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聪明人对聪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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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蛇龙飞起五丈高,晶亮的眼睛左顾右盼。

  何仁辉眼睛滴溜溜扫视着四方,缓缓道:“我目力强盛,以双瞳四下寻找出路。小白心有灵窍,闭上眼睛屏除干扰寻找出路,蛇龙仙灵之物,以身体感知,以眼睛观察,寻找出路。三人找到的方向一致时,就可能是迷阵的出路所在。”

  小白轻轻嗯了一声,缓缓嗑起了美丽的大眼睛。蛇龙则是把元神游动到双眼和身体表面,身上碗口大小的鳞片支楞开来,眼睛外笼罩着淡红的雾气,身体柔软一如阳春柳枝。

  何仁辉心神合一,心里不留一片渣滓,一片清明之下,心念所及,向东一指:“那边!”

  小白刚好伸出手指,她指的方向却是南。

  蛇龙柔软的身体突然一挣,巨大的龙头却是对着西。

  何仁辉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拍打着额头皱眉道:“重新再来!”

  “东南!”何仁辉用手一指,而此刻小白指的是西北,蛇龙向着东北。

  何仁辉以左手不停捻动着右手大拇指的乌金石扳指,沉声道:“按蛇龙指的方向是走不出迷阵的,这点在刚才它原地打转就可以断定了,我之前试着按我的判断也走不出去,现在只能试着以你感知的方向来走走看了!”

  小白摇摇头道:“不行,我刚才也试过了,简直连一步都走不动!”

  蛇龙焦躁地对着不远的几块巨石打着响鼻,小白看着蛇龙眼睛一亮。

  何仁辉淡淡道:“破坏这些石头是没用的!我在三苗城下遭遇黄五奇的血雾山水阵时,那个血雾山水阵的所有组成单元浑然与天地融为一体,这个迷阵也一样,我们本在天地间,天地间的物事你便再损毁也是无用,弄不好还会弄巧成拙,不到万不得已时,千万勿蛮力损坏!”

  小白轻轻抚摩着蛇龙的须子,喃喃道:“当真是怪了,这个迷阵当真是无法破解么?”

  “……………”

  小白眨着眼睛道:“若我们反其道而行之,又如何?”

  何仁辉缓缓道:“我也想过了,可是也不行。我和你还有蛇龙,三者的方位差异并不固定,时而相异成九十度,时而又相差一百八十度,这样即使我们排除了我们的三个方向,还是无法找到始终反其道而行的那个方向的。”

  小白叹了口气道:“还有,这个阵始终在变,我们只能以变应变,否则不就变成了刻舟求剑么?”

  何仁辉猛然一惊:“小白!你倒提醒我了!我怎么没想到时间这个关键问题?”

  小白看着何仁辉道:“怎么?莫非你有办法了?”

  何仁辉皱着眉眯着眼睛,沉默有顷,缓缓道:“我在轩辕城被马天爵打断手脚,幸遇奇女子蓝玉媒,她引我见了他师傅鬼谷子,鬼谷子学究天人,曾念了他的本经阴符七篇助我疗伤恢复功力,当时只觉他的本经阴符七篇博大深奥,含义隽永,也未多想,今日忽然想到,这本汇聚鬼谷先人毕生心血的奇书,似乎不仅仅能疗伤,于克制迷阵也似乎暗有所指呢!本经阴符七篇其中有一篇叫做实意法螣蛇,我念给你听,它写的是:心欲安静,虑欲深远。心安静则神明荣,虑深远则计谋成。神明荣则志不可乱,计谋成则功不可间。意虑定则心遂安,则其所行不错,神者得则凝。识气寄,奸邪得而倚之,诈谋得而惑之,言无由心矣。故信心术,守真一而不化,待人意虑之交会,听之候之也。计谋者,存亡枢机;虑不会,则听不审矣。候之不得,计谋失矣;则意无所信,虚而无实。无为而求安静,五脏和通,六腑精神魂魄固守不动,乃能内视反听:定志思之,大虚待,神往来。以观天地开辟,知万物所造化,见阴阳之终始,原人事之政理,不出户而知天下,不窥牖而见天道,不见而命,不行而至。是谓道知,以通神明,应于无方,而神宿矣。”

  小白迟疑道:“那句“六腑精神魂魄固守不动,乃能内视反听:定志思之,大虚待,神往来”似乎颇值得玩味!”

  “对呀!何仁辉猛然大吼一声,”好个狡猾厉害的迷阵,它竟然和岳飞的武穆遗书有异曲同工之妙!”

  小白惊讶问道:“仁辉,你想到什么了?”

  何仁辉微笑道:“我,你,蛇龙,我们都被迷阵骗了!换言之,这个迷阵可以骗过各种身怀异能的高手,也就是说我们三个判断的方向都是错的!那剩下的方向才是对的!”

  小白眼睛睁得大大的:“可你刚才不是说我们判断的方位时常变化么?”

  何仁辉狡黠一笑:“这正是事情的关节所在,这个迷阵随时间不停变化,我们只要一直等着,总能等到我们判断方向相差等同的时刻,简单来说,譬如,我指南,你顺时针九十度在西,而蛇龙再顺时针九十度向北,这个时候,正确的方向恰恰在东,我等马上向东移动,移动一下马上停下,再重新感知,等到我们的感知方向再出现顺时针差异九十度时,再移动,再等待,再移动。这就像我们在一个四方的池塘中心,不管向哪个方向,关键点在于方向千万不可变来变去,如此就可以最终到达池塘边了。”

  小白拍手笑道:“好聪明!武穆遗书据说是岳王爷为了迷惑敌人,隔三个字就写一个兵书里的内容,普通人看不懂,以为是岳王爷气迷心窍而写下的疯癫之作。这个迷阵以巧用时间不断变换出阵方向及我们的方位差异,布阵之人当真是聪明绝顶!”

  何仁辉笑道:“可惜他碰到的是我们,来!我们这就试着按此法施为!”

  “东!”何仁辉疾疾一指,小白猛指北,蛇龙指向南!“

  “西!“何仁辉疾呼一声!

  嗖的一声,何仁辉,小白,蛇龙猛向西蹿动十丈,忽而停止。

  三人又开始各自施展感知出路,待方位差异相同时,又是猛地一蹿。

  ……………

  “哈哈哈哈!“何仁辉哈哈大笑,“好厉害的阵法,终于出来了!”

  小白咯咯笑道:“我倒要看看,这七堂堂主是何方高人!他见到我们竟然能破阵而出,又做何感想?”

  何仁辉和小白大概不知道,这七堂堂主他们做梦也猜不到是谁的。

  本书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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