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种子播了 花儿开了

  金钱与权势注定是要与罪恶相伴的,因为我们的野心从未得到满足,人类从诞生起便只为追逐,追逐那虚幻的和那真实的。而那份野心则不断地让毁灭和新生在我们身上重复着,推动着我们走向光明的天堂或者步入黑暗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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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午时分,十字路口,一辆白色的桑塔纳放慢车速缓缓的驶过,在那密密的自行车流和人流中踽踽穿行着,车开得极为小心,动作格外的轻柔,像那翩舞的天鹅。路口等候的人们不住的把目光投注过来,带着一丝好奇和那夹杂其中的羡慕,桑塔纳啊!

  在这88年的夏天,桑塔纳绝对是稀奇的,这时桑塔纳们刚引进没几年,受国产化率的影响,产量是极为有限的,组装出来的车,大都被提前预定了,没有关系,就是有钱也买不到,只有到了90年代,国产化率不断提高,已经略略落后的桑塔纳们这才飞入寻常百姓家。只是不知是该庆幸还是悲哀的是20年后桑塔纳的国产化终于由0提升到98,而那桑塔纳依然只是曾经的桑塔纳,桑塔纳轿车造就了上海大众们却不曾造就中国的民族汽车业,我们依然只是在引进与国产化中不断徘徊着。

  车子很新,孙季初坐在驾驶座上,双手紧紧的握着方向盘,神情极为专注,专心的透过手上的震动不断感知着车子的运动状况,然后把这些状况和数据传递到大脑的空间中,经过空间的大量运算,身体再根据这些反馈的数据不断调整着手上的方向角度和脚上的油门大小。不断的反馈调整使车子的控制更加自如了。大量的运算和对身体的极度控制便是孙季初立身于这个时代的重要法宝。

  路口的潮流还在不断拥挤着,孙季初的车却越发的灵活了,车子在不断被更好的掌握着,微微的转了下头,看了看副驾驶位上的那厚厚的文件袋们,孙季初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有一点自嘲却又夹杂着一丝庆幸。在中国不管在什么时候,权利总是被少数人所掌握着,他们或多或少享受着的特权,但他们毕竟是少数的,然而更多的人们却通过这些掌握权利的人们控制社会的很大一部分资源,没有权利的人们通过金钱、利益、亲情与权利沟通着,这便是权势了。孙季初是个白身,但无疑是个极有权势的人,借着父亲、母亲、爷爷的势,这是事实无从改变的事实。

  所以他才能在两天时间办好一个88年在这九州大地上极为新鲜的私营公司的工商执照哪怕这是在国家已是允许开办私营公司的情况下,更能让工商局长们亲自送别。

  纸面的计划终究是虚的,只有那迈出去的脚步才是实的,第一步已经完成了,接下来是第二步、第三步、第,一步一个脚印,踏过荆棘,跨过起伏,路在脚下。

  这个国家的美好是掌握在权势者们的手中的,想要安宁与富贵那便爬着吧!路在脚下,希望在远方。

  驶过路口,车子渐渐的加速,操纵也越发的自如,如臂一般挥使着,正午直射的阳光们烈烈的照着,照在车内,照在孙季初的身上,照在那张大大的执照上,那一行“环世科技”的大字似也格外的醒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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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的末名湖是美的,湖光,树影,还有那被爱情甜了蜜了的情侣们在三三两两的点缀着。一棵大了的老树下,树荫们遮盖出一片光的阴影,一对年轻的男女坐着,座下的小草上铺着一张有些黄了的报纸,男孩和女孩紧紧的挨着,似在细语。

  男的看起来很普通,普通的让人遗忘,只是眼睛极为明亮有神,嘴角总是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看起来有一种舒服的感觉。女孩的相貌是极美的,留着长的披肩的长发,额前剪着整齐的刘海,额上的两笔黛眉像那风吹着飘着的,眼睛黑的白的极为分明有着几分灵动之气,隽秀笔挺的琼鼻则随着那吸的呼的气一动一动的,嘴是红的微微开着的,带着心的愉悦,齿是白的齐齐的咬着的,弹着爱的清吟,白皙而又细的脸庞是红着润着的,像一副美的古典的画。两个人依着靠着,坐在夕阳下,影子在慢慢的重着。

  闻着女孩身上那无比熟悉的馨香,孙季初的心格外的放松,没有烦恼,没有忧愁,没有算计,懒惰着的,悠悠着的,只是细细的品着这淡淡的沁人的温馨,依靠着,伴着,走着,漫着,要很久很久的,还有那一个个金色的小人。

  他和她相遇在一个夏天的雨夜,是父亲把她抱回家,然后她成为他的媳妇。还记得那天夜里的雨下的很大,天很闷,也格外的黑着,窗外那黑的天空时不时闪过晃眼的光的长蛇,雷鸣的轰响则不断敲击着人们跳的心房,孙季初记得格外清楚,那是在1979的夏天。

  而孙建军也是在那个雨夜用力的敲开了家的门,怀里着她。

  那时的他年岁尚小,儿时的记忆多已模糊,却独对这件事记得份外清晰,多年之后,依然有如那昨日的画徘徊在眼前,漫步在记忆中,记在心里,让人忘不掉,尤其是她那一双充满灵气却带有一丝哀伤的眼神,让人格外心疼。

  那一年女孩11岁,男孩10岁。男孩叫季初,女孩叫诗经。

  女孩的父亲与孙建军是战友,一口锅里的那种,在连队里,孙建军是连长,她的父亲是指导员,两个人的关系是要好的,一起度过多年,从一个班开始到一个连,感情是好的。

  再后来南方的自卫反击爆发了,父亲被调回了,离开了连队,离开了曾经的战友,离开。接着连队便参加了战斗,她的父亲依然是指导员。也就是从那时起父亲与爷爷的关系便不好了。

  而在几个月之后,孙建军便收到了一份电报,精神恍惚的离了家,几天之后在那个雨夜把她带回了家。

  在那几天父亲的眼泪似也格外的多了,但总是偷偷的流,从不让母亲看见,

  对于这里面的故事孙季初是不知道的,但却很好奇,几次想问,但自从看见父亲一个人拿着那张大大的合影流泪之后,就没有再探究了。

  父亲是从不流泪的,那天流的是透明的血,后来长大了孙季初便知道了。

  从那天起孙季初便同女孩在一起了,他和她一起吃饭,一起上学,一起回家,一起成长,将来还是要在一起,在一起很久很久。

  初时孙季初对于这个总是吊在屁股后面的尾巴是极为反感的,虽然父亲和母亲都说这个女孩是他的媳妇,女孩也是美极了,是孙季初所见过的最美的,不管以后还是将来,但一个男孩的后面总是跟着一个漂亮的女孩却是不好的,是会让小伙伴们笑话的,孙季初是极为不愿的,这股不愿哪怕是面对父亲的巴掌也是不曾停歇过,直到那回看见父亲流泪的场景,似乎又懂得了一些什么。

  再后来,便不再对跟在身后的女孩反感了,反把这行为想象成那保护公主的骑士,是那武侠小说里的正义,是那勇敢和正直的化身,更何况她还是我的媳妇,你们那群小破孩还没有呢!从此便越发注意父亲的叮嘱,时刻不忘照顾着她,心里也是充满了成功的喜悦,虽然那时并不知道媳妇的含义,但终归是好的。

  3年前那穿越时空的重生,带来了20年后的孙季初的灵魂,也带来了那被时光和岁月温了20多年的爱的暖意,今天的孙季初已经懂得并学会珍惜,珍惜自己,珍惜爱着的人们,珍惜他人。

  在树荫的下面,湖畔的一角,孙季初拿出一朵开着蕊的白色的小花,小心翼翼地插在女孩那如丝绸般顺滑的秀丽的长发,理了理,转过头再细细的看了看,再凑着头嗅一嗅那染着花香的头际的发香,心里很美,嘴上的笑越发的大了,白的牙齿们都被晒了出来,傻傻的,幸福的;看见男孩笑了女孩也笑了,笑的很美,傻傻的,幸福的。

  “爸爸看见你折了他的花,是要骂人的”看见孙季初手上拿的小花,女孩高兴之余不免有些担忧,但脸上的笑越发了,像那盛开的花儿一般,更美了。

  孙季初看见女孩那甜的蜜的笑,牙齿们露的更多了,双手轻轻的往前一送一拥,头轻轻地靠着,下巴轻轻的枕着那散着幽香的颈肩,嗅着,嘴巴对着那因亲密动作而被染红的耳垂呼着热的气:“不怕,你就是天底下最美的花儿,我的。”

  女孩的心更甜了,头微微的倾了一下,让他和她的头更近了,让风吹着,让夕阳映着。

  在那越发的落了的夕阳下,两只手紧紧的握着,两道影子淡淡的更加的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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