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还有另一种可能吗
直到宫翎和沈遇走了好一阵，柳无情缓缓站起身来。
他的神色十分黯然。
他已只有风月，没有剑了。
这些年来，他沉迷酒色，实在已是纵情过度。
方握剑的时候，他的手竟出现了轻微的颤抖。
当然宫翎和沈遇都绝不可能察觉得到，但他心底楚，他的剑，也握不稳了。
他的剑，单单对付宫翎，或者沈遇，肯定绰绰有余。
但要同时对付他们两个，他已毫无把握。
十几年不握剑，想不到次握剑之时，心中升起的竟是犹豫和恐惧。
他觉自己实已经老了。
宫翎和沈遇走出庄外头也不地策马离去。
沈遇直到此刻想着柳无情那双握剑的手，内心都不免还有些惊悸。
在面对一个对手的时候，他还是第一次到如此的压力和紧张。
沈遇问宫翎道：“你说，柳无情为么突然变了主意？”
宫翎道：“我也不道。”
又道：“幸而他没有出手。几年前我听师父说，他若继续沉迷酒色，他的剑恐怕就要废了，我万万没想到如他的剑，还握得那么稳。”
沈遇没说话，心下却在想，宫翎既已这么厉害，不他师父又是怎样的一个人物。
而他怎地就又从未听师父提起过唐无缺这个字呢？
此时已月上中天。
月如水，满山满谷都是。
杨柳山庄的灯火，远远甩在身后，早已经看不见了。
宫翎头看一眼沈遇，然后问道：“你还在想柳无情？”
月下，见到他还是一副沉的神色。
沈遇道：“我在想他的剑。”
又道：“你可道，他的剑与罗孽的剑，谁的可怕？”
宫翎叹息道：“其实这两个人的剑，我都未曾见过。”
沈遇陷入了沉，默然良久，又问道：“你的认为那些人是柳无情杀的？”
宫翎道：“我不道，我只是曾听说，柳无情跟天威镖局的卓浪有些情，我就在想，他们既然有情，天威镖局到了这里，柳无情不可能不道，天威镖局的人杀，他是不可能不道。”
沈遇道：“所以你说人是他杀的，只不过是在用激将法，想要逼他说出那天发生的事？”
宫翎皱眉道：“也不全是，柳无情他也一样可能为了叶雪莲杀人。”
沈遇道：“但是叶雪莲应该不在他手上。”
宫翎点头道：“当然不在。如果叶雪莲在他手上，那天死的，至少还有两个人，可是那天我也查看过了，那里没有卓浪和诸葛十三的尸体。”
听宫翎提到自己父亲，沈遇的神色微微变了变。
他问道：“柳无情的剑，是不是足以对付得了卓浪和诸葛十三？”
宫翎不可能注意到此时沈遇神色的变化。
否则，一定会很惊讶。
宫翎道：“你是担心柳无情是在故迷阵，实则卓浪和诸葛十三都已死在他剑下，只不过尸首已他藏了起来？”
沈遇点头道：“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宫翎想了想，道：“绝无这种可能。”
沈遇问道：“为么？”
宫翎沉吟道：“如果叶雪莲的在这里出现过，那这里应该还会有另一个人。”
沈遇道：“你是说罗孽？”
宫翎道：“对，说罗孽为救一个姑娘，苦苦寻访叶雪莲已有年之久，他恐怕无论如绝不会让叶雪莲落入旁人之手的。而柳无情绝不可能同时对付得了卓浪、诸葛十三和罗孽这三个人的。”
沈遇沉道：“如此看来，非但当日叶雪莲未在此出现，当日柳无情也的有可能并不在现场。”
宫翎道：“天威镖局很可能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但如果柳无情不在，那些人又是死在谁的剑下的呢？”
沈遇忽地惊道：“还有一种可能。”
宫翎问道：“哪一种可能？”
沈遇道：“天威镖局既未暗度陈仓，柳无情和罗孽也都不在。”
宫翎寻道：“若如此，那劫叶雪莲的人，就只可能是诸葛十三了。难道是诸葛十三？”
沈遇心中已升起一股寒意。
他只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的。
宫翎又道：“如果是诸葛十三，那卓浪岂非已经死了？又会不会是这两个人劫了叶雪莲？是这样的话，罗孽此时一定在全力追杀这两个人。”
两人一说着话，不觉又已翻过了好几座山岗。
眼前已是开阔的原野，却四下不见一丝灯火。
宫翎继续漫无目的地策马向前，沈遇只能紧跟在后面，而此时，他实在有些心急如焚。
宫翎忽然头问道：“你要见的人，是不是就是卓浪？”
不以在此时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而既然已猜到，沈遇也只好承认。
宫翎继续问道：“你看起来十分关心他，他到底是你么人？”
沈遇不说话。
他既不愿说谎欺骗宫翎，又不想说出实情，当然只有装作没听见似的。
天色微亮的时候，他们到了渤之滨。
风很猛烈。
沈遇此时忍不住问道：“我们到这里么？”
宫翎道：“见一个人。”
又道：“你可道渤之滨有一个地方天涯的？”
沈遇不道。
宫翎道：“你可天上人间是么意？”
沈遇还是不道。
他只道天上人间是一个极其可怕的杀手组织。
街上冷冷的。
街道两旁的房屋都留着风侵蚀的痕迹，有的已经斑驳得很厉害。
沈遇和宫翎牵着马在街上走，街上的人并不多看他们一眼，各人都在忙着各自的事。买条的小摊上，卖的吆喝声和着热气腾腾的豆浆香味一起飘散在晨风中。
穿过长长的街巷，宫翎继续向沈遇解释道：“其实天上人间他们最大的生意并不是杀人，而是卖息，天上人间的意，就是说无论天上地下，没有他们不道的事。”
沈遇问道：“他们的么都道？”。
宫翎道：“没有组织，人能够么都道，但是他们一定道得比人多得多，这就已经足够。”
沈遇道：“天上人间难道就在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