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灰袍
最开始的新鲜劲过后，司马栾开始专心致志地寻找那些看不到心理活动的游人。
司马栾的心瞳和一般意义上的读心术略有不同。他只要用眼睛看见人类，焦点锁定在那人身上，脑海中就会自然而然浮现对方的想法。所以说成是看见并不能算是完全准确。确切说来，心瞳是通过“看”使得对方的想法单方面暴露在了司马栾的面前。
这一类的超能力至今为止世界上发现的并不多，至少读心术方面，需要与“视觉”挂钩的能力者并没有先例。
如果用科学手段来解释一番的话，心瞳大致就是能够通过注意力的集中捕捉到人类的意识。而人类的意识产生于大脑，各类激素的分泌以及电信号的发出复杂组合形成感觉与想法。心瞳便是异化的视觉，既能够捕捉到无形的信号又能够将其翻译出来。这样解释，也能够说明为何无法用心瞳看见非人的心理。因为非人的感觉虽然也是通过电信号以及激素分泌等方式形成的，组合模式和人类并不完全相同，心瞳自然无法捕捉到。
上升到最高处，司马栾已经大致找出了三名无法看到心理的游人，他如实报告给了阮绪。
司马栾一边用手指着西边窗外，一边描述道：“那个坐在长椅上的朋克头黑人。”他转到相反的方向，“还有那个在吃冰激凌的西装男。”最后他指了指下方，“那边新来的叫卖棉花糖的小贩。”
“哦？一下子就发现三个啊……”虽然对数量不是很满意，不过在人手不足的情况下也只能将就了。
阮绪拿出手机拨通了止水的电话。
“喂，你现在在哪里？别跟我说你还没出门。”
“我在游乐园东门的饭店内看报纸。在来的路上我顺道解决掉了一个傀儡，有事么？”
得知止水已经制伏了一个傀儡后，阮绪有些开心，不过表面上他还是保持着无精打采的样子：
“没什么，只是给你通报下一个傀儡的方位而已。”阮绪望向东边，并不依赖符咒，他自身就拥有特化的视觉，在锁定了司马栾所说的西装男之后，他问道，“你所说的饭店是那个门口挂着灯笼的么？”
“是又怎样？”听电话那端的口气，止水的心情很不好……
“走出正门，左拐，穿过小吃街，在树荫下有个吃冰激凌的西装男，他应该也是傀儡。”
“切……你们烦不烦啊，我说了没工夫搭理你们，你们还不滚？”没等阮绪询问状况，止水单方面结束了通话。
没有回答阮绪，止水怒气冲冲的声音似乎是针对饭店里的其他人。
从止水的话中，阮绪可以大致猜到那边是怎样的状况……
……
游乐园东边的一家中式餐馆。
游乐园的东部是类似于武侠街的地方，这家餐馆自然也是装修成了古代建筑的样子。店员的穿着都相当复古，就连菜单也是一个个木牌挂在墙上，上面用毛笔写下苍劲有力的楷书。因为时候尚早，店内的客人并不多，只有几名玩得累的外国游人被这装修吸引来到店内，尽管他们没有点菜，店小二还是一脸热情地端上了茶水。
止水就坐在对着正门的桌边，她翘着二郎腿，脑袋微斜，一副慵懒的姿态。
在她的对座坐着一名高大的金发男子。男子的头发中长，末端刻意烫卷，颇为显眼的鹰钩鼻，可以说是一般人印象中标准的西方男性。
因为忍受不了那炽热的视线，止水竖起报纸作为屏障，不过那名男子丝毫不理会止水那明确的拒绝态度，咧嘴笑着，用自以为的阳光表情邀请道：
“小结，和我，喝杯茶？”
对方生硬的中文让止水不快。说起来，对方明明会中文，怎么就听不懂自己的话呢？
在金发男子身边是标准的亚洲男子，他身材比起金发男子矮了一个头，带着一副圆框眼镜，留着两撇八字胡。从刚才起，这个家伙就一直冲止水坏笑着，时不时地用英语说出一大堆话来。止水的英语并不差，只不过那家伙的鼻音太重，而且说话时太过激动，时不时咬到舌头，所以止水也仅仅能够模糊地判断出那是标准的英国搭讪句型而已。
“都说了没空，叫你们滚听不懂吗？”
平常，止水是不会如此暴躁的，只是她经过了一晚上的痛饮，白天只睡了一个小时左右，精神状态十分不佳。更何况这两个外国人从刚才起就一直喋喋不休地啰嗦着，吵得止水头疼欲裂，她还没有用风水术强化身体把两人扔出去纯粹是因为她不想张扬。
“别这样，我，很强的，一定，让你满意！”
终于忍耐不了的止水叹息一声，用英语冷冷道：
“婊子，再吵把你塞回你老母肚子里。”
大概是难以想象止水这样的气质美人会说出这样的脏话吧，金发男子和眼镜男都吃了一惊，两人呆滞了一瞬，不约而同地用英语说道：“不要这样，我们是诚心想要……”
“都说了闭嘴了吧！！！”止水猛地站起身，一手抓住一个，一息的功夫，她使用风水术改变了自身的身体素质，远胜于人类的力量爆发出来。她把两个外国人好似小鸡一样轻松提起，甩了出去。
似乎是难以想象女子会有如此大的力气，两人一面在空中高呼着“god”一面惨叫着摔在地上。
止水掸了掸双手，接着准备去找阮绪所说的傀儡。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的是，点门外的空间出现了棱镜一样的碎片，随着碎片地散开，渐渐出现了一道裂缝。
看见那道裂缝，两名外国人不约而同地高呼一声：“aster！”
只见一只瘦骨嶙峋的苍白手臂先伸了出来，穿着一袭灰色长袍的巫师走了出来，待到他站定，身后的裂缝也自动合拢，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止水皱了皱眉。尽管知道立新市是魔法使公会，士族，教廷三大势力联合管理的，但是从未听说过巫师会这样大摇大摆地出现在阳光下啊。他们不是应该和大多数非人一样，在现实社会中隐藏身份么？
灰袍巫师戴着头罩，因为阴影，止水没办法看清对方的面容。但是从手来看，应该是十分苍老的家伙。这灰袍巫师右手拿着一根漆黑的长杖，杖的上端镶嵌着一颗红色的宝石，宝石上面雕刻着精细的纹饰，不过这个距离，止水看不太真切。
“魔法使公会的前辈，这样张扬的打扮和登场，就不怕被指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