

  院墙不高，在外面也看得见院墙内的梅树。

  梅树枝头落满白雪。

  院门开了。

  一个瘦而矮小，双目如电的红脸汉子迎出朝皇甫高阳道：“公子来了。”

  然后他的目落在沈遇和宫翎身上。

  皇甫高阳领沈遇和宫翎入得院子，转身向红脸汉子问道：“我师父他老人家的事情可忙了？”

  红脸汉子恭敬地道：“已忙了，城主正在厅中等着公子和沈少侠。”

  皇甫高阳转向沈遇道：“沈兄请跟我来。”

  他目紧着转而落在宫翎身上，颇感歉意地道：“这公子就暂请跟霍三爷到阁喝杯茶稍事休息。”

  宫翎笨拙地点了点头。

  沈遇跟着皇甫高阳穿过梅树中的小径。

  霍三爷领宫翎去了阁。

  梅厅中。

  沈遇刚一踏进来的时候，顿觉暖意袭人，倦意都涌上来了。

  厅中的炉火燃得很旺。

  宫定就坐在炉火旁。

  厅中就他一个人。

  沈遇跟在皇甫高阳身后刚一进来，他就起身笑着相迎。

  宫定是一个有着和蔼笑的中年人，略微有一点发福。

  但他浑身上下一个地方看起来都很利索，而精明。

  他的一双眼睛，看起来随意，却又像是时时都能把人心底看穿。

  宫定跟沈遇想中很不一样。

  宫定望一眼沈遇和他背上的刀，朗声笑道：“沈少侠然是英雄年少，难怪能够一刀动天下，刀也是好刀。来，坐。”

  沈遇在宫定对面坐下，笑道：“宫城主过奖了。”

  皇甫高阳已转身退出大厅。

  梅厅中尽是梅的香。

  沈遇此时注意到这香是从火焰里散发出来的。

  宫定道：“我听说沈少侠去过天威镖局，可有此事？”

  沈遇道：“我去过，可那里已毁了。”

  宫定神色也转黯然，他无不痛苦地道：“不错，是毁了。”

  又道：“不沈少侠到那里去，又是为着么？”

  沈遇道：“卓总镖头是我一故人，我道他在断魂岗出了事，是以地来此看望他的家人，想不到”

  沈遇没往下说。

  宫定道：“沈少侠既是我义弟的朋友，那也就是我宫定的朋友了。”

  沈遇道：“卓总镖头既然是宫城主的义弟，城主又为何眼睁睁见着天威镖局毁了？”

  这是他此来雪城见宫定的目的，他最想道这事情。但他的神情平静得很难让人看出他内心的动。

  “是我疏忽了。”宫定黯然叹息，不无愧疚与自责。

  外面的风雪依然很大。

  宫定继续道：“我没想到，我义弟他会发生那样的事，都是我害了他。这日子，我一直一面忙着上书朝廷，希望朝廷不要降罪天威镖局，一面派人理后事，并为失窃的叶雪莲焦头烂额。”

  沈遇默然道：“但朝廷到底还是没有过天威镖局？”

  宫定道：“应该不是朝廷所为。朝廷就要降罪天威镖局，也绝不至于如此，毕竟我已在奏折中说明了，叶雪莲失窃，责在我。”

  沈遇道：“这么说，毁灭天威镖局的，还另有其人？”

  宫定略微点头。

  火映照着他满面的脸。

  沈遇问道：“宫城主也不道是何人所为？”

  宫定叹息道：“不道。”。

  这时听得皇甫高阳的话音从屋外传来：“师父，欧阳大人到了。”

  宫定站起身，缓缓道：“请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