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有福
一顿饭吃的不冷不热，气氛也有些诡异，三个女人抬头说着，三个男人低头吃着，话语在飘着，视线在递着，尴尬似乎也在起伏波动着。
孙季初的奶奶无疑是饭桌上最为活跃的，今天晚上的两个当事人一个是丈夫一个是儿子，她是想不关心都难，而且这餐桌上似乎也没有比她更适合的调和人选了，善哉！善哉！可怜这一大把年纪的老人家，硬是从坐下开始，这嘴上就没停歇过，不住的说着笑着，有真切的欢喜也有故作的戏言。
而孙季初则成为了最好的讨论品，你说一句他小时候如何调皮，她说一句上学时如何的捣蛋，听的孙季初一头黑线，可这又能怎么样，难道还能反驳不成，真要这么干的话，估计马上就会成为“众神之怒”的对象，无可奈何多寂寞，无言之中只能埋首于餐桌之上。
至于今天的两个主角则更是相对无言，老爷子板着腰抬着脸极为有型也极为专注的对付着满桌饭菜，低头夹菜抬头吃茶，眼不眺目不斜抬头低头两点间，两耳不闻一口不言，整一个超时代酷哥的摸样，看他的样子是大概是直接将满桌的人当成阶级敌人，而孙建军的摸样也好不到哪去，那低着的头也就比孙季初高一点，一个大老爷们一副低眉顺眼的摸样，想想都令人捧腹，偶尔抬头跟老爷子视线一碰，也是一触即开，那反应速度可比iphone的触摸屏快多了，孙季初心中暗自腹诽，估计这桌上的老娘们笑的这么欢也是被这几位好汉们给乐的，当然这话他是没胆说出来的。
饭后没有甜点也没有茶水，三老娘们见三个爷们八棍子打不出一个屁，也是有点扫兴，孙季初被推出来当个恶人，一个提议，今天这顿饭也就到头了，大家就各散各的，不过看老爷子和自家老头的样子，孙季初的奶奶对这个结果还是颇为满意的，不管怎么说都是起了个好头，一副笑眯眯的摸样比什么都宽人心。
同样一部北汽213，同样一车搭乘的人，来的时候是无言静语，回的时候是喜言笑语，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心境，相同的只是不变的关怀，有家，有福！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一顿饭两个多小时，就混了一个饱还被“恶意”中伤，不过孙季初并没有多少不满，毕竟老爷子和老父的关系正常化对他来说才是最要紧的。躺在自家的布艺沙发上，看着熟悉的家，孙季初心头有了不一样的感觉，温暖的感觉，一转头看见还在恍惚的自家老头，心中斟酌一番，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觉得还是询问一下的好。
“爸，那些退伍兵的事上面怎么说？”自家老头满心正遨游天际，这时候打断他是要冒风险的，孙季初只能硬着头皮开口问道，
公司的安保系统的组建需要大量的退伍老兵，孙季初的要求比较高，而且这次几百人的数量也不是一个小数目，虽然前期已经招募了三十多人，但缺口还是很大，只有从军方这边多联系一下。
孙建军一回神，转了下头，有些不善的皱了皱眉头，疑惑道：“什么退伍兵？”
“就是我们公司要招保安的事，我上次拜托你问的。”得，这位爷看起来不是很有记性，无法，孙季初耐着性子解释道，谁叫咱有求于老头。
孙建军明显得楞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眼神里满是狐疑，盯着孙季初审问道：“我说你小子，办的什么公司呀？这一下子就几百人几百人的招，是钱多的没处花呢？而且就你一私营企业，还要什么……对，保安做什么？这可是在北京，你怕个什么？”
“要不是看这些年，退伍兵安置都不容易，鬼才多管闲事。”孙季初撇撇嘴不屑的说道，一副不识好人心的样子。
“哦，这样啊！看来我是冤枉你，我们家季初倒是一个新时期的四有新人，以前倒是我小瞧了。”拖着长长的尾音，这话怎么听着怎么像反讽。
“那是，你也不瞧瞧你儿子是什么人，咱是那忘本的人吗？这办公司的那个地方不是有便宜就往你们那推，别人求都求不来，你掰掰手指头算算光从你们那招的人就有多少个，你就知足吧你！”孙季初一副伤心至极的样子，蹬鼻子上脸就开始数落着。
这话孙建军听着牙酸，自己的儿子自己还不知道，虽然不知这里面有什么道道，可这利人不利己有谁会去做，他深深的看了孙季初一眼，没好气道:“知足，我看你才是最不知足的，瞧瞧你自己惹了多少麻烦，刚从国外回来，这风向还没定才刚开了一个私营企业的口子，你就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还开了这么大一个公司，你这是什么意思？这让外人怎么看？这多少人都盯着呢！还有那机床，你就那么猴急，事先通通气缓一缓就不行，这阵子为了你的事家里人哪个不是担惊受怕。”
“这事是我的错，我鲁莽，你老消消气。”孙季初自知理亏，有了未来的记忆，虽然这些事都是踩着线走的大问题没有，但家里人可不知道这些，而且很多事都不能说，趁早讨饶方是上策，免得老头又往敏感问题上绕。
“对了，你还没说那个退伍兵的怎么说的？”孙季初目光闪动，趁着孙建军还未回神之际，急忙转移话题。
“我帮你问了，大致上没有问题，具体的就由你自己去商定。”孙建军瞟了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
孙季初心下一松，这事其实本不需要孙建军出头，但他思来想去觉得还是稳妥一点好，直接上门联系毕竟有许多顾忌，身份和所办的事也太过敏感，和军方频繁的接触是会引人猜忌，至少明面上还是要粉饰一二，而让孙建军去打听一下，一方面也安一下家里的心，另一方面像这种的小事一般没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