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校舍鬼影1

  通电以后不久,村子里又传来一个好消息,听说我们学校要来一名新老师,还是从城里来的大学生,据说是什么志愿者,而且还是个女的。李老师听后欢喜的不得了,整天都对我们说:“城里来的老师好啊!有学问!有文化!娃娃们,这下你们可有福啦,赶上好年代。”我们也整天翘首以盼,等待着新老师降临我的学校。终于在一个星期天,那个老师确定要来了,李老师一大早就和村长准备了一个欢迎队,在村口迎接。听李老师说,那个老师叫周静,年纪不过二十出头。

  村长也频频嘱托,不要听人家年纪小就小瞧人家,人家可是城里来的大学生,我们全村人的文化全加起来,都没有人家一半多,谁要是得罪了人家,那年后各家要分的黑白电视机,就可没有他的份了。

  村民们老老实实等了一整天,但快到天黑时,连个人影都没见到,大家都十分着,村长一直伸长脖子,朝着路口张望,不断的问:“李老师啊,眼看天就要黑了,这周老师咋还没来啊?不会出什么事吧。”

  李老师擦了擦额头的汗,也不断张望着,说:“不会啊,前天县里传来话说,今天中午人就能送到,肯定不会错啊。”又等了一个多小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村长忽然一拍腿说:“李老师,你带两个人到前面去看一看,或许是车卡在虚土里面出不来了。”

  李老师点了点头,准备立即带两个人去山头上看一看,但就在这时候,前面路的尽头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不知谁看见了,大喊一声,说:“你们看,那里有人。”

  来人是一个年轻女孩,穿着白色的裙子,一手提着一个大包,十分吃力的向这边走来。李老师看见后兴奋的说:“肯定是周老师。”立即放下卷起的袖子,往展捋了捋,然后飞快的迎了上去。李老师上去就接过那女孩的包,然后一起返了回来,那女孩看起来很漂亮,与我们村子里的女孩完全是两个样子。

  村长立马迎上,说:“你就是小周老师啊?”女孩点了点头,眼光扫了周遭一番,说:“怎么这么多人啊?”声音十分清脆。

  村长呵呵一笑,又往女孩身后望了望,疑惑道:“我们都在欢迎你啊,小周老师,你咋一个人来了,不是说县里要送你过来吗?”

  女孩苦恼一笑,说:“前面的路塌方了,车根本进不来,我想既然路已经不远了,就带着包过来了,没有想到足足翻了两座山,我早已经走不动了,唉,我还以为今晚我要寄宿在荒山野岭了呢。”

  村长立即说:“哎呀,小周老师,十分对不起啊,你刚来就让你受这么大的苦,实在是对不起。”

  “没事啦!学校在哪里,这么晚了,你们还是带我去学校吧。”女孩说。

  “这咋行,你刚来我们村子,我们还没有替你接风洗尘呢,走走,先回村部,我们杀了一只羊在等你呢,估计这会都快做好了,走走走。”村长一面说,一面帮着李老师拿起了另一只包。

  周老师十分开朗,根本就不怕生,那晚上大家都吃的很开心。我感觉,周老师就像天上的公主一样,忽然失足掉入了我的村子,给我们这个死气沉沉的村落带了许多活气,尤其是我们村子里的那些年轻人,更是到处寻找机会,偷偷在周老师面前展示他们的力气,但上前敢和周老师说话的,却没有一个。那天晚上吃完饭后,周老师的住处成了一个问题,当村长把这个疑难提出来的时候,好几个小伙子都立刻表示他们家里有空房,当然他们也没有恶意,就算周老师真的去了那几个年轻人的家,肯定也会平安无事。

  但是大家还是笑了,周老师也捂着嘴偷笑,我跟着他们傻笑。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周老师忽然把我拉过去问。

  “张瓜娃。”我说。

  “张瓜娃?怎么叫这么个名字?”周老师问,我感觉周老师手滑滑腻腻,有些冰凉。

  “我大大给我起的。”

  “哦!那你几岁了?”

  “八岁。”

  “你家有没有空房啊,可不可以带老师去你家住一晚上啊。”众人都向我看了过来,羡慕我有这么大的荣幸。

  “没有!”我说。众人听后哈哈大笑。

  周老师好像很爱和我开玩笑,说:“那就把你的床给我腾出来让我睡。”

  “好啊!”我说。

  周老师摸了摸我的头,说:“真是个好孩子。”

  村长见机立马上来对我父亲说:“老张啊,既然这样,那就让周老师在你家住一晚上吧,正好明天和瓜娃一起去学校。”

  父亲是个老实人,立马就答应了,那晚,周老师就去了我们家,母亲取出了平日我们不盖的新被子床单,替周老师铺在了我的床上,而我搬到了父亲和母亲的床上。那天临睡前还发生了一件怪事,就是平日不爱言语的母亲,见了周老师竟然话多了起来,而周老师也表示从没有见过母亲那样拥有古典美丽的女人,这当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她们两人一直谈到十点多,说的大多数都是诗词歌赋,编织作画之类的东西,我跟父亲根本就听不懂,父亲干自己的事去了,而我就早早的就睡了。

  母亲与周老师谈到几点我不知道,但是我被尿憋醒的时候,灯已经关了,屋子内漆黑一片,我迷迷糊糊的摸到院子里,撒完尿回到屋后,习惯性的爬上了自己的床。我刚躺下,忽然就惊醒了过来,这是周老师的床,我又立即坐了起来,我想偷偷的爬下床回到父亲的床上。但我起来后,忽然感到床上没有人,连人的呼吸声都没有,我伸手左右摸了摸,床上空空的。

  “周老师人呢?周老师那里去了?”我赶紧去拉灯,好不容易找到开关绳,拉了一下,灯没有亮,又拉了一下,灯还是没有亮,我开始紧张起来,气氛瞬间有点诡异。

  我不敢下床了,我开始拄着手慢慢往床里面退。我退的十分小心,没有发出一点响动,忽然,我的手抓到了一只冰凉的脚,我差点叫了出来,而那只脚也飞速的缩了回去。

  “周、周老师?”我稳住心神,小声的喊了一下。

  黑暗中忽然伸出一只手拉住了我,也是冰凉的感觉、正索索发抖。

  “周老师?”我没有夺回手,又喊了一句。

  那手渐渐把我拉近后,我听到周老师用颤抖之极的声音说:“瓜、瓜娃,是、是你吗?”我在黑暗中点了点头说:“是我啊周老师。”

  我听见周老师明显松了一口气,她把我拉近靠着她坐下。我十分奇怪,就问:“周老师,你咋了?”

  过了好久周老师才小声说:“瓜娃,这屋子里就、就你们三个人、人住吗?”

  我头皮立刻感到发麻,难道这屋子里还有别的东西,我极力稳住语气说:“是、是啊,咋了?”

  周老师小声“哦”了一声,说:“没事!”

  “那我回去睡觉了。”我说完就准备回到父亲的床上去,但周老师忽然更紧的拉住了我,说:“瓜娃,你、你别走,我害怕”

  那晚我就和周老师坐着睡了一夜,但我一直不明白周老师问我屋子里还有没有别人是什么意思,但我知道,那晚周老师很害怕,而且浑身都发凉。第二天我就带着周老师去学校,我除了背着书包外,还扛着周老师的一个大包,周老师的包十分沉重,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东西。李老师很早就赶到学校,替周老师收拾了一个最干净的屋子,我替周老师放下东西就回到了教室,而李老师还对周老师还交待着些什么。

  同学们都在课堂上静静的等待着,一会儿周老师就来到了教室,她的讲课方法果然与李老师不同,生动有趣,十分流利,而且还不用一直翻书。周老师只讲了一节课,同学们就都深深的喜欢上了她。

  “好了同学们,这节课我给大家讲一下因式分解。”周老师说着就从粉笔盒里抽出了一支粉笔,我忽然看见周老师的手惨白惨白的,手指好长好长,指头上的指甲有一寸多上,指甲盖还发着紫色的黑,我抬头一看,周老师双眼留着鲜血,头发吊的长长的。

  “啊!”我吓得向后一靠,打翻了后面的桌子,全班的同学立即向我看来,而我盯着周老师看。

  “瓜娃?你怎么了?”周老师发现了我的异常,丢下粉笔走了过来,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惊叫:“哎呀,你的头怎么这么烫啊!”

  周老师已经恢复了正常,但她的手摸在我额头上,冰凉冰凉的。又摸了摸旁边的一个同学的头,又奇怪的说:“怎么也这么烫啊?”周老师接连摸了好几个同学的头,无一例外,都十分发烫,但见我们没有一个像有病的样子,周老师也就没有在计较,回到讲台上继续讲课。

  我心中却泛起了嘀咕,刚才周老师突然变化,难道是我的错觉,看着讲台上如天使般的周老师,我宁可相信刚才的就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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