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扣肉风波

  老太太这才想起她还有个儿砸以及两个孙女儿！</p>

  作为三四岁的小孩儿，自然是不可能说清楚的，所以老太太犀利的目光扫向几个男孩儿。</p>

  几个男孩儿一哆嗦，老太太随手指了大郎：“你爹去哪儿了？干啥去了？”</p>

  大郎绷直了身体：“我爹带着三丫四丫去了周员外家，他只让我们先回来，并没有说带三丫她们干啥。”</p>

  老太太眼珠子一转，老二是个混不吝，他根本就不认识周员外家的人，若是认识，就他那个臭显摆的脾性能不拿出来吹牛？</p>

  完全不可能。</p>

  所以，这瘪犊子难道是去卖孩子了？</p>

  老太太想到这里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虽然她成天叨叨说要卖这个卖那个，也的确不咋待见家里除了香柚以外的几个丫头，但她……</p>

  但她从未真正地起过卖家里娃儿们的念头！</p>

  老大可是秀才，秀才家卖儿卖女，这要是传了出去老大的名声还要不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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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转念一想又觉得老二不敢，这倒灶的儿子不是没起过要卖闺女的心思，当年她就拦住了，还拿藤条狠狠地抽了他一顿。</p>

  老太太不相信赵铭粮他还敢！</p>

  她决定等老二回来细细地问一问。</p>

  若他真敢卖了两个丫头，她便打断他的腿！</p>

  赵香柚回来了，老太太就张罗着开饭，这个点儿已经过了午时，照道理老赵家应该已经吃过饭了。</p>

  马上就要秋收了，秋收前的活儿相对来讲要少一点，赵老太太就让大郎几个去田里喊赵铭田归家吃饭。</p>

  午饭很是丰盛，竟然还有扣肉和鸡汤。</p>

  鸡汤是专门给赵香柚炖的，上桌子老太太就宣布了，说鸡汤除了赵香柚谁都别想着沾染一口。</p>

  几个孩子虽然很是羡慕，但也飞快地挪开了目光，将目光落在扣肉上。</p>

  老太太做主把扣肉分了，家里几个男孩子一人碗里一片，她又给赵老三夹了两片，想了想，老太太又给他添补了一片，然后就停了筷子。</p>

  没捞着肉的陈氏有些急眼，她腆着脸求道：“娘，您也让我尝一口呗，咱们家都多久没见肉味儿了！”</p>

  “我这还是过年的时候吃过肉！”</p>

  老太太冷哼一声，她把陶碗重重一搁，然后筷子啪地一声儿拍桌上：“咋的？嫌弃我老赵家日子不好过是不是？</p>

  那你滚回你娘家去，看你娘家能不能让你吃饱！”</p>

  “给你吃饱饭就不错了，还想吃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个儿的德性！肉也是你配吃的？”</p>

  “想吃肉也成，过两天秋收你给老娘下地去，老娘也不让你多干，一天割两亩地的麦子老娘给你做肉吃！”老太太鄙夷道，老三媳妇手脚快能割两亩，老二媳妇哪儿回都没超过半亩地！</p>

  懒牛懒马屎尿多，该干活儿了她不是要拉屎就是要屙尿。</p>

  陈氏不敢吭声了。</p>

  两亩地？</p>

  要她老命！</p>

  回娘家？</p>

  娘家顿顿稀，打死她都不回去！</p>

  赵铭田趁着赵老太太的注意力被二嫂吸引走了，偷摸地想给儿子和媳妇分肉，但老太太是谁啊？</p>

  她早防着呢。</p>

  三角眼一横，赵老三夹着肉的筷子就是一哆嗦，肉掉到了桌子上。</p>

  “好啊，你个有了媳妇忘了娘的家伙，你老娘也没舍得吃一片肉，你就去孝敬你媳妇去了？”</p>

  “娘，没有……老三他是想把肉分给你！”孙氏慌忙道，赵老太太冷哼一声，“老娘可是老三的亲娘，自然知晓心疼自己个儿的儿子，不会跟儿子争肉吃！</p>

  我这老天拔地的吃啥肉？</p>

  吃了也是糟践。</p>

  老三天天在地里下死力气，你这个黑心的婆娘还想吃他的肉，你安的啥心？想你男人亏了身子，你好改嫁？</p>

  打量老娘眼瞎啊？他给谁老娘都看不出来！”</p>

  赵铭田被喷地手足无措。</p>

  孙氏也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垂着脑袋一声儿都不敢再吭。</p>

  陈氏眼明手快地抓起掉在桌上的肉就塞嘴里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呸，她不是鸟，是人！</p>

  赵老太太抡圆了手臂往她肩膀上拍了一下：“要死了你，饿死鬼投胎啊？晚上不准吃饭！”</p>

  陈氏疼地眼角冒泪珠，但她还是觉得值当，抱着自己个儿的饭碗就窜了出去，然后痛并快乐着将嘴里的肉给咽了下去。</p>

  看得赵香柚目瞪口呆。</p>

  “阿奶，肉肉！”赵香柚指着扣肉碗，她知道，扣肉是她的自私鬼爹喜欢吃的，每次他回来阿奶就会让三婶儿做一碗扣肉。</p>

  可以说一家人能吃肉，除了农忙这几日，平日里想都不要想，除非自私鬼爹回来家里的男丁才能沾沾光。</p>

  她也能沾光。</p>

  平日里的肉，除了赵香柚就连老太太自己个儿都是不吃的。</p>

  “乖宝，咱们如今可不能吃大肉，郎中说了，你得吃清淡的！奶的乖乖想吃肉肉那就好好将养，好好吃药，赶紧好起来！</p>

  好起来了阿奶就去买肉，奶给你做红烧肉吃，柚儿一个人吃！”</p>

  老太太搂着赵香柚温柔地哄着，陈氏怨恨地瞪了赵香柚一眼，一赔钱货也当个宝，老虔婆的脑袋被驴踢了！</p>

  赵香柚哼唧唧得趴在桌子上胳膊肘儿绷直了夹了一块儿肉，然后放进老太太的碗里，她仰着脸冲着老太太笑：“阿奶吃！”</p>

  “阿奶配吃肉肉！”</p>

  “阿奶最配吃肉肉！”</p>

  怕赵老太太不吃，赵香柚就奶声奶气地道：“阿奶吃肉肉，柚儿喝鸡汤，阿奶不吃肉肉，柚儿不喝鸡汤！”开玩笑，这一家子就老太太最操心，她又是长辈，凭啥不吃肉？</p>

  老太太感动地眼眶子都红了，这一大家子人也就柚儿坚持让她吃肉，其他人……一个个的全是白眼儿狼！</p>

  挨个儿赏了一个眼刀子之后，老太太心满意足地把自己碗里肥嘟嘟的五花肉吃了。</p>

  满嘴窜油。</p>

  真香！</p>

  一口肉下肚，老太太就笑眯眯盯着赵香柚喝鸡汤，见赵香柚乖乖地喝了一碗鸡汤，老太太就满意了。</p>

  一桌子的人瞧着牙酸。</p>

  同时也羡慕。</p>

  老太太抬手给孙氏夹了一块儿肉，孙氏受宠若惊：“娘……”</p>

  “给你你就吃！”老太太没好气地道，“被做出这副模样，仿若老婆子平常有多苛待你似的！”</p>

  “好好干活儿，老娘不会亏待你！”老太太这个人有她自己的行事准则，她若不吃肉，自然没有儿媳妇和其他几个丫头片子的事儿，但她既吃了肉，就该给儿媳妇分一块儿。</p>

  孙氏看了眼自家男人，赵铭田笑着对她说：“娘给你你就吃！”孙氏点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儿，然后将碗里的肉夹给了赵三郎。</p>

  老太太见状满意了，就又给孙氏夹了一块儿肉，陈氏见状瞪大了眼睛，连忙问：“娘，我的呢？”</p>

  老太太耷拉着眼皮子笑了笑：“你的啊？”</p>

  陈氏：“啊，我的呢？”</p>

  老太太：“屋后粪坑里，扒拉去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