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主题：蓝色月光

  作者：flysail发贴时间：2003－05－1100:00:00

  整理人：lightleii整理时间：2003－05－1100:00:00

  壹

  残阳如血，正自天际缓缓滴落，大地一片暗红。

  而天边升起一轮蓝色的月亮。连夜风都似蓝色的。

  我摸了摸钱囊，没有银两，便将金刀当了，沽了些酒。

  醉倒在纷乱的长安的街头。

  梦里，依稀见到她的面容。她的笑靥如花，似仍与我许着，七世三生。

  我近前去，便想轻吻她的如雪肌肤，可她却化做一缕轻烟，乘风归去，袅袅而入广寒。

  我一惊，随即想起她不在了。

  她死了。

  一时间，不知是梦是醒。

  贰

  那是在下午。骄阳似火。

  老魔将刀架在她脖颈，微微用劲，便在她无暇的颈上勒出一道血痕。她的脸涨的通红，曾如云的秀鬓已乱。她的眼神涣散，却似有一丝哀怨。

  老魔声竭力厮：“你放了我，我就放了她！”

  我持刀的手有些微微发抖。

  “好，”我说，“你放了她，我放你走。”

  老魔道：“不成，你还要应承我，永不寻仇！”

  “住嘴！”我怒道，“杀师之仇，焉能不报！”

  他杀了我师傅，趁着我和她下山为师傅采药，竟偷上山去，杀了养我成人授我武艺的师傅。

  我将师傅葬了。

  在师傅的坟前，我立誓。

  “罢了。”我说。

  “此仇一定要报！”我说。

  “此仇一定要报！！！”我狂喝，惊起栖鸦无数，一时间，磔磔鸦鸣斥耳，似有妖魔乱舞。

  叁

  烈日如焰。

  老魔的额上汗如雨下，持刀的手微微发抖。“放了我，”他的声音颤着，“要不然我一刀下去，可是两条人命！”

  没错，是两条人命，若不是她已有身孕，我与她双刀合壁，早已将老魔斩于刀下，要不然，她又怎会失手被擒？

  可是我又怎能置杀师之仇不顾？

  我在师傅坟前立誓，定要将此人斩于刀下！

  可是，他挟持我的妻，妻腹中还有孩子。

  “你放了她罢，”我长叹一口气，“今日，我也放了你。”

  “你日后可还会向我寻仇？”

  我盯着他：“杀师之仇，是一定要报的！”

  他的眼神倏而惨厉，“那你就置妻儿于不顾？”

  她望着我，竟有一丝祈求。

  我知道她不怕死，她怕的是孩子。

  可是我若就此放了他，将来那里还有颜面面对九泉之下的师傅？

  更何况我曾在师傅面前发过誓，大丈夫一诺千金，定要言出必行！

  我的眼里杀气渐浓，“好，你杀了她罢。”

  他二人都是一战，似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呵呵，”我笑了，“你杀不杀？”

  他的手抖的更为厉害，“你，你，你~~~~~~~~”

  她望着我，目光中无忧亦无虑，却似定了。

  “你杀不杀！！！”我喝道。不望她，瞪着他。

  他的腿都开始抖了，手中倒似有万钧，几似把握不住。

  “别逼我。”他语带哭腔。

  “好！”我大喝，“你不杀，我来替你！”

  “罢了。”我说。

  我的眼中精光闪现，一时间天地为之一暗，他心下一凛，竟而吓的尿了。

  我一咬牙，手中刀挥，将她斩做两截。

  她的血激射而出，将我与他溅的满身都是。

  她的腹中跌落出一个胎儿，浑身血淋淋的，已然成型。

  “你你你杀了她？”他兀自不信，“你杀了你的媳妇和孩子？”

  “是啊，”我笑了，“要达目的，择甚麽手段，我已立誓报仇，怎能食言？”

  “你也受死吧。”我说。

  他已经毫无斗志，不数招，便被我削了头颅。

  肆

  蓝月朦胧。

  薄雾洒在她的身上，便似笼了一层蓝纱。

  我望着她，她的神态安详，如同熟睡。在梦中，可曾梦到我与她并辔驰骋，快意江湖？

  她死了。

  我杀的。

  是对是错，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完成了誓言。

  我回到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