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表演
草草的逛了一下院子，孙季初立刻就下了决断，当天下午就到相关单位协商了各项事宜，最终敲定了两百万的价格，这个价格对于当时计划体制下的福利住房来说是天价，但那么大一个院子在孙季初看来绝对是不亏，等几年国内房地产市场放开之后，像这种绝对稀缺性的住房估计连买都买不到，真要计较起来还是他占了大便宜，不过这话他当然不可能说出来，搞的当时负责招待的一个主任还颇为不好意思，在后续的手续办理上很是积极的帮着协调，当然这么大的一个大宗性的住房买卖不可能一天就料理完，不过这些就不关孙季初的事，很不负责任的将后续的手续甩给关诗经同志，打了个电话跟邮电的一位大佬通了通气，约了一个时间，带着几分我不入地狱谁不人地狱的气魄就往国安的那个龙潭虎穴闯去，没办法啊！有些事不是你想躲开就躲得开！
“钱部长，近来可好啊！小侄这回国之后一直没有来拜访，你可不要见怪？”一进门，作了一个揖，孙季初满面笑容。
国安作为国内公开的安全机构，在国内极具有社会主义特色的政治机制的大环境下，其权势和能力是不容怀疑的，而且在这个依然讲政治讲斗争的80年代，孙季初要在国内扎下根子就不可能避开安全部门这一套门槛。
更何况孙大老板还整了那么一套敏感事件，那是想让人家不关注都不行，虽然从自家老爷子那里知道那事已经告一段落，可那也只是台面上的说法，内里怎么说那还不一定呢？毕竟一个国家安全的帽子戴上去很容易，可要摘个干干净净那谁也说不准，碰到不可抗拒的因素，咱做人还是知趣点好！
办公桌后的一个鬓角染霜的半百老头，挂着一副笑脸站起身子，走到孙季初跟前，凝视了孙季初两眼，满脸笑意的说道：“你这皮猴子，我看最不想看见我的就是你吧！这见怪我可是一直存着呢！”
孙季初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苦笑，摆了摆手，讨饶道：“钱叔，你这大门实在是不好迈啊！谁没事想上这来，这次要不是有事找，我是打死也不想来啊！”
面对掌控着这个国家最为强大的安全机构的负责人，孙季初不打算隐瞒什么，也瞒不了什么东西，到了这种层面谁也不比谁聪明，开门见山直来直往的交谈反而是最好的交谈方式，毕竟双方从根本上是存在着利益的一致性，孙季初也不可能做出什么危害国家安全的事，毕竟家庭背景身份都摆在那里。
面色冷峻的半百老头呵呵一笑，不过那张因职业习惯而一直板的脸，突然露出的笑容怎么看怎么诡异，将孙季初引到沙发边，费力的扯了扯嘴角他用开玩笑的语气道：“我的名声就这么吓人，你钱叔我可是受宠若惊啊！”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罐茶叶，给孙季初泡起茶：“尝尝吧！存了几年的好货色，今天看你难得登门，钱叔特地给你泡上一杯，别人可是没有这个福气啊！”
“钱叔存得货色，那一定不错，我可得好好尝尝。”老家伙既然不急，孙季初自然更不急，拉家常也好，待会还好开口一点。
用开水壶里的直接泡好茶，老头顺手拿过两个玻璃茶杯，倒上一杯：“这是陈年的普洱，是你钱叔在云南那边淘的好货色，虽然没有上百年那么夸张，但五六十年绝对少不了。”
孙季初拿起那茶杯品了一口，茶是好茶，不过那钱大部长泡茶的水平他实在不敢恭维，没有茶具就不说了，可谁见过用开水壶里放过的水泡茶的？
“好茶，味道醇厚，绝对是经年的好茶，这发酵所沉淀下来的那种风味可骗不了我。”一口茶含在嘴中，孙季初抿着嘴唇装出一副细品慢咽的神色，貌似十分公正的给钱大老头戴上高帽，其实对于茶他也只是个门外汉，在家里老妈煮从来没有都没品出个所以然来，但长久的熏陶这一知半解的场面话还是能溜上几句，老妈万岁！
钱大老头那一直挂在脸上的僵硬笑容，瞬间也有了几分柔和，貌似如此，至于是真是假那就无从考证，他笑道：“我这也不常喝茶，也喝不出个什么来，你要是喜欢的话，那还剩下半张茶饼，等下走的时候就带走，拿回去给你妈泡泡。”
看你也不想个喝茶的料，不过钱大部长要拉家常要送人情，孙季初可没有拒绝的理由，钱大老头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拒绝的，咱惹不起那就闭着眼睛从了吧！
送礼要送当然，欠人情更是要欠的自然，这是做人做事的不二法宝，孙季初脸上瞬间挂上一副扭捏，不好意思的说道：“这怎么好意思，我上你这来，本来就没带什么东西，哪还好意思往你着拿什么东西，真要拿回去，我还不得被我爸一顿好打。”
“这是什么话，我这当长辈的给小辈一点东西，你还推三阻四的，叫你拿你就放心的拿，婆婆妈妈的干什么。”无比自然的板起了脸，钱大部长的脸上挂满了长辈的威严。“对了，今天找你钱叔什么事，能帮的钱叔一定帮，自家人千万不要客气。”
你现在当然巴不得我不客气了，被钱大部长一通乱拳直接落了气势，孙季初知道这老头没按好心，茶叶可不是那么好拿的？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不过就这么便宜的被硬压着也不是我的作风，咱走着瞧！靠在沙发背上，孙季初脸上露出几分郑重道：“钱叔应该知道我开了一家公司吧！”
点了点头，钱大部长默不作声的看着孙季初，也不接话。
暗骂一声，孙季初解释着说道：“我这公司主要是搞科技研发，前段时间搞回来一些先进的研究设备，在国内这边也招募了不少人手，目前公司的各项准备都差不多了，就等着开张，可钱叔应该知道我们这类研究机构都是要讲保密，而且公司的那些先进的仪器设备也有些敏感。”顿了一下，从钱大部长那张脸上实在看不出什么东西来，孙季初只能接着说道：“这公司的保卫我前一阵子从军区那边招了一些老兵，这方面是没什么问题，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这最要紧的内保我实在是没什么法子，所以我打算能不能从钱叔这里请几个人回去，专门的搞个部门从事这方面的工作。”
钱老头听完之后脸上还是那副冷峻的面孔，不过心里却是翻起了滔天巨浪，不可思议和种种疑问瞬间充斥在他的脑中，孙季初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他不知道我们正盯着他……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个机会，先插进去再说，心中瞬间下了决定，不过太过直接了也不好，钱大部长斟酌了一下语句，露出一个为难的脸色解释道：“小初啊！你的公司是个私营公司，按照国家的规定来，我们这实在是有些不好做啊！”
老东西得了便宜你还卖乖，心里怕不是乐坏了吧！爷有得是办法对付，孙季初也是有些为难道：“钱叔，我这实在也是没办法，这搞科研就怕这泄密和商业间谍，要没有专业的人盯着，那这损失可就没法说了，我这实在也是没有办法啊！”故意的顿了一下，孙季初试探的问道：“要不钱叔你帮忙找几个退休的老同志，我花钱去聘，也不用部里出什么人手，这样不就跟部里扯不上关系了！”
小样，你真要搞几个拿着工作证的家伙进去我还不愿意呢！
爷还等着靠那一大坨人去国际市场上捞点食，一旦跟你这扯的不清不楚，那不是送上尾巴给那些西方国家抓，虽然内里是怎么一回事大家都知道，可这面上的影响还得注意不是，真要较真的话，那这生意还做不做，现在好了，你自己给我送了这么个台阶，也就别怪我顺坡下。
钱大部长明显的楞了一下，显然是没想到孙季初绕出这么一个弯来，肃了肃面容，他思衬了一番，好一会儿才说道：“这么样吧！你这事是真要点麻烦，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下决定的，钱叔同部里的一些同志商量一下，尽快拿出个意见来，不过你放心，看在你家老爷子的面子上，钱叔一点帮你多疏通疏通。”
能够混上位子的就没一个简单的，瞧这一位得了便宜人家还能理直气壮的要个人情，这境界没有个大十几年那还真拿不下来。
“行，钱叔那我这事就拜托你，我就等你的信了。”心中暗骂，但孙季初的脸上却是一副惊喜连连的表情，那感激涕零的样子说多真就有些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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